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行者阿纳金和恰恰冰克斯站在门口,这道门将帕德梅的卧室和前厅分隔开来。
头一天晚上,阿纳金和奥比旺一直守在前厅里。他们的视线穿过房屋和打破的玻璃,望向考路斯坎星球的远方,望向无尽的车流。
帕德梅和女仆朵梅在卧室里忙乱地收拾着行李。看到她气冲冲的样子和动作,阿纳金和恰恰冰克斯都知道,现在最好和这个处在沮丧与愤怒中的参议员保持一定距离。在绝地武士的要求下,议长出面干预,要求帕德梅返回纳布。她同意了,但这并不等于说她乐于接受这一要求。
帕德梅长叹一声,直起身,一手叉腰,感到腰略有些酸痛。她又叹了口气,走向这两位站在一边看她们收拾行李的人。
“我只好这样走了,”她对恰恰冰克斯说,声音听起来沉闷一陰一郁,似乎想把愁绪灌输给看上去拙笨的冈加人。“你的责任是在议会代替一我的职位,代表冰克斯,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你。”
“我很荣……”恰恰冰克斯严肃地站在那,不假思索地说,只是他的头还是摆来摆去,耳朵呼扇着。你可以把一个冈加人打扮得颇有威严,但这种生物的本一性一你很难改变。
“什么?”帕德梅的声音有些严厉,她真有些生气了。她将非常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恰恰冰克斯,很显然,她不愿意看到他表现出笨拙的老样子。
恰恰冰克斯有些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又直了直身一子。“我感到很荣幸能接受这重托,我很荣幸能接受以我最谦逊的态度我……”
“恰恰冰克斯,我本不希望把你推到前面,我肯定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帕德梅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我的夫人。”冈加人脸涨得通红,活像煮熟的螃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试图掩饰自己的表情。然后他转身离开,经过阿纳金身边时向他非常开朗地笑了笑。
阿纳金看着冈加人离去,心里一阵轻松与平和。但很快,他这种感觉就被冲得一干二净,因为帕德梅对他讲话时的语气使他意识到,她的情绪很低落。
她强调说:“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躲藏起来的主意。”
“别担心。既然武士会已经决定展开调查,奥比旺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究竟是谁雇佣了赏金猎头。我们需要慢慢来。面对这样的威胁,我们更需要采取对策,找到真凶,发现事情的根源,而不是冲动地对现状做出反应。”他还想说下去,想说他从最初就要求进行这样的调查;他想让帕德梅知道,他的看法一直都是对的,而委员会却用了很长的时间,走了很大弯路才同意他的想法。但他从她的眼神能够看出她在发呆,于是他停下来等她说话。
“你师父进行调查时,我就得躲起来。”
“没错,我们还是谨慎为好。”
帕德梅失望地叹了口气。“为了反对‘组建军队法案’我已经努力了一年,而当我们要决定它的命运时,我却不能待在这里。”
“有时我们不得不放下我们的骄傲去做我们必须做的事情,”阿纳金回答说。
但他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多大说服力,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他不应该这样讲。
“骄傲!”帕德梅忿忿地大声说。“安尼,你太年轻,你不懂得政治。我想你最好还是把你的意见保留到以后再说出来。”
“对不起,夫人,我只是想……”
“不!安尼。”
“别那样称呼我!”
“称呼你什么?”
