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克里斯钦在游戏室外停下脚步。
「妳确定要这么做?」他问，眼神灼热但也带着忧虑。
「嗯。」我低声回答，害羞地对他一笑。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有什么妳不想做的吗?」
我被他出乎意料的问题分了神，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而后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不要你拍我的照片。」
他僵住，表情严肃起来，将头偏向一侧深思地看着我。
噢，糟糕。我想他会问我为什么，但幸好他没问。
「好。」他低语。他紧蹙着眉开了门锁，接着站到一旁让我走进房内，我感觉从跟着我走进来到关上门为止，他一直看着我。
将礼物盒放在五斗柜上，他拿出iPod开启电源，接着向墙上的音响系统挥了下手，雾面玻璃门立即无声地滑开。他按下一些按钮，过了一会儿，地铁电车行驶的声音充满整间房，他将音量转小一些，让那随之而起、缓慢又催眠的电子节拍包围着我们。一个女声开始吟唱，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的声音很柔也很沙哑，节奏像是特别经过计算，故意编排得很……情色。噢，我的天，这是做爱时搭配的音乐。
克里斯钦转身面对站在房间中央的我，我的心怦怦直跳，血液在血管里欢唱、打着节拍—或至少有这种感觉，回应着音乐撩人的节奏。他信步走向我，拉扯了下我的下巴，让我无法再继续咬着嘴唇。
「妳想做些什么，安娜塔希娅?」他低声问道，在我嘴角印下一个纯洁轻柔的吻，手指依然捏着我的下巴。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低声回答。他的拇指抚过我的下唇，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我们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妳认为我想来这里?」他的口气很温柔，但看着我的目光很专注。
「不是，」我咕哝。「是因为我也想来。」
他的眼神变得幽暗且更加狂野，同时评估着我的回答。过了像是永恒那么久，他说话了—
「哦，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史迪尔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兴奋，「我们先从把妳脱光开始吧。」他将我的睡袍系带一拉，整件衣服随即敞开，露出我的丝质睡衣，接着往后退一步，若无其事地坐到长沙发的扶手上。
「把妳的衣服脱掉，要慢慢的。」他给我一个充满欲望和挑战的眼神。
我本能地吞咽了一下，大腿不禁夹紧。我的腿间已经濡湿，内心的女神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等待着，正拚命要求我快一点。我的视线牢牢锁着他的，将睡袍从肩头拉开，任它飘落在地，他催眠般的银灰眼眸更加炽热地注视着我，而后伸出食指轻抚嘴唇。
我将睡衣肩带拨下肩头，望着他一会儿，接着松开它们。我的睡衣轻轻沿着我的身体滑落，在脚边堆成一团。我全身赤裸，呼吸急促，也完全准备好了。
克里斯钦顿了一下，脸上纯粹肉欲的赞赏使我惊奇。他站起身，走向五斗柜旁拿起他的银灰领带—我最心爱的一条，他将它轻拉过指间，转过身悠哉、嘴角含笑地向我走来。当他站在我面前，我以为他想绑我的手，但他没有这么做。
「我想妳穿得不够隆重，史迪尔小姐。」他轻喃，接着把领带绕上我的脖子，徐缓但灵巧地在我颈间打了个优美的结，我猜应该是温莎结。他拉紧领结，手指擦过我的颈窝，我像是遭到电击般低吟出声。他让领带垂得很低，低到它的末端刚好能撩到我私处的毛发。
「妳现在看起来得体多了，史迪尔小姐。」他说着弯身温柔地吻我的唇。那是个短促的吻，但我想要更多，欲望在我体内翻腾扭转，盘旋上升。
「我们现在该拿妳怎么办呢?」他问，接着拿起领带用力一扯，让我跌进他的臂弯里。他双手探入我的发间使我往后仰，用力且认真地吻我，凶狠的舌头毫不留情，而后一只手滑下我的背捧住我的臀部。当他退开身低头看我，呼吸同样不稳，眼眸是融化了的银;我气喘吁吁，想要更多，所有的理智已不复存在。我相信我的唇在他的蹂躏之下一定红肿不已。
「转过去。」他柔声发号施令，我依令行事。他拉掉我的发圈松开发，很快地帮我编成辫子并牢牢扎紧，继而拉着发辫使我往后仰。
「妳有很美的秀发，安娜塔希娅。」他呢喃道，吻着我的喉咙，将一股来回奔窜的轻颤送下我的脊椎。「妳可以随时喊停，妳知道的，对吗?」他抵着我的喉咙低语。
我点头，闭上眼睛，品味着他吻我的感觉。他将我再次转过身，拿起领带末端。
「过来。」他轻轻地拉一下，带我走向五斗柜，上面放着从盒子里拿出来的其他东西。
「安娜塔希娅，这些玩意啊，」他拿起后庭塞，「这个尺寸太大了，以一个后庭处女来说，妳不会一开始就想要用它的。我们先从这个开始。」他举起他的小指，我吓得惊喘一口气。手指……插进那里?他对我扯扯嘴角，我忽然有点别扭地想到，契约里提过后庭拳交这件事。
「只是用手指—一只而已。」他柔声说，再次发挥出那不可思议的读心术，我猛地抬头看向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副夹子不好用，」他戳一下乳头夹。「我们用那些。」他在柜子上放下另一副夹子，它们看起来像是巨型黑色发夹，但镶着小巧的黑色宝石坠饰。「它们可以调整松紧度。」克里斯钦低声说，声音里带了一丝温柔关切。
我眨了眨眼，双眼大睁。克里斯钦，我的性爱导师，他对这方面懂得比我多太多了，我永远都赶不上他。我蹙起眉，他在很多方面都懂得比我多……除了烹饪。
「了解吗?」他问。
「嗯。」我口干舌燥地轻声说，「你打算告诉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不，我会边做边看情况，这不是在表演，安娜。」
「那我该怎么配合?」
他皱起眉头。「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噢!
