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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螺旋之道 卡利班 帝皇大远征后的200年

  “怎么会这样…”卢瑟问道,他的声音在大师的圣所里紧张地嘶哑着。他放弃了圣所宽大桌子后面的那把巨大的橡木椅子,开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以前怎么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呢?”

  扎哈瑞尔双臂交叉时,受损的伺服马达发出呜呜声。他和阿斯特兰肩并肩站在大师的办公桌前,他们刚从十八区5-1-7回来。圣所里塞满了便携式逻辑引擎、成堆的文件和地图桌,还有几杯半空的咖啡在石板上一簇簇冒着热气。他们中断了一次高级作战会议,以听他们汇报;圣所外面的前厅里挤满了军团里的军官和工作人员,他们无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有赛弗大人被允许留在房间里听战士们的报告。他站在房间的一扇窗旁一言不发,身体半掩在阴影里。智库以赛玛也在场;卡利班之主一听到扎哈瑞尔和阿斯特兰的报告就把他们召来了。

  “线索一直都在那里。”扎哈瑞尔回答,“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创造出这些巨兽呢?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塑造出如此无情、恶毒、对泰拉裔生命致命的荒野呢?”

  “卡利班是一个死亡世界,兄弟。”以赛玛指出,“就像卡塔昌或Piscina V(这是什么星球?直译养鱼塘。)一样,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本身就受到了污染。”

  “也许不是,”扎哈瑞尔承认。“也许这两种性格并无关联,但事实是卡利班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污染。我亲眼看见了。”

  卢瑟在不安的踱步中停了下来,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阿斯特兰。“你呢,战团长?你也看到了证实这一点的证据了吗?”

  阿斯特兰用一个较舒适的站姿休息,他肩膀挺直,双手紧握在背后,他和扎哈瑞尔已经汇报了他们的报告。他毫不畏惧地迎着卢瑟冷酷的目光。“我们与之战斗的动物没有任何自然之处。我承认我没有看到扎哈瑞尔兄弟报道的腐坏痕迹,但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说那是他亲眼所见,那么我相信他。”他耸耸肩。“大人,人们都说北方荒野闹鬼,这点您也知道。”

  这个答案并没有使卢瑟高兴。“诅咒,”他发出嘘嘘的声音。卡利班之主转向以赛玛。“帝国任命的官员怎么会漏掉这一点呢?”

  智库耸肩。“因为没有人让我们知道,”他说。

  “当心点,兄弟,”卢瑟吼道。“我没心情开玩笑。”

  “我不想无礼,”以赛玛回答。“当舰队到达这里时,没有明显的腐坏迹象;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们惊讶地发现,在这个星球上,我们发现灵能者竟然如此之少。”

  “那是因为女巫和变种人几百年来都被烧死了。”阿斯特兰咕哝道。

  以赛玛挥挥手承认了这一点。“这是在战乱和旧夜降临的年代幸存下来的世界的另一个共同特征。”他说。“在我们发现你们的世界时,如果这些巨兽中有任何一种还活着,我们也许会认为有必要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但事实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东西能引起我们的关注。不管这是什么东西,肯定埋得很深。”

  “我同意。”扎哈瑞尔说,“我相信直到最近它才变得触手可及。我们知道以太污染是泰拉裔冲突和流血的结果。巢都骚乱可能是促使十八区 5-1-7爆发的催化剂。”

  卢瑟眼睛紧缩。“所以你是说叛军是幕后黑手?”

  “不是。”他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现场有反叛活动。我认为,袭击和骚乱创造了一种其他人已经屈服的环境。”

  “就像什么?“卢瑟问道。

  扎哈瑞尔仔细考虑了他的回答。“我们清点了守备部队、反应部队和被派往火电厂工作的工人的尸体。被派往工厂的泰拉裔工程师不见了。”

  以赛玛反驳说,“他们可能在现场的其他地方。比如,你说你的小队没有搜查工人的宿舍。他们很可能是在睡梦中被杀了。”

  扎哈瑞尔说:“我也考虑过,但阿斯特兰和我都清楚,基地的守军被内部的人背叛了。所有的卡利班劳工,连同守备军都被杀害了。只剩下泰拉裔了。”

  以赛玛还没来得及反驳,卢瑟就插了进来。“好吧,我们暂时假定是泰拉裔干的。仪式的意义是什么?”

  “这很难说。”扎哈瑞尔也不明白,“很明显,收割虫是计划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然为什么泰拉裔要费这么大的劲来为虫后提供数百具尸体呢?”他想了一会儿。“巫师在我们到达之前很久就离开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假设仪式已经圆满结束,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仪式本身是复杂的,显然需要大量的准备才能执行。考虑到泰拉裔在这个地点只待了大约六天,我认为很明显整个行动是在其他地方构思的,并在这个地点付诸行动。”“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卢瑟问。

  “北方荒野是巢都,”智库回答。突然他直起腰,想起了他在任务初期忽略的一些事情。“他们一定也回到那里去了。就在我们进入周边地区之前,我从我们的测量员那里看到一架民用航天飞机向西飞朝着那个方向飞去。他们在我们到达前几分钟逃离了现场。”所有线索都串了起来,扎哈瑞尔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认为这个仪式只是一个更大计划的一部分,兄弟们。他们在十八区 5-1-7进行了仪式,证实了他们计划的可行性然后回到巢都,开始下一阶段的操作。”

  卢瑟又开始踱步,双手紧紧地握在背后。他咆哮道:“有一千多名泰拉裔工程师在那里工作。”他说,“我们必须调查他们上个月参与工作的每一个工厂,以确保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仪式。”

  以赛玛站起来。“你的意思好像巢都里的每一个人都被腐蚀了一样!”

  “让我看到一个已经堕落的卡利班人,我会修正我的假设,”卢瑟冷冷地回答。“与此同时,我们需要尽快、尽可能悄无声息地找到