“安尼。请别再叫我安尼。”
“我过去一直这样叫你,不是吗?这难道不是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是阿纳金,”年轻的绝地武士平静地说,他嘴角刚毅,目光如炬。
“你叫我安尼,就好像我还是一个小孩子。而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帕德梅愣了一下。她仔细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一面点了点头。在她点头时他能看出她脸上表情的真诚,她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尊敬。“对不起,阿纳金,你的确是……的确是长大了。”
从她的话语,她说话的方式中,阿纳金能够感到一些特别的含义。似乎她在暗示他,在承认他,他现在的确成了个男子汉,而且潇洒俊一逸。再看到她对他的微笑,他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烧,心中有说不出的困窘。他发现一个架子边上有一件装饰物,于是运用神力将它拿起,让它悬停在自己手指的上方,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掩饰自己的窘迫。
他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惟恐他的声音会变得无法控制。他承认说:
“师父奥比旺看不到这点。我做什么他都会进行批评,似乎我还是个小孩子。这次我坚持说我们应该找到刺杀的幕后指使者时,他还是不听我的……”
“师父们总是更多地看到我们的缺点,挑我们的毛病,”帕德梅说,“只有这样我们才会长大。”
阿纳金运用自己的神力让手指上方的球体装饰物升得更高一些,让它在空中旋转。“别误会我的意思,奥比旺是很伟大的师父,他和尤达大师一样有智慧,和一温一 杜大师一样有能力。做他的弟子我学到了很多,只是……”他停了一下,摇了摇头,斟酌着词句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尽管我是名绝地武士弟子,但在一些方面——在很多方面——我都不输于他。我已经准备好接受考验,对此我很清楚,他也很清楚这点。他觉得我并没有把握。其他绝地武士在我这种年龄已经接受了考验并取得了成功。我知道我开始学习 的时间是晚一些,但他却不想让我前进。”
帕德梅显得有些诧异,阿纳金能够理解她的反应,因为他自己也对说这些话时的坦白感到吃惊,他竟然这样直接批评自己的师父。他默默提醒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了。
但是这时帕德梅表示理解地说:“那一定让人很沮丧。”
“要糟糕得多!”阿纳金大声说道。他很愿意和她讲自己的心事。“他过于吹毛求疵。他从不肯听我表白。他就是不能理解我!这不公平!”
他还想接着说,但是帕德梅笑起来,这笑声让阿纳金觉得自己仿佛挨了一记耳光。
“真对不起,”她一面咯咯地笑着一面说,“你这样说,就好像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少不更事的小男孩。”
“我不是在抱怨,真的不是!”
在屋子另一角的朵梅也不禁笑出了声。
“我这样说不是想伤害你的自尊,”帕德梅解释说。
阿纳金长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他绷紧的双肩放松下来。“我知道,”他说。
他的样子让人怜惜,倒不是说他的样子很可怜,只是他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帕德梅不可能无动于衷。她走上前轻轻一抚一摩着他的面颊。“阿纳金……”
他们分离很久了,这次重逢后,帕德梅还是第一次这样深深地凝视这年轻斗士的蓝眼睛。他们真诚地凝望对方,两个灵魂在纷繁的尘世间相遇,瞬间看到了彼此的心灵。但这只是短短的一瞬,帕德梅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用一种真诚而轻松的口吻说:“你不应该指望瞬间长大。”
“我已经长成一个男子汉了,”阿纳金说,“是你刚才亲口说的。”他试探着回答,同时再一次凝视帕德梅美丽的棕色眼眸,目光中充满灼一热的激一情。
“别那样看我好不好?”她说,一面转过头去。
“怎么了?”
“因为我能看出你在想什么。”
阿纳金笑了一笑,试图让气氛活跃一些。“这么说你也有绝地武士的能力了,啊?”
帕德梅往阿纳金身后看了看,瞥了一眼朵梅。她正在看着他们一交一 谈,显然她对他们的对话很关心,而且一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好奇。帕德梅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他们的一交一 谈有点出人意料,这样说下去不知道会走向何方。她看着阿纳金,不容反驳地说:“你这样让我觉得不安。”
阿纳金的情绪缓和下来,他移开了视线。“对不起,夫人。”他以职业化的方式回答,同时后退了几步,让她重新开始收拾行李。
他只是个保镖而已。
