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忍
当忍的手指摸到刀柄上的铭文，他已经几乎要跟着约翰扭曲的声音走到公共牧场北边的边界了。在离他最近的房舍燃烧着的橘红色火光中，他将武器举到眼前，发现刀柄处刻着一些字母和数字。他研究了片刻之后才清晰地认出了这些字母：HK MMcB AMcB.在它们旁边，一个年份被精细地刻在了刀柄尽头的位置。
他用一根手指描摹着字母的笔画，仿佛不能完全理解他看到的内容。
HK MMcB AMcB
而刻在刀子上的年份是——六年以前。
MMcB.McB当然是麦克贝恩，他自己的姓氏。而MMcB只可能是真理子·麦克贝恩，他的母亲。而AMcB——这指的是阿利斯泰尔吗？那HK...
之前他父亲将刀子塞到他的手中，刀柄朝着他。他的父亲并不是想用刀子捅他。即使是被困在意识扰乱器的力场之中，阿利斯泰尔还是用足够的控制力控制住了他自己的神志，将这把刀子给了他的儿子。而刀子上刻着的是这条讯息。
忍的母亲死于七年前的一场车祸，然而这把刀子上刻着她和忍的父亲的名字缩写，以及一个比七年前更近的日期。有没有可能是……
“哦，上帝啊。”这几个字不受控制地从忍的口中脱口而出。
先前，他将他的父亲留在了那儿，任由他以最可怕的方式死去。他拒绝给予他父亲一丁点儿的怜悯之情——而面对任何人，哪怕是你的敌人，你都不会吝啬这点儿同情。先前在面对阿利斯泰尔的痛苦的时候，他表现得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而现在，他童年生活的点点滴滴，有关他母亲家族的只言片语，开始拼凑在一起，他明白了。
她是个日本人，忍，但是她的家族在香港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次阿利斯泰尔曾经这样告诉他，那时他们两人正单独走在科瑞克莫村的海岸边。有时候，我会想象你也在那儿。
忍再一次看了看刀柄上的铭文。他可以想象她将刀子带到某个地方，让人在上面刻下这些字。他可以想象他的父亲收到这份秘密的礼物，将这把刀子随身带了这么多年，这是她安然无恙并且从未忘记过他们的证明。这有可能是真的吗？
他沿着来路往回跑，用一只手臂挡住嘴巴，防止浓烟进入他的肺里，不过森林中的空气要清新一些，于是他得以更快地在树林中穿行。
他在一座小山丘的半山腰上找到了阿利斯泰尔，阿利斯泰尔正四肢摊开着趴在地上。忍一下子跪在他父亲的身边，竭力想要找到意识扰乱器力场的火花，但是现在在他父亲周围只剩下一点点火花，即使是在只有昏暗月光的森林中，他也可以看到这些火花正迅速地暗淡下去。忍心里一沉，他双手放在父亲的身上，推着他将他的身体翻过来，翻成了仰躺的姿势。
这个高大的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半睁着。他的脸割伤得非常严重，而在他脑袋的一侧有一大片流着血的地方，他那里的头骨被撞碎了。
忍摸了摸他父亲的脖子，没有了脉搏。阿利斯泰尔死了。在忍的注视下，意识扰乱器最后的火花也熄灭了。
通常而言，一个被意识扰乱器力场困住的人无法将思维连接在一起达到足够长的时间，通过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痛苦也就成为不可能。但是就在旁边，有一块小小的卵石上面染满了血，讲述着不同的故事。在看上去是很多次尝试之后，阿利斯泰尔成功地将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那块石头上，力道大得足以实现他的目的。忍拒绝为他父亲做的事情，他父亲自己做到了。
忍跪坐在那里，被巨大的、吞噬了一切的悔恨淹没。
“我很抱歉……”忍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实在是太抱歉了……她真的在那儿吗？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哦，上帝啊，我真是个一文不值的垃圾……”他将额头靠在他父亲的胸膛上，因为愧疚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马蹄声从小山的另一侧传来，提醒着忍他正处于一场战斗之中，他的痛苦和不幸需要再等一等。他强迫自己从阿利斯泰尔的身边离开，然后跑了起来。
在小山的山顶，从众多树木之间的一处缺口泻下来的更为明亮的月光之中，迎接他的是令人宽慰的景象。在他所处位置的下方，在斜坡的底端，是奎因和菲欧娜。奎因骑在耶伦背上，将她的母亲拉上来坐在她的背后。忍出现在山顶的时候，奎因抬起头看见了他，招了招手。她将手伸进斗篷里，抽出了那把仪式剑。仪式剑映着月光，在她手里似乎微微发着光。
忍感到了一阵希望。他们可以马上一起离开庄园。他开始向山下奔跑起来，跑向她们。
“奎因！奎因！你在这儿！”
忍猛地转头。是约翰，他在用他真实的声音叫她，而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困惑。他骑在马背上，和那个拿着意识扰乱器的男人一起，他们两个刚刚进入山下这片空地。
约翰将他的马赶向奎因，而忍见证了约翰看到奎因手中的仪式剑的那个瞬间。
