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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哥哥的看护人

在他们离开之前,比尔-坦纳拿出了一个外观奢华的公文箱。“制造武器的人向你致意,詹姆斯。他说这个皮箱没有什么新奇和特别的地方。但是他说你会知道怎么利用它。”邦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接过了皮箱,好像它里头装满了金条似的。
M神情严肃,作了最后的指示。“我们将呆在这儿,一直呆到这件事情结束。但是你们千万别试图与任何人接触,当然,如果再次发生谋杀事件,那又当别论。这个家伙非常凶残,若不是因为安全局介入此事,我们大可以让警方去办。在这儿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办理此事。三天,只有三天。实际上,我想你们应该预订飞往雅典的飞机票,在那儿尽可能公开地去干。去办你们的事吧!像游客那样东游西逛,但不要找我们自己的人,也不要找季安内-弗朗科手下的男女成员。他们时刻在你们左右,你们只装不知道。你们首先关注的当然是德拉贡波尔,他很可能像朗-钱尼那样神出鬼没。”
“朗-钱尼是什么人?”弗莉克问,邦德解释说,“他是二三十年代一个著名的电影演员。是千面人。”
“那么,为什么不干脆说德拉贡波尔将会以伪装面目出现?冯-格鲁塞小姐,你是实事求是、不爱文饰的人。”M满意地微笑着。“我喜欢妇女有这种性格。好吧,德拉贡波尔很可能以伪装的面目出现,他是你们要找的唯一的人。一旦发现了他,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他引到你们选好的地点,最好是公共场所,在那儿季安内-弗朗科手下的人可以将他擒住。我要抓活的,詹姆斯,明白吗?”
他明白得很。他还明白,要找德拉贡波尔很可能要比找季安内-弗郎科-奥尔西尼的监视员还难得多。
现在邦德紧挨着弗莉克坐在出租汽车的后座上,两膝夹着公文箱,没有打开。时间已经很晚。
“我觉得自己一丝不挂似的。”她斜靠在邦德身上喁喁细语。那辆出租汽车像个普通的交谊室,中间没有分隔开来,因此司机就试图跟他们谈些无足轻重的事,开始是用意大利语谈,后来则用支离破碎的英语谈。他们都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意大利司机东张西望,眼神像小偷那样。他载着他们沿科莫湖边行驶,在科莫镇让他们下了车。他们一下车,发现四周树影憧憧,阴森可怕,有好几个钟头他们忘记了周围隐伏着的危险。“我从来没有想到,到头来我竟当起超级侦探。”邦德微笑着,不无感慨地说道。
“就是人们说的‘无情的侦探’吧?”
“这么说也无妨。”
他们手挽手,像年轻恋人一样到处徜徉,甚至买些正常情况下十分讨厌的礼物:上面印有“科莫湖”字样的罐子和烟灰缸,一幅科莫湖的钢笔画。
他们走到一个地方,弗莉克一溜烟地独个儿走开了,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对精致的衬衫袖扣:样子像是织金的狭长的薄片,两端各有个大钩子。他们在一个小酒吧外面坐下来,邦德打开了他的礼物。她呷着坎帕尔酒,而邦德独钟他平常爱喝的伏特加马丁尼酒。他看见礼物像小孩子在圣诞节早晨那么高兴。“其实,人们是很少给我送礼的。”他说道,然后叫她呆在那儿,不要走开。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枚金戒指,上面镶着一颗很大的蓝宝石,底座呈爪型,周围嵌着一圈小钻石。
