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贾努斯的政变
“列奥罗拉！列奥罗拉！他来了：贾努斯的化身，我们一直提防的那个坏家伙。他杀了父亲，他杀了外祖父，他就是幕后黑手！”安玉冲进姐姐的书房，气喘吁吁地喊道。
列奥罗拉疑惑地看着她，说，“安玉，你说什么呢？”
“耶律勋爵啊！他是贾努斯的化身。他承认了摧毁雷勒船、杀死达拉女王和外祖母奥尔尼娅的罪行。他还在王宫里杀死了肯德瑞克国王，我非常肯定！我发誓，我听见过竘然骑士勋爵提到此事。列奥罗拉，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快点啊！他想连我们也杀了。我知道的。”安玉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列奥罗拉冷静地站起来说，“不，安玉，你一个人走。他并不知道你的公主身份。即使他知道，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迹象。”
“就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卑诺他杀了父亲，当时母亲还在分娩中。那个人极其狡猾、无恶不作——他不会不知道的。”安玉肯定地说，“我的年龄正好符合母亲生我的日子，即使他不知道我确切是在152卑诺出生的，他也一定能够推算出来，他知道我是谁，他一定知道。”
“那你就更应该坐上丽泰尔号赶紧离开啊！母亲已经公开过送你穿越到异星的意愿。她让你踏上探索者的征程，没有人会怀疑你是在逃跑。你可不要拖延啊，安玉。”列奥罗拉说。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或者卡兰登。要是我一个人走了，你们怎么办？”
列奥罗拉深呼吸，说，“你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相反，耶律勋爵还会拿你做筹码和我作对。现在谁都知道我死也会保护好我的妹妹，不是吗？还有卡兰登，他是帝国王朝唯一剩下的合法继承人。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非常清楚，谁要是想推翻帝国王朝就必须先杀了卡兰登。”
“不！”安玉哭道，“他们不能这么做，怎么能杀了卡兰登？他是无辜的。”
“我们都是无辜的，安玉。父亲、外祖父、曾祖父；世世代代的先人们都是因为贾努斯和卡勒布的后人们复仇心切而惨遭屠手。埃伦迪尔骑士勋爵也是因为他们的暴行失去双亲；太多流血牺牲了、太多无辜的生命消逝了。”
“你知道吗，我前世曾是埃伦迪尔的母亲。”安玉有些哽咽，努力压抑泪水。
“我的前世曾是贾努斯的妹妹祭司艾克特夫人，祭司米莉亚姆夫人的母亲，科尔·阿·瑟瑞德温的建立者之一。如果耶律就是贾努斯的化身，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前世脱离示玛雅院，加入了米幽院；对贾努斯或者卡利亚多克这样的激进分子而言，他们一定感到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不不不，不要！”安玉乞求道，“我不想让你死。我爱你。你是我的姐姐，我爱你！”
列奥罗拉紧紧抱着她不停哭泣的小妹妹，也许这就是永别。她说，“我也爱你呀，安玉。我为你感到自豪，你这么聪明、这么美丽！做你的姐姐我已经非常幸运了。”列奥罗拉松开拥抱，郑重地看着安玉的眼睛说，“不能再哭了。你要赶快登上丽泰尔号！不要再迟疑。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安玉公主点了点头，然后跑回她的房间去收拾东西。
安玉到了房间，发现衣橱里都是空的。她搜寻自己的首饰却发现抽屉也都是空的，30岁和34岁生日时收到的项链也都没看到，就连她的宝剑也不知去向。她有些恐惧，又有些慌乱。她办公室的门也敞开着。她小心地向里面看了看，埃伦迪尔骑士勋爵正坐在她的会议桌前。安玉松了口气，说，“骑士勋爵，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看起来神情恍惚，像撞见什么鬼魂了似的。”
“没错，我撞见了贾努斯勋爵的鬼魂，耶律勋爵。”
埃伦迪尔点头道，“我猜也是，公主殿下。”
“不要提那些尊称啦，现在我只不过是星离院工程师安玉小姐。”
“遵命。您不用担心行李。我已经都整理好放到丽泰尔号上了。万事俱备，您可以出发了。”埃伦迪尔说。
安玉支吾道，“谢……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我都没想到。”
“安玉，我早就知道你母亲的计划了。她的父亲是我的挚友，我出于对肯德瑞克国王的情谊，发誓要保护好你们母女。这也是了却他的心愿吧。”
安玉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该走了我却不愿离开。”
“不，安玉，你要离开。你的内心其实一直渴望探索外太空，学习新知识。”
“我知道。或许我是受够了死亡与痛苦。先是你的父亲被杀，后来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前世不幸被害。”
“我知道，你是我母亲的化身。”
“你知道？”
“是的，我的妻子就是一位祭司。通常她并不能感觉到转世这种事，但是你出生的那一卑诺，她看到了你的前世今生还有基昂亲王的离去。你现在可以再次做你自己；踏上探索的征程，我想你将会找到你需要的平静。”
安玉公主投入埃伦迪尔宽大的怀抱，此时此刻，她是他的母亲、他的朋友、他挚友的外孙女。“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们还会再见的，安玉。我非常肯定这一点。”埃伦迪尔坚定地说，“哪怕北南落入暴政与仇恨之手，我也要再次与你相见……很久以前你也曾这样对我许诺！”埃伦迪尔声音高亢，开始吟诵起来，“吾爱汝灵魂之美……吾爱矢志不渝……”
安玉也和他一起唱，“弗论岁月枯荣，寻汝在江湖。”
他们的声音愈显坚定，“纵使秋去冬来，吾愿汝温暖如春。抑或年华消逝，吾将寻汝在江湖。寻汝在江湖……”
埃伦迪尔松开怀抱，笑着说，“来，我送你到丽泰尔号去。”
安玉公主终于准备好开始漫长的探索之旅，她和埃伦迪尔骑士勋爵走进密道里的实验室，工程师基昂勋爵的杰作——星际飞船丽泰尔号就藏在这里。
“保持秩序！保持秩序！”议会大厅的法警高喊着。议会室里，代表们异常激动、争吵不休。
“我不会妥协的。”帝国院艾德利斯女骑士喊道，“这个叫耶律的私生子显然是个残暴恶毒的人。他只想破坏我们社会的安宁，强行取代女王的统治，断送北南历史上执政最久的王朝。”
“但是帝国凭什么就要继续统治下去？”安捺院艾兰达夫人喊道，“历史记录非常清楚：帝国王朝之所以还持续到伊莎贝拉女王的统治，只不过是因为星力院亚瑟勋爵接受自己的女儿共同执政的条件。埃莉诺女王一世是为人太傻，因为生儿育女就放弃了王位，但她本应该掌握全权，为星力院争光的。”
“我同意。”星力院伊安勋爵说，“帝国王朝的统治本来就缺乏真正的法律依据。帝国王朝延续至今已是违法，现在我们应该纠正这个错误。”
“耶律勋爵什么时候将你也收买了吗？”帝国院艾德利斯女骑士盯着伊安说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承诺不炸你的欧罗斯·米尔？然后你就叫停了所有的星际探索？星际科学研究也遭到禁止？没错，我知道你和工程师基昂勋爵的谈话，后来他就在这里被杀害了。你甚至下令毁掉基昂的飞船丽泰尔号。”
“无凭无据你也敢发出这般指控，你还真是勇敢啊”伊安勋爵嘲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认识这个耶律勋爵？”
“伊安勋爵，你在大议会的表现就是明证。”艾德利斯女骑士争论道。
“帝国院骑士纵使生得再美貌，这事绝对没有发言权。你自己是帝国院的人，怎么能评判此事？肯定不行，小姐，您在此事上存在严重的个人偏见。你必然从自身利益出发。”伊安勋爵说。
“噢，那我呢？”米幽院纳尔凡勋爵问道，“我在米幽院没有什么特殊的头衔，没有担当要职，也没有受训成为医师。你要说我有什么偏见唯一的可能不过是，大祭司爱娜是我的亲妹妹，我对她敬重有加，但是绝不委曲求全。我看了你们提出的所谓针对帝国院、针对女王的证据，但是我认为并不足以因此终结帝国王朝。
