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伦敦魔法师(卷一):暗黑魔法> Ⅴ

  “让我过去。”凯尔说。

  霍兰德扬起眉毛,不说话。“拜托了,”凯尔说,“我可以结束这一切。 ”“是吗?”霍兰德反问,“我不相信你还有这个能力。”他的目光移向凯尔的手,黑魔法缠绕其上。“我警告过你,魔法不是平衡。是支配。你要么控制它,要么被它控制。 ”“我还能控制。”凯尔咬牙切齿地说。“不,”霍兰德说,“你不行。一旦你放魔法进去,你就迷失了心智。 ”凯尔的心揪紧了。“我不想跟你打,霍兰德。 ”“你别无选择。”霍兰德的手上戴着一枚尖锐的戒指,用它在掌心割了一道伤口。鲜血滴落在街上。“As Iser。 ”他柔声念道。冰冻。暗红的血滴撞上地面的瞬间,变成了黑色的冰,迅速蔓延开来。凯尔慌忙后退,然而冰的移动速度太快,不过短短几秒钟,他就摇摇 晃晃地站在冰面上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软弱无能吗?”霍兰德问道,“因为你从来不需要变得强大。你从来不需要奋起抗争。你从来不需要战斗。毫无疑问,你也从来不需要苦苦搏命。但今晚不一样,凯尔。今晚,如果你不战斗,你就会死。如果你 ——”

  凯尔没有等他说完。一阵旋风卷起,扫向霍兰德,反冲力差点让凯尔失去了平衡。旋风裹着安塔芮,将他彻底吞没。风声呼啸,但凯尔听见了一种鬼魅般的低沉声音。他忽然意识到是笑声。

  霍兰德在笑。

  须臾,霍兰德那只血迹斑斑的手掌出现了,风墙被一分为二,完好无损地从中走了出来,旋风随即消散无踪。“空气无法变得尖锐, ”他训斥凯尔。“伤不了人,更杀不了人。你挑选元素时应该动动脑筋。瞧着。 ”

  霍兰德的动作快若闪电,看清楚都不容易,更别提做出反应了。转眼之间,他单膝跪地,摸着地面念道:“As Steno。 ”

  破裂。

  他手掌底下的铺地石碎成十几块,锋利如刀。在他起身之时,碎石也飘了起来,悬在空中,就像他在小巷里控制的铁钉一样。他轻抖手腕,碎石朝着凯尔疾射而来。掌心的石头突然吟唱,凯尔急忙抬手——符文石闪闪发亮——喝了一声:“停。 ”

  黑烟喷薄而出,半路截住碎石,将其碾为齑粉。在命令魔法反击的同时,凯尔感到力量汹涌澎湃,随之而来的还有某种黑暗且冰冷的东西。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感到魔法在皮肤上下爬行,于是竭尽全力阻止它,黑烟消散了。

  霍兰德连连摇头:“继续啊,凯尔。你就用石头对付我吧。虽然 你会死得更快,但也许有赢我的机会呢。 ”

  凯尔暗暗咒骂着,又召唤了一阵旋风,这一次停在他面前。然后他打了个响指,掌心冒起一团火焰,风火交缠,火借风势,越烧越旺。火旋风朝着霍兰德席卷而去,融化了地上的冰。霍兰德抬起手来,石头拔地而起,形成盾牌,又在火焰熄灭的一瞬间,将石墙推向凯尔。他急忙举起双手,奋力抵抗,不料霍兰德玩的是声东击西,一个浪头从背后拍中了他。

  河水的凶猛一击,打得凯尔趴在地上,他还来不及反应,河水翻卷,缠上身来。不一会儿,凯尔就被困在水里,呼吸困难,然后整个人彻底被淹没。他奋力反抗,却不是河水的对手。

  “阿斯特丽德要你活着,”霍兰德从斗篷里拔出弯刀,“怎么说也不听。”他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河水压力陡增,凯尔肺里的空气跑光了。“但我相信她能理解,为了夺回石头,我别无选择,只有杀了你。 ”

  霍兰德在冰封的路面上步步逼近,弯刀提在腰间,凯尔拼命扑腾,绝望地寻找着用得上的东西。他试图操纵霍兰德手里的弯刀,发现它受到了防护,纹丝不动。凯尔快要窒息了,而霍兰德已经来到面前。这时候他透过水幕,隐约看见了桥边的船用物资,成堆的木板、长杆和盘在墩子上的黑色铁链。

  凯尔一弹手指,距离最近的一副铁链飞了过来,缠住霍兰德的手腕,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河水顿时失去形状,分崩离析。凯尔摔倒在地,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地喘息。霍兰德仍在对付铁链,凯尔知道机不可失。又一副铁链从另一座墩子上飞来,绕在安塔芮腿上,直至腰部。霍兰德打算使用弯刀,但第三副铁链缠住他的胳膊,绷得紧紧的。这个状态无法保持太久。凯尔又用意念召来了船坞上的一根铁 杆,使其悬在半空中,就在霍兰德背后一英尺左右。

  “我不能让你赢。”凯尔说。

  “那你最好杀了我,”霍兰德吼道,“如果你不动手,这事儿永远没完。 ”

  凯尔拔出绑在前臂上的小刀,作势欲扑。

  “你需要再加把劲儿。”霍兰德话音未落,动作突然定格,他的骨头被另一个安塔芮的意志治得服服帖帖。正中凯尔下怀。趁着霍兰德的注意力集中在小刀上,凯尔行动了,不是正面进攻,而是背后偷袭,拼尽全力操纵那根铁杆飞向前去。

  铁杆破空而过,击中了霍兰德的背部,力道之大,洞穿了斗篷、皮肤和骨头,从他胸前钻了出来,铁和血模糊了心脏上方的烙印。银胸针应声碎裂,掉在地上,霍兰德双膝一软,短斗篷从肩头滑落。

  霍兰德伏在潮湿的街道上,凯尔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向安塔芮,巨大的悲伤占据了他的全副身心。他们俩来自同一个种族,一个几近灭亡的种族。如今只剩他一个。用不了多久,一个也不会剩下。或许是理所应当。也是时势所需。

  凯尔握着鲜血淋漓的铁杆,从霍兰德的胸前拔了出来,扔到一边。铁杆坠地,沉闷的响声犹如一次紊乱的心跳。凯尔跪在霍兰德身边,看见鲜血越积越多。他摸了摸安塔芮的脉搏,还有,但是极浅,极弱。

  “对不起。”他说。事已至此,道歉是愚蠢的,但他的怒火消散无影,他的悲伤、他的恐惧、他的失落,全都化作隐隐的阵痛,仿佛永远也摆脱不掉。他在安塔芮的衣领里摸到了一根绳子,吊着一件来自白伦敦的信物。

  霍兰德是知道的。他发现了危险,但并未阻止。就在铁杆从背后击中他的瞬间,霍兰德放弃了攻击。仅仅一秒钟而已,不够一次呼吸的时间,却足以让凯尔占尽上风,获得良机。在被铁杆洞穿之后、倒地之前,掠过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也不是痛苦。是解脱。

  凯尔扯断挂绳,直起腰来,可他不忍心把安塔芮丢在街上。他的目光从信物移向等候已久的墙壁,然后拽起了霍兰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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