「妳在期待我的另一个面目吗，安娜塔希娅?」他问，口气嘲弄中带着迷惑，我眨眨眼。
「唔，没错，我喜欢他。」我咕哝道，他露出那招牌的微笑，伸手用拇指滑过我的脸颊。
「现在喜欢了啊，」他轻声说，拇指来到我的下唇。「我是妳的情人，安娜塔希娅，不是妳的支配者。我喜欢听妳的笑声，还有小女孩似的格格笑。我喜欢妳轻松愉快的样子，就像在荷西的照片里那样，那才是当初跌进我办公室的女孩，也才是我全心爱上的女孩。」
我张口结舌，心里泛出一股暖意。那是喜悦，真正的喜悦。
「但虽然说了那么多，我也同样喜欢对妳不客气，史迪尔小姐。我的另一个面目懂得几个不错的花招，所以，现在，听话地转过身去。」他的眼里闪着邪气光芒，喜悦之情瞬间往下冲，紧紧揪住我腰部以下的每一束肌肉。我照他的话做，他则在我身后打开其中一个抽屉，过了一会儿又回到我面前。
「过来。」他下令，拉着领带带我走向桌子。我们经过沙发，我现在才发现那些藤条全都消失了。我闪了下神，昨天我进来时它们还在吗?我不记得了。是克里斯钦处理掉的吗?还是琼斯太太?克里斯钦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我要妳跪在这上面。」我们走到桌边时他说。
哦，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内心的女神等不及要知道了—她早已一个侧翻躺上桌面，爱慕地望着他。
他轻轻抬起我上桌，我收拢双腿跪在他面前，惊讶于自己也能这么优雅。现在我们的视线是平行的。他伸手摸过我的大腿，抓住我的膝盖将它们分开使我双腿大张，接着直接站在我正前方。他一脸严肃，眸色转深，眼睛半瞇……充满欲望。
「手背到后面，我要把妳铐起来。」
他从后口袋拿出一组皮制铐环，走到我身侧。开始了，他这次打算如何占有我?
他的接近让人心猿意马，这个男人即将成为我的丈夫，有人像我一样如此迷恋自己的丈夫吗?我不记得曾在任何一本书上读过。我无法抗拒他，微分的双唇沿着他的下巴轮廓亲吻，感觉到细细的胡碴，舌下的刺痛感和柔软是种令人兴奋的组合。他停下动作，闭上眼，呼吸断续不稳，接着抽身后退。
「停下来，不然这会比我们两个所希望的更快结束。」他警告道。那一瞬，我以为他可能生气了，但他随即微笑起来，火热的视线带着促狭。
「你让人难以抗拒。」我噘嘴。
「是吗?」他淡淡地说。
我点头。
「唔，别让我分心，不然我就把妳的嘴塞起来。」
「我喜欢让你分心。」我低语，一脸倔强地望着他，他挑起一道眉看我。
「或者打妳屁股。」
噢!我试着藏住微笑。若是不久之前，我可能会被这样的威胁吓住，可能永远都没那个胆子在这间房主动亲吻他。但我发现，现在的我已经不会被他吓住了，那对我而言是一种启发。我淘气地笑起来，他对我扬起嘴角。
「乖一点。」他低吼，往后退一步盯着我，用皮手铐拍打着手掌，他的动作隐约透露出警告讯息，我试着表示忏悔，我想应该是成功了，因为他再次走近我。
「这样好多了。」他轻声说，又一次拿着手铐俯向我身后。我抗拒着触摸他的冲动，只是嗅闻着那美妙的克里斯钦香气，昨晚冲澡后的香味依然清新好闻。嗯嗯嗯……我应该将它装瓶的。
我以为他会铐着我的手腕，但他将铐环铐在我手肘之上，我的背因此拱起，胸部向前挺出，但我的手肘并无贴在一起。他结束动作，往后退一步欣赏我。
「感觉还好吗?」他问。这样不是最舒服的姿势，但我实在太急着想知道接下来他会对我做什么，于是我点点头，因需要而软弱。
「很好。」他从后口袋拿出面具。
「我想妳已经看够了。」他喃道，将面具套上我的头，遮住眼睛，我呼吸加剧。哇，为什么眼睛看不见会这么挑逗?我在这里，双手被缚，跪在桌上，等待着，甜美的期待火热浓烈地沉积在小腹。我依然听得见，歌曲中稳定悦耳的节拍未停止，在我体内产生共鸣。我之前没注意到，他一定按了重复播放键。
克里斯钦站开几步。他要做什么?他走回柜子旁，打开抽屉，接着又关上，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我感觉到他就在我面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浓烈的麝香味，闻起来很香甜，几乎令人垂涎三尺。
「我不想毁了我最心爱的领带。」他低声道，慢慢解开了我脖子上的领带。
领带的尾端掠过我的身体，搔得我发痒，我不禁倒吸一口气。毁了领带?我仔细聆听，想推测他的下一步。他双手互搓了下，指节突然刷过我的脸颊，来到我的下巴，沿着我的轮廓滑过。
他的抚摸带来一股甜美的颤动，我的身体立刻精神百倍。他的手弯到我颈后，抹了带着甜香的油的手滑下我的脖子，经过我的锁骨，来到我的肩膀，手指沿路轻轻做着按摩。噢，有人帮我按摩呢，我还真没想到。
他另一只手放在我另一侧肩上，开始沿着我的锁骨进行同样缓慢撩人的旅程。他往下来到我渴望到渐渐发疼的胸部，我轻声呻吟，想要他的触碰，心痒难耐地往他灵巧的手拱起身，他的双手却滑到我身侧，动作慢条斯理、慎重仔细，配合着音乐的节奏，但小心地避开我的胸。我低吟出声，但不知是因为快感还是挫败。
「妳好美，安娜。」他在我耳边低沉粗哑地呢喃。他的鼻子沿着我下巴轮廓滑过，双手继续帮我按摩—在我胸部下方，横过腹部，再往下……他很快地吻一下我的唇，接着用鼻子掠过我的脖子来到喉咙。真要命，我欲火焚身……因为他的亲近，他的双手，他的话语。
「妳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将彼此拥有、彼此扶持。」他低语。
