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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在山洞里,阿考南怪人的体力正在迅速衰竭。他们活体 发光的眼睛闪动着暗淡的光芒,像火焰熄灭后的余烬。
克拉哈和另外两个人在近旁照料奄奄一息的阿考南怪 人。这个平时风风火火的女人,此刻显得憔悴和心力交瘁。 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帮助阿考南怪人,只能尽量使他 们感到舒服一些。
西·翠巴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动弹了。他小声对奥比旺 说,他是在保存体力。但奥比旺猜想,他的朋友已经衰弱得动 不了啦。
奥比旺心中万分焦虑。他不愿意坐在一旁,眼睁睁地看 着他的朋友慢慢死去而不出手相助。他不止十次地想跑出去 寻找奎刚。但他克制住这种冲动。他必须留在朋友身边保护 他。
奥比旺绝望地把额头贴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山洞的地面。 他的神殿里的那些训练有什么用呢?他从没有感到过这样无 助。他所学的东西,甚至尤达大师对他的教导,都不能使他有 办法对付眼下的局面。他感到一切都即将结束-信仰,希 望、对自己的信心。他失败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刻,这 是他最黑暗的时刻。
最黑暗的时刻…… 奥比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记得有一次黄昏时与尤达大 师交流思想。“什么是我的极限,我怎样才能够知道?”奥比旺 问道。“如果我被逼到绝境,可以向谁寻求帮助?”
就是那时候,尤达大师告诉他,在极度危险的时刻,当所 有的办法都用尽之后,可以运用神力召唤另一位绝地人。“强 烈的感应,”尤达大师说,“存在于你们之间。”
奎刚也许不会认为他们之间存在感应。但奥比旺必须试 一试。
在黑暗的山洞里,他集中意念寻找神力。他感到神力在 有节奏地搏动,他从中汲取能量。他拼命伸展他的绝地意念, 试图感觉到那位绝地武士的存在。但是奥比旺年纪很轻,还 无法游刃有余地控制神力。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呼唤道:奎刚! 快回来!没有达克锭,阿考南怪人很快就要死啦。
从山洞口传来一阵打雷般的狂笑声。奥比旺抬头望去。 他用尽全部的意念召唤奎刚,没想到却把赫特怪人强巴给召 来了。他的能力太有限了。
强巴庞大的身躯把洞口挡得严严实实,他们要仰头才能 看见他的脸。“你们大家感觉怎么样啊?”他的话里带着刺儿。 “好吧,如果感觉不太对劲儿,我这里有达克锭出售!达克锭 卖给最急需的人。代价是你们的生命!我们现在就有一些, 还有更多的藏在另外一个地方。”
在山洞四处,阿考南怪人开始发出呻吟,有几个人转过 身,痛苦地朝提供达克锭的赫特怪人爬去。
奥比旺心头一阵厌恶。他一跃而起、:“停住!”他喊道。 不等自己反应过来,光剑已经拔了出来。他奔出五十米,跃过 几十个可怜的阿考南怪人,站在了庞然大物赫特怪人面前。 他把光剑娴熟地在头顶上抡出繁复的花样,在光束映照下可 以把爬虫般的赫特怪人看得很清楚。十几个赫特怪人和韦伯 希怪人堵在他身后的地道里,但强巴的身体太庞大了,他们无 法开枪。
“好啊,好啊,”强巴粗声恶气地说,“我很高兴看到你这么 勇敢,尽管没有你的师父在后面保护你!”
“走开,强巴!”奥比旺只能说出这一句话。他气得嗓子都 硬咽了,而且他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显得粗嘎而滑稽。
克拉哈拔出喷射枪,出现在他身后。“他说得对。你在这 里不受欢迎。”
好,”强巴声音隆隆地说。“如果你们愿意,我正巴不 得离开,让你们的朋友自生自灭呢。”
“把达克锭给他们留下!”奥比旺断喝道。他摸紧光剑,可 以感觉到光剑的热量使沉重的剑柄也变热了。剑刃在空气中 弹跳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他的每块肌肉都渴望冲上前去,酣 畅淋漓地砍杀一番。大量的汗水在奥比旺脸上流淌,他紧紧 咬住牙关。
“真是太滑稽了!”强巴用打雷似的声音对他的同伙说二 “他这个小毛孩子,根本就不会使用神力。飞船的记录上写着 呢。他不过是个农夫,是被绝地神殿淘汰的渣滓。”
听了强巴的话,奥比旺拼命克制着心头的愤怒。他和自 己斗争着,在内心寻找镇静,寻找平和。然后,他想起了奎刚 的话。真正的敌人不是强巴,而是愤怒。
他终于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平静。他伸展意念去触摸神 力。啊,他感觉到了,就在他周围,在强巴身上,在碎石头上, 在他身后迅速衰竭的那些阿考南怪人身上。他感觉到了,并 用全部的意念去体会着。
“奎刚!”奥比旺吃惊地喊道。 他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向这位绝地武士呼救,此刻却惊讶 地突然感觉到了另一种东西:奎刚在呼唤他的帮助。
“强巴,快闪开,别挡着我!”奥比旺说。“奎刚有危险!” “哈!哈哈!”庞大的赫特怪人大声狂笑。他拍打着身体, 好像笑得肚子都疼了。“为什么我不感到吃惊呢?也许是因 为我派了人去杀他!”
但有危险的不仅是奎刚,危险正朝他们大家袭来。奎刚 不仅在呼唤他的帮助,而且在向奥比旺发出警告。
“我不开玩笑,”奥比旺提醒强巴。“我们都要有麻烦了!” “你想捉弄我,是吗,小家伙?”强巴间道。“你想让我低头 看看鞋子,你就可以趁机朝我下手?噢,噢,噢!这种把戏在 我这儿可行不通。赫特怪人是没有脚的!”
他在浪费时间。奥比旺纵身跃向空中,一个筋斗落在强 巴面前,接着又凭借这股冲力,忽地跃过赫特怪人的头顶,落 在了强巴背上。赫特怪人咆哮起来。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奥比旺喊道,手里紧紧摸着光剑。 然后他飞速冲下强巴的尾巴,飞身跃过那些大惊失色的韦伯 希警卫的头顶。
一个韦伯希怪人朝奥比旺的背影开了枪,但奥比旺用光 剑护住自己的后背,把子弹挡了出去。他在地道里飞快地跑 着,从惊愕的赫特怪人和韦伯希怪人身边掠过。他心里只有 一个念头,必须找到奎刚。他感觉到了绝地武士发出的警告, 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这种感应,这使他无比惊讶。
在他身后,几个韦伯希怪人大声吼着,发出作战时的呐 喊,但强巴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人。“住手!把他留给我!那男 孩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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