“但是这位耶律勋爵可真是罪孽深重。就在两卑诺之前，他承认自己杀死了不止一位王族。也是在这里，我们都目睹了他如何将基昂勋爵置于死地。他是个复仇心切的恶棍，他对曾经的恩怨耿耿于怀，残忍地制造了多起爆炸，视人命如草芥。他不仅针对他的先人们仇恨的那些贵族，他还将战火烧向了几乎所有无辜百姓。
北元6667卑延，也就是我出生那一卑延，282座公共建筑和私人船只被摧毁，一次就有104.68万人丧生，总共大概有186.4万人民失去生命。这些暴行并不是单纯地针对某一个群体，其令人发指的程度天地可鉴，大议会或者北南君王应该采取行动加以制止。这种恐怖行动是针对所有北南人民的。不管是在我们的蛮荒时代还是法制化的现代社会，这种暴行是没有丝毫正义可言的。这就是暴政的表现。我绝不能容忍这种行为！”
说话间，栗心勋爵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手里拿着等离子步枪，瞄准纳尔凡的头说，“闭嘴，纳尔凡，小心我也送你去见你的朋友基昂勋爵。”
“栗心勋爵，现在崇理重德的人都会遭到这般对待啊？要么和耶律同流合污，要么死，或者是充耳不闻？”纳尔凡勋爵抗议道。
栗心勋爵冷笑道，“米幽院的纳尔凡勋爵，很快这就不是一个问题了。这个大议会会被解散的。我的大人不过是在等待合适的时间正式宣布罢了。”
纳尔凡冷冷地看着栗心的眼睛，说，“如果结局是这样的话，我请求辞职，不管我们还剩下多少日子，我希望能够陪着他们。王子殿下，我想我可以退下吧？”
栗心勋爵高兴地笑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谁承认他是达拉女王的外孙，他说，“纳尔凡勋爵，我看您还算个聪明人。既然这样的话，我就饶你不死。”
纳尔凡勋爵礼貌地鞠躬，心中压抑着怒火，说道，“感谢您。祝你们所有人好运。我先行告退。”
“爱娜，你赶紧准备撤离临川赫城吧！”纳尔凡进入临川赫城的天月女神庙，焦虑地催促道。
“怎么了，我不明白。”大祭司爱娜说，一边努力跟上她的哥哥急速的步伐。
“耶律勋爵要公开抢夺星球的领导权了。我差点在议会大厅命丧黄泉。”
“你在政治上不是中立的吗？要说你政治上有什么偏见，最多就是和我为同母所生。”爱娜说，她已经快跟不上哥哥的脚步了。
“正是。作为米幽院的一员我还是有着我们独有的天赋与直觉。爱娜，我想栗心勋爵和耶律勋爵不杀我们，不过是想拿我们做例子，这样反对者就会因为害怕不敢与他们对抗。让持反对意见的院惶恐不敢言，你说还能有更高明的办法吗？”
“没有吧，我觉得。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大概也会这样做来巩固自己的力量。”大祭司爱娜认同道，想到这里她心如刀割。
“我们撤离必然会引起注意。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隐藏起来，可是到底要怎样做呢？”纳尔凡说。
“可能有人知道；城堡瞭望台的管事莱拉夫人应该知道。她是个神秘的人，丝毫也不张扬。不过……”
“我们去找她吧。”纳尔凡勋爵说。
“公主殿下，时候到了。”墨龙勋爵登上星际飞船丽泰尔号，对安玉说。
安玉公主在驾驶舱坐了下来，开始操控开关按钮。基昂亲王的星际飞船又重新启动了。安玉紧张地看着墨龙，说，“您的慷慨相助我感激不尽、无以回报。”
“赶快出发吧，你安全离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提醒你注意，一旦你离开我们的恒星体系，就会有记录留下。四卑诺后，丽泰尔号就会抵达预定的位置，然后开始真正的星际穿越。在此之前，你要按照既定的飞行计划行驶。如果你行驶得太快，王宫的电脑就能够定位你的目的地，这样你很有可能会遭到轰击。我确信这个耶律勋爵一定拥有一大批星际飞船。你要小心谨慎啊，祝你一路顺风！”墨龙勋爵说道。公主点点头，墨龙走下了飞船。安玉公主将一个键控的序列输入到操纵盘里。飞船开始攀升，舱门平滑地关上，船舱完全关闭。她终于踏上了征程。
丽泰尔号轻声轰鸣之后飞离地面。安玉公主驾着丽泰尔号驶入实验室后面的密道，这里足以容下比丽泰尔号大四倍的星际飞船。安玉从没注意到过这里还有这样一条通道，但是从岩石的结构上看，这条密道的历史不亚于四千卑延，它一定是原来的宫殿大楼的一部分，然而经过北南历史的沉浮，人们都已忘却它的存在。丽泰尔号星际飞船像一道影子一样在宫殿上空迅速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在推进器的帮助下，安玉公主她模仿着地空飞船的操作办法，把飞船引到固定的轨道上。她一路小心翼翼，直到彻底离开赫京，她才把水晶般的操纵杆向前推。飞船生机勃勃地续起力量，迅猛地向远方飞驰。飞船卷起一阵飓风，在六千里的高空冲出了北南的大气层。丽泰尔号在吉阿拉赫月旁边穿行而过，从北南星球上看去它有着蓝色的光晕，安玉公主此刻也清晰地看到了吉阿拉赫月的蓝色大气圈。安玉公主身为科学家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她抓住难得的与吉阿拉赫卫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利用扫描仪收集数据，此时，星际飞船向北南恒星系统更深处漫游，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撤离的紧迫感。
安玉的内心感到惊奇而且新鲜，不过她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北南的电脑还能够追踪到丽泰尔号的行迹，所有城市都对她的行踪有所关注。墨龙勋爵心情沉重地看着天空中的繁星，安玉的飞船也许就是其中的一颗。他们很好地把握了时间，使耶律勋爵无暇在北南星球的地表就将丽泰尔号毁掉。
康斯坦丝女王独自走在她的花园里。她看到空中丽泰尔号划过的痕迹。她的女儿终于自由了！康斯坦丝不禁低声哭泣。她们还能再相见吗？一只野生的康尼兔一跃窜到了女王的面前。康斯坦丝女王看着这只小动物，它对周遭的一切变化都毫不在意似的。墨龙勋爵走上前来，说，“丽泰尔号已经走了。还要过四卑诺安玉才能安全地开始征程呢。”
康斯坦丝女王点头道，“这样就好。埃伦迪尔勋爵和竘然勋爵呢？他们安全吗？”
“他们现在不知去向。我担心的是您，还有现在您该怎么办。接下来的四卑诺非常关键，女王陛下。星球防御系统数百卑延以来都不为人知，但是我担保耶律有办法掌控这一隐秘的系统。这些防御系统可以从地面上就摧毁一艘星际飞船，哪怕要穿透深厚的云层。她还没有脱离险境。”墨龙说。
“我该怎么办？”
“要分散耶律勋爵的注意力，同时不能丢失自己的性命。我怀疑他更倾向于利用您而不是轻易杀死您。我认为现在他还不会承担谋杀您的风险，不管怎么说，大议会还摆在这里呢。”
“他会不会解散大议会呢？”
“女王陛下，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我穿越过这么多星球，发现的确有人这么做过。所以不管怎样，您一定要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把目光集中到您身上，这样他可能就会忽视那些逃脱他的控制、意图组织抵抗力量的人。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抱着这样的希望。等到您的女儿回到北南之时，我们需要为她准备好一个支持她的体系。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推翻他的。但是您的人民，只要能逃避耶律的毒手，并聚集足够的力量，我相信在安玉的领导下是完全可以推翻他的。”
“墨龙，你说耶律会不会要我牺牲尊严？”
“只要保全性命，尊严就没那么重要了。只要您活着，就点燃了希望，就能够抵抗。康斯坦丝，过程肯定是漫长而又艰辛，我想您在过去已经深有体会。”
康斯坦丝女王的内心颤抖着，她非常理解墨龙的话。墨龙说的没有错，他来自一个生命长青的种族，一切还未开始之时他就能预见到了结局。“墨龙，没错，我知道。这个贾努斯勋爵数百卑延阴魂不散，化身成魔只为报仇。暂时我只能退避三舍，让他得寸进尺。这或许是生命的定律，我们要忍辱负重很久很久，然后才会见到光明，才会脱离痛苦实现和平。”
“女王陛下，您也成长了很多呀！”墨龙说。
康斯坦丝点头说，“好啦，如果我注定要面对痛苦，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吧。早晚我们都要结束现在的乱局。”