噢，老天。
「彼此相爱，彼此珍惜。」
哎。
「我要用我的身体膜拜妳。」
我仰起头大声呻吟。他的手指掠过我的毛发，覆上我的私处，用掌心揉抚我的小蒂。
「格雷太太。」他低吟，掌心继续折磨着我。
我闷哼出声。
「就是这样。」他轻声说，掌心不停地挑逗我。「张开嘴。」
我的嘴因为喘息早已微微轻启，我张得更开，接着他塞了一个金属大型物品到我口里，形状像是超大婴儿奶嘴，有着小小的沟纹或雕花，感觉尾端还有条链子。它很大。
「吸，」他柔声下达指令，「我要把这个放进妳体内。」
我体内?我体内的哪里?我的心跳到了嘴里。
「快吸。」他又说了一次，掌心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不要停，我想喊叫，但嘴里塞了东西无法喊。他涂过油的手再次滑上我的身体，最后捧住我遭到忽视的胸部。
「不要停止吸吮。」
他轻轻用拇指和食指转动我的乳尖，它们在他熟练的触摸下很快地伸展变硬，一波快感直接冲向我的小腹。
「妳有如此美丽的胸部，安娜。」他低声说，我的乳尖更加坚挺地回应他，他咕哝着赞许，我则呜咽出声。他的双唇从我的脖子下移到胸前，一路不断洒下轻柔的舔咬吸吮，最后来到乳尖，突地，我感觉到夹子夹了上来。
「啊!」嘴里的东西让我喊不出声音。真要命，这种感觉好微妙、好原始、好疼痛又好愉悦……噢，那捏夹的感觉。他用舌头轻舔被夹住的乳尖，这么做的同时又夹住了另一边。第二个夹子一样会痛……但感觉也一样好，我大声低喊。
「感受它。」他低语。
噢，我有，我有，我有。
「这个给我。」他轻缓将那个雕花金属奶嘴从我口里拿出来，在手上重新倒了些油，双手再次沿着我的背往下滑抚，来到我的私处。
我惊喘。他要做什么?我紧张地跪立起来，他的手在我臀瓣之间移动。
「嘘，放轻松。」他在我耳边呢喃，吻着我的脖子，手指抚弄撩拨着我。
他打算做什么?他另一只手从我的腹部滑向私处，再次用掌心磨蹭我。他将手指滑进我体内，我充满感激地大声呼喊。
「我要把这个放进妳身体里，」他低语，「不是这里，」他的手指在我臀瓣之间移动，将油抹上去。「是这里。」他用手指画着圈圈，探入抽出，刺激着我私处的前壁。我呻吟，被夹住的乳尖肿胀。
「啊。」
「现在别出声。」克里斯钦抽出手指，换那个东西插入。他捧着我的脸吻我，嘴侵犯我的，而后我听到一声微弱的轻响，突然间，插在我体内的东西开始震动—在那个地方!我惊喘一声。这种感觉好特别，超越我曾经历过的任何事。
「啊!」
「放轻松。」克里斯钦安抚我，用嘴制止我的惊呼。他的双手往下，非常轻柔地拉扯乳头夹，我大声哭喊。
「克里斯钦，求求你!」
「嘘，宝贝，再撑一下。」
这太难以忍受了—这么多过度的刺激，遍及身体各处。我的身体开始往上跪立起来，无法控制那股高涨的情欲。噢，老天……我有办法撑得住吗?
「乖女孩。」他安慰我。
「克里斯钦。」我喘息着，听起来一副绝望无助的样子。
「嘘，感觉它，安娜，别害怕。」他的手在我的腰际稳住我，但我无法专心在他的手、我体内的东西及那些夹子，快感在我体内累积酝酿，准备迎来一波爆炸—伴随着毫不留情的震动及乳尖那甜蜜无比的折磨。老天啊，那一定会很激烈。他的手从我的髋部往下绕着圈，如此油腻湿滑，抚摸着、感受着、揉捏着我的肌肤，按摩着我的臀部。
「如此美丽。」他低语，倏地，轻柔地将一只涂满油的手指插入我的……那个地方!我的后庭。可恶，感觉好陌生、充实却又禁忌……但是，噢……真是……美妙。他缓缓移动，轻轻探入抽出，牙齿同时啄咬我上仰的下巴。
「如此美丽，安娜。」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高高吊起，脚下是万丈深渊，我在空中翱翔，随后急速旋转同时向地面俯冲直下。我无法再忍耐了，高声尖喊，身体因那醉人的满足感而痉挛，爬上极乐的颠峰。我的身体爆炸了，情欲主宰了我—每一处。克里斯钦解开一个夹子，接着是另一个，我的乳尖因这甜蜜而痛楚的快感想要欢唱，但感觉实在太美好，使我迎来一阵阵不停向我冲击而来的高潮。他的手指依然在原处，轻柔地探入抽出。
「啊—」我哭喊，克里斯钦覆在我身上搂着我，一波波无情的震动在我体内继续进行。
「不!」我再次大声恳求，这一次他将按摩棒和他的手指一起抽出，我的身体开始痉挛。
他解开其中一个铐环，我的手臂得以向前伸。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已然迷失，这些感官享受令人浑然忘我。我的呼吸断续短浅，被欲望和甜蜜淹没，同时精疲力尽。
朦胧中，我感觉到克里斯钦将我抱起到床上，让我躺在清凉的缎面床单上。过了一会儿，他依然滑腻的双手轻轻按摩我的大腿后侧、我的膝盖、我的小腿及肩膀。我感觉床铺一沉，他在我身旁伸个懒腰。
他替我拿掉面具，但我已经没力气睁开眼睛。他松开我的发辫，俯身温柔地吻着我的唇。宁静的房内只听得见我不规律的呼吸声，随着我慢慢飘回地球表面，呼吸也平稳下来。音乐停了。
「好美。」他呢喃。
我勉力睁开一只眼，他正低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嗨。」他说，我试着发出咕噜声表示回应，他笑得更开心。「这样够不客气吗?」
我点头，勉强对他笑了笑。哎，再更不客气一点的话，我们两个就都得打屁股了。
「我以为你打算要我的命。」我嘀咕。
