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餐厅被改造成了要塞，所有门都被堆积起来的桌椅封锁，仅留一个出入口。卡莱尔少校手动超控消防系统时，把整个基地的门都锁定在了开启状态，所以他们不得不靠人力七手八脚地把门关上。
士兵、科研人员和囚徒在餐厅里或坐或站，聚集成几个小圈子。菲莉普丝护士征用了一张桌子，给几个受轻伤的人处理伤口。唯一开启的门，由卡莱尔少校和几名士兵镇守着。
“他们肯定已经琢磨出我们在哪儿、在干什么了。”丽兹·迪德布鲁克说，她看上去苍白疲惫，但神志清明，因为再也没有外星人想要钻进她的脑子里了。
卡莱尔不得不同意她的说法，“等里夫上尉回来，我们就封锁这扇门。”
“然后呢？”
“然后我们等博士和艾米回来。”
卡莱尔发现，自己心怀的希望，不知何时已经成了确信。她毫不怀疑博士会解决一切问题。尽管这个人的外表和年龄都算不上靠谱，可她还是莫名其妙地相信他。因为他有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她甚至不敢想象，要经历过什么才会有一双那样的眼睛。他曾经面对过多少绝境，曾经又做过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表明，里夫和他手下的人回来了。他们出去是为了尽量找到更多的人——让他们小心且迅速地集中到餐厅来。
“我们后面紧跟着黏球人。”里夫警告道，“不算太多。绝大部分敌人好像都在镇守治疗室。”
“或许那就是他们接收援军的地方。”卡莱尔猜测道。
“我觉得可以一战。”里夫提议道，“现在我们手上有两把他们的枪了。”
她摇摇头，“我们要按照博士的指示原地待命。不过可以不封锁这扇门，以便随时把握时机做点什么，同时也要保留一个逃生出口。”
“现在至少知道子弹能管用。”里夫上尉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枪，“不过我们没多少弹药了，再加上武器库被封锁，我们无法得到补给。”
第一个塔里瑞人从通道拐角处缓步出现，后面几个也举着枪，挺着叮当作响的铠甲谨慎跟随。一股能量光束从里夫身边穿过，把门框炸掉一块。
“那我们就让每一颗子弹物尽其用。”卡莱尔说。
博士在茶缸旁忙碌着，仿佛他和艾米真的是来杰克逊办公室泡茶聊天的。他举起盖子，嗅了嗅伯爵红茶的香味，随后从旁边的小架子上拿起一把长柄小勺，小心仔细地搅动。
“你真的不来一杯吗？”他问艾米。
“我不喝没有奶的茶，谢谢。”
博士转向塔里瑞首领拉拉尔格，“我猜你也不需要吧。如果你有朝一日能使用人类身体，倒是真的应该试试。”博士拿起一个杯子放在茶缸下，打开了龙头，“当然，你是没那个机会的。”
倒好第二杯茶后，博士走回桌边，将其中一杯递给杰克逊，随后把刚才拖开的椅子拉回来，一屁股坐上去，舒爽地“啊——！”了一声。
拉拉尔格的震颤越来越吓人，还不断发出恼怒的含糊低吼。
杰克逊露出包容的微笑，啜饮一口茶水。“别担心。”他对自己的首领说，“这很快就结束了。”
“不会太烫吧？”博士彬彬有礼地问。
“正合我意，谢谢。”
博士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最后一个机会。”他歪过头，同时看着拉拉尔格和杰克逊，“你们是否投降并撤退，永远不再进犯这片天空？”
杰克逊放声大笑，“非常有趣，博士。但恐怕这一切要结束了。”
“你说得一点没错。”博士说。
“那他的意思是‘不’啦？”艾米问道。她完全猜不透博士在干什么，但很肯定他马上就要搞出什么名堂来了。
拉拉尔格发出一声低沉的威吓，眼睛里翻腾着怒气。它的意思很明显：立刻把他杀了！
杰克逊抬起一只手，“等一会儿，我保证。”
“他不知道，对不对？”博士说。
杰克逊皱起眉，“不知道什么？”
“最后一次机会——投降，还是吞下恶果。”
拉拉尔格扑哧扑哧地冲向博士。