“它在你手上，”约翰说道，“感谢上帝它在你手上！”
奎因拽了拽耶伦的缰绳，马开始向后退去。她看上去非常矛盾。
“没关系的，”约翰告诉她，“你安全了，仪式剑安全了，我们找到了彼此。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奎因扫了一眼忍，忍依旧在半山腰的树丛中，约翰看不到他。她想要离开，忍想道，但是她想要的是在不伤害约翰的情况下离开。而在阿利斯泰尔身上发生了那种事之后，忍已经没有了这种顾虑。
“我不能把它给你，约翰，”她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不应该拥有它。我很抱歉，但是你不应该拥有它。”她的视线又和忍对上了，而他明白了她的意图。他们要摆脱约翰，并且要使用仪式剑。
在约翰可以更靠近一点儿之前，奎因将耶伦的脑袋往回一拽，用脚后跟用力踢了马一脚，于是她和菲欧娜一起骑在马背上疾驰而去。
“奎因，等等！你听我说！”约翰踢踢他自己的马，跟了上去。
她再也不会听你说话了！忍带着一种近乎恶毒的喜悦想道。在那一瞬间，他将十字弩从背上取下来，将一支弩箭搭在弦上，箭射了出去。
弩箭没有射中约翰，但是箭杆没入了约翰的马鞍，刺入他坐骑的肉里。约翰的马抬起前蹄，用两条后腿站立着昂首嘶鸣，疯狂地跑到另一个人的坐骑前进的方向上。那个男人因为胸前绑着沉重的意识扰乱器而动作笨拙，他在鞍上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落下马来。忍抓住了那一瞬间，从树后一跃而起，向着山下跑去，跑向他们。
他还没有跑到一半，约翰将他自己的十字弩拿了出来，并且重新控制住了他那匹受伤的马。他开始纵马追赶奎因，飞快地跑向公共牧场。
忍则一口气跑向那另一个男人，赶上了他，然后将他从马上猛地一把拉了下来。对方摔倒在地，几乎被意识扰乱器的重量给压垮了，忍开始用十字弩往他的头上砸去，将老旧的弩都砸碎了。
“这一下是为阿利斯泰尔报仇！”他大喊道。
他跃上马背，纵马追赶着约翰。奎因和菲欧娜在前面，骑着耶伦横穿公共牧场。而约翰则用缰绳抽打着他的坐骑，一股血沿着马那白色的侧肋流下来。
在他们赶到草地的时候，忍踢了一脚他自己的马，又用缰绳抽了它一下，强迫它全速奔跑。随着马匹的一阵加速，他赶上约翰，跑到了约翰身边。他们两个现在不相上下。刚刚起风了，风将公共牧场上的浓烟吹走，而天空中的月亮明亮得惊人。
“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约翰向他大喊道，脸上仍然戴着面具。
“那阿利斯泰尔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当然不是这样的。”
忍探出身去，试图将约翰推下马。但是约翰没有落马，反而抓住了忍的胳膊，突然地将忍拉向自己，让忍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忍用一只手狠狠地钳住了约翰的肩膀，阻止他自己从马背上滚落。然后他又用另一只手去摸索约翰的马的缰绳。
约翰将缰绳一把扯走，他的坐骑也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将忍从马鞍上彻底地拉了下来。在忍完全脱离了马背的时候，他的腿胡乱地踢蹬着，同时在他的整个身体撞上约翰的那一刻，他用手死死地抓住了约翰的肩膀。为了防止摔下去，他将自己的双腿缠住约翰的一条腿，疯狂地去抓马鞍的鞍桥。
尽管他们胯下的马一直在奔跑颠簸，忍还是可以感觉到约翰的手在摸索着寻找他的枪。然后，那冰冷的武器抵在了忍的肩膀上。约翰要开枪了！忍的手搭在马鞍的鞍桥上，手指则摸到了缰绳。他用一根手指钩住了缰绳的皮带，并将缰绳拉向自己，将马的脑袋猛地拉了下来，拉向一边。
那匹马抬起前蹄，用两条后腿直立着，旋转着，差一点儿摔倒，将他们两个都甩了出去，令他们在草地上滚作一团。枪响了，但是没有伤到人。他们开始互殴，仿佛这是酒吧里的一场争吵或者打架，只有一点除外：约翰的胳膊——拿着枪的那一条——无法正常工作了。他在摔倒的过程中伤到了它。他又开了一枪，非常狂乱，而忍将拳头狠狠地砸向对方受了伤的手腕，他感到约翰的手腕被打断了。约翰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同时松开了枪。
从距离他们只有三十码开外的地方，拿着意识扰乱器的那个人穿过草地跑向他们。忍可以听到意识扰乱器准备开火前的嗡鸣。一瞬间，他站了起来，向着奎因全速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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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根手指描摹着字母的笔画，仿佛不能完全理解他看到的内容。
HK MMcB AMcB
而刻在刀子上的年份是——六年以前。
MMcB.McB当然是麦克贝恩，他自己的姓氏。而MMcB只可能是真理子·麦克贝恩，他的母亲。而AMcB——这指的是阿利斯泰尔吗？那HK...