「因为高潮而死，」他扬起嘴角，「这方法还不错。」他说，但随即几不可察地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我很心疼，伸手抚着他的脸。
「你随时都可以用这种方式要我的命。」我低语，注意到他正很养眼地全身赤裸，并蓄势待发。当他抬起我的手吻着我的指节，我倾身用手捧起他的脸拉近，他很快地吻我的唇一下，接着停住。
「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他低声说，从枕头底下拿出音响系统的遥控器。他按下一个按钮，吉他轻柔的弦音在室内回荡。
「我想和妳做爱。」他低头看着我，炯炯银灰眸里燃着火焰，充满真挚的爱意，背景传来轻柔熟悉的声音，吟唱着〈当我初见妳的脸〉，而后他的唇再次找到了我的。
我在他身旁绷紧，再次找到释放的快感，克里斯钦也在我怀中解放了自己，头往后仰，嘴里喊着我的名字。我们鼻尖相抵，坐在大床的正中央，他将我紧紧拥在胸前，我则跨骑在他身上。在这一刻—有音乐相伴、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充满喜悦的这一刻，今早在这里与他共同经历的这些强烈体验，还有过去这一个星期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再次淹没了我，不只是肉体上，情感上也是。我被这些感觉完全击败了。我是如此深爱着这个男人，这是第一次我对他如此在乎我的安全有了一丁点的了解。
回想起昨日他在查理探戈内那九死一生的情景，我打了个冷颤，泪水开始凝聚。如果他发生了什么事……我是那么爱他，泪水无法抑制地滑下脸。克里斯钦有那么多种面向：甜蜜温和的一面，以及粗鲁、「我可以对妳为所欲为，而妳会像个受过训练的臣服者般听话」的一面—他深沉的五十道阴影，全部都是他，全都如此不可思议，也全都属于我。我很清楚彼此之间的了解还不够深，眼前还有如山高的问题要克服，但我知道对我们而言，我们会……我们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解决它。
「嘿，」他轻声唤，捧起我的脸，低头凝视着我。他还在我体内。「怎么哭了呢?」他的声音充满关切。
「因为我好爱你。」我低语。他的眼眸半瞇，像是在吸收并沉醉在我的话中。当他再次睁开眼，双眼因爱意而闪亮。
「我对妳也是，安娜，妳让我……变得完整。」他温柔地吻我，罗贝塔.弗莱克42也恰好唱完她的歌曲。
我们尽情倾诉，一同坐在游戏室内的大床上，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彼此的双腿相互交缠，红色丝缎床单披在我们身旁，像是皇家级的睡袋，我完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模仿凯瑟琳在希斯曼酒店拍照时的行为举止，逗得克里斯钦哈哈大笑。
「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是她来采访我，我就感谢老天带来了流行性感冒。」他低喃，吻了下我的鼻尖。
「我相信她那时只是小感冒而已，克里斯钦。」我瞪他，懒洋洋地用手滑过他的胸毛，惊奇他的忍耐力竟然变得如此之好。「那些藤条都不见了。」想起稍早前让我分心的事，我轻声说。他第无数次将我的发拢到耳后。
「我不认为妳会有接受绝对限制条例的一天。」
「不，我也不认为。」我睁大眼，低声对他说，却发现自己的眼光扫过挂在对面墙上的那些鞭子、手拍及多尾鞭，他也随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妳要我把那些也扔了吗?」他打趣地说，但态度认真。
「那条鞭子不用……棕色那一条，还有那个麂皮多尾鞭。」我脸红了。
他低头对我笑。
「好，鞭子和多尾鞭。哇，史迪尔小姐，妳真是充满惊喜。」
「你也一样，格雷先生。这也是我爱你的其中一个原因。」我轻吻他的嘴角。
「妳还爱我其他哪些部分?」他问道，眼眸微瞠。
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意义非常重大。我收敛心神，眨了眨眼。我爱他的每一个部分—即使是他黑暗的五十道阴影，我知道和克里斯钦共度的生活永远不会无趣。
「这个，」我用食指抚过他的双唇。「我爱这个，以及出自于它的每句话，还有你能用它做的事。还有这里，」我抚过他的太阳穴。「你非常聪明睿智且博学多闻，在很多方面都非常能干。但最重要的，我爱这里面的东西。」我轻轻将掌心按上他的胸，感受他平稳的心跳。「你是我所见过最有同情心的男人，你做过的事与如何做到这一切，都令我好生崇拜。」我低语。
「崇拜?」他很困惑，但脸上掠过一丝促狭，接着他的表情变了，腼腆的微笑出现，似乎感到些许难为情，让我好想扑到他怀中，于是我这么做了。
我打着盹，被丝缎和格雷围绕着，他用鼻子把我蹭醒。
「饿吗?」他低声问。
「嗯，饿坏了。」
「我也是。」
我爬起身，低头看着呈大字型摊在床上的他。
「今天是你生日，格雷先生，让我为你下厨吧。你想吃什么?」
「给我惊喜啰。」他把手放上我的背轻轻抚摸。「我应该检查一下我的黑莓机，看看昨天漏接了多少讯息。」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我知道这段特别的时光结束了……暂时如此。
「我们去冲个澡。」他说。
我哪敢违背寿星的意愿?