杰克逊把茶一口喝干，将茶杯放在他拿出的小药瓶边上。他再次举起了枪。“确实有人要吞下恶果了。”他说。
“我们的黏球人朋友不知道什么？”艾米追问道。
博士脸上带着微笑，“它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它不知道杰克逊教授根本不是塔里瑞人。被囚禁在此的根本不是我们，”他转向那团不断闪烁微光的球体，“而是你。”
塔里瑞人猛地转过头，向杰克逊投去责难的目光。
“他在虚张声势。”杰克逊说，“我增强信号，打开通路，让你输送特攻部队。这无非是他可悲的孤注一掷……”杰克逊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仿佛在寻找正确的词汇，“想挑拨离间，让我们内讧。”他身体前倾，淡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办公桌另一头的博士。
“嗯？”博士问道，“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我只想对你说，到此为止了。我告诉过你，杰克逊的思维已经彻底被我压制了。”
“没错，我记得你说了。”
“并且他的备份也在我手上。安然无恙。”他指着茶杯旁的小药瓶。
“是的，我看见了。”
“你说那个药瓶吗？”艾米说着皱起了眉头。仔细一看，她才发现那东西有点异常，“你说，那个空药瓶。”她恍然大悟。
杰克逊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小玻璃瓶，瞪大的眼中满是震惊。
拉拉尔格扑了过来，一只黏糊糊的手抄起药瓶，恨不得按到博士脸上。同时，它还张开裂缝一样的大嘴又喷又吐，激动得浑身颤个不停。
“里面的水去哪儿了？”博士翻译了它的话，“哦，我觉得答案很明显。”他朝一脸苍白的杰克逊努努嘴，“我加到他的茶里去了。”
“自始至终。”杰克逊平静地说了起来，声音比之前更有温度，也更具感情，“每时每刻，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逃跑——想从我自己的精神牢狱中逃脱。我好不容易掌握了片刻时间，将部分记忆传输给九号囚徒。我希望那样能够让你警醒，博士。可那就好像从我自己脑子里，通过一扇小窗向外窥探。说到窗子……”他看向博士，“没错，那就是答案了。我记得你说过什么，博士。谢谢你，再见。”
“不！”博士大喊一声，“不不不——别那样！”
他伸长手臂越过桌子，想抓住已经站起身的杰克逊。
拉拉尔格拖着臃肿的身体迅速行动起来。那东西往前一扑，把博士撞开了。与此同时，它又挥舞着肿胀的手臂，把杰克逊打得飞了出去，最后跌落在地。
“找东西抓住！”博士对艾米大喊。
她紧紧抓住焊在墙上的书架，“为什么？”
“给我抓紧了！”
拉拉尔格逼近杰克逊。他不断向后退去，同时摸索着被撞倒时脱手的塔里瑞武器。他找到枪，举起来，扣动了扳机。
可他对准的并非正欲向他发起攻击的外星生物，而是办公桌后那扇全景窗。
玻璃应声而碎，瞬间便随着从基地倾泻而出的空气飞向宇宙真空。警报响起，桌上的茶杯和空药瓶射出窗外；架子上的书本被接二连三地扯出来，纸张在空中狂乱地翻卷打旋儿。
塔里瑞首领发出痛苦愤怒的哀号，下一刻便像充过头的气球般炸开了花，黏糊的液体溅满整个房间，铠甲片疯狂地四下飞舞。
艾米死死抓住书架边缘，顾不上被风吹得糊了满脸的头发，拼命稳住自己，不让风把她吸向打碎的窗户。
房间另一头，杰克逊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下一刻他便消失了，身体翻滚过灰色月面，后面跟着一串从基地喷洒出的碎片和残骸。
“失压警报！”里夫上尉在警铃声中大喊着，“抓稳了！”
“把门关上，”卡莱尔下令道，“可以减缓空气流失。”
走道上，一阵突如其来、席卷基地的横风，把塔里瑞人扫了一个趔趄。它们纷纷向后跌倒，突然降低的气压使它们的身体膨胀起来。紧接着，它们便像自家首领那般炸开了——灰绿色的黏液溅满了整个通道。