“啊,詹姆斯,亲爱的!”她倚过身去,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请你把它戴在我的手指上吧。”她把左手伸出来,示意叫他戴在无名指上。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她的右手,温言细语:“等这事过了再说吧。”他体贴地、几乎是情意绵绵地把戒指轻轻戴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我不想漠视命运的安排。与我关系过于密切的女子都容易——像没有心肝的小说家所说的那样——年纪轻轻就玉殒香消。”他温柔地吻一吻她就一起走下湖边,他们在那儿找到了一家小餐馆。
天空繁星点点,宛若天鹅绒上缀着一粒粒璀璨的钻石。科莫湖及其毗邻的马乔列湖上浮着千百条小渔船,闪着千百盏渔火,与星空相映成趣。
那是个神奇的夜晚,晚餐时他们彼此用目光谈话多,用声音谈话少。
接着,一切诗情画意突然都烟消云散了,他们与一位出租汽车司机就返回米兰的车费讨价还价,争论不休。
“我仍然觉得一丝不挂。”弗莉克说。
“不一会儿你就会真的一丝不挂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我们现在正返回战场而我却一无所有。”
“我们也许可以试试这个。”他指指那个公文箱,把皮箱提起来放在大腿上,注意不让司机从镜子里看见他们的动作。
公文箱里是些文件,两份档案和一本日记,但这只是掩人耳目的装饰。他碰碰隐藏的按钮,掀开那个假底,赫然露出两支手枪、子弹和两个手枪皮套——一个皮套是肩佩式的,供邦德自己使用,另一个是皮带式的,供弗莉克使用。
那两支枪是布朗宁10毫米口径的自动手枪,均上了子弹。在皮包的假底里,有个密封的分隔钢板,这就意味着可以拿着这个皮箱平安地通过任何安全检查站。他们俩都把手枪拿得很低,不让司机看见。弗莉克把手枪塞进她的挎包里,而邦德则把他的手枪插在后腰右边的腰带上。
“像扛大炮那么重。”她小声地说。
“它们不是射豌豆的玩具手枪。这些家伙可是地道的狙击武器,用来打击敌人的。联邦调查局现在已使用这种手枪而不再使用旧式的9毫米口径的了。”
他们坐的车午夜之后才在“皇宫”门前停下来。
邦德在付车费时至少发现意大利小组的两个人。可是他没有注意到那个潇洒的英国人,他仍穿着运动裤和海军蓝运动夹克,拄着那根黄钢鸭头柄的手杖昂首阔步地走出来散步。
值班经理站在接待台旁向他们微笑,用相当流利的英语说:“邦德先生和夫人,我告诉你们一个令你们惊喜的消息。邦德先生,你的妹妹今晚早些时候到了这里。我自然让她在你们的房间里等候你们了。她现在还在那儿。她说,你们见到她一定很高兴。”
“你的妹妹?”他们一走进电梯弗莉克就问。
他摇摇头。“我是个独生子,哪有什么妹妹!很可能是我们那位朋友德拉贡波尔化装的。他以前就曾这样干过——在那个俄国小说家在巴黎被杀一案中,他就曾化装成女人。”
邦德走到他们的房门旁,示意叫她等一等,他自己紧贴着门旁边的墙,突然把门打开,猫着腰冲进去,手里握着的手枪紧贴在身边。
“我这样来到这里,很抱歉。”卡梅尔-钱特里坐在一张安乐椅上,脸朝着房门口。她身着一套白色的绸衣,其娇态看来好似刚从《时尚》的插画中走出来的美女。
邦德介绍她们两人认识,她们各自作了自我介绍,但均有点做作,令人尴尬,弗莉克注视着卡梅尔的一举一动,只在十分必要的时候才说话。
“你们局长叫我来。”卡梅尔开始说道:“我把什么事情都跟他谈了。他在伦敦的人……”
“对,他告诉过我。”邦德对她这样突然闯入感到有些怀疑,因此一切谨慎从事。“他把你说过的话给我简略地说了。”
卡梅尔摇摇头。“我必须面对面地告诉你,詹姆斯。你明白,我并没有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今天下午,我的良心……唔,我对此感到内疚,因此我跟你的办公室联系。他们给我接通了你们局长的电话,我把我没有对你说的问题的要点全告诉他了。他叫我来跟你联系,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你要知道,我也许可以把你带到戴维-德拉贡波尔那儿去。”
“真的?”弗莉克的神态仍然冷漠。“钱……嗯……西女士,这一点你怎么能做得到呢?”