克里斯钦在书房里讲电话，一脸严肃的泰勒在他身旁，穿着休闲的紧身黑色T恤和牛仔裤，我忙着在厨房里准备午餐。我在冰箱里找到些鲑鱼排，加了点柠檬汁将它们焖熟，做了沙拉，煮了一些小洋芋。我感到格外轻松愉快，全世界都在我脚下—这是真的。我转身面向落地窗，看着窗外那蔚蓝的晴空。那些对话……那些性爱……嗯嗯嗯，我想我可以习惯的。
泰勒从书房走出来，打断我的胡思乱想。我关掉iPod，拿下耳机。
「嗨，泰勒。」
「安娜。」他点头。
「你女儿没事吧?」
「嗯，谢谢妳。我前妻以为她得了盲肠炎，但她老是这么大惊小怪。」泰勒翻个白眼，吓了我一跳。「苏菲没事了，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真可怜。」
他微笑。
「查理探戈找到了吗?」
「找到了。维修小组已经在路上了，它今天晚上就会被带回波音机场。」
「哦，太好了。」
他正经八百地对我笑了笑。「还有其他问题吗，小姐?」
「没了，当然没有。」我的脸红了……我会有习惯泰勒叫我小姐的一天吗?那让我感觉好老，起码有三十岁。
他点个头，走向大客厅，克里斯钦还在讲电话。我等着洋芋煮熟，继而灵光一闪，我拿起皮包，找出黑莓机。有封来自凯特的简讯。
今晚见啊。超想和妳好好好好地聊一下。
我回复她—
我也是。
能和凯特聊聊一定很棒。
我叫出邮件软体，很快地打了一段讯息给克里斯钦。
寄件者：安娜塔希娅.史迪尔
主旨：午餐
寄件日期：2011年6月18日下午1点12分
收件者：克里斯钦.格雷
亲爱的格雷先生，
我发Email是要提醒你，午餐差不多快做好了。
稍早前的特殊性行为简直让我魂不守舍。
用来祝寿的特殊性行为应该要被好好推广。
还有一件事—我爱你。
安(亲)
(你的未婚妻)
我全神贯注聆听里面的反应，但他还在讲电话。我耸耸肩，或许他真的很忙。而后，我的黑莓机震了一下。
寄件者：克里斯钦.格雷
主旨：特殊性行为
寄件日期：2011年6月18日下午1点15分
收件者：安娜塔希娅.史迪尔
哪一方面最让妳魂不守舍?
我得做笔记。
另，我喜欢妳的签名档
又及：对话的艺术怎么消失了?
克里斯钦.格雷
经过今早整个人饿坏且累瘫的格雷企业控股有限公司总裁
寄件者：安娜塔希娅.史迪尔
主旨：饿坏了?
寄件日期：2011年6月18日下午1点18分
收件者：克里斯钦.格雷
亲爱的格雷先生，
容我将您的注意力拉回到前一封信的开头第一句，我已经通知过您的午餐快要做好了……所以不要再抱怨饿坏了或累惨了之类的废话。关于令我魂不守舍的特殊性行为方面……老实说，全部都是。我很有兴趣阅读您的笔记，我也喜欢签名档括弧内的那一句。
又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唆?你可是还在讲电话呢!
安(亲)
(你的未婚妻)
我按下传送键，抬头一看，他正嘴角微扬站在我面前，我还来不及开口，他就绕到流理台这一侧，一把将我抱进怀中重重吻着。
「到此为止，史迪尔小姐。」他说着放开了我，接着大摇大摆地走回书房—穿着牛仔裤，光着脚，白衬衫露在裤头外面，留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
我做了西洋菜、芫荽和酸乳酪沾酱搭配鲑鱼，也把早餐台上的碗盘摆好了。我讨厌在他工作时打扰他，但我现在却站在他的书房门口。他还在讲电话，一头欢爱过的乱发配上明亮的银灰眼眸—好个视觉上的飨宴。他抬头看到了我，视线就此定住，微微蹙起眉，我不知道是针对我还是正在进行的对话。
「就让他们进来，然后不要管他们。妳听懂了吗，蜜雅?」他嘶声说道，翻了个白眼。「很好。」
我做个用餐的手势，他对我笑，点个头。
「我们晚点见。」他挂断电话。「再打一通就好?」他问。
「好。」
「这条裙子非常短。」他又说。
「你喜欢吗?」我很快地转一圈秀给他看。这件也是凯洛琳.爱克敦买的，柔软的天青色小洋装，可能更适合在海边穿，但今天在各方面来说都让人很开心，所以我就穿了。他眉头一皱，我的脸垮下。
「妳穿这样看起来好美，安娜。我只是不想让其他人也看到妳这个样子。」
「噢!」我露出不悦之色，「我们在家耶，克里斯钦，除了你的员工外没有别人。」
他努努嘴，要嘛就是试着隐藏笑意，要嘛就是他真的没有幽默感，但他最后还是点了头，感觉安心了些。我对他摇了摇头—他这样说是认真的?我走回厨房。
过了五分钟，他再次回到我面前，手上拿着电话。
「雷伊要跟妳说话。」他低声道，眼神小心翼翼。
我体内的空气像是忽然被抽干了。我接过电话，摀着话筒。
「你告诉他了!」我嘶声问。克里斯钦点头，睁大眼看着愁容满面的我。
可恶!我深吸一口气。「嗨，爸。」
「克里斯钦刚才请示我能否让妳嫁给他。」雷伊说。
我拚命想着该说些什么，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雷伊一如往常一言不发，我完全摸不透他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是什么。
「你怎么说的?」我率先打破僵局。
「我说我想先和妳谈一谈。这太突然了，妳不觉得吗，小安?妳和他才认识没多久，我是说，他人不错，也懂钓鱼……但是要这么快吗?」他的声音冷静且慎重。
「嗯，是很突然……等一下。」我匆忙离开厨房，朝着落地窗走去，远离克里斯钦忧虑的视线。通往阳台的门开着，我踏出去走进阳光之下。我不太能走到阳台尽头，距离太远了。
