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德
午夜前后，月亮仍然尚未升起，她独自一人身处近乎黑暗的森林之中。她以自幼学习的安静步态移动着。这是她现在所知道的唯一的走路方式。她的身体已经伸展过那么多次了，它移动的方式和时间流逝的方式一样：平稳流畅，稳定持续，富有韵律。
庄园的孩子们叫她初阶裁决者。这当然不是她的名字。她确实还有一个名字，尽管再也没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她了。不过如果她愿意的话，她还是可以记起这个名字的。
她将那三个学徒看作孩子——其中两个现在是完成了宣誓的探寻者，尽管根据某种算法他们比她年纪要大。那是一个没有清楚答案的谜。
莫德。她想起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像是一件从海底漂上来的宝物一样浮上了她的意识表面。我的名字是莫德。
她听到他们把她的同伴叫作中阶裁决者，尽管事实上他只是中年的那个裁决者，而她亲爱的老师则是高阶裁决者。那些关于裁决者的知识，这些年轻的探寻者尚未被教授。
她的肩上扛着一只被她用箭射倒的小鹿。她走路的时候，小鹿变得越来越沉重，但是重量无关紧要。尽管不舒服，她还是做了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在一双正常的眼睛看来，森林里的光线不足以让她找到路。然而对于初阶裁决者而言，只要星星微弱的光就足够了。也许这是经常舒展身体的结果之一，也许这是她年迈的老师教导的结果，反正她的眼睛对光线的敏感度可以满足她的需要。她的眼睛学会了随时将周围的光线收集起来，直到它们拥有的光线可以满足即将到来的工作需要。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她步子迈到一半停住，脚悬在距离地面几英寸高的地方。她可以听到河流遥远的歌唱，听到夜间活动的鸟类在树林中狩猎，她甚至还能听到昆虫在她脚下的泥土中蠕动着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是不同的。它从她南边的方向传来，位于庄园最荒凉的地方。在她凝神静听的时候，她又听到了这个声音。这是麻烦的声音。
她的身形立即移动，动作加快。一瞬间，小鹿就从她的肩上落到了地上。在小鹿落到林地的地面之前，她已经在树木之间奔跑起来，她向着南边空地边缘的那棵巨大的榆树跑去。她的身体移动得如此迅速，在她飞快地掠过地面的时候她几乎感觉不到地面的触感。然后她跑到了榆树边，跃上较低的树枝。她像一只美洲豹一样扒着树干爬到榆树的最高处，隐蔽地站在榆树的叶子之间，望向南边声音的来源。
在那儿有几匹马，六匹马的马背上坐着人。她从高处仔细查看整个庄园。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些人和马匹还不会被看到。他们选择了一条不易被察觉的理想道路进入庄园。
她将自己的视界延伸开去，就像她年迈的老师教过的那样，让她的视线穿过中间的距离抵达那些人。于是她立刻就可以从近处检视他们，仿佛他们就站在她的面前。他们带着武器，戴着面具——但是其中一个人对她来说很熟悉，虽然他的脸被蒙住了。
他们有一个意识扰乱器，那个熟悉的人正用带子将它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她将自己的听力范围也延伸开去，将他们的对话带到她的耳边，仿佛她就站在他们之间。
“这也太他妈沉了。”意识扰乱器在他背后绑紧的时候，那个男人这样说道。
“记住，它唯一的价值在于激发恐惧。”另一个人说道，是她认出的那个人。他的声音很平静，而这一切全都不对劲。他听起来像一个恶魔，而不像是一个人，他的声音是一种抓挠般的咝咝声，“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不要开火。明白吗？这里有无辜的人。我想要的只是那把石剑。”
男人嘟囔着表示听到了，他的手指探索着意识扰乱器的控制部分。其他人在检查他们的武器，而马则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庄园遭到了攻击。
她会放出她的思绪。她会用她的意识去联系中阶裁决者，也就是她的同伴。这是警告他最快的方式，而他可以决定是不是要警告庄园里的其他人。于是她在意识里靠近了他，将她的意识越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投向他所在的小小石屋。他在那里，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是一触碰他的意识，她就退缩了。对于她年迈的老师，她可以轻松地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沟通。然而对于中阶裁决者而言，情况则有所不同。他们两人之间的厌恶之情实在是太强烈了，在她能够发送她的意念之前，那些思绪就在她的意识中消散了。
她得当面告诉他这个。他会打她，她知道，当她对他说任何不是他问的问题的答案的东西时，他都会这样。但是等他听到她必须说的话之后，他应该不会打得太狠。