但帕德梅清楚,他已经不只是个保镖。尽管她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星系遥远的边际,一个风雨肆虐的世界,一对父子正坐在发亮的黑色金属边缘。波涛卷过矗一立在骇一浪一翻腾的海洋中的巨大像柱,激起无数漩涡。父子二人全神贯注地看着相对平稳些的漩涡。雨稍小了些,地表有些地方稍微平静了些,这在这个潮一湿的星球上是很少见的。两个人目不转睛,寻找那些一米来长的滚刀鱼暗黑色的身影。
他们坐在一根像柱最下面的边缘上,正是这些大柱子支撑着提坡卡城,卡米诺星球上最大的城市。整个城市都是表面光滑的建筑,形状都呈圆形,这是为了抵御经常刮起的旋风。如果表面平坦,防风效果会不好。卡米诺的建设是由整个星系最好的建筑师们设计的,他们很清楚,战胜一个星球上恶劣的环境的最好办法就是想法巧妙地躲避开直接的冲击。在每个门上都有巨大的钢化玻璃窗;这个星球上的居民高高瘦瘦,肤色苍白,和手臂一样长的脖子上顶着个长圆形的脑袋,上面转动着椭圆形的大眼睛,眼梢细长。父子两人经常感到奇怪,这些生物要这么多窗户做什么用。在这个环境恶劣的地方,除了翻滚的水一浪一和几乎从不停歇的暴雨,还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就是这种地方也有它美好的时候。詹果想,一切都是相对的。于是,看到外面的雨小了一些时,他就带他的孩子出来坐一坐。
詹果拍了拍男孩的肩,对着一个平静的漩涡点了点头。孩子的脸上闪烁着十岁男孩特有的光彩,他举起手里的离子校镖投射器,进行瞄准。他没有用能够自动计算水的折射率的激光瞄准仪。他要运用自己的技能,这对他是一种考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就像他父亲教他的那样,让自己稳稳地瞄准。
然后,当猎物侧过身时,他手臂向前用力掷出梭镖。在离他伸出的手一米远时,校镖尾部的能量装置快速地一闪,推动它直射人水中,击中了滚刀鱼的侧面,穿过它的头部。
男孩欢叫了一声,握住投射器的一柄一转了个方向,固定住几乎看不清楚但异常结实的连线。然后,当鱼挣扎着游出一段距离,拉紧线绳时,他慢慢地转着一柄一,拉回他的猎物。
“干得不错,”詹果夸奖他说,“但是你击中的地方如果再往前一厘米,你就可以刺穿它腮下主要的肌肉,让它一下失去力量。”
男孩点了点头。他知道,他的父亲,他的导师,即或在他成功时也会找到他的不足。他知道他挚一爱一的父亲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鞭策他,让他能够做到完美。在这个危险的星系里,完美、无失误就意味着生存。
男孩太一爱一他父亲了,而父亲的批评教导更激发了他的一爱一。
詹果突然紧张起来。他感到附近有什么在移动。似乎有脚步,或者只是气味,这使这个技艺高超的赏金猎头明白,除了自己和孩子外,这里又来了别人。在卡米诺星球上很少有敌人,除了远处的废弃水域,巨大的多足生物在那里游弋。与卡米诺人,星球的居住者相比,这里的水面上生物不多。因此詹果看到来的是汤韦时并不奇怪。汤韦是他和卡米诺人接触的纽带。
“你好啊,詹果,”这瘦高的生物说着,举起纤细的手臂做出表示和平与友好的姿势。
詹果点了点头,但他没有笑。卡米诺人很少会走出他J1的城市,她来这里做什么?她为什么要在他和儿子在一起时来打扰他们?
“你最近很少在社区里露面,”汤韦说。
“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和你儿子?”
听到她的话,詹果回头看了看他的孩子,他正在抓另一条鱼,至少他的样子是在抓鱼。詹果知道他在做什么,看到这里,外表冷酷的赏金猎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教会了这孩子蒙蔽与迂回的技巧,教会了这孩子伪装做一件事,实际目标却是完全不同的事物。就好像听这场谈话,思考汤韦的每一个词。
“已经整整十年了,”她解释说。
詹果转向她,表情有些酸楚。“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鲍巴的生日吗?”
汤韦或许也对他这尖刻的反驳感到有些意外,但从这个卡米诺人外表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们已经准备好重新开始。”
詹果回头看着鲍巴,他上千孩子中的一个,但只有这一个是完美的克隆人,完全的复制品,没有进行基因控制使他变得顺从。只有他是自然长大的,而和他一起被克隆出来的那一批克隆人都已经长大,成为身一体强壮的成年斗士。
詹果曾认为这样加速生长过程是一个错误。只靠基因控制培养斗士技能,而不培养个人的经验,这可以吗?但他从不曾公开向卡米诺人表示他的不满。他受雇来做事,他只需要按要求提一供他的身一体,至于对过程进行质疑,那不是他工作范围之内的事。
汤韦微微地侧着头,慢慢地眨着眼睛。
詹果觉得她好奇的表情很有趣,几乎使他笑出声来。卡米诺人之间的相似程度要比人类之间的相似程度大得多,尤其是来自不同星球之间的人类,彼此的差异就更显著。或许他们单一的概念,他们种群的特殊共一性一,是他们繁衍过程中的最大特点,现在他们的繁衍即或不是直接的克隆,也蕴含一定的基因控制。作为一个社会群体,他们可以说是万众一心。汤韦看起来是真的感到迷惑,她不理解一个人对其他人或克隆人漠不关心的样子。
当然,这些卡米诺人建立军队是不是不只是为了共和国?现在没有异议,不会有战争的,不是吗?