「我知道这真的很突然，但是……唔，我爱他，他也爱我。他想要娶我，我也永远不想嫁给其他人。」我红着脸想，这可能是我和我继父有史以来最交心的一次对话。
雷伊在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
「妳告诉妳妈了没?」
「没。」
「小安……我知道他很有钱，条件也很好，但是婚姻?这是很大的一步，妳确定吗?」
「他就是我要与之白头偕老的那个人。」我低语。
「哇。」停顿了一会儿雷伊才出声，语气已软了下来。
「他是我的一切。」
「小安，小安，小安，妳真是个固执的年轻小姑娘。我向上天祈祷，希望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电话交回给他好吗?」
「好的，爸。你会在婚礼上带我走过红毯吗?」我低声问。
「哦，蜜糖，」他的声音变沙哑，接着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中的情感让我热泪盈眶。「没有任何事能让我更开心。」他终于说出这一句。
噢，雷伊，我好爱你……我吞咽了一下，以免哭出来。「谢谢你，老爸。我要把电话交还给克里斯钦了，对他客气一点，我爱他。」我轻声说。
我想雷伊应该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但有点难以分辨。雷伊的一切都让人摸不透。
「没问题，小安。有空来探望一下这个老头吧，带着妳的克里斯钦。」
我大步走回屋里—对于克里斯钦没有事先警告我非常火大，而后把电话还给他，我的表情让他知道我的怒火有多旺。他有点好笑地接过电话，走回书房。
两分钟后，他又走了出来。
「我得到妳继父心不甘情不愿的祝福了。」他骄傲地说，如此得意洋洋，老实说，害我笑了出来，他也对我一笑。他表现得像是刚刚谈定一笔新的采购或合并案，但我认为这样想也没错。
「该死，妳真会煮菜，小妞。」克里斯钦吞下最后一口，举起白酒杯向我致意，我在他的赞美之下笑逐颜开，也让我想到只有周末我才有办法为他下厨，这让我皱起眉，因为我很喜欢烹饪。或许我应该帮他烤个蛋糕庆祝生日。我看看表，还有点时间。
「安娜?」他打断我的思绪。「妳为什么叫我别帮妳拍照?」他的问题吓了我一跳，因为他的声音迷惑人的温柔。
噢……糟糕，那些照片。我垂眼看着空盘，在腿上绞扭着手指。我要怎么说?我向自己保证过，不要提起我发现他那些《阁楼宠物女郎》照片的事情。
「安娜，」他没好气，「是怎么回事?」他害我惊跳了下，语气逼我看向他。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怕他的?
「我发现你的照片。」我小声说。
他惊讶地瞪大眼。「妳打开了保险箱?」他半信半疑地问。
「保险箱?不是，我不知道你有保险箱。」
他蹙眉。「我不懂。」
「在你衣橱里，那个盒子。我本来在找你的领带，那个盒子就在你的牛仔裤下方—你在游戏室里常穿的那些，除了今天。」红霞染上我的脸。
他一脸震惊地盯着我，一边消化这些讯息，一边不安地用手爬过头发。他揉揉下巴，陷入沉思，但无法掩饰脸上困惑又为难的表情。他突然甩甩头，有点恼怒，但也带点好笑，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他将十指在身前相抵，再次紧盯着我。
「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样，我都已经忘了它们的存在。那个盒子被人移动过了，照片本来应该在我的保险箱里。」
「谁把它们移动了?」我轻声问。
他吞咽了一下。「只有一个人可能会这么做。」
「哦，会是谁?而且你说『不是我想的那样』是什么意思?」
他叹口气，把头侧向一边，我想他有点尴尬。他活该!我的潜意识怒骂道。
「这样说听起来有点冷酷，但是，它们是一种保险措施。」他低语，绷紧身体等待我的反应。
「保险措施?」
「防止泄密。」
真相终于大白，在我空荡荡的脑海一遍遍不停回荡，令人很不舒服。
「哦。」我咕哝，因为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说。我闭上了眼，就是这个，这就是糟糕的五十道阴影，此时此刻就在眼前。「嗯，你是对的。」我低语，「听起来是很冷酷。」我站起身开始洗碗盘，我不想再知道更多了。
「安娜。」
「她们知道吗?那些女孩……臣服者们?」
他眉头一皱。「当然知道啊。」
哦，唔，这点挺重要的。他伸出手，将我拉到他身边。
「那些照片应该要在保险箱里，它们不是拿来观赏用的。」他顿了一下，「也许一开始拍的时候是有过这种想法，但—」他停住，恳求地看着我。「它们不具任何意义。」
「谁把它们放进你衣橱的?」
「只可能是蕾拉吧。」
「她知道你的保险箱密码?」
他耸肩。「我不会觉得讶异。那密码是一长串数字组合，我自己也很少用，所以我把它写了下来，从来没更改过。」他摇摇头。「我怀疑她还知道些什么，或者她是否从里面拿出其他东西。」他皱眉，接着把注意力转回我身上。「听着，我会销毁那些照片，如果妳高兴，现在就做也可以。」
「那些是你的照片，克里斯钦，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嘟囔。
「别这样，」他说着用手捧住我的头，让我看向他。「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我要我们俩在一起白头到老。」
见鬼了，他怎么会知道在被那些照片吓坏的心情底下，其实我是在闹别扭?