初阶裁决者从树顶荡了下来，从一根树枝下落到另一根，最终落在森林柔软的地面上。她已经开始跑了起来。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庄园的孩子们叫她初阶裁决者。这当然不是她的名字。她确实还有一个名字，尽管再也没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她了。不过如果她愿意的话，她还是可以记起这个名字的。
她将那三个学徒看作孩子——其中两个现在是完成了宣誓的探寻者，尽管根据某种算法他们比她年纪要大。那是一个没有清楚答案的谜。
莫德。她想起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像是一件从海底漂上来的宝物一样浮上了她的意识表面。我的名字是莫德。
她听到他们把她的同伴叫作中阶裁决者，尽管事实上他只是中年的那个裁决者，而她亲爱的老师则是高阶裁决者。那些关于裁决者的知识，这些年轻的探寻者尚未被教授。
她的肩上扛着一只被她用箭射倒的小鹿。她走路的时候，小鹿变得越来越沉重，但是重量无关紧要。尽管不舒服，她还是做了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在一双正常的眼睛看来，森林里的光线不足以让她找到路。然而对于初阶裁决者而言，只要星星微弱的光就足够了。也许这是经常舒展身体的结果之一，也许这是她年迈的老师教导的结果，反正她的眼睛对光线的敏感度可以满足她的需要。她的眼睛学会了随时将周围的光线收集起来，直到它们拥有的光线可以满足即将到来的工作需要。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她步子迈到一半停住，脚悬在距离地面几英寸高的地方。她可以听到河流遥远的歌唱，听到夜间活动的鸟类在树林中狩猎，她甚至还能听到昆虫在她脚下的泥土中蠕动着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是不同的。它从她南边的方向传来，位于庄园最荒凉的地方。在她凝神静听的时候，她又听到了这个声音。这是麻烦的声音。
她的身形立即移动，动作加快。一瞬间，小鹿就从她的肩上落到了地上。在小鹿落到林地的地面之前，她已经在树木之间奔跑起来，她向着南边空地边缘的那棵巨大的榆树跑去。她的身体移动得如此迅速，在她飞快地掠过地面的时候她几乎感觉不到地面的触感。然后她跑到了榆树边，跃上较低的树枝。她像一只美洲豹一样扒着树干爬到榆树的最高处，隐蔽地站在榆树的叶子之间，望向南边声音的来源。
在那儿有几匹马，六匹马的马背上坐着人。她从高处仔细查看整个庄园。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些人和马匹还不会被看到。他们选择了一条不易被察觉的理想道路进入庄园。
她将自己的视界延伸开去，就像她年迈的老师教过的那样，让她的视线穿过中间的距离抵达那些人。于是她立刻就可以从近处检视他们，仿佛他们就站在她的面前。他们带着武器，戴着面具——但是其中一个人对她来说很熟悉，虽然他的脸被蒙住了。
他们有一个意识扰乱器，那个熟悉的人正用带子将它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她将自己的听力范围也延伸开去，将他们的对话带到她的耳边，仿佛她就站在他们之间。
“这也太他妈沉了。”意识扰乱器在他背后绑紧的时候，那个男人这样说道。
“记住，它唯一的价值在于激发恐惧。”另一个人说道，是她认出的那个人。他的声音很平静，而这一切全都不对劲。他听起来像一个恶魔，而不像是一个人，他的声音是一种抓挠般的咝咝声，“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不要开火。明白吗？这里有无辜的人。我想要的只是那把石剑。”
男人嘟囔着表示听到了，他的手指探索着意识扰乱器的控制部分。其他人在检查他们的武器，而马则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庄园遭到了攻击。
她会放出她的思绪。她会用她的意识去联系中阶裁决者，也就是她的同伴。这是警告他最快的方式，而他可以决定是不是要警告庄园里的其他人。于是她在意识里靠近了他，将她的意识越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投向他所在的小小石屋。他在那里，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是一触碰他的意识，她就退缩了。对于她年迈的老师，她可以轻松地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沟通。然而对于中阶裁决者而言，情况则有所不同。他们两人之间的厌恶之情实在是太强烈了，在她能够发送她的意念之前，那些思绪就在她的意识中消散了。
她得当面告诉他这个。他会打她，她知道，当她对他说任何不是他问的问题的答案的东西时，他都会这样。但是等他听到她必须说的话之后，他应该不会打得太狠。
初阶裁决者从树顶荡了下来，从一根树枝下落到另一根，最终落在森林柔软的地面上。她已经开始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