“您确定这样可行吗？”修道院院长埃尔茜娅小姐问道。特纳隐修院的圣殿通常用作举行各种仪式。
“是的，院长小姐。”大祭司爱娜回答，“帝国院、米幽院、特纳院和星力院的总部是首要被袭目标，但是我们第二研修中心以及各院成员聚居地还不是遭袭对象。耶律勋爵和他的朋党已经轰炸了一些居民楼，但是相对于公共建筑和各院的中心而言，这已经不算什么。一座公寓楼被炸远不及一个医疗中心被炸那么骇人听闻，因为炸医疗中心很有可能是某一个院的人遭到集中打击。”
“我同意我妹妹的看法。如果我们将人民分散到小城镇的住宅区，伤亡可以大大减少。我们的人民越分散，耶律和栗心就越难以对我们发起进攻。若是强攻，他们肯定会失去多卑延来苦苦求得的支持，他们向千鸟院、斯凯内拉院和克罗夫顿院兜售的那一套就会不攻自破，他们也必然会丧失贵族的支持。”纳尔凡勋爵总结道。
“我的哥哥还有侄子能做什么呢？你知道他们也很想帮忙的。”埃尔茜娅说。
“埃伦迪尔骑士勋爵和竘然骑士勋爵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大祭司爱娜说，“埃伦迪尔和肯德瑞克国王曾经亲如手足，而竘然又是女王的情人，据我们了解，他有可能就是安玉公主的生父。”
“你认为安玉是我的侄孙女？”埃尔茜娅问道。
“医师德娜夫人收集的关于公主殿下的数据您没有看过？”
“我想大概没有。我只领导特纳院医师，其他院的医师不归我负责。康斯坦丝女王是帝国院的领导者，她才是监督帝国医师的人。”埃尔茜娅说。
“现在，我们应该在脑中清除关于安玉小姐的记忆，不然耶律和栗心很可能利用我们提取到关于她的信息，毕竟我们都没受过抵抗训练。”纳尔凡提醒道。
“这是明智之举。”爱娜同意说，“现在，我们加紧筹划一下撤离的安排吧。我们可能只剩下不多的几个时若让人民转移到安全的区域。”
十时若过去了，宫中出奇地平静，耶律这时候也像是消失了一样。康斯坦丝女王坐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门铃被按响了，她第一反应是栗心或者耶律。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竘然骑士勋爵进来了，他的脸上也挂着忧虑。康斯坦丝激动地跑了过去，紧紧拥抱他，温柔地亲吻着。竘然也拥抱着她，心中忧虑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拥她了。“赫京被包围了，康斯坦丝。我们被困住了。很快，耶律勋爵和他的侄子就会攻进来夺取王宫。”
“你父亲有什么消息吗？”
“我……我也不知道。听说我的姑姑叫他去有秘事商讨，不过我不清楚细节。”
“我的爱人，我们还剩下三卑诺。这三卑诺关乎我们的希望。”
“你应该很清楚，经历这些苦难，我们不可能毫发无伤。”
“对，竘然，我们无处可逃。但是希望还是有。”
“你说丽泰尔号？”
“是的。再过三卑诺，丽泰尔号就将走上正轨。一旦她离开北南的控制范围，要追踪到或者摧毁她就需要一个星际飞船舰队才能办到。康斯坦丝说。
“嗯，那我们就必须给她争取一点时间。”竘然说，“如果能给我们的人民带来希望，就算赴死也在所不惜。我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竘然，你的弓弩呢？”
“弓弩也没有用，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弓弩，都无法同耶律的武器正面交锋。我怀疑他策划这场政变已经有数十卑延了。”
“那你要怎么保护我？”
“活着就行，活着才能继续战斗。”竘然说，“我只有行动自由才能保护你，请原谅，我知道你可能想的不是这样。我如果死了对你就毫无用处了，我的爱人，虽说为你牺牲听起来浪漫无比，我不能那么做。特纳骑士所受的训练教导我们策略比武器更重要。相信我。”竘然乞求道。
“我相信你。”
竘然抱起她充满激情地狂吻。他们最后彼此分开，他鞠躬道，“此去又不知何时再见。”竘然拂袖而去，似一道影子般消失了。
康斯坦丝女王在RM7的帮助下穿上红色的王袍。她肩披母亲最爱的斗篷，鲜绿色的丝绒和她红色的外袍形成鲜明对比，徽章上的航船图形让她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趁着还没有沦为阶下囚的最后点滴时间，她想要缅怀她的母亲，铭记奥尔尼娅公主曾是多么的美丽动人。康斯坦丝女王承载了许多的政治与期待，在她的内心，她也算是海什玛力院的一员。她渴望在安巴·梅德利大洋扬帆远航。如果是其他时候，她可以订一艘地空飞船带她前往临川赫城，在甲板上放松身心。现在，她连在阿穆尔河坐船的念头都不敢兴起，她记得母亲曾经喜欢这么做。如此多的流血牺牲、如此深重的苦难。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康斯坦丝女王心中突然有股强烈要去看海的愿望，她开始变得轻率鲁莽。她从熟识的道路穿过宫殿，站到冷风中。雨夹着雪纷纷落下。女王不管不顾。她走过草地，裙袂沾上了泥土。女王依然气定神闲。距宫殿40丈的河边，康斯坦丝看见一条小游船，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女儿正在船上休憩。康斯坦丝向他们鞠躬道，“我是海什玛力院的康斯坦丝。我可以和你们在这里呆一会吗？”
船主礼貌地点点头，同时小心保持着船的平衡。“我是海什玛力院的森来。欢迎你加入。不过我好奇地问一下，你是帝国院的康斯坦丝女王吗？”
“森来大人，我的母亲来自海什玛力院。我对水情有独钟。她生前经常带我泛舟游览。请原谅，我没有打扰你们的雅兴吧？”
森来将船停靠在河岸边，让康斯坦丝上船。“完全没有。”
康斯坦丝坐在塞拉斯的船里，放松了许多，关于母亲的记忆又开始浮现在她的眼前。62小息过后，森来将船划到对岸，说，“女王殿下，您应该下船了。”
康斯坦丝睁开眼睛，看到四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的武器从奈良木制成的回环弓到激光重剑、从等离子步枪到激光弩，一应俱全。康斯坦丝明白他们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迈出森来的船，把手伸向士兵们。“我不抵抗。尽管抓我吧。我主动认输了。”
两名士兵笑着用奈良绳将康斯坦丝的手捆了起来。“啊哈，看啊，高高在上的北南女王。都说你尊贵，我看就是帝国院的下贱婊子。听说你养了一群男宠，争着抢着解衣同眠。”其中一名士兵发出不屑的嘘声。
“我也想像他们一样霸占你呢。”另一个也接话说，一边还摆弄着女王的斗篷。“你说耶律将军会不会奖赏我尝尝这个婊子？”
“别想啦。你知道他们当大官的，个个都想独占。不过我肯定可以看看他们是怎么干她的，那场面肯定不错。”另一个又说，同时推着女王向宫殿走去。
“要不我们现在就剥了她！将军不会知道的，就算我们先下手了他也不会在乎。三十卑延来都没有被人好好干过吧。”有一名士兵讥笑道。
“我劝你们注意自己的嘴。”娜尔文小姐严肃地说。她亲自押送康斯坦丝。
嘈杂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纷纷向娜尔文小姐鞠躬道，“请原谅，小姐，我们只是图一时乐趣。”
娜尔文小姐说，“好吧，我看你们都不值得信任，我还是自己押送吧，你们都退下。”士兵们知趣地四散开去，只留下康斯坦丝和娜尔文。他们走后，娜尔文对女王笑道，“康斯坦丝夫人，早上好，我是娜尔文，埃伦迪尔的女儿。”
“我不明白，埃伦迪尔没有女儿啊。”康斯坦丝说。
“我和耶律是双胞胎，我的母亲是厄丽妲夫人。”
“你如果要把我交给耶律，为什么还要从那些恶棍那里救我出来？”
“康斯坦丝，眼之所见并非全是事实。即使是为我哥哥效力的人中，也有人愿意帮你。只是，时机未到。现在，除了让那些乌合之众不要伤害到你，我也做不了太多。您的安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些了解我哥哥但是暗中持不同政见的人。”
“你的哥哥就是个残暴之徒。”
“是仇恨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您好像不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我哥哥。如果你和你爱的人要活下来，就只有顺从他。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不希望你无辜受到牵连，但是你一定要表现出合作态度，不然你我都不好过。”
