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约翰
约翰倚着奎因紧闭的卧室门站着，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此时此刻她的脸正对着枕头微笑，仿佛在做一个令人愉快的梦。她梦见我了吗，他纳闷儿，就像我一直梦见她那样？
但是他做的很多关于她的梦并不令人愉快。先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处于那个奇特的传送门的另一侧，血染红了她的胸膛。从他的枪里射出来的一颗流弹差点儿杀了她，而关于这一幕的记忆像是扎进他肚子里的一根冰锥。我怎么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呢？
当他来到她楼下的诊疗室，他的预期是她会尖叫、求救，或者攻击他——无论她做出上述哪种反应都是理所当然的。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尽管她似乎记得他的脸，但是一开始她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不知怎的，奎因开始了她的全新生活。她甚至都不记得在庄园的最后一晚所发生的事情了，这可能吗？如果这是有可能的，是不是意味着他被原谅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又有了一次可以和她试着在一起的机会？
“你是怎么做到忘记的呢？”他回到了床边，柔声问她。
奎因在睡梦中动了动，但是没有醒过来。约翰轻轻地将她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将衬衫向后拉开。他不想去看，但是内疚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就在她的左肩位置，他发现了他的子弹贯穿她身体时留下的伤疤。伤疤是圆形的，皱巴巴的，到现在仍然发红。他猜，它一定会时不时地让她感觉不舒服。如果伤疤再靠近心脏几英寸，她绝对会死掉。
“我以为我把你给杀掉了，”他低声说道，又一次感受到了那一刻的恐惧，“我以为你死了。”
他在奎因身边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她的味道让他回忆起他们两个最后一次在树林里的那个下午。
“我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他呢喃道，“我需要你回到我身边。”
“我需要你。”她喃喃地说。她在沉睡，那个梦中的微笑仍然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倾身向前，吻了她的嘴唇。奎因将他拉得更近了些，睡意蒙眬地抱住了他。
“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她说道，开始要醒过来了。
“之前我想要那么做的。”他低声说道。
她将脑袋靠在他脖子根部。“约翰。”她的嘴唇贴着他的皮肤，念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是一个她刚刚才学会的陌生词汇，“约翰。”
他用双臂环抱住她，贴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力量。会有很多东西试图拉着你偏离你所选择的道路。仇恨是其中之一，爱也是……他想要他的母亲和玛吉闭上嘴。他就不能平和安宁地度过一天，一周或者一个月的时光吗？他就不能为自己着想一下，和奎因在一起一会儿吗？但是他许下的誓言像是燃烧着的余烬在他心脏的正中央发着光，而她们的话则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他需要奎因的帮助。而现在甚至没有时间来让她对他将要向她提出的要求有所准备。房子里到处都是菲欧娜的痕迹。奎因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在某个时间点，菲欧娜就会回来了。约翰先前曾经烧毁了庄园，又开枪打中了她的女儿。他确定菲欧娜不会很热情地欢迎他。
事实上，如果菲欧娜头脑足够清醒，她很可能已经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正赶回来查看情况。他必须现在就说服奎因。
“奎因……你会帮助我吗？”他低声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奎因的嘴唇贴在他的脸颊上。“我当然会帮助你了，”她低语道，“帮你做任何事都可以。”
她可能仍然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但是他还是允许自己生出了希望。
他坐起来，移到侧面，让她能够清晰地看到放在她卧室门边椅子上的东西：仪式剑。
刚刚的魔咒立刻就被打破了。
奎因迅速地从他身边移开，不知不觉间坐了起来，后背抵着墙壁，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那是什么？”她问道，“它为什么在这儿？”
“奎因，”他柔声说道，“你知道它是什么。也许你记起来需要花上一会儿工夫——就像你在楼下看到我时那样。但是你知道它是什么。”
“我不知道。”
“求你不要害怕。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
奎因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冲向门口。约翰连滚带爬地抢先赶到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我出去，”她说，“让我离开这里！”