「安娜，我以为我们今早已经把所有的心魔都驱除干净了，至少我是这么感觉，妳不是吗?」
我眨眨眼，回想起我们在他游戏室那非常非常愉快、浪漫又全然堕落的早晨。
「我是，」我微笑，「嗯，我也有同样感觉。」
「很好，」他倾身吻我，双臂将我环抱住。「我会把它们用碎纸机绞碎，」他轻声说道，「然后我就要去上班了。我很抱歉，宝贝，但我今天下午有山一样高的公事要处理。」
「没关系，我也得打电话给我妈。」我做个鬼脸。「之后我要去采买一些东西，再帮你烤个蛋糕。」
他咧开嘴，眼睛像个小男孩般亮起。
「蛋糕?」
我点头。
「巧克力蛋糕吗?」
「你想要巧克力蛋糕?」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他点头。
「我尽力而为，格雷先生。」
他再次吻我。
珂菈吓得说不出话来。
「妈，说点什么吧。」
「妳没怀孕吧，安娜?」她惊恐地低语。
「不，没有。不，不是这样的。」失望划穿了我的心，我很难过她竟然把我想成那样，但我随即沉痛地想起，她嫁给我父亲时肚子里已经有了我。
「我很抱歉，亲爱的，只是这太突然了，我是说，克里斯钦是个金龟婿，但妳还这么年轻，妳应该再多看看这个世界。」
「妈，妳能不能单纯为我高兴就好?我爱他。」
「亲爱的，我只是需要点时间习惯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在乔治亚州时我就看出你们两人之间有些特别的情愫，但是结婚……?」
在乔治亚州时他可是想要我当他的臣服者呢，但我不会告诉她这点。
「日子挑好了吗?」
「还没。」
「我真希望妳父亲还在。」她轻声说。噢，不……别这样，现在别提这个。
「我知道，妈，我也很想认识他。」
「他只抱过妳一次，他认为妳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小女孩，整个人得意得要命。」她开始讲述那熟悉的老掉牙故事……又一次，而后一阵静默。她等一下就会掉眼泪了。
「我知道，妈。」
「但他却走了。」她吸吸鼻子，我很清楚这件事每次都会让她失控。
「妈。」我低声说，想要透过电话给她一个拥抱。
「我真是个傻老太婆，」她轻声说，再次吸吸鼻子。「我当然为妳高兴呀，亲爱的。雷伊知道了吗?」她继续问，心情似乎平静多了。
「克里斯钦刚才征求过他的同意。」
「噢，真贴心，很好。」她听起来还是不太开心，但她在努力了。
「是啊，没错。」我低语。
「安娜，亲爱的，我非常爱妳，我很为妳开心。你们两个一定要来看我。」
「会的，妈。我也爱妳。」
「包柏打来了，我要挂电话了。日子挑好告诉我，我们要计划一下……妳会有个盛大的婚礼吗?」
盛大的婚礼，该死，我根本还没想到那里去。盛大的婚礼?不，我不想要盛大的婚礼。
「我还不知道，一有消息我就马上打给妳。」
「好。妳好好保重，注意安全。你们两个先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之后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生小孩。」
小孩!嗯哼……又来了，以一种不太隐晦的方式点出她太早生下我的事实。
「妈，我不是真的搞砸了妳的人生吧?」
她惊喘一声。「哦，不，安娜，永远不要那么想。妳是我和妳父亲这辈子发生过最美好的事，我只是希望他也能在场，看到妳长这么大，还要结婚了。」她又开始多愁善感了。
「我也很希望。」想到传说中的生父，我摇摇头。「妈，妳去忙吧，我很快会再打给妳。」
「爱妳喔，亲爱的。」
「我也是，妈，再见。」
克里斯钦的厨房是梦想中的天堂。对一个完全不懂烹饪的男人来说，这里似乎一应俱全，我想琼斯太太应该也很爱下厨。我唯一需要再去买的是做糖霜用的高级巧克力，我将两层蛋糕留在降温架上，拿起我的皮包，往克里斯钦的书房探头。他正专心看着电脑萤幕，他抬起头，对我微笑。
「我去买点材料回来。」
「好。」他皱眉看着我。
「什么?」
「妳不打算穿件牛仔裤或什么的吗?」
哦，真是的。「克里斯钦，这就是腿而已。」
他不高兴地望着我。又要吵架了，而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白他一眼，感觉像个做错事的青少年。
「如果我们在海边呢?」我换个策略。
「我们不在海边。」
「如果我们在海边，你还会反对吗?」
他想了一下。「不会。」他的回答很简单。
我再次翻个白眼，对他扯扯嘴角。「唔，那就想象我们在海边。待会儿见。」我转身奔向门厅，在他还来不及抓到我之前冲进电梯，门关起，我一边对他挥手一边对他甜笑，他束手无策，瞇眼看着我—但还好心情不错。他恼怒地摇摇头，然后我就看不见他了。
哦，这真刺激。肾上腺素在我血管内流窜，我的心像是要跳出胸腔，但随着电梯缓缓降下，我的情绪也随之下沉。该死，我做了什么?
我现在陷入骑虎难下的局面，等我回去他一定会发飙的。我的潜意识从她那半月型镜片后方对我怒目而视，手里拿着根藤条。糟糕，我想着自己和男人相处那少得可怜的经验。我从来没和男人共同生活过—除了雷伊，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算数，因为他是我爸……唔，我把他当成爸爸的男人。
现在我有了克里斯钦，但我想他从来没有真正和别人住在一起过。我得问问他，如果他还愿意和我交谈的话。
但我深深觉得我应该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我想起他的规则，嗯，这对他来说可能很不容易，但他肯定为这条裙子付了大把钞票。他当初真的应该跟百货公司讲清楚：太短的不要!