“我是准备这样做的，娜尔文小姐。”
“那就好！”
娜尔文和康斯坦丝到达王殿。在进宫之前，娜尔文小心地理了理康斯坦丝的斗篷。这是康斯坦丝第一次在没有传令官召唤的情况下进入王宫。约两百名北南各界人士聚集到这里，等待观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耶律穿着蓝色的衣服，肩披红色斗篷，严肃地坐在了康斯坦丝的王位上。“啊，妹妹，我最出色的士兵都没有办到的事却让你给办成了。她没有被玷污吧？”
娜尔文小姐向哥哥鞠躬道，“殿下，完好无损。”
康斯坦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怒气。耶律笑了，他走下台阶，站在康斯坦丝的面前，说，“康斯坦丝夫人，你看，我可没有说大话。我已经成为北南的统治者，而你只不过是我的玩物，专供取乐用的，你就是我的战利品。”
康斯坦丝没有屈膝，只是弯下头说，“我的确是您的囚犯，任您差遣。”
“对，你就是。但是傲气还挺足。我倒是有办法治你。”耶律笑着说，“侄儿，开始吧。”
栗心王子手里拿着一个操控用的盒子，走上前来。他按下了三个控制键。只听几声巨响传来。栗心按下第四个键，爆炸声再次响起。最后他一连按下了五个键。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很多人都已经站不稳了。
“发生什么了？”康斯坦丝气愤地追问。
“只不过是引爆了几个炸弹，也不是什么没做过的事。”耶律说，“但是，不得不说，现在这才是我的最佳作品。我已经炸毁了天月女神庙，没错，北南的修道院已经灰飞烟灭了！还有你这座宫殿的西翼！”耶律兴高采烈地说，“你的力量之源已经彻底完蛋了，康斯坦丝！现在没有谁能救你了，真是可怜！你就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等我处理完其他犯人你就真的孤立无援啦！”
“什么其他犯人？”康斯坦丝问道。
“娜尔文，请把他们带进来。”耶律命令道。娜尔文鞠躬，然后带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啊，是卡兰登和列奥罗拉啊，你们来了可真热闹。”
康斯坦丝瞪着耶律说，“耶律，放了他们。要杀要剐冲我来，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只要你给我想要的就听你的。”耶律说。
“你想要怎样？”
耶律抚摩着她的头发，挑逗地亲吻她。“你应该知道吧。”
“好吧，但是你绝不能伤害他们。”
“当然！”耶律狡黠地说，他的手已经从女王外衣下伸向她的大腿。
“我怎么确定能否相信你？”
耶律大笑道，“你不能！你因为长得美才成为我的囚犯。抵抗我，我就杀了你——和他们俩。给我想要的，听我的指令，你才有活路。”
“我听你的，但是你不能再杀人了。”
“我愿意跟你做这笔交易——但首先你要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好，陛下。”康斯坦丝只得忍让。
耶律捏了一下她的大腿，说，“好极了！”耶律抬头示意士兵们退下。“侍卫，带康斯坦丝夫人到王寝去，给她准备好奈良酒。我稍后过来。”侍卫鞠躬后带康斯坦丝离开。
耶律走到列奥罗拉面前，抚摸她的面颊。“列奥罗拉公主，我们也还有事情没办完呢。我没有忘记你的背叛。我们两个可要私底下好好谈谈。”
“悉听尊便。”列奥罗拉说。耶律抓住列奥罗拉的手，带她到她曾经的寓所。耶律一边向一名士兵示意，然后四名士兵瞄准武器一齐向卡兰登王子射过去。王子应声倒地。耶律和列奥罗拉到达寝宫的时候，王子已经被放在柴堆上烧成了灰烬。他的骨灰与王宫西翼丧生的同胞们魂归一体。
“我前世的好妹妹，现在失去童真感觉怎么样？”耶律勋爵强行霸占了列奥罗拉，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
列奥罗拉向上看着耶律的眼睛，说，“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贾努斯，只不过你这次没有对我下药。怎么样，你不想在我身体里埋下你的种？”
“现在还早。”耶律说，“只要你在我的手掌心，我不是想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你？现在，我已经满足了，我让你破了处，这可是有一次没有第二次的事！”
“耶律，你可小心了。还记得上一世你让我怀上孩子的时候，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公主殿下，你这是威胁我吗？你想让我再来一次？我看你假装反抗，其实也很享受的吧？”
“身体上的快感不能代表我是自愿的。”
“是，但这才能真正羞辱到你？”耶律咯咯笑道。他走开，穿上衣服，留下她一个人。列奥罗拉也喘着气，她赶紧穿好衣服。接下来侍卫要把她关进牢房。
王寝内，康斯坦丝女王急促不安地踱着步。仆人把一瓶奈良酒和两个高脚杯拿了过来，第二个是为耶律勋爵准备的。康斯坦丝心里清楚酒里必定有什么蹊跷，她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大口地喝下。这是她无法逃避的宿命，反抗只能加重人民的苦难。她很清楚耶律心狠手辣，她对政事的情况也了如指掌。现在忍受耶律、假装合作是唯一的救民于水火的办法。她心知肚明，于是只有痛饮一杯，她感觉得到微弱的不同，她猜测这其中至少有一种迷幻药。她喝完第一杯，又倒了一杯，然后大口喝下。RM7在她身边焦虑不安地盘旋着，不发一语。耶律勋爵最后出现了，他贴身的上衣敞开着，束身外衣早已褪去。RM7转向他。耶律取出一把等离子手枪向它开枪。RM7化为碎片。“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康斯坦丝。”
“耶律，你想干嘛？”
耶律解开女王的斗篷，让它散落在地上。耶律围着女王走了一圈，扯下她的布里奥长裙，裙子从肩膀上褪下来滑下臀部。耶律开始吻她的脖颈。康斯坦丝淡定地忍受着他的进犯。耶律将一只手伸到她的紧身衣下，揉捏她的乳房。康斯坦丝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虽然心里不情愿，她的身体也渐渐受到刺激。耶律解开她的束腰衬裙，然后饥渴地吻她，她的上身半裸着。尽管迷幻药开始起作用，她的头有些眩晕，康斯坦丝仍然保持镇定。耶律默默地脱下自己的短外衣和裤子。他裸露着身子，把康斯坦丝拉到床上，诱人地吻她，并且跨到她的身上。康斯坦丝闭上眼睛任由耶律强奸她的肉体，她自己也有着特别的快感。尽管她并不情愿，但是她也感觉到身体的愉悦，她喘着气，身体不断起伏着。她觉得他已经完事的时候，眼里留下泪水，这是她仅有的一点反抗。耶律松开她，躺在她的身旁，他说道，“你最近一定有过性事，你这婊子，谁是你的情夫？”
“陛下，你不必操心这个。你炸毁西翼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你已经灭了口，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康斯坦丝回答，她并不知道竘然是生是死，她惟愿耶律能相信她的话。为了让他消除疑虑，康斯坦丝开始痛哭起来。
“这么说你已经准备好给我想要的一切？”
“你不是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
耶律取出特纳院的订婚挂坠，把它绕在她的脖子上。“你还得同意与我成婚，这样才能救你女儿的命。”
康斯坦丝急促地呼吸着。丽泰尔号尚且没有离开涉及范围。康斯坦丝一心想着安玉，于是只得同意说，“我答应你。只要你选好时日，我就是你的人，不管你想怎样都行。”
耶律给她戴好挂坠，说，“我的命令你丝毫不得违抗，你要成为我的合法妻子，用余生来服侍我。”
“好。”康斯坦丝答应道，为了她的人民她也只有出卖自己的肉体。
耶律再次爬上她的身躯。“很好！现在夫妻圆房吧！”迷幻药已经让康斯坦丝欲罢不能。接下来的四卑诺里，她任由耶律玩弄她的身体，甚至主动引诱他与自己同床，目的就是让他忙于交媾，对其他事其他人都无法兼顾。康斯坦丝的办公室里，电脑不停地响着；丽泰尔号终于安全离开了控制范围，北南的追踪器已经无法检测到丽泰尔号的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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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奥罗拉疑惑地看着她，说，“安玉，你说什么呢？”