“钱特里。”她说话的声音很甜,甜得使百花也要凋谢。
他们又挤进那间拥挤不堪的小酒吧,打开两瓶酒;他们一边喝酒,卡梅尔一边讲述她的故事。
“布朗旅馆的事情发生以后他们责令我不得泄露机密,我心里感到很害怕。”她开始说道。“我知道的事比我告诉你的多得多,因此我把其中一丁点告诉了他们。”
“据我的局长说,你曾说过,提出解除婚约的是劳拉。”
“是的,这是其中的一部分。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确实与劳拉、因此也与戴维十分亲近。我曾与劳拉一道去过几次城堡,因此很了解戴维和梅芙。是的,提出解除婚约的是劳拉……”
“那个周末你有没有跟她一道去?”
“没有!我没有去,不过她曾要求我一道去,给她以道义上的支持。问题的关键是,戴维终于告诉她,他们家有精神不稳定的历史并且坦率地谈了他放弃表演的全部原因。戴维-德拉贡波尔的神经完全崩溃了。在他宣布退休之前的那一年时间里,他曾两度记忆力完全丧失,而且曾有几次完全失去控制,怒不可遏。”
“还有呢?”
“他非常害怕,怕那个毛病复发,但他诚心诚意希望劳拉会帮助他。他觉得,有了她作为妻子,他可以恢复正常。他确实需要关怀和治疗。”
“他一直没有得到治疗,是不是?”
“只是进行自我克制式的治疗。他有两个男护士……”
“我们见过他们。”弗莉克咕咕哝哝地说。
“有两个男护士从早到晚和他在一起或者在他附近不远的地方。他还有个安全室,建在德拉赫堡的大塔里面……”
“那个安全室我们也看见过。”
“他一开始出现反常现象或者即将陷入他称之为‘忘记台词’的状态,他们总是把他带到那个大塔的安全室,保证他得到看护并确保他的安全。但是,劳拉无法忍受这种精神折磨。他们确实互相关怀,但是,当劳拉发现他的健康状态竟坏到那个程度时她就觉得婚约必须尽快解除。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戴维是文静的,但在其他的百分之十的时间里,他着实令人害怕。那时他是非常凶狠的,毫无疑问,非常凶残。”
“这么说来,你要告诉我的新情况就是你很了解他,提出解除婚约的是劳拉这两件事了,是不是?关于你自己与他的关系你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吧?”
她微微点点头。“我非常了解他,太了解了!实际上,他也同样了解我。他还了解我的,……唔,我的爱好。劳拉从来没有想到在戴维与我之间也存在某种关系,但是在她解除婚约之后的那个周末我去看他。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反常。查理士——其中一个男护士——说,他很担心。戴维甚至说,如果他娶不到劳拉,其他任何人也休想娶到她。詹姆斯,我一听到劳拉的死讯就知道是他杀了劳拉。我那时非常忧虑,生怕他要来追求我。”
“卡梅尔,那么你到这儿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你飞了这么远,跑到米兰来,目的不仅仅是向我和盘托出,以解除精神负担吧。”
“不是。我认为所有这一切必须结束了。我在与你们局长通话前与梅芙在电话里谈过。我有个很好的主意,可以弄清戴维现在在哪儿。”
“那么,请告诉我们,我们对此也许可以做点什么事情。”
她又摇摇头。“不,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也不想让他被你们穷追不舍。”
“他不会受到伤害的,我们奉命来擒他。”
“这一点他不知道,也不会相信。但我也许可以领你们去见他。如果世界上还有人能说服他的话,那就是我。梅芙是绝对说服不了他的。劳拉以前与他相处很好,但要耍花招那真的只能靠我。”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正试图与他接触。接着我就带他来见你。我要把事情安排得令他丝毫也不怀疑,我将把他带到某个公开的地方——一个公共场所。”
“这一点你真的认为你能办得到?”