她推了推他，但是约翰没有挪到一边。他的后背紧紧贴着门，让它紧闭着。
“它只是放在那里而已，”他说道，“我们甚至都没碰它。没关系的，奎因。拜托。”
但是她陷入了一阵恐慌之中。“不要挡我的路，约翰！”她更大声地喊道，“妈！菲欧娜！”
“你不需要摆弄那把剑，你甚至都不需要看它一眼，我只是需要你教教我。”
她没有在听他说话。她抡起拳头打向他，打中了他的脸颊：“让我从屋子里出去！妈妈！妈妈！”
然后，她的膝盖软了下去，就像先前在楼下时一样，她倒在了地上，“那不是我，”她低语道，“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我了。我现在在做好事了……”
约翰跪了下来：“我并不想要伤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
“我要吐了……我要吐了……”她在喃喃自语，“让我出去，拜托。”
她看起来真的像是要吐的样子。
他温柔地拉着她站起来，扶着她走出卧室。当他带着她走进浴室之后，奎因一下子捂着胃部跌坐在马桶旁边。然而，远离了仪式剑之后，她似乎冷静了一点。他在她身边蹲下来，努力想要让她看着他。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问道，“我不想感受到那些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会感觉到的东西。”
“你留在了庄园，你知道如何使用仪式剑——”
“不要说这些了！”她低声说道。
“我不得不这么做。布里亚克不见了，阿利斯泰尔……”想到阿利斯泰尔，约翰有那么一会儿陷入了沉默，被悔恨所吞没。那是一个意外，他提醒自己，而且他本来可以帮助我的，他本来可以选择去做对的事的。他将这些思绪从脑海中赶出去，将注意力集中在奎因身上。“你是剩下的唯一一个探寻者了，”他说，“或者还有忍——他在这儿吗？他和你在一起吗？”他先前没有过多地想到忍，但是忍可能还和奎因在一起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令他感到一阵深深的嫉妒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也许她把忍也忘了。那很好。“给我展示一下要怎么前往彼处吧，”他对她说，“教教我。然后我就离开，如果——如果你希望我离开的话。”
“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我了，”她告诉他，“我不做那种事了。”
“教教我，然后我——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约翰……”
“我的祖父不能再帮我多久了，他现在几乎都帮不了他自己了。”约翰绝望地说道，“我发过誓的，奎因。我现在把它找回来了。求你给我展示一下——”
“停下！”奎因用双手捂住耳朵，坐在地板上，身体前后摇晃着。“我不记得这些东西了！我不记得了。我已经把它们抛在身后了。”
他轻轻地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看不到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吗？”他对她低语道，“我们在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一起可以战胜所有发生过的坏事，我们可以一起决定对我们两个来说什么是对的事情。”
“别说了，拜托——”
“我爱你。”他将她的双手从她耳朵上拉下来，“可以请你帮助我吗？”
他握着她的双手，跪在她的面前。而她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只野生动物在林子里被困在了绝境之中。
“来吧，”他柔声说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好吗？就像我们之前一直想象的那样。教教我和仪式剑有关的东西吧。”
奎因的眼神是狂乱的。她的头毫无预兆地向前撞去，猛地撞到了约翰的额头，令他陷入一阵炸开的疼痛感之中。
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后退着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然后她离开他，跑下了楼梯。
“奎因！”
约翰也站了起来。他抓起仪式剑，追着她跑下了楼梯。
但是她已经到前门了。她将门一把推开，逃了出去。他及时地赶到门口，看到她在一群路人中推搡着前进，撞到他们中的一个人身上，撞得她趴倒在桥区的大道上。
约翰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的嘴唇贴着他的嘴唇的感受，但是他没能留住她。他又一次没能说服她，而她则再一次抛弃了他。
他看着她从那个路人身上起来，重新站起身，跑了起来。她在离他越来越远，但是约翰看到的不再是奎因或者桥区了。他看到的是一个倒下的五岁小男孩躺在他死去的姐姐身边的身影。他看到的是十几具尸体，被淹死的，被钉在墙上的。他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看起来那么像他的母亲，在布里亚克·金凯德让她流血至死的时候她一直在尖叫。他对他们所有人都发过誓的。
还有其他探寻者可以教他仪式剑的秘密吗？约翰相信，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但是奎因现在就在这里。他需要她的帮助，即使他需要强迫她这么做。而他相信，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想要帮忙的。她最后难道会不理解他、不原谅他吗？