“耶律勋爵啊！他是贾努斯的化身。他承认了摧毁雷勒船、杀死达拉女王和外祖母奥尔尼娅的罪行。他还在王宫里杀死了肯德瑞克国王，我非常肯定！我发誓，我听见过竘然骑士勋爵提到此事。列奥罗拉，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快点啊！他想连我们也杀了。我知道的。”安玉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列奥罗拉冷静地站起来说，“不，安玉，你一个人走。他并不知道你的公主身份。即使他知道，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迹象。”
“就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卑诺他杀了父亲，当时母亲还在分娩中。那个人极其狡猾、无恶不作——他不会不知道的。”安玉肯定地说，“我的年龄正好符合母亲生我的日子，即使他不知道我确切是在152卑诺出生的，他也一定能够推算出来，他知道我是谁，他一定知道。”
“那你就更应该坐上丽泰尔号赶紧离开啊！母亲已经公开过送你穿越到异星的意愿。她让你踏上探索者的征程，没有人会怀疑你是在逃跑。你可不要拖延啊，安玉。”列奥罗拉说。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或者卡兰登。要是我一个人走了，你们怎么办？”
列奥罗拉深呼吸，说，“你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相反，耶律勋爵还会拿你做筹码和我作对。现在谁都知道我死也会保护好我的妹妹，不是吗？还有卡兰登，他是帝国王朝唯一剩下的合法继承人。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非常清楚，谁要是想推翻帝国王朝就必须先杀了卡兰登。”
“不！”安玉哭道，“他们不能这么做，怎么能杀了卡兰登？他是无辜的。”
“我们都是无辜的，安玉。父亲、外祖父、曾祖父；世世代代的先人们都是因为贾努斯和卡勒布的后人们复仇心切而惨遭屠手。埃伦迪尔骑士勋爵也是因为他们的暴行失去双亲；太多流血牺牲了、太多无辜的生命消逝了。”
“你知道吗，我前世曾是埃伦迪尔的母亲。”安玉有些哽咽，努力压抑泪水。
“我的前世曾是贾努斯的妹妹祭司艾克特夫人，祭司米莉亚姆夫人的母亲，科尔·阿·瑟瑞德温的建立者之一。如果耶律就是贾努斯的化身，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前世脱离示玛雅院，加入了米幽院；对贾努斯或者卡利亚多克这样的激进分子而言，他们一定感到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不不不，不要！”安玉乞求道，“我不想让你死。我爱你。你是我的姐姐，我爱你！”
列奥罗拉紧紧抱着她不停哭泣的小妹妹，也许这就是永别。她说，“我也爱你呀，安玉。我为你感到自豪，你这么聪明、这么美丽！做你的姐姐我已经非常幸运了。”列奥罗拉松开拥抱，郑重地看着安玉的眼睛说，“不能再哭了。你要赶快登上丽泰尔号！不要再迟疑。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安玉公主点了点头，然后跑回她的房间去收拾东西。
安玉到了房间，发现衣橱里都是空的。她搜寻自己的首饰却发现抽屉也都是空的，30岁和34岁生日时收到的项链也都没看到，就连她的宝剑也不知去向。她有些恐惧，又有些慌乱。她办公室的门也敞开着。她小心地向里面看了看，埃伦迪尔骑士勋爵正坐在她的会议桌前。安玉松了口气，说，“骑士勋爵，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看起来神情恍惚，像撞见什么鬼魂了似的。”
“没错，我撞见了贾努斯勋爵的鬼魂，耶律勋爵。”
埃伦迪尔点头道，“我猜也是，公主殿下。”
“不要提那些尊称啦，现在我只不过是星离院工程师安玉小姐。”
“遵命。您不用担心行李。我已经都整理好放到丽泰尔号上了。万事俱备，您可以出发了。”埃伦迪尔说。
安玉支吾道，“谢……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我都没想到。”
“安玉，我早就知道你母亲的计划了。她的父亲是我的挚友，我出于对肯德瑞克国王的情谊，发誓要保护好你们母女。这也是了却他的心愿吧。”
安玉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该走了我却不愿离开。”
“不，安玉，你要离开。你的内心其实一直渴望探索外太空，学习新知识。”
“我知道。或许我是受够了死亡与痛苦。先是你的父亲被杀，后来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前世不幸被害。”
“我知道，你是我母亲的化身。”
“你知道？”
“是的，我的妻子就是一位祭司。通常她并不能感觉到转世这种事，但是你出生的那一卑诺，她看到了你的前世今生还有基昂亲王的离去。你现在可以再次做你自己；踏上探索的征程，我想你将会找到你需要的平静。”
安玉公主投入埃伦迪尔宽大的怀抱，此时此刻，她是他的母亲、他的朋友、他挚友的外孙女。“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们还会再见的，安玉。我非常肯定这一点。”埃伦迪尔坚定地说，“哪怕北南落入暴政与仇恨之手，我也要再次与你相见……很久以前你也曾这样对我许诺！”埃伦迪尔声音高亢，开始吟诵起来，“吾爱汝灵魂之美……吾爱矢志不渝……”
安玉也和他一起唱，“弗论岁月枯荣，寻汝在江湖。”
他们的声音愈显坚定，“纵使秋去冬来，吾愿汝温暖如春。抑或年华消逝，吾将寻汝在江湖。寻汝在江湖……”
埃伦迪尔松开怀抱，笑着说，“来，我送你到丽泰尔号去。”
安玉公主终于准备好开始漫长的探索之旅，她和埃伦迪尔骑士勋爵走进密道里的实验室，工程师基昂勋爵的杰作——星际飞船丽泰尔号就藏在这里。
“保持秩序！保持秩序！”议会大厅的法警高喊着。议会室里，代表们异常激动、争吵不休。
“我不会妥协的。”帝国院艾德利斯女骑士喊道，“这个叫耶律的私生子显然是个残暴恶毒的人。他只想破坏我们社会的安宁，强行取代女王的统治，断送北南历史上执政最久的王朝。”
“但是帝国凭什么就要继续统治下去？”安捺院艾兰达夫人喊道，“历史记录非常清楚：帝国王朝之所以还持续到伊莎贝拉女王的统治，只不过是因为星力院亚瑟勋爵接受自己的女儿共同执政的条件。埃莉诺女王一世是为人太傻，因为生儿育女就放弃了王位，但她本应该掌握全权，为星力院争光的。”
“我同意。”星力院伊安勋爵说，“帝国王朝的统治本来就缺乏真正的法律依据。帝国王朝延续至今已是违法，现在我们应该纠正这个错误。”
“耶律勋爵什么时候将你也收买了吗？”帝国院艾德利斯女骑士盯着伊安说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承诺不炸你的欧罗斯·米尔？然后你就叫停了所有的星际探索？星际科学研究也遭到禁止？没错，我知道你和工程师基昂勋爵的谈话，后来他就在这里被杀害了。你甚至下令毁掉基昂的飞船丽泰尔号。”
“无凭无据你也敢发出这般指控，你还真是勇敢啊”伊安勋爵嘲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认识这个耶律勋爵？”
“伊安勋爵，你在大议会的表现就是明证。”艾德利斯女骑士争论道。
“帝国院骑士纵使生得再美貌，这事绝对没有发言权。你自己是帝国院的人，怎么能评判此事？肯定不行，小姐，您在此事上存在严重的个人偏见。你必然从自身利益出发。”伊安勋爵说。
“噢，那我呢？”米幽院纳尔凡勋爵问道，“我在米幽院没有什么特殊的头衔，没有担当要职，也没有受训成为医师。你要说我有什么偏见唯一的可能不过是，大祭司爱娜是我的亲妹妹，我对她敬重有加，但是绝不委曲求全。我看了你们提出的所谓针对帝国院、针对女王的证据，但是我认为并不足以因此终结帝国王朝。
