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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馨走上楼梯来到地面上,他觉得自己彷佛在地下室待了很多年。

  一走出外面,太阳正挂在天空正中央,炙热的阳光烧烤着大地,风从山谷间咻咻地吹过来,带着沙尘吹向废弃屋的缝隙。屋外不论是光线或是空间的宽广度,和地下室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隐约觉得身体上似乎起了变化,和以前不太一样,原因可能是他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好几个人的人生。

  事实上,阿馨坐在计算机前面至今不超过四十二小时,这可以从摩托车引擎上只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得到证明。

  阿馨跨上摩托车,随即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他很清楚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只要沿着溪谷一直往西方前进,越过有水源的山丘,接着再越过两座大山……

  阿馨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照着这份强大的牵引力量前进,他明白这一切都在某个人的掌控之下。

  (这件事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呢?我在十年前的夜晚定下家庭旅行计划,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如今才是付诸行动的时刻!)

  阿馨又回到州际公路上,他回到早先投宿的汽车旅馆补充体力、食物和汽油,彻底做好横越沙漠的准备工作。

  从温斯洛克出发的两天后,阿馨终于离开高速公路进入沙漠地带,在平坦的荒漠上驰骋十公里后才看到一座山丘。

  他顺着山的斜势往南骑上去,愈往上爬愈能感觉到寂静的气氛,阿馨几乎可以听得到树木的呼吸声。这附近看不到因为“转移性人类癌病毒”而产生的癌化情形,植物都生气蓬勃地生长着,想不到沙漠中居然会有这一片辽阔的深绿色景象。

  眼前赫然出现一座险峻的山谷,中间包围着一大片宽广、茂密的绿色森林。

  这一路上,阿馨只在这座褐色山谷内发现如此生气蓬勃、数目众多的花草树木,其它地方都是黄褐色的荒凉大地。

  由于这座山谷里有许多突出的岩石和茂密的树木,使得阿馨骑着摩托车十分艰难地在石缝间钻来钻去。突出的岩石间有条小河,路面宽度随着坡度的增高而变得狭窄,连摩托车都无法通过。

  阿馨将摩托车放置在茂密的森林间,然后脱下靴子换上运动鞋,并且从置物箱拿出必需品,将所有的东西都背在背后。

  他先仔细看过一遍附近的地形,在心中默记一番,然后顺着河流徒步前进。

  阿馨不时地停住脚步,观看水流侵蚀山谷的痕迹,他在心中暗自计算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形成这座数百公尺深的山谷。

  光是想象它所花费的时间就让阿馨觉得头昏眼花,像他所住的那栋超高层大楼大概需要三年的时间就可以建造完成,但是要形成一座山谷至少需要数亿年的时间,就像这座山谷,直到今天为止,它还继续被水流冲刷和侵蚀。

  阿馨从这块岩石跳到另一块岩石,弯下身用双手汲取河水一饮而尽,顿时有股冰凉感从食道下降到胃部,平抚了浮躁的心情。阿馨再度用手汲取河水来啜饮,然后坐在岩石上休息。

  这块孤绝的土地上充满了寂寥的气息,和医院里加护病房的气氛很相似,让阿馨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份熟悉感。

  秀幸做完癌细胞切除手术之后,就被移送到加护病房。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听到人工呼吸器的振动声,完全感觉不出患者的生命力,四周缠绕着死寂的气氛。

  阿馨每次去探望秀幸时,从他眼中看到的是一个靠着机器维持生命的人类,秀幸就像是周围那些医疗设备的附属品一般没有生气。

  秀幸的脸和头部插着一大堆管子,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管子数量越多,就象征着这个生命将会越早消失。

  阿馨环视这座寂静的山谷,不由得担心起秀幸的身体状况,接着又担心起真知子。

  (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爸爸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休息,得赶快去找出病源,而这也是我这次前来沙漠的目的啊!还有妈妈……她一直沉浸在无法左证的民间传说中,每天只会祈祷奇迹降临在爸爸身上,以此来逃避现实。而礼子……)

  阿馨一想到这个名字,胸口不禁开始紧绷。

  他从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两张礼子的照片,其中一张是礼子和阿馨在医院露天咖啡厅的合照,照片里的阿馨刻意伸长脖子,而礼子则是把头稍微靠在阿馨的肩膀上。