“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今晚你打算在哪儿过夜?”弗莉克问道。她这一问显然表明她不愿意让这个姑娘在他们的房间过夜。
“我有地方。就这样吧,我马上走。我明天与你们联系,也许是下午某个时候联系。我要是走运,到那时将会把他控制住,并说服他与你们见面。”
大家整整沉默了一分钟。接着邦德问道:“卡梅尔,你与他真正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与戴维吗?我想,我现在有点像是他的妹妹——但与梅芙却又有所不同,因为她从来也无法控制他。当他的病发作,很不好受的时候,我能使他安静下来。我的办法当真管用。我能以梅芙和那两个男护士无法使用的方法去影响他——真的,连劳拉也不能以我的办法去影响他。”她苦涩地笑一笑。“我想他把我看作妹妹,因此,我就是我哥哥的看护人了。”
“我们能信任她吗?”卡梅尔-钱特里离开后,弗莉克问邦德。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我可不相信她的鬼话。”
“我也不相信。可是我们又无法拿出证据来揭穿她,因此,怎么做对我们有利我们就怎么做。我建议,明天上午我们还是按上级的指示办。我们一起出去,一举一动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我们去买星期四飞往雅典的头班机票——这就意味着我们还有整整三天时间。接着我们就回到这里等候。到明天下午3点钟卡梅尔还不与我们联系我们就再出去。我们到处招摇,希望能在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发生以前找到他。”
卡梅尔-钱特里在他们下面的一楼慢慢地穿过皇宫旅馆的门厅。她身穿一件时髦的白色雨衣,那件雨衣很薄,上面有束腰的皮带,是她在巴黎花了一笔不小的款子买的。
她走出旅馆,守门人问她坐不坐出租车。
“不坐。”她向他点点头,向那条街的前后左右都望了一下。尽管当时已是深夜,但街上往来车辆仍如过江之鲫,川流不息。“不坐,我在等人。”
“我呆在这儿,一直呆到你的朋友来到,女士。”守门人认为她可能是个高级妓女,他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是叫她走。
5分钟后,她看见一辆小轿车一边开过来一边闪着前车灯。汽车一停定,守门人就跑过去替她打开轿车门,让她上车。她微微一笑,给他付了小费。
“行不行?”她在司机旁边一坐定,司机就问。
“我照你的吩咐做了。我想,我大多数话他们都相信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启动小轿车,慢慢滑出去,汇入街上的车流里。
“那么,我们所要做的只是收钱了。”
“你认为这真的会奏效吗?”
“我希望奏效。这是最后的机会,也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谢谢你一接到通知立即赶来。”
她在微弱的灯光下望着他。他经过了化装,谁也认不出他是谁。她想,他已成了化装专家,对这套本领知之甚多。
她向车后座瞟了一眼,看见了那根黄铜鸭头柄的长长的手杖。
“原来你把它也带来啦!”她说道。
“带来了,这是孤注一掷。当然,必要时也会成为物证。”
“这玩艺你用过没有?”