“但是这位耶律勋爵可真是罪孽深重。就在两卑诺之前，他承认自己杀死了不止一位王族。也是在这里，我们都目睹了他如何将基昂勋爵置于死地。他是个复仇心切的恶棍，他对曾经的恩怨耿耿于怀，残忍地制造了多起爆炸，视人命如草芥。他不仅针对他的先人们仇恨的那些贵族，他还将战火烧向了几乎所有无辜百姓。
北元6667卑延，也就是我出生那一卑延，282座公共建筑和私人船只被摧毁，一次就有104.68万人丧生，总共大概有186.4万人民失去生命。这些暴行并不是单纯地针对某一个群体，其令人发指的程度天地可鉴，大议会或者北南君王应该采取行动加以制止。这种恐怖行动是针对所有北南人民的。不管是在我们的蛮荒时代还是法制化的现代社会，这种暴行是没有丝毫正义可言的。这就是暴政的表现。我绝不能容忍这种行为！”
说话间，栗心勋爵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手里拿着等离子步枪，瞄准纳尔凡的头说，“闭嘴，纳尔凡，小心我也送你去见你的朋友基昂勋爵。”
“栗心勋爵，现在崇理重德的人都会遭到这般对待啊？要么和耶律同流合污，要么死，或者是充耳不闻？”纳尔凡勋爵抗议道。
栗心勋爵冷笑道，“米幽院的纳尔凡勋爵，很快这就不是一个问题了。这个大议会会被解散的。我的大人不过是在等待合适的时间正式宣布罢了。”
纳尔凡冷冷地看着栗心的眼睛，说，“如果结局是这样的话，我请求辞职，不管我们还剩下多少日子，我希望能够陪着他们。王子殿下，我想我可以退下吧？”
栗心勋爵高兴地笑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谁承认他是达拉女王的外孙，他说，“纳尔凡勋爵，我看您还算个聪明人。既然这样的话，我就饶你不死。”
纳尔凡勋爵礼貌地鞠躬，心中压抑着怒火，说道，“感谢您。祝你们所有人好运。我先行告退。”
“爱娜，你赶紧准备撤离临川赫城吧！”纳尔凡进入临川赫城的天月女神庙，焦虑地催促道。
“怎么了，我不明白。”大祭司爱娜说，一边努力跟上她的哥哥急速的步伐。
“耶律勋爵要公开抢夺星球的领导权了。我差点在议会大厅命丧黄泉。”
“你在政治上不是中立的吗？要说你政治上有什么偏见，最多就是和我为同母所生。”爱娜说，她已经快跟不上哥哥的脚步了。
“正是。作为米幽院的一员我还是有着我们独有的天赋与直觉。爱娜，我想栗心勋爵和耶律勋爵不杀我们，不过是想拿我们做例子，这样反对者就会因为害怕不敢与他们对抗。让持反对意见的院惶恐不敢言，你说还能有更高明的办法吗？”
“没有吧，我觉得。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大概也会这样做来巩固自己的力量。”大祭司爱娜认同道，想到这里她心如刀割。
“我们撤离必然会引起注意。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隐藏起来，可是到底要怎样做呢？”纳尔凡说。
“可能有人知道；城堡瞭望台的管事莱拉夫人应该知道。她是个神秘的人，丝毫也不张扬。不过……”
“我们去找她吧。”纳尔凡勋爵说。
“公主殿下，时候到了。”墨龙勋爵登上星际飞船丽泰尔号，对安玉说。
安玉公主在驾驶舱坐了下来，开始操控开关按钮。基昂亲王的星际飞船又重新启动了。安玉紧张地看着墨龙，说，“您的慷慨相助我感激不尽、无以回报。”
“赶快出发吧，你安全离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提醒你注意，一旦你离开我们的恒星体系，就会有记录留下。四卑诺后，丽泰尔号就会抵达预定的位置，然后开始真正的星际穿越。在此之前，你要按照既定的飞行计划行驶。如果你行驶得太快，王宫的电脑就能够定位你的目的地，这样你很有可能会遭到轰击。我确信这个耶律勋爵一定拥有一大批星际飞船。你要小心谨慎啊，祝你一路顺风！”墨龙勋爵说道。公主点点头，墨龙走下了飞船。安玉公主将一个键控的序列输入到操纵盘里。飞船开始攀升，舱门平滑地关上，船舱完全关闭。她终于踏上了征程。
丽泰尔号轻声轰鸣之后飞离地面。安玉公主驾着丽泰尔号驶入实验室后面的密道，这里足以容下比丽泰尔号大四倍的星际飞船。安玉从没注意到过这里还有这样一条通道，但是从岩石的结构上看，这条密道的历史不亚于四千卑延，它一定是原来的宫殿大楼的一部分，然而经过北南历史的沉浮，人们都已忘却它的存在。丽泰尔号星际飞船像一道影子一样在宫殿上空迅速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在推进器的帮助下，安玉公主她模仿着地空飞船的操作办法，把飞船引到固定的轨道上。她一路小心翼翼，直到彻底离开赫京，她才把水晶般的操纵杆向前推。飞船生机勃勃地续起力量，迅猛地向远方飞驰。飞船卷起一阵飓风，在六千里的高空冲出了北南的大气层。丽泰尔号在吉阿拉赫月旁边穿行而过，从北南星球上看去它有着蓝色的光晕，安玉公主此刻也清晰地看到了吉阿拉赫月的蓝色大气圈。安玉公主身为科学家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她抓住难得的与吉阿拉赫卫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利用扫描仪收集数据，此时，星际飞船向北南恒星系统更深处漫游，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撤离的紧迫感。
安玉的内心感到惊奇而且新鲜，不过她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北南的电脑还能够追踪到丽泰尔号的行迹，所有城市都对她的行踪有所关注。墨龙勋爵心情沉重地看着天空中的繁星，安玉的飞船也许就是其中的一颗。他们很好地把握了时间，使耶律勋爵无暇在北南星球的地表就将丽泰尔号毁掉。
康斯坦丝女王独自走在她的花园里。她看到空中丽泰尔号划过的痕迹。她的女儿终于自由了！康斯坦丝不禁低声哭泣。她们还能再相见吗？一只野生的康尼兔一跃窜到了女王的面前。康斯坦丝女王看着这只小动物，它对周遭的一切变化都毫不在意似的。墨龙勋爵走上前来，说，“丽泰尔号已经走了。还要过四卑诺安玉才能安全地开始征程呢。”
康斯坦丝女王点头道，“这样就好。埃伦迪尔勋爵和竘然勋爵呢？他们安全吗？”
“他们现在不知去向。我担心的是您，还有现在您该怎么办。接下来的四卑诺非常关键，女王陛下。星球防御系统数百卑延以来都不为人知，但是我担保耶律有办法掌控这一隐秘的系统。这些防御系统可以从地面上就摧毁一艘星际飞船，哪怕要穿透深厚的云层。她还没有脱离险境。”墨龙说。
“我该怎么办？”
“要分散耶律勋爵的注意力，同时不能丢失自己的性命。我怀疑他更倾向于利用您而不是轻易杀死您。我认为现在他还不会承担谋杀您的风险，不管怎么说，大议会还摆在这里呢。”
“他会不会解散大议会呢？”
“女王陛下，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我穿越过这么多星球，发现的确有人这么做过。所以不管怎样，您一定要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把目光集中到您身上，这样他可能就会忽视那些逃脱他的控制、意图组织抵抗力量的人。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抱着这样的希望。等到您的女儿回到北南之时，我们需要为她准备好一个支持她的体系。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推翻他的。但是您的人民，只要能逃避耶律的毒手，并聚集足够的力量，我相信在安玉的领导下是完全可以推翻他的。”
“墨龙，你说耶律会不会要我牺牲尊严？”
“只要保全性命，尊严就没那么重要了。只要您活着，就点燃了希望，就能够抵抗。康斯坦丝，过程肯定是漫长而又艰辛，我想您在过去已经深有体会。”
康斯坦丝女王的内心颤抖着，她非常理解墨龙的话。墨龙说的没有错，他来自一个生命长青的种族，一切还未开始之时他就能预见到了结局。“墨龙，没错，我知道。这个贾努斯勋爵数百卑延阴魂不散，化身成魔只为报仇。暂时我只能退避三舍，让他得寸进尺。这或许是生命的定律，我们要忍辱负重很久很久，然后才会见到光明，才会脱离痛苦实现和平。”
“女王陛下，您也成长了很多呀！”墨龙说。
康斯坦丝点头说，“好啦，如果我注定要面对痛苦，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吧。早晚我们都要结束现在的乱局。”