“真够恶心的！”卡莱尔说着，用力把门拉上了。
整个戴安娜基地的塔里瑞人，都在遭遇同样的命运。由于大门被锁定开启，基地整体都陷入了空气流失的失压状态。空气泵满负荷运转，应急系统发出关闭舱板的信号——但毫无作用，因为卡莱尔少校稍早前已经修改了系统。
在杰克逊的办公室内，博士正死死抓住沉重的办公桌边缘。
“过来帮帮忙，艾米！”他大叫道。
“我才不要松手！”她回应道。
然而事与愿违，她感到双脚正被拖开，扒在金属板上的手指也开始打滑。
“我会接住你的。”博士承诺道。
她没有别的选择。艾米的手指终于彻底滑开，整个人被吸着朝窗口翻滚而去。
博士瞅准她来到身边的时机，一伸手将她抱住，猛地拖到桌子底下。
现在整张桌子都在滑动，一点一点被拖向打碎的窗户。
“我们要算好时机！”博士在嘈杂的泄压声中喊道。他正紧紧抓着支撑办公桌的桌腿之一。
艾米点点头。她突然明白博士要干什么了，于是也学他的样子抓住另一条桌腿。“数到三。”
博士咧嘴一笑，大喊一声：“三！”
两人同时抬起桌子侧翻过来，倒下的桌板霎时兜住汹涌泄漏的气流飞过了房间。桌面比窗户上的洞要大，只见办公桌一头撞在破洞上，把它堵了个严丝合缝。气压差把桌子稳稳固定在上面，仿佛是被胶水糊在墙上的。
博士拍了拍手上的灰。“比赛结果。”他说。
“好人一比零获胜。”艾米气喘吁吁地说，“我们该到餐厅去了。”
博士咧嘴一笑，“等我把这个房间密封起来，再把杰克逊设备上的导航信号关掉，然后我们就能去享用肉桂小面包了。哦，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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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科研人员和囚徒在餐厅里或坐或站，聚集成几个小圈子。菲莉普丝护士征用了一张桌子，给几个受轻伤的人处理伤口。唯一开启的门，由卡莱尔少校和几名士兵镇守着。
“他们肯定已经琢磨出我们在哪儿、在干什么了。”丽兹·迪德布鲁克说，她看上去苍白疲惫，但神志清明，因为再也没有外星人想要钻进她的脑子里了。
卡莱尔不得不同意她的说法，“等里夫上尉回来，我们就封锁这扇门。”
“然后呢？”
“然后我们等博士和艾米回来。”
卡莱尔发现，自己心怀的希望，不知何时已经成了确信。她毫不怀疑博士会解决一切问题。尽管这个人的外表和年龄都算不上靠谱，可她还是莫名其妙地相信他。因为他有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她甚至不敢想象，要经历过什么才会有一双那样的眼睛。他曾经面对过多少绝境，曾经又做过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表明，里夫和他手下的人回来了。他们出去是为了尽量找到更多的人——让他们小心且迅速地集中到餐厅来。
“我们后面紧跟着黏球人。”里夫警告道，“不算太多。绝大部分敌人好像都在镇守治疗室。”
“或许那就是他们接收援军的地方。”卡莱尔猜测道。
“我觉得可以一战。”里夫提议道，“现在我们手上有两把他们的枪了。”
她摇摇头，“我们要按照博士的指示原地待命。不过可以不封锁这扇门，以便随时把握时机做点什么，同时也要保留一个逃生出口。”
“现在至少知道子弹能管用。”里夫上尉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枪，“不过我们没多少弹药了，再加上武器库被封锁，我们无法得到补给。”
第一个塔里瑞人从通道拐角处缓步出现，后面几个也举着枪，挺着叮当作响的铠甲谨慎跟随。一股能量光束从里夫身边穿过，把门框炸掉一块。
“那我们就让每一颗子弹物尽其用。”卡莱尔说。
博士在茶缸旁忙碌着，仿佛他和艾米真的是来杰克逊办公室泡茶聊天的。他举起盖子，嗅了嗅伯爵红茶的香味，随后从旁边的小架子上拿起一把长柄小勺，小心仔细地搅动。