  这张照片是亮次拍的,不晓得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拍下这张照片。

  从礼子在照片中强烈散发出女人的娇媚姿态,就可以察觉出她对阿馨有好感。

  但就亮次的立场来看,他应该不喜欢看到自己的母亲摆出这种姿态才对!因此亮次拍这张照片时的心情应该很复杂。

  阿馨原本是因为思念礼子才拿出照片来稍解相思之苦,没想到却引出他对亮次的悲伤回忆。

  他又将视线移往另一张照片,那是礼子独自坐在自家地毯上拍的照片,她横坐在地上,双手放在后面支撑着,发型和现在不同,看起来应该是两、三年前的照片,不知道当时亮次是否已经发病了。

  这两张照片是阿馨和礼子发生肉体关系之后他向礼子要来的。

  礼子刚听到阿馨要她年轻时代的照片时,还显得有些不悦。

  “做什么啦!”她不太高兴地用手指戳着阿馨的腋下。

  然而,隔天礼子就拿了好几张照片给阿馨。那几张照片中的礼子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其中一张好像是在礼子家中办家庭聚会时所拍的照片,她的身边围着几位朋友,手上还拿着杯子,两颊因为酒精作用而泛起红晕。

  另一张照片中礼子穿着高贵的和服,旁边摆着菊花做的娃娃,她面无表情的将一手往上举起,另一手则插腰。

  还有一张照片是她站在自家厨房洗东西时,亮次趁着她转过头时偷拍下来的,她很明显地吓了一大跳,表情十分自然。

  阿馨非常喜欢这张照片,但是当他行前准备挑选照片时,却否决掉这张照片,只带了最前面的那两张照片。

  他再仔细端详礼子的那张独照,礼子穿着毛线编织的连身洋装,其实说是洋装,不如说是长度比较长的毛衣来得更恰当。从洋装U字型的领口处露出一点点适度突起的胸部,因为她的胸部本来就属于小而挺的那种,大概只有阿馨的拳头般大小,相当富有弹性。

  礼子穿的这件洋装没有腰身的剪裁,阿馨很自然地把视线移到她的腿部,只见洋装的裙摆随着她的坐姿往上拉到膝盖上,从她往上屈起的膝盖下可以隐约看到双腿间的黑暗地带,阿馨有好几次在作爱时把头埋在那柔软的幽谷间。

  阿馨经常趁着亮次被带去检查的当儿,在太阳照射到的病床上直接指起礼子的裙子,然后脱下她的内裤,一边抚摸她的性器官一边观察。

  那只不过是构成肉身的其中一个器官而已,阿馨也搞不懂为何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兴趣,即使是受到激情的催化作用,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才对。

  耀眼的阳光直接从窗户射进来,阿馨为了避开炙热的阳光,继续将头埋进礼子的双腿间,一边用舌头舐着溢出来的体液,一边祈求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他明知道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却无法拒绝诱惑,并且还在礼子的子宫里留下一个小生命。

  阿馨再把视线移到照片中礼子的腰部,想象她现在的肚子到底有多大了。

  胎儿现在应该有两公分大小,形状就像海马一样卷曲着。然而,比起这个继承自己遗传因子的胎儿,阿馨觉得怀着新生命的礼子更加可爱。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岩石上休息了。)

  阿馨的脑海中连续出现好几张脸孔,好像催促他动作要快一点似的,于是阿馨站起身,准备爬上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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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太阳已经沉到山脊之后,阿馨为了在天黑之前找到野宿场地,匆匆往前迈进。

  他站在一处三面都被巨大岩石包围住的平地上,大略环视四周一遍后,打算选这个地方当做野宿的地点。

  阿馨觉得这里似乎曾经有人来过,他记得那时在温斯洛克的废屋中,自己曾在电脑里的假想世界被印第安人带走,在他们回到部落的途中好像曾经经过这个地方。

  (“跟从战士的引导。”)

  阿馨的脑海中浮起真知子所说的北美印第安人民间传说中有这样的提示,但在现实中他没有遇到战士,只能将那些记忆一点一滴找出来和实际情况做比较,然后再决定要走哪条路径。

  当阿馨看到眼前的景物时,他非常笃定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处,于是他卸下身上的背包,暂时放松脚部肌肉。