“您确定这样可行吗？”修道院院长埃尔茜娅小姐问道。特纳隐修院的圣殿通常用作举行各种仪式。
“是的，院长小姐。”大祭司爱娜回答，“帝国院、米幽院、特纳院和星力院的总部是首要被袭目标，但是我们第二研修中心以及各院成员聚居地还不是遭袭对象。耶律勋爵和他的朋党已经轰炸了一些居民楼，但是相对于公共建筑和各院的中心而言，这已经不算什么。一座公寓楼被炸远不及一个医疗中心被炸那么骇人听闻，因为炸医疗中心很有可能是某一个院的人遭到集中打击。”
“我同意我妹妹的看法。如果我们将人民分散到小城镇的住宅区，伤亡可以大大减少。我们的人民越分散，耶律和栗心就越难以对我们发起进攻。若是强攻，他们肯定会失去多卑延来苦苦求得的支持，他们向千鸟院、斯凯内拉院和克罗夫顿院兜售的那一套就会不攻自破，他们也必然会丧失贵族的支持。”纳尔凡勋爵总结道。
“我的哥哥还有侄子能做什么呢？你知道他们也很想帮忙的。”埃尔茜娅说。
“埃伦迪尔骑士勋爵和竘然骑士勋爵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大祭司爱娜说，“埃伦迪尔和肯德瑞克国王曾经亲如手足，而竘然又是女王的情人，据我们了解，他有可能就是安玉公主的生父。”
“你认为安玉是我的侄孙女？”埃尔茜娅问道。
“医师德娜夫人收集的关于公主殿下的数据您没有看过？”
“我想大概没有。我只领导特纳院医师，其他院的医师不归我负责。康斯坦丝女王是帝国院的领导者，她才是监督帝国医师的人。”埃尔茜娅说。
“现在，我们应该在脑中清除关于安玉小姐的记忆，不然耶律和栗心很可能利用我们提取到关于她的信息，毕竟我们都没受过抵抗训练。”纳尔凡提醒道。
“这是明智之举。”爱娜同意说，“现在，我们加紧筹划一下撤离的安排吧。我们可能只剩下不多的几个时若让人民转移到安全的区域。”
十时若过去了，宫中出奇地平静，耶律这时候也像是消失了一样。康斯坦丝女王坐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门铃被按响了，她第一反应是栗心或者耶律。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竘然骑士勋爵进来了，他的脸上也挂着忧虑。康斯坦丝激动地跑了过去，紧紧拥抱他，温柔地亲吻着。竘然也拥抱着她，心中忧虑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拥她了。“赫京被包围了，康斯坦丝。我们被困住了。很快，耶律勋爵和他的侄子就会攻进来夺取王宫。”
“你父亲有什么消息吗？”
“我……我也不知道。听说我的姑姑叫他去有秘事商讨，不过我不清楚细节。”
“我的爱人，我们还剩下三卑诺。这三卑诺关乎我们的希望。”
“你应该很清楚，经历这些苦难，我们不可能毫发无伤。”
“对，竘然，我们无处可逃。但是希望还是有。”
“你说丽泰尔号？”
“是的。再过三卑诺，丽泰尔号就将走上正轨。一旦她离开北南的控制范围，要追踪到或者摧毁她就需要一个星际飞船舰队才能办到。康斯坦丝说。
“嗯，那我们就必须给她争取一点时间。”竘然说，“如果能给我们的人民带来希望，就算赴死也在所不惜。我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竘然，你的弓弩呢？”
“弓弩也没有用，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弓弩，都无法同耶律的武器正面交锋。我怀疑他策划这场政变已经有数十卑延了。”
“那你要怎么保护我？”
“活着就行，活着才能继续战斗。”竘然说，“我只有行动自由才能保护你，请原谅，我知道你可能想的不是这样。我如果死了对你就毫无用处了，我的爱人，虽说为你牺牲听起来浪漫无比，我不能那么做。特纳骑士所受的训练教导我们策略比武器更重要。相信我。”竘然乞求道。
“我相信你。”
竘然抱起她充满激情地狂吻。他们最后彼此分开，他鞠躬道，“此去又不知何时再见。”竘然拂袖而去，似一道影子般消失了。
康斯坦丝女王在RM7的帮助下穿上红色的王袍。她肩披母亲最爱的斗篷，鲜绿色的丝绒和她红色的外袍形成鲜明对比，徽章上的航船图形让她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趁着还没有沦为阶下囚的最后点滴时间，她想要缅怀她的母亲，铭记奥尔尼娅公主曾是多么的美丽动人。康斯坦丝女王承载了许多的政治与期待，在她的内心，她也算是海什玛力院的一员。她渴望在安巴·梅德利大洋扬帆远航。如果是其他时候，她可以订一艘地空飞船带她前往临川赫城，在甲板上放松身心。现在，她连在阿穆尔河坐船的念头都不敢兴起，她记得母亲曾经喜欢这么做。如此多的流血牺牲、如此深重的苦难。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康斯坦丝女王心中突然有股强烈要去看海的愿望，她开始变得轻率鲁莽。她从熟识的道路穿过宫殿，站到冷风中。雨夹着雪纷纷落下。女王不管不顾。她走过草地，裙袂沾上了泥土。女王依然气定神闲。距宫殿40丈的河边，康斯坦丝看见一条小游船，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女儿正在船上休憩。康斯坦丝向他们鞠躬道，“我是海什玛力院的康斯坦丝。我可以和你们在这里呆一会吗？”
船主礼貌地点点头，同时小心保持着船的平衡。“我是海什玛力院的森来。欢迎你加入。不过我好奇地问一下，你是帝国院的康斯坦丝女王吗？”
“森来大人，我的母亲来自海什玛力院。我对水情有独钟。她生前经常带我泛舟游览。请原谅，我没有打扰你们的雅兴吧？”
森来将船停靠在河岸边，让康斯坦丝上船。“完全没有。”
康斯坦丝坐在塞拉斯的船里，放松了许多，关于母亲的记忆又开始浮现在她的眼前。62小息过后，森来将船划到对岸，说，“女王殿下，您应该下船了。”
康斯坦丝睁开眼睛，看到四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的武器从奈良木制成的回环弓到激光重剑、从等离子步枪到激光弩，一应俱全。康斯坦丝明白他们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迈出森来的船，把手伸向士兵们。“我不抵抗。尽管抓我吧。我主动认输了。”
两名士兵笑着用奈良绳将康斯坦丝的手捆了起来。“啊哈，看啊，高高在上的北南女王。都说你尊贵，我看就是帝国院的下贱婊子。听说你养了一群男宠，争着抢着解衣同眠。”其中一名士兵发出不屑的嘘声。
“我也想像他们一样霸占你呢。”另一个也接话说，一边还摆弄着女王的斗篷。“你说耶律将军会不会奖赏我尝尝这个婊子？”
“别想啦。你知道他们当大官的，个个都想独占。不过我肯定可以看看他们是怎么干她的，那场面肯定不错。”另一个又说，同时推着女王向宫殿走去。
“要不我们现在就剥了她！将军不会知道的，就算我们先下手了他也不会在乎。三十卑延来都没有被人好好干过吧。”有一名士兵讥笑道。
“我劝你们注意自己的嘴。”娜尔文小姐严肃地说。她亲自押送康斯坦丝。
嘈杂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纷纷向娜尔文小姐鞠躬道，“请原谅，小姐，我们只是图一时乐趣。”
娜尔文小姐说，“好吧，我看你们都不值得信任，我还是自己押送吧，你们都退下。”士兵们知趣地四散开去，只留下康斯坦丝和娜尔文。他们走后，娜尔文对女王笑道，“康斯坦丝夫人，早上好，我是娜尔文，埃伦迪尔的女儿。”
“我不明白，埃伦迪尔没有女儿啊。”康斯坦丝说。
“我和耶律是双胞胎，我的母亲是厄丽妲夫人。”
“你如果要把我交给耶律，为什么还要从那些恶棍那里救我出来？”
“康斯坦丝，眼之所见并非全是事实。即使是为我哥哥效力的人中，也有人愿意帮你。只是，时机未到。现在，除了让那些乌合之众不要伤害到你，我也做不了太多。您的安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些了解我哥哥但是暗中持不同政见的人。”
“你的哥哥就是个残暴之徒。”
“是仇恨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您好像不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我哥哥。如果你和你爱的人要活下来，就只有顺从他。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不希望你无辜受到牵连，但是你一定要表现出合作态度，不然你我都不好过。”
