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作者访谈
● 这是一个奇幻系列写作计画,计画背后的动机是什么,和你写过的其他书有什么不同?
这问题其实不太好回答。我不太能实际解释写作计画背后的动机,顶多能说那样看起来很酷。不过我可以谈谈我的写作方式,这次和之前的方式不同。
● 怎么说?
我写的上一本奇幻史诗(或叫异世界奇幻,或任何我们想用的名称)可以算我的第一本大书。这次我想做点创新、不同的事,而且也挑战写出书页厚度的小说。我写过很多短篇故事,对那样的长度驾轻就熟,不过小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刀光钱影」系列可说是我写给史诗奇幻的情书。我想利用我真心喜爱的一堆东西,创造出传统的史诗奇幻。尤其是提姆.帕克斯笔下的梅迪奇银行。本系列共有五部,约一年完成一本。第三部刚完成,已开始写作第四部。
● 真有趣,我们之后再谈谈。先跟我说一下创新的事吧。你指的是什么?
我指的是,我想做些以前没人看过的事,写出暴力不多的奇幻史诗之作;我想讲几个人一生的故事,把场景设在不像中世纪欧洲的地方。在渐渐发现自己对一些别的事有了兴趣之后,我想写点不同的东西,而且开始思考该如何重塑几个比较熟悉的元素。不过这么说不尽然正确,我不是要把陈腐的老调翻新重弹,而是要去找出史诗奇幻的根本要素(这个类型的特点),然后实际投入。
● 那进行得如何呢?
二○○七年的时候,我安排了一场会谈。某个朋友在圣塔菲有个地方,那里的客厅可以俯望沙漠,她让我在那里办了场类似派对的活动。我称之为我的座谈会。我们请来乔治.马汀、S.M.史德林、瓦特.琼恩.威廉斯、玛琳达.史诺葛拉斯和其他几个人(还有一堆当地人),所谓的座谈会其实就是镇日坐在那儿谈史诗奇幻是什么、有什么意义、从哪里得到精华──我手边还留着四、五小时的录音档。结束后,我脑中不断想着我们谈过的事,翻来转去,直到真正了解自己的看法。那就是「刀光钱影」系列的开端。
● 那活动听起来很棒。你们有一致的看法吗?参与的人对这个题目多少有相同的意见吗?
没有,不算有。不过有些部分大家都同意。例如史诗奇幻和怀旧非常相关,感觉像回顾一段黄金时代,而且经常带着失落并且提到托尔金。在《魔戒》之后,几乎所有作品都是模仿或反制这部作品,不过也和故事与自然的关系有关,还有世界的本质是否善良。
我从活动中得到最大的体会是,史诗是一种对话(或许所有文学都一样)。少了托尔金,就不会有泰瑞.布鲁克斯(「沙娜拉创世纪」系列作者),也不会有史帝芬.唐纳森。少了史帝芬.唐纳森和奇幻中反英雄主义的兴起,大概就不会有「冰与火之歌」。我等于因而得到了默许。
● 什么样的默许?
大概是回应的默许吧,还有默许我参与比手边工作更广的文学。听起来很虚幻,对吧?这么说吧。那是默许我实际运用我最爱的东西。比方说,我很着迷中世纪的银行业。提姆.帕克斯写的《义大利红顶商人》我读了六遍,在这系列中我把握了这一点。还有我思考过陶乐丝.朵涅的「尼可罗家族」系列和乔治.马丁的「冰与火之歌」,以及在我成长过程中的所有冒险故事。谈论这个类型的共同点、赞颂这个类型,限制似乎就放宽了一点。我思考着十四岁读大卫.艾丁斯(「圣石传奇」系列作者)是什么感觉,并且回归到让四十岁的我也有那种感受的东西。
● 之前你说过,写小说和写短篇故事不同。你的写作生涯中写过不少短篇故事,这和长篇作品有什么不同?
短篇故事通常比小说奇特,两者的形式也很不一样,故事约在三十页之内便大放异彩,但到了三百页却像鱼摊上前一天的鱼。我想我写的主要是实验性、很难归类的短篇故事,然后将学到的应用在长篇小说上。
● 据我所知,你向来会去作家工作坊写作。你在一九九八年参加过克莱瑞恩西部工作坊这个写作班,同时也是陶斯的里欧宏度工作坊的常客,并参与新墨西哥州一个评论团体将近十年。你觉得那样的经验对作家有什么帮助?
我投入很长的时间,但得到收获却十分有限,因此对这类的事抱持着一点怀疑的态度。当然如果参加不错的工作坊,我相信会很有用。参加克莱瑞恩西部工作坊、里欧宏度和当地评论团体之后,我得到长足的进步,但还有一些活动是我们闭口不提的。大学的时候,我修了很多创意写作课程,我不觉得有什么功效,也参加过没什么用,而且帮倒忙的两个团体。工作坊的好坏,取决于参与者,有不错的人很好,但糟糕的人大概就不太好了,对吧?
台湾版独家提问
● 故事里头似乎加入了奇幻小说中少见的商场金钱斗争,非常别出心裁却无比亮眼,您是怎么发想这个部分的呢?
我很晚才开始接触经济学,但一接触即深受吸引。在我看来,商业和战争是一个国家对他国施加权力最重要的方式。武力冲突向来受到不少关注,但金钱力量的重要性其实不亚于骑兵冲锋。
● 故事中穿插着形象鲜明的十三人种,在您揣想这些种族的过程中,是否根据什么参考资料呢?在之后的集数中,人种间的冲突会不会左右情节发展?
过去十年出版的不少奇幻小说很少着力于异国风情带给读者的惊叹。我想让人有走进地精市集,看到市集中满是奇异生物和人物的感觉。随着故事进展,的确将出现这些人种之间的冲突。
● 故事中的几位主角,您最欣赏的是谁呢?为什么?您会希望成为哪位主角?
故事中的主角我几乎都很欣赏,当然欣赏的角度各有不同,而我也明白他们各有缺点。最欣赏、最想成为的是基特师傅。他既拥有强大的力量又谦卑,没有被他的力量控制。他是艺术家,也是说书人,能知晓别人的秘密。
● 有评论认为这本书的脉络深受知名奇幻大师乔治.马汀的「冰与火之歌」系列影响,并且青出于蓝,您怎么认为呢?听说您与马汀也是私交颇深的长年文友,能谈谈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乔治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十年了,合作过五、六次。我很钦佩他和他的作品,而且从他身上学到很多。我认为他是非常好的人,他默默做的不少事都证明他的确值得敬佩,但我很清楚我们写作的差异非常大。乔治笔下的世界没有快乐,他因此拥有某种力量,同时得付出某种代价。而他认为我的纲要写太细了,我则认为他的纲要写得不够,这问题我们一直没有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