  从阿馨弃车转而徒步开始,这一路上,他每踏出一步,心中便涌现出某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份感觉不仅完全没有脉络可循,到后来甚至没来由地出现各式各样的情绪。

  例如:恐怖,这种感觉应该要藉由某种事物才会引发的,但他却在没有任何原因之下充满恐惧感,此外还有嫉妒和喜悦的情绪交互刺激着神经。

  阿馨尝试去追溯这些感觉与情绪的来源,脑中瞬间闪过刚刚出生时的情景,但是他却无法更进一步加以确定,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阿馨还是放弃了。

  阿馨在平坦的岩石上铺上垫子,摊开睡袋,然后躺在睡袋中,一边嚼面包一边喝着威士忌。

  沙漠气候的日夜温差相当大,越到深夜温度越往下降,虽然阿馨的身上包裹着睡袋和垫子,寒气依然渗透进来。他以固定的节奏调整气息,让肉体和精神慢慢稳定下来。

  突然间,阿馨觉得有道锐利的视线从他后脑投射过来,那股强烈的杀意令他忍不住回过头去,就在他视线前方十公尺的树荫下,有一个赤裸的男人正采半跪姿势握着弓箭。

  由于他一身的褐色皮肤与四周的黑暗相融合,因此很难察觉到那里有个人影。

  那个男人的长发往脑后束起来,头上没有插羽毛头饰,中等身材,身上的肌肉也不是特别强壮,但是阿馨却被他握着弓箭、盯着自己看的气势给震慑住,完全无法动弹。

  男人慢慢弯下右手大拇指架起弓箭,对准阿馨的头部。箭端以黑曜石磨成的刀刃正闪闪发光,彷佛在警告阿馨那不是橡皮玩具。

  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到憎恨或是陶醉,只是忠实地执行他的任务,以猎人的目光注视着阿馨。

  阿馨则是一边在脑子里判断这是否真实,一边吃惊地盯着箭端。

  当阿馨看到那个男人将弓拉到满涨时,他突然想象自己变成一头野兽,便反射性地往地上趴下。那支箭飞快地射向阿馨的身体,阿馨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随即意识变得十分模糊。

  阿馨失神了好一会儿之后,意识才渐渐清晰起来。他挺起身子,抬头仰望眼前延伸至天际的树木,然后用手捂着应该被弓箭射穿的右眼。

  他确认过没有受伤之后,站起来寻找射箭的男人,却四处都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踪迹。

  难道是受到山谷蕴含的独特气势,以及之前在温斯洛克的经历所影响,才让阿馨生出幻觉吗?

  那个有着褐色皮肤的男人带给阿馨一种强烈的死亡感觉,虽然刚才的景象只是一种幻觉,但是他忘不了被人用弓箭瞄准,然后濒临死亡边缘的恐怖感受。

  比起人世间无数的痛苦,面临死亡前的那种无助更让他感到恐惧。

  阿馨再次调整呼吸,稳定心情,将双手迭在胸前抬头望向天空,在山谷的细缝间现出一道满月的光辉。

  (几十年前,人类也曾经站在月球上,这项创举让人类对于宇宙的认识更往前跨一大步。)

  阿馨小时候曾经从秀幸那里听到航天员登上月球后所说的话:

  “在月球上,无论什么东西都和模拟训练时相同。”

  这句话令人印象深刻。

  航天员在出发之前,都会在美国沙漠某处以人工建造出和月球完全相同的物理空间,不停地进行重力模拟试验,并且假想遇到各种不同突发事件时该如何处理。

  当那些航天员经过反复练习,终于登上月球之后,这些航天员居然表示,训练时的模拟环境竟然和现实环境完全相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模拟训练时所使用的假想空间,是经过精密的计算而制作出来的,那么稍微和现实环境差一点点不是很好吗?难道这是一种启示吗?)

  阿馨无法抹去现实环境也有可能是另一个假想空间的想法,这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

  若是将“神”视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那么即使祂任意取走人类的生命,也没有什么不对。

  这个世界果真是另一个假想空间的话,那么也有可能发生处女产下神子的神迹,或是神子在死后一星期又复活……

  现在人类正濒临空前的大危机,大家都期待神的降临,倘若神没有现身在世上,而只是继续观察这个世界的话,这个世界将会因为癌化而灭亡。

  阿馨一面眺望夜空的星星,一面在脑中想着神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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