“我是准备这样做的，娜尔文小姐。”
“那就好！”
娜尔文和康斯坦丝到达王殿。在进宫之前，娜尔文小心地理了理康斯坦丝的斗篷。这是康斯坦丝第一次在没有传令官召唤的情况下进入王宫。约两百名北南各界人士聚集到这里，等待观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耶律穿着蓝色的衣服，肩披红色斗篷，严肃地坐在了康斯坦丝的王位上。“啊，妹妹，我最出色的士兵都没有办到的事却让你给办成了。她没有被玷污吧？”
娜尔文小姐向哥哥鞠躬道，“殿下，完好无损。”
康斯坦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怒气。耶律笑了，他走下台阶，站在康斯坦丝的面前，说，“康斯坦丝夫人，你看，我可没有说大话。我已经成为北南的统治者，而你只不过是我的玩物，专供取乐用的，你就是我的战利品。”
康斯坦丝没有屈膝，只是弯下头说，“我的确是您的囚犯，任您差遣。”
“对，你就是。但是傲气还挺足。我倒是有办法治你。”耶律笑着说，“侄儿，开始吧。”
栗心王子手里拿着一个操控用的盒子，走上前来。他按下了三个控制键。只听几声巨响传来。栗心按下第四个键，爆炸声再次响起。最后他一连按下了五个键。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很多人都已经站不稳了。
“发生什么了？”康斯坦丝气愤地追问。
“只不过是引爆了几个炸弹，也不是什么没做过的事。”耶律说，“但是，不得不说，现在这才是我的最佳作品。我已经炸毁了天月女神庙，没错，北南的修道院已经灰飞烟灭了！还有你这座宫殿的西翼！”耶律兴高采烈地说，“你的力量之源已经彻底完蛋了，康斯坦丝！现在没有谁能救你了，真是可怜！你就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等我处理完其他犯人你就真的孤立无援啦！”
“什么其他犯人？”康斯坦丝问道。
“娜尔文，请把他们带进来。”耶律命令道。娜尔文鞠躬，然后带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啊，是卡兰登和列奥罗拉啊，你们来了可真热闹。”
康斯坦丝瞪着耶律说，“耶律，放了他们。要杀要剐冲我来，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只要你给我想要的就听你的。”耶律说。
“你想要怎样？”
耶律抚摩着她的头发，挑逗地亲吻她。“你应该知道吧。”
“好吧，但是你绝不能伤害他们。”
“当然！”耶律狡黠地说，他的手已经从女王外衣下伸向她的大腿。
“我怎么确定能否相信你？”
耶律大笑道，“你不能！你因为长得美才成为我的囚犯。抵抗我，我就杀了你——和他们俩。给我想要的，听我的指令，你才有活路。”
“我听你的，但是你不能再杀人了。”
“我愿意跟你做这笔交易——但首先你要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好，陛下。”康斯坦丝只得忍让。
耶律捏了一下她的大腿，说，“好极了！”耶律抬头示意士兵们退下。“侍卫，带康斯坦丝夫人到王寝去，给她准备好奈良酒。我稍后过来。”侍卫鞠躬后带康斯坦丝离开。
耶律走到列奥罗拉面前，抚摸她的面颊。“列奥罗拉公主，我们也还有事情没办完呢。我没有忘记你的背叛。我们两个可要私底下好好谈谈。”
“悉听尊便。”列奥罗拉说。耶律抓住列奥罗拉的手，带她到她曾经的寓所。耶律一边向一名士兵示意，然后四名士兵瞄准武器一齐向卡兰登王子射过去。王子应声倒地。耶律和列奥罗拉到达寝宫的时候，王子已经被放在柴堆上烧成了灰烬。他的骨灰与王宫西翼丧生的同胞们魂归一体。
“我前世的好妹妹，现在失去童真感觉怎么样？”耶律勋爵强行霸占了列奥罗拉，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
列奥罗拉向上看着耶律的眼睛，说，“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贾努斯，只不过你这次没有对我下药。怎么样，你不想在我身体里埋下你的种？”
“现在还早。”耶律说，“只要你在我的手掌心，我不是想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你？现在，我已经满足了，我让你破了处，这可是有一次没有第二次的事！”
“耶律，你可小心了。还记得上一世你让我怀上孩子的时候，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公主殿下，你这是威胁我吗？你想让我再来一次？我看你假装反抗，其实也很享受的吧？”
“身体上的快感不能代表我是自愿的。”
“是，但这才能真正羞辱到你？”耶律咯咯笑道。他走开，穿上衣服，留下她一个人。列奥罗拉也喘着气，她赶紧穿好衣服。接下来侍卫要把她关进牢房。
王寝内，康斯坦丝女王急促不安地踱着步。仆人把一瓶奈良酒和两个高脚杯拿了过来，第二个是为耶律勋爵准备的。康斯坦丝心里清楚酒里必定有什么蹊跷，她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大口地喝下。这是她无法逃避的宿命，反抗只能加重人民的苦难。她很清楚耶律心狠手辣，她对政事的情况也了如指掌。现在忍受耶律、假装合作是唯一的救民于水火的办法。她心知肚明，于是只有痛饮一杯，她感觉得到微弱的不同，她猜测这其中至少有一种迷幻药。她喝完第一杯，又倒了一杯，然后大口喝下。RM7在她身边焦虑不安地盘旋着，不发一语。耶律勋爵最后出现了，他贴身的上衣敞开着，束身外衣早已褪去。RM7转向他。耶律取出一把等离子手枪向它开枪。RM7化为碎片。“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康斯坦丝。”
“耶律，你想干嘛？”
耶律解开女王的斗篷，让它散落在地上。耶律围着女王走了一圈，扯下她的布里奥长裙，裙子从肩膀上褪下来滑下臀部。耶律开始吻她的脖颈。康斯坦丝淡定地忍受着他的进犯。耶律将一只手伸到她的紧身衣下，揉捏她的乳房。康斯坦丝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虽然心里不情愿，她的身体也渐渐受到刺激。耶律解开她的束腰衬裙，然后饥渴地吻她，她的上身半裸着。尽管迷幻药开始起作用，她的头有些眩晕，康斯坦丝仍然保持镇定。耶律默默地脱下自己的短外衣和裤子。他裸露着身子，把康斯坦丝拉到床上，诱人地吻她，并且跨到她的身上。康斯坦丝闭上眼睛任由耶律强奸她的肉体，她自己也有着特别的快感。尽管她并不情愿，但是她也感觉到身体的愉悦，她喘着气，身体不断起伏着。她觉得他已经完事的时候，眼里留下泪水，这是她仅有的一点反抗。耶律松开她，躺在她的身旁，他说道，“你最近一定有过性事，你这婊子，谁是你的情夫？”
“陛下，你不必操心这个。你炸毁西翼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你已经灭了口，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康斯坦丝回答，她并不知道竘然是生是死，她惟愿耶律能相信她的话。为了让他消除疑虑，康斯坦丝开始痛哭起来。
“这么说你已经准备好给我想要的一切？”
“你不是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
耶律取出特纳院的订婚挂坠，把它绕在她的脖子上。“你还得同意与我成婚，这样才能救你女儿的命。”
康斯坦丝急促地呼吸着。丽泰尔号尚且没有离开涉及范围。康斯坦丝一心想着安玉，于是只得同意说，“我答应你。只要你选好时日，我就是你的人，不管你想怎样都行。”
耶律给她戴好挂坠，说，“我的命令你丝毫不得违抗，你要成为我的合法妻子，用余生来服侍我。”
“好。”康斯坦丝答应道，为了她的人民她也只有出卖自己的肉体。
耶律再次爬上她的身躯。“很好！现在夫妻圆房吧！”迷幻药已经让康斯坦丝欲罢不能。接下来的四卑诺里，她任由耶律玩弄她的身体，甚至主动引诱他与自己同床，目的就是让他忙于交媾，对其他事其他人都无法兼顾。康斯坦丝的办公室里，电脑不停地响着；丽泰尔号终于安全离开了控制范围，北南的追踪器已经无法检测到丽泰尔号的信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