第三十二章 最后的洞穴
伙伴们最后一处洞穴不是雪洞，而是类似他们在边缘之地可以找到的掩体。所以他们叫它最后的洞穴。说它是一个真正的洞穴，其实它更像是一个悬空的悬崖，就在西海的边上。在身后很远的水晶平原已经破晓，不过他们已经可以安全地睁眼看东西了。在他们前面，一道弯弓一样的冰桥跨在海上，通往远方之蓝。
格温妮丝落在月牙形的海滩上。
“你终于来了。”艾德米说，“我们都开始担心了。”
“发生什么事了？”福狼走上前来问，他的爪子在沙子上留下了明显的印记。他看到她带的小狼后惊讶地退后一步。
“我找到人了。”
凯拉从一块海滩上的巨石后走出来，她低着头，尾巴夹在腿中间，耳朵放平。马利和迪莉娅互相看了一眼，颤抖起来。小狼走到她们前面。
“妈妈说你们是我的姐姐。我从来没有姐姐。”
凯拉抬起头：“他想做你们的弟弟，而我想做你们的妈妈。我很想很想再做你们的妈妈。我很抱歉。”她跪倒在马利和迪莉娅面前。
她们俩都把口鼻靠近她的头，舔她的耳朵和鼻子。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把她的口鼻含进嘴里。这是原谅、宽恕的姿势。
“你给我们喂奶。”迪莉娅说。
“你像亲生母亲一样爱我们。”马利说。
“你教我们在队形中跑。马利成了侧翼队员。”
“而迪莉娅成了领嗥狼。”
福狼走上前：“她们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但我忘记了自己。”她啜泣，“我忘了我是谁，我以前是谁。我的世界翻天覆地。就连我的名字……”她眨眨眼，“也颠倒了，我曾经是阿里亚克 [4] 。”
“但现在你又是凯拉了。”福狼说。
“对，叫我凯拉。”她柔声说，她转转肩膀，好像很高兴回到自己的旧皮毛里。
格温妮丝飞到变紫色的天空中，高兴地叫起来。
“看！看天空！”
一个至少有十二颗星的美丽星座在夜晚的最后时刻终于从水晶平原上升起。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艾德米说，“咱们该叫它什么呢？”
“沙克！”福狼惊叹道，“看，这是个星星的罐子！一个记忆罐！”
有那么一刻，他好像能看透罐子里的记忆。
“对。”格温妮丝柔声说。
“对。”艾德米也回应。她抬起头，感觉自己的故事才刚要开始。她低头看着带过水晶平原的那块扭曲的股骨，知道那上面承载的是一段失去的爱和一段旅程。
她远眺银弓一般的冰桥。明天他们真正的旅程将要开始。九只大狼、三只小狼、一只猫头鹰和两只小熊将要踏上桥跨越西海到远方之蓝和一个新世界。
在旧世界的终点开启新的起点。
[1] 噎滞：鸟类失去飞翔本能，翅膀突然不动了，栽向地面。
[2] 疯格：狼语，狼变得不正常了，“变疯”了。
[3] 里格：长度单位，在英、美等国家，1里格约等于3英里，4.8公里。
[4] 阿里亚克（Aliac）即凯拉（Calia）倒过来的拼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