之前他父亲将刀子塞到他的手中，刀柄朝着他。他的父亲并不是想用刀子捅他。即使是被困在意识扰乱器的力场之中，阿利斯泰尔还是用足够的控制力控制住了他自己的神志，将这把刀子给了他的儿子。而刀子上刻着的是这条讯息。
忍的母亲死于七年前的一场车祸，然而这把刀子上刻着她和忍的父亲的名字缩写，以及一个比七年前更近的日期。有没有可能是……
“哦，上帝啊。”这几个字不受控制地从忍的口中脱口而出。
先前，他将他的父亲留在了那儿，任由他以最可怕的方式死去。他拒绝给予他父亲一丁点儿的怜悯之情——而面对任何人，哪怕是你的敌人，你都不会吝啬这点儿同情。先前在面对阿利斯泰尔的痛苦的时候，他表现得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而现在，他童年生活的点点滴滴，有关他母亲家族的只言片语，开始拼凑在一起，他明白了。
她是个日本人，忍，但是她的家族在香港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次阿利斯泰尔曾经这样告诉他，那时他们两人正单独走在科瑞克莫村的海岸边。有时候，我会想象你也在那儿。
忍再一次看了看刀柄上的铭文。他可以想象她将刀子带到某个地方，让人在上面刻下这些字。他可以想象他的父亲收到这份秘密的礼物，将这把刀子随身带了这么多年，这是她安然无恙并且从未忘记过他们的证明。这有可能是真的吗？
他沿着来路往回跑，用一只手臂挡住嘴巴，防止浓烟进入他的肺里，不过森林中的空气要清新一些，于是他得以更快地在树林中穿行。
他在一座小山丘的半山腰上找到了阿利斯泰尔，阿利斯泰尔正四肢摊开着趴在地上。忍一下子跪在他父亲的身边，竭力想要找到意识扰乱器力场的火花，但是现在在他父亲周围只剩下一点点火花，即使是在只有昏暗月光的森林中，他也可以看到这些火花正迅速地暗淡下去。忍心里一沉，他双手放在父亲的身上，推着他将他的身体翻过来，翻成了仰躺的姿势。
这个高大的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半睁着。他的脸割伤得非常严重，而在他脑袋的一侧有一大片流着血的地方，他那里的头骨被撞碎了。
忍摸了摸他父亲的脖子，没有了脉搏。阿利斯泰尔死了。在忍的注视下，意识扰乱器最后的火花也熄灭了。
通常而言，一个被意识扰乱器力场困住的人无法将思维连接在一起达到足够长的时间，通过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痛苦也就成为不可能。但是就在旁边，有一块小小的卵石上面染满了血，讲述着不同的故事。在看上去是很多次尝试之后，阿利斯泰尔成功地将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那块石头上，力道大得足以实现他的目的。忍拒绝为他父亲做的事情，他父亲自己做到了。
忍跪坐在那里，被巨大的、吞噬了一切的悔恨淹没。
“我很抱歉……”忍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实在是太抱歉了……她真的在那儿吗？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哦，上帝啊，我真是个一文不值的垃圾……”他将额头靠在他父亲的胸膛上，因为愧疚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马蹄声从小山的另一侧传来，提醒着忍他正处于一场战斗之中，他的痛苦和不幸需要再等一等。他强迫自己从阿利斯泰尔的身边离开，然后跑了起来。
在小山的山顶，从众多树木之间的一处缺口泻下来的更为明亮的月光之中，迎接他的是令人宽慰的景象。在他所处位置的下方，在斜坡的底端，是奎因和菲欧娜。奎因骑在耶伦背上，将她的母亲拉上来坐在她的背后。忍出现在山顶的时候，奎因抬起头看见了他，招了招手。她将手伸进斗篷里，抽出了那把仪式剑。仪式剑映着月光，在她手里似乎微微发着光。
忍感到了一阵希望。他们可以马上一起离开庄园。他开始向山下奔跑起来，跑向她们。
“奎因！奎因！你在这儿！”
忍猛地转头。是约翰，他在用他真实的声音叫她，而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困惑。他骑在马背上，和那个拿着意识扰乱器的男人一起，他们两个刚刚进入山下这片空地。
约翰将他的马赶向奎因，而忍见证了约翰看到奎因手中的仪式剑的那个瞬间。
“它在你手上，”约翰说道，“感谢上帝它在你手上！”
奎因拽了拽耶伦的缰绳，马开始向后退去。她看上去非常矛盾。