“你真的不来一杯吗？”他问艾米。
“我不喝没有奶的茶，谢谢。”
博士转向塔里瑞首领拉拉尔格，“我猜你也不需要吧。如果你有朝一日能使用人类身体，倒是真的应该试试。”博士拿起一个杯子放在茶缸下，打开了龙头，“当然，你是没那个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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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尔格的震颤越来越吓人，还不断发出恼怒的含糊低吼。
杰克逊露出包容的微笑，啜饮一口茶水。“别担心。”他对自己的首领说，“这很快就结束了。”
“不会太烫吧？”博士彬彬有礼地问。
“正合我意，谢谢。”
博士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最后一个机会。”他歪过头，同时看着拉拉尔格和杰克逊，“你们是否投降并撤退，永远不再进犯这片天空？”
杰克逊放声大笑，“非常有趣，博士。但恐怕这一切要结束了。”
“你说得一点没错。”博士说。
“那他的意思是‘不’啦？”艾米问道。她完全猜不透博士在干什么，但很肯定他马上就要搞出什么名堂来了。
拉拉尔格发出一声低沉的威吓，眼睛里翻腾着怒气。它的意思很明显：立刻把他杀了！
杰克逊抬起一只手，“等一会儿，我保证。”
“他不知道，对不对？”博士说。
杰克逊皱起眉，“不知道什么？”
“最后一次机会——投降，还是吞下恶果。”
拉拉尔格扑哧扑哧地冲向博士。
杰克逊把茶一口喝干，将茶杯放在他拿出的小药瓶边上。他再次举起了枪。“确实有人要吞下恶果了。”他说。
“我们的黏球人朋友不知道什么？”艾米追问道。
博士脸上带着微笑，“它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它不知道杰克逊教授根本不是塔里瑞人。被囚禁在此的根本不是我们，”他转向那团不断闪烁微光的球体，“而是你。”
塔里瑞人猛地转过头，向杰克逊投去责难的目光。
“他在虚张声势。”杰克逊说，“我增强信号，打开通路，让你输送特攻部队。这无非是他可悲的孤注一掷……”杰克逊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仿佛在寻找正确的词汇，“想挑拨离间，让我们内讧。”他身体前倾，淡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办公桌另一头的博士。
“嗯？”博士问道，“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我只想对你说，到此为止了。我告诉过你，杰克逊的思维已经彻底被我压制了。”
“没错，我记得你说了。”
“并且他的备份也在我手上。安然无恙。”他指着茶杯旁的小药瓶。
“是的，我看见了。”
“你说那个药瓶吗？”艾米说着皱起了眉头。仔细一看，她才发现那东西有点异常，“你说，那个空药瓶。”她恍然大悟。
杰克逊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小玻璃瓶，瞪大的眼中满是震惊。
拉拉尔格扑了过来，一只黏糊糊的手抄起药瓶，恨不得按到博士脸上。同时，它还张开裂缝一样的大嘴又喷又吐，激动得浑身颤个不停。
“里面的水去哪儿了？”博士翻译了它的话，“哦，我觉得答案很明显。”他朝一脸苍白的杰克逊努努嘴，“我加到他的茶里去了。”
“自始至终。”杰克逊平静地说了起来，声音比之前更有温度，也更具感情，“每时每刻，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逃跑——想从我自己的精神牢狱中逃脱。我好不容易掌握了片刻时间，将部分记忆传输给九号囚徒。我希望那样能够让你警醒，博士。可那就好像从我自己脑子里，通过一扇小窗向外窥探。说到窗子……”他看向博士，“没错，那就是答案了。我记得你说过什么，博士。谢谢你，再见。”