约翰又一次将视线聚焦在桥区。他对奎因房子外面的男人们比了一个手势——那些都是他带来的人，但是他曾由衷地希望自己不会用到他们。他们从先前的藏身之处出现在他的周围，然后融入人群，追踪着奎因的踪迹。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但是他做的很多关于她的梦并不令人愉快。先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处于那个奇特的传送门的另一侧，血染红了她的胸膛。从他的枪里射出来的一颗流弹差点儿杀了她，而关于这一幕的记忆像是扎进他肚子里的一根冰锥。我怎么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呢？
当他来到她楼下的诊疗室，他的预期是她会尖叫、求救，或者攻击他——无论她做出上述哪种反应都是理所当然的。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尽管她似乎记得他的脸，但是一开始她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不知怎的，奎因开始了她的全新生活。她甚至都不记得在庄园的最后一晚所发生的事情了，这可能吗？如果这是有可能的，是不是意味着他被原谅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又有了一次可以和她试着在一起的机会？
“你是怎么做到忘记的呢？”他回到了床边，柔声问她。
奎因在睡梦中动了动，但是没有醒过来。约翰轻轻地将她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将衬衫向后拉开。他不想去看，但是内疚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就在她的左肩位置，他发现了他的子弹贯穿她身体时留下的伤疤。伤疤是圆形的，皱巴巴的，到现在仍然发红。他猜，它一定会时不时地让她感觉不舒服。如果伤疤再靠近心脏几英寸，她绝对会死掉。
“我以为我把你给杀掉了，”他低声说道，又一次感受到了那一刻的恐惧，“我以为你死了。”
他在奎因身边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她的味道让他回忆起他们两个最后一次在树林里的那个下午。
“我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他呢喃道，“我需要你回到我身边。”
“我需要你。”她喃喃地说。她在沉睡，那个梦中的微笑仍然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倾身向前，吻了她的嘴唇。奎因将他拉得更近了些，睡意蒙眬地抱住了他。
“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她说道，开始要醒过来了。
“之前我想要那么做的。”他低声说道。
她将脑袋靠在他脖子根部。“约翰。”她的嘴唇贴着他的皮肤，念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是一个她刚刚才学会的陌生词汇，“约翰。”
他用双臂环抱住她，贴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力量。会有很多东西试图拉着你偏离你所选择的道路。仇恨是其中之一，爱也是……他想要他的母亲和玛吉闭上嘴。他就不能平和安宁地度过一天，一周或者一个月的时光吗？他就不能为自己着想一下，和奎因在一起一会儿吗？但是他许下的誓言像是燃烧着的余烬在他心脏的正中央发着光，而她们的话则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他需要奎因的帮助。而现在甚至没有时间来让她对他将要向她提出的要求有所准备。房子里到处都是菲欧娜的痕迹。奎因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在某个时间点，菲欧娜就会回来了。约翰先前曾经烧毁了庄园，又开枪打中了她的女儿。他确定菲欧娜不会很热情地欢迎他。
事实上，如果菲欧娜头脑足够清醒，她很可能已经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正赶回来查看情况。他必须现在就说服奎因。
“奎因……你会帮助我吗？”他低声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奎因的嘴唇贴在他的脸颊上。“我当然会帮助你了，”她低语道，“帮你做任何事都可以。”
她可能仍然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但是他还是允许自己生出了希望。
他坐起来，移到侧面，让她能够清晰地看到放在她卧室门边椅子上的东西：仪式剑。
刚刚的魔咒立刻就被打破了。
奎因迅速地从他身边移开，不知不觉间坐了起来，后背抵着墙壁，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那是什么？”她问道，“它为什么在这儿？”
“奎因，”他柔声说道，“你知道它是什么。也许你记起来需要花上一会儿工夫——就像你在楼下看到我时那样。但是你知道它是什么。”
“我不知道。”
“求你不要害怕。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
奎因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冲向门口。约翰连滚带爬地抢先赶到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我出去，”她说，“让我离开这里！”
她推了推他，但是约翰没有挪到一边。他的后背紧紧贴着门，让它紧闭着。
“它只是放在那里而已，”他说道，“我们甚至都没碰它。没关系的，奎因。拜托。”