“没关系的，”约翰告诉她，“你安全了，仪式剑安全了，我们找到了彼此。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奎因扫了一眼忍，忍依旧在半山腰的树丛中，约翰看不到他。她想要离开，忍想道，但是她想要的是在不伤害约翰的情况下离开。而在阿利斯泰尔身上发生了那种事之后，忍已经没有了这种顾虑。
“我不能把它给你，约翰，”她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不应该拥有它。我很抱歉，但是你不应该拥有它。”她的视线又和忍对上了，而他明白了她的意图。他们要摆脱约翰，并且要使用仪式剑。
在约翰可以更靠近一点儿之前，奎因将耶伦的脑袋往回一拽，用脚后跟用力踢了马一脚，于是她和菲欧娜一起骑在马背上疾驰而去。
“奎因，等等！你听我说！”约翰踢踢他自己的马，跟了上去。
她再也不会听你说话了！忍带着一种近乎恶毒的喜悦想道。在那一瞬间，他将十字弩从背上取下来，将一支弩箭搭在弦上，箭射了出去。
弩箭没有射中约翰，但是箭杆没入了约翰的马鞍，刺入他坐骑的肉里。约翰的马抬起前蹄，用两条后腿站立着昂首嘶鸣，疯狂地跑到另一个人的坐骑前进的方向上。那个男人因为胸前绑着沉重的意识扰乱器而动作笨拙，他在鞍上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落下马来。忍抓住了那一瞬间，从树后一跃而起，向着山下跑去，跑向他们。
他还没有跑到一半，约翰将他自己的十字弩拿了出来，并且重新控制住了他那匹受伤的马。他开始纵马追赶奎因，飞快地跑向公共牧场。
忍则一口气跑向那另一个男人，赶上了他，然后将他从马上猛地一把拉了下来。对方摔倒在地，几乎被意识扰乱器的重量给压垮了，忍开始用十字弩往他的头上砸去，将老旧的弩都砸碎了。
“这一下是为阿利斯泰尔报仇！”他大喊道。
他跃上马背，纵马追赶着约翰。奎因和菲欧娜在前面，骑着耶伦横穿公共牧场。而约翰则用缰绳抽打着他的坐骑，一股血沿着马那白色的侧肋流下来。
在他们赶到草地的时候，忍踢了一脚他自己的马，又用缰绳抽了它一下，强迫它全速奔跑。随着马匹的一阵加速，他赶上约翰，跑到了约翰身边。他们两个现在不相上下。刚刚起风了，风将公共牧场上的浓烟吹走，而天空中的月亮明亮得惊人。
“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约翰向他大喊道，脸上仍然戴着面具。
“那阿利斯泰尔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当然不是这样的。”
忍探出身去，试图将约翰推下马。但是约翰没有落马，反而抓住了忍的胳膊，突然地将忍拉向自己，让忍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忍用一只手狠狠地钳住了约翰的肩膀，阻止他自己从马背上滚落。然后他又用另一只手去摸索约翰的马的缰绳。
约翰将缰绳一把扯走，他的坐骑也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将忍从马鞍上彻底地拉了下来。在忍完全脱离了马背的时候，他的腿胡乱地踢蹬着，同时在他的整个身体撞上约翰的那一刻，他用手死死地抓住了约翰的肩膀。为了防止摔下去，他将自己的双腿缠住约翰的一条腿，疯狂地去抓马鞍的鞍桥。
尽管他们胯下的马一直在奔跑颠簸，忍还是可以感觉到约翰的手在摸索着寻找他的枪。然后，那冰冷的武器抵在了忍的肩膀上。约翰要开枪了！忍的手搭在马鞍的鞍桥上，手指则摸到了缰绳。他用一根手指钩住了缰绳的皮带，并将缰绳拉向自己，将马的脑袋猛地拉了下来，拉向一边。
那匹马抬起前蹄，用两条后腿直立着，旋转着，差一点儿摔倒，将他们两个都甩了出去，令他们在草地上滚作一团。枪响了，但是没有伤到人。他们开始互殴，仿佛这是酒吧里的一场争吵或者打架，只有一点除外：约翰的胳膊——拿着枪的那一条——无法正常工作了。他在摔倒的过程中伤到了它。他又开了一枪，非常狂乱，而忍将拳头狠狠地砸向对方受了伤的手腕，他感到约翰的手腕被打断了。约翰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同时松开了枪。
从距离他们只有三十码开外的地方，拿着意识扰乱器的那个人穿过草地跑向他们。忍可以听到意识扰乱器准备开火前的嗡鸣。一瞬间，他站了起来，向着奎因全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