“不！”博士大喊一声，“不不不——别那样！”
他伸长手臂越过桌子，想抓住已经站起身的杰克逊。
拉拉尔格拖着臃肿的身体迅速行动起来。那东西往前一扑，把博士撞开了。与此同时，它又挥舞着肿胀的手臂，把杰克逊打得飞了出去，最后跌落在地。
“找东西抓住！”博士对艾米大喊。
她紧紧抓住焊在墙上的书架，“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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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尔格逼近杰克逊。他不断向后退去，同时摸索着被撞倒时脱手的塔里瑞武器。他找到枪，举起来，扣动了扳机。
可他对准的并非正欲向他发起攻击的外星生物，而是办公桌后那扇全景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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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瑞首领发出痛苦愤怒的哀号，下一刻便像充过头的气球般炸开了花，黏糊的液体溅满整个房间，铠甲片疯狂地四下飞舞。
艾米死死抓住书架边缘，顾不上被风吹得糊了满脸的头发，拼命稳住自己，不让风把她吸向打碎的窗户。
房间另一头，杰克逊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下一刻他便消失了，身体翻滚过灰色月面，后面跟着一串从基地喷洒出的碎片和残骸。
“失压警报！”里夫上尉在警铃声中大喊着，“抓稳了！”
“把门关上，”卡莱尔下令道，“可以减缓空气流失。”
走道上，一阵突如其来、席卷基地的横风，把塔里瑞人扫了一个趔趄。它们纷纷向后跌倒，突然降低的气压使它们的身体膨胀起来。紧接着，它们便像自家首领那般炸开了——灰绿色的黏液溅满了整个通道。
“真够恶心的！”卡莱尔说着，用力把门拉上了。
整个戴安娜基地的塔里瑞人，都在遭遇同样的命运。由于大门被锁定开启，基地整体都陷入了空气流失的失压状态。空气泵满负荷运转，应急系统发出关闭舱板的信号——但毫无作用，因为卡莱尔少校稍早前已经修改了系统。
在杰克逊的办公室内，博士正死死抓住沉重的办公桌边缘。
“过来帮帮忙，艾米！”他大叫道。
“我才不要松手！”她回应道。
然而事与愿违，她感到双脚正被拖开，扒在金属板上的手指也开始打滑。
“我会接住你的。”博士承诺道。
她没有别的选择。艾米的手指终于彻底滑开，整个人被吸着朝窗口翻滚而去。
博士瞅准她来到身边的时机，一伸手将她抱住，猛地拖到桌子底下。
现在整张桌子都在滑动，一点一点被拖向打碎的窗户。
“我们要算好时机！”博士在嘈杂的泄压声中喊道。他正紧紧抓着支撑办公桌的桌腿之一。
艾米点点头。她突然明白博士要干什么了，于是也学他的样子抓住另一条桌腿。“数到三。”
博士咧嘴一笑，大喊一声：“三！”
两人同时抬起桌子侧翻过来，倒下的桌板霎时兜住汹涌泄漏的气流飞过了房间。桌面比窗户上的洞要大，只见办公桌一头撞在破洞上，把它堵了个严丝合缝。气压差把桌子稳稳固定在上面，仿佛是被胶水糊在墙上的。
博士拍了拍手上的灰。“比赛结果。”他说。
“好人一比零获胜。”艾米气喘吁吁地说，“我们该到餐厅去了。”
博士咧嘴一笑，“等我把这个房间密封起来，再把杰克逊设备上的导航信号关掉，然后我们就能去享用肉桂小面包了。哦，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