但是詹果对这些也不太感兴趣。他是个孤独的赏金猎头,如果不是因为鲍巴,他就是一个彻底的隐士了。对政治或者战争或者由他的克隆人创建的军队,他全都模不关心。即或这些人全部死于征战,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他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他这样想着,同时往一边看了看。当然,除了鲍巴。
此外,这只是一项工作,报酬很可观,也很轻松容易。给他的钱多得不能再多,但更重要的是,只有这些人能够给他鲍巴,他不只是他的儿子,而且是他完全的复制品。这孩子会让他高兴地看到,如果他自己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一个慈一爱一的父亲、一个能指引他前进、激励他走向完美的导师,他会成为什么样子。作为一名赏金猎头,一名斗士,他已经非常出色。
但他丝毫不怀疑鲍巴具有优秀的基因,经过严格的训练,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就,成为星系最优秀的斗士。
坐在这里,和他的儿子,他的复制品一起静静地度过美好的时光,这就是詹果·费特最大的收获,最高的酬劳。
他的一生里还很少有这样静谧的时光。他的过去充满争斗与危机。从他会走路时起他就经受了种种考验,每一次考验都使他变得更加强壮,接近完美。在这些考验中,他积累了无数经验与技能,现在他要把这些全都教给鲍巴。在整个星系里再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来教育鲍巴,他的儿子。如果他想抓一个人,这个人肯定跑不掉;如果他想让一个人死,这个人必定活不了。
不,不对,这些都不是他“想”的。这从不是他个人的事情。捕猎、杀戮,都只是他的工作。他早年接受的最重要的教训就是,应该怎样使自己变得冷漠无情。
他完全是这样做的,这是他最重要的武器。
他看着汤韦,然后向他儿子笑了笑。他可以冷得像严冬的冰川,只要他不和儿子单独在一起。和鲍巴在一起时他心中有的只是自豪与一爱一。他不得不时常工作,让自己的这一弱点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在他深一爱一儿子的同时,他也从小就教儿子做到同样的冷漠无情,甚至是铁石心肠。这也是因为他太一爱一儿子了。
“你一准备好,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生产,”汤韦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没有我,你们没有足够的材料,自己生产吗?”
“可是既然你在这里,我们希望你能加入,”汤韦说。“原始母体总是最好的选择。”
詹果的眼睛转了转,他想到了那些针和仪器。但是他点头表示同意·,考虑到酬金,这是件容易的工作。
“你准备好了就开始。”汤韦鞠了一躬,转身走开了。
要是等我准备好,你会永远等下去的,詹果暗自想,但是他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又转向鲍巴,示意他拿起投射器继续捕猎。因为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我需要的一切,他边想边看着鲍巴灵活的动作,孩子的眼睛正四下搜寻,寻找下一条滚刀鱼。
考路斯坎星球拥有星系最大的货物码头,每天各种运输工具川流不息,巨擎起重机来来往往御载上百万吨的货物。这些物品是维系城市行星的必要条件,因为这个星球很早以前就已人满为患,只靠自身的资源是远远不够的。这些码头的工作效率非常高,但这个地方仍显得纷乱,有时运输货船和起重机械会挤在一起,造成交 通堵塞。
这也是星球上的客运码头所在地。星球上的农民们在这里乘货船外出,因为价格便宜,成千上万的人也想从此逃离这个有些不正常的世界。
阿纳金和帕德梅走在纷乱的人流中,他们穿着简单的棕色紧身束腰上衣和紧口裤子,典型的流亡者打扮。他们并肩走向飞船转运站出口,码头那里的通道会把他们带到一个大的运输站。泰弗上尉。朵梅和奥比旺站在转运站出口的门那里等他们。
“一路顺风,夫人,”泰弗真切地说。很清楚,他并不担心帕德梅走出他的视线和权力范围后会遇到危险。他把两个小行李袋一交一 给阿纳金,对这个年轻的绝地武士信任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帕德梅回答说,她的声音充满感激。“照顾好朵梅,现在你们两个会面临危险了。”
“他和我在一起会很安全,”朵梅迅速插话说。
帕德梅笑了起来,她很感激这让气氛变得轻松的话语。她紧紧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女仆,听到朵梅的啜泣声时,她抱得更紧了。
“你不会有事的,”帕德梅轻声对她说。
“不是我,夫人,我是担心你。如果他们发现你离开了首都该怎么办?”