但是她陷入了一阵恐慌之中。“不要挡我的路，约翰！”她更大声地喊道，“妈！菲欧娜！”
“你不需要摆弄那把剑，你甚至都不需要看它一眼，我只是需要你教教我。”
她没有在听他说话。她抡起拳头打向他，打中了他的脸颊：“让我从屋子里出去！妈妈！妈妈！”
然后，她的膝盖软了下去，就像先前在楼下时一样，她倒在了地上，“那不是我，”她低语道，“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我了。我现在在做好事了……”
约翰跪了下来：“我并不想要伤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
“我要吐了……我要吐了……”她在喃喃自语，“让我出去，拜托。”
她看起来真的像是要吐的样子。
他温柔地拉着她站起来，扶着她走出卧室。当他带着她走进浴室之后，奎因一下子捂着胃部跌坐在马桶旁边。然而，远离了仪式剑之后，她似乎冷静了一点。他在她身边蹲下来，努力想要让她看着他。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问道，“我不想感受到那些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会感觉到的东西。”
“你留在了庄园，你知道如何使用仪式剑——”
“不要说这些了！”她低声说道。
“我不得不这么做。布里亚克不见了，阿利斯泰尔……”想到阿利斯泰尔，约翰有那么一会儿陷入了沉默，被悔恨所吞没。那是一个意外，他提醒自己，而且他本来可以帮助我的，他本来可以选择去做对的事的。他将这些思绪从脑海中赶出去，将注意力集中在奎因身上。“你是剩下的唯一一个探寻者了，”他说，“或者还有忍——他在这儿吗？他和你在一起吗？”他先前没有过多地想到忍，但是忍可能还和奎因在一起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令他感到一阵深深的嫉妒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也许她把忍也忘了。那很好。“给我展示一下要怎么前往彼处吧，”他对她说，“教教我。然后我就离开，如果——如果你希望我离开的话。”
“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我了，”她告诉他，“我不做那种事了。”
“教教我，然后我——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约翰……”
“我的祖父不能再帮我多久了，他现在几乎都帮不了他自己了。”约翰绝望地说道，“我发过誓的，奎因。我现在把它找回来了。求你给我展示一下——”
“停下！”奎因用双手捂住耳朵，坐在地板上，身体前后摇晃着。“我不记得这些东西了！我不记得了。我已经把它们抛在身后了。”
他轻轻地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看不到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吗？”他对她低语道，“我们在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一起可以战胜所有发生过的坏事，我们可以一起决定对我们两个来说什么是对的事情。”
“别说了，拜托——”
“我爱你。”他将她的双手从她耳朵上拉下来，“可以请你帮助我吗？”
他握着她的双手，跪在她的面前。而她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只野生动物在林子里被困在了绝境之中。
“来吧，”他柔声说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好吗？就像我们之前一直想象的那样。教教我和仪式剑有关的东西吧。”
奎因的眼神是狂乱的。她的头毫无预兆地向前撞去，猛地撞到了约翰的额头，令他陷入一阵炸开的疼痛感之中。
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后退着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然后她离开他，跑下了楼梯。
“奎因！”
约翰也站了起来。他抓起仪式剑，追着她跑下了楼梯。
但是她已经到前门了。她将门一把推开，逃了出去。他及时地赶到门口，看到她在一群路人中推搡着前进，撞到他们中的一个人身上，撞得她趴倒在桥区的大道上。
约翰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的嘴唇贴着他的嘴唇的感受，但是他没能留住她。他又一次没能说服她，而她则再一次抛弃了他。
他看着她从那个路人身上起来，重新站起身，跑了起来。她在离他越来越远，但是约翰看到的不再是奎因或者桥区了。他看到的是一个倒下的五岁小男孩躺在他死去的姐姐身边的身影。他看到的是十几具尸体，被淹死的，被钉在墙上的。他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看起来那么像他的母亲，在布里亚克·金凯德让她流血至死的时候她一直在尖叫。他对他们所有人都发过誓的。
还有其他探寻者可以教他仪式剑的秘密吗？约翰相信，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但是奎因现在就在这里。他需要她的帮助，即使他需要强迫她这么做。而他相信，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想要帮忙的。她最后难道会不理解他、不原谅他吗？
约翰又一次将视线聚焦在桥区。他对奎因房子外面的男人们比了一个手势——那些都是他带来的人，但是他曾由衷地希望自己不会用到他们。他们从先前的藏身之处出现在他的周围，然后融入人群，追踪着奎因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