这条裙子也没有那么短吧?我在大厅的镜子前打量自己。该死，没错，它相当短，但我已经做了选择，所以无庸置疑，我得自己面对后果。我傻傻地想着他会采取什么行动，但首先我需要一点现金。
接下来，我盯着提款机吐出来的收据看，上面写着$51,689.16。足足多了五万元出来!安娜塔希娅，如果妳答应我的话，妳也要开始学习当个有钱人。就从现在开始了。我拿着那微不足道的五十元往商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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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公寓，直直走进厨房里，因为警戒忍不住微微颤抖。克里斯钦还在书房里，哎，都已经下午了。我决定最好还是先去面对他，看看我闯下了多大的祸。我小心翼地探头往书房里看。他在讲电话，眼睛盯着窗外。
「Eurocopter的专家星期一下午会到?……很好。随时让我知道情况。告诉他们，我想在星期一晚上或星期二早上就收到初步检验报告。」他挂断电话，将椅子转回来，看到我时静止不动，面无表情。
「嗨。」我小声说。他一语不发，我的心像自由落体一样掉到胃里。我战战兢兢地走进书房，绕过他的桌子走向他的座位，他依然保持沉默，目光牢牢锁着我的。我站在他面前，感觉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我回来了，你在生我的气吗?」
他叹息，伸手握住我，将我拉到他大腿上，双臂圈抱住我，将鼻子埋进我的发。
「对。」他说。
「对不起啦，我刚才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蜷缩在他怀里，闻着天堂般的克里斯钦香气，感觉好安心，虽然事实上他还在生气。
「我也是，穿妳喜欢的就好。」他喃喃说道，伸手抚上我光裸的大腿。「再说，这条裙子也有方便的地方。」他弯身吻我，我们双唇才一相触，一股不知是热情或情欲，或是想要赎罪的心理需求穿透了我，欲望在我血液中燃烧。我用手捧住他的头，手指探入他的发，他呻吟，身体做出回应，饥渴地咬着我的下唇、我的喉咙、我的耳朵，舌头侵入我口中，我一个不留神，他已经拉下裤子拉链，拉我骑在他身上，随着我的下沉进入我体内，我紧抓着椅背，双脚勉强点到地面……我们开始律动。
「我喜欢妳道歉的方式。」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也喜欢你的，」我格格笑，依偎在他胸前。「你结束了吗?」
「天老爷，安娜，妳还要更多?」
「不是!我是问你的工作啦。」
「大概还要半小时就可以做完。我听到妳在我语音信箱留的话了。」
「那是昨天留的。」
「妳听起来很担忧。」
我紧紧抱着他。
「我是，没有即刻回复很不像你。」
他吻我的头发。
「你的蛋糕应该半小时后会好。」我对他微笑，爬下他的大腿。
「等不及了。闻起来好香，烤的时候甚至有点令人怀念。」
我低头羞涩对他一笑，感觉有点不自在，他也回我同样的表情。哎，我们真的如此相似吗?也许他想起了小时候对于烘焙的回忆。我俯身在他的嘴角印下一个轻吻，便走回厨房。
当我听到他从书房走出来时，一切已经就绪，蛋糕上唯一一支金色蜡烛也已点燃。他悠哉地走向我，脸上的笑咧到了耳根，我轻轻吟唱起生日快乐歌，接着他弯腰吹熄蜡烛，闭上眼睛。
「我许好愿了。」他再次睁开眼，不知怎地，他的表情让我羞红了脸。
「糖霜还有点软，希望你喜欢。」
「我等不及要品尝了，安娜塔希娅。」他低语，发出一个性感的声音。我替两人各切了一片，用小小的蛋糕叉吃了起来。
「嗯嗯嗯，」他赞赏地低吟。「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娶妳的原因。」
我放心地大笑……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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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面对我的家人了吗?」克里斯钦关掉R8的引擎，我们停在他父母家的车道上。
「嗯，你打算告诉他们?」
「当然，我迫不及待想看他们的反应了。」他对我贼贼一笑便跨出车外。
现在是七点半，虽然天气很温暖，但从海上吹来的晚风还是有点凉。我下了车，拉好身上的披肩。我穿了一件今天早上在衣柜里乱翻找出来的祖母绿小洋装，系上配成套的宽腰带。克里斯钦牵着我走向大门，我们还没敲门，凯瑞克就把门打开了。
「克里斯钦，哈啰。生日快乐，儿子。」他握住克里斯钦伸出来的手，但却用力把他拉入怀中抱了一下，吓了他一跳。
「呃……谢谢，爸。」
「安娜，再见到妳真是开心。」他也抱了抱我，我们随着他走进屋里。
我们还没走到客厅，凯特就从走廊急匆匆走向我们两人，看起来已气得七窍生烟。
噢，不妙!
「你们两个!我要跟你们谈谈。」她用那种「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的语气厉声道。我紧张地看向克里斯钦，他耸耸肩，决定听她的话，跟着她走进餐厅，留下凯瑞克一头雾水地站在客厅入口。她关上门，转身面对我。
「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她嘶声问，对我挥舞一张纸，我完全摸不着头绪，从她手上接过来很快地瞄了一眼，我的嘴倏地变干。真要命，那是我回给克里斯钦、讨论那份契约的Email。
42 罗贝塔.弗莱克(Roberta Flack)，美国黑人女歌手，曾以经典歌曲〈当我初见妳的脸〉获得一九七二年葛莱美奖最佳年度单曲及最佳年度歌曲奖，美国乐坛尊为前辈级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