帕德梅退了一步,看了看阿纳金,挤出了一个笑容。“那我的绝地武士将会证明他有多么优秀。”
朵梅仍然不安,但听到这话不禁笑出声来。她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阿纳金站在一旁听她们的对话,将笑容埋到心里,他决心表现得自信,表现得有控制力。但他听到帕德梅的称许,内心真是有些慌乱。
奥比旺将他拉到一边,把他从一温一 暖的感受中拖回到现实。
“你一定要守在纳布,”奥比旺说,“不要引人注目。没有我和武土会的指令,绝对什么也不要做。”
“好的,先生,”阿纳金顺从地说。但他内心却感到恼火,很想发泄一番。不请示,不得到许可,就什么也不要做,绝对什么也不要做?他难道不应该得到比那更多的尊重吗?他难道没有证明自己是个更足智多谋、可以信赖的武士吗?
“我会尽快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夫人。”他听到奥比旺对帕德梅说。
阿纳金内心感到焦灼,当他们刚被分派任务保护参议员时,那难道不是他对师父的建议吗?
“你不久就可以再回来的,”奥比旺向她这样保证说。
“绝地大师,我想我会感激您的效率。”
阿纳金不喜欢听到帕德梅对奥比旺表示感谢。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想让帕德梅把奥比旺的地位抬得比自己更高。“该走了,”他向前迈了一步说。
“我知道,”帕德梅回答他。她看上去不太高兴。
阿纳金提醒自己,不要把这理解成个人的事情。帕德梅认为自己的责任在这里,她不想逃离这个星球,她不想让她另一名亲一爱一的女仆为她冒生命危险留下,尤其是死去的科迪的影子还鲜明地留在她脑海里。
帕德梅和朵梅又拥抱了一下。阿纳金拿起行李走在前面,离开了公共飞车,走向登机处,R2—D2已经等在那里。
“愿神力和你同在,”奥比旺祝愿说。
“愿神力和你同在,”阿纳金发自内心地说。他很希望奥比旺尽快找到这次暗杀活动的主谋,让星系恢复往日的安全,让帕德梅生活在安全中。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希望这发生得太快。现在他的责任使他能够和他所深一爱一的女子在一起,如果这次任务结束得太早,他会不得不离开她。他会很难过。
“我突然有些怕,”他们上路时,帕德梅对他说。他们走向巨型星际运输船,它将把他们带到纳布星球。在他们身后,R2-D2快乐地向前挪动着身一体。
“这是我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我也有些怕。”阿纳金转过身,与帕德梅互相凝视着,欢快地笑着说。“但别担心,我们还有机器人。”
现在的确需要有什么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
送行的三个人回到公共飞车上,等着回城区,他们目送着阿纳金、帕德梅和R2-D2随着人流走进巨大的太空船发射场。
“我只希望他别做傻事,”奥比旺说。他这样坦诚地说出自己对弟子的担忧,使泰弗感到,这名绝地武士对自己有多么信任。
“我更担心她会做傻事,”他摇了摇头答道,表情很严肃。“她不是那种能够服从命令的人。”
“同样的思路,绝佳的旅伴,”朵梅下了结论。
奥比旺和泰弗一起扭头看她,泰弗无奈地又摇了摇头。奥比旺没有否认朵梅的评论,尽管她这样说听起来很天真。帕德梅·艾米达拉的确是个倔强的人,思想固执而独立,更乐于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听取别人的意见,不管别人有怎样的地位与经验。
但是在刚离开的这两个人里,她的思想还不是最倔强的。
这种想法让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