“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如果别的办法全都失灵的话。”
“我们要处处十分小心才行。”
“我认为我们长期来未免太过小心了。这是我的过错。这件事本应几个月前就办的。要是运气好,明天晚上一切都结束了。”
早晨降临了,阳光灿烂,喜气洋洋,又是可爱的一天。夏天快要过去了,这实在难以令人相信。四处游客很多,正尽情享受着休假季节最后几天的欢乐,振作精神,准备回家并迎接秋天和冬天的到来。
邦德和弗莉克按计划行动,两人手挽手过大街,穿小巷。他们不坐出租车,也不坐其它任何形式的交通工具,只是到处闲逛。心里想,要是德拉贡波尔出来找他们,他可能更容易在街上发现他们。
他们先到一家较大的旅行社,在那儿预订了阿利塔利亚航班星期四上午直接飞往雅典的机票。他们甚至留在那儿迟迟不肯定,像连珠炮一样向一个本已心烦意乱的姑娘询问种种问题,问她到了雅典最好住在什么地方,他们如何才能收集尽可能多的小册子。
弗莉克手里提着一捆小册子,所有小册子的名称均为雅典,封面上有雅典的全景图。他们缓缓步入圣乔亚内特广场,向着拉斯加拉歌剧院堂皇富丽的正门走去。他们走进歌剧院,汇入游览的人群中,欣赏这座独特的建筑,聆听着巧夺天工的音响向他们播放的乐曲,在门厅里观望罗西尼、贝琳尼、多尼泽蒂和韦尔迪等歌剧明星的塑像。
邦德觉察到奥尔西尼派出来的监视人几乎无处不在,可是稍微与德拉贡波尔有点相像的人却一个也没见到。他们中午吃了顿便饭就回到皇宫旅馆,此时正好2点30分。
到了3点15分,邦德正在说卡梅尔不会打电话来了,还说那只不过是拖延战术,这时电话铃响一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卡梅尔在电话里问道。
“知道。给我们带来什么消息没有?”
“4点30分他与我一起去见你们。”
“在哪儿?”
“在杜奥莫大教堂的房顶上。”
“我们准时到。”邦德挂断了电话。
“她说他4点30分在大教堂的房顶见我们。”他对弗莉克说道。
“你相信她的话?”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要留下来,在这儿等我,是不是?”
“别开玩笑了。你要在米兰一座这么高的建筑的顶上,与德拉贡波尔面对面较量,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去。”
“那么,我们最好尽量提前去。我宁愿等他,而不愿到了那儿却发现他已在等我们了。”
他们4点12分到达杜奥莫大教堂,当时日光已开始呈现奇异的淡红色。他们听到一个过路的导游说,那是参观大教堂的最佳时刻。
杜奥莫这座米兰的大教堂是欧洲建筑的奇迹。它俯瞰全城,是个庞然大物,但由于它上面有种种雕像、塔楼、塔顶和三角墙而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在庄严的广场的远端竖立着一块白色大理石制作的大饼,表示对上帝的赞美。
弗莉克坐电梯上去,邦德则循着楼梯步行而上。他们两人都意识到德拉贡波尔可能正在安闲地等待着他们,或者正潜伏在那陡峭的螺旋楼梯上。
邦德到达楼顶时看见弗莉克正在打量着房顶远侧的出口。著名的蒂布里奥主塔耸立在房顶中央,塔顶上矗立着的圣母玛利亚的塑像,俯视着他们。
已是4点25分了,他们匆匆交换了意见之后立即分开,一个走向东边,一上走到西边,使他们清楚地看到楼梯口和电梯门,这样德拉贡波尔无法在同一时刻朝两个方向看,因而要安全一些。
刚到4点30分,卡梅尔-钱特里从电梯里走出来,身上仍穿着前一晚所穿的那套白色绸衣。她站在阳光下,一时眼花缭乱,看不清四周的景象;接着她向后退了几步,挽住一个身材瘦长的男人,他仪表高贵,头发灰白,身穿英国退休军官的制服——双排钮扣的海军蓝运动上衣和灰色的运动裤。
邦德眯着眼看着他,他也疑心重重地环顾四周。接着卡梅尔看见了邦德并向他挥手,她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詹姆斯,我们在这儿,詹姆斯。”
他们开始向她走过去。他现在看清楚了,和她一起来的很可能是德拉贡波尔,但那人经过化装,叫人捉摸不透。接着他看见了那根黄铜鸭头柄的粗重手杖。卡梅尔的伙伴有点发颤。他的神色突然变了,先望着邦德,然后望着弗莉克,望着弗莉克的眼神似乎很严厉。
他踮着脚向他们冲来,一只手探向后腰想要把他的大号自动手枪拔出来。他的手刚触到手枪,射击声和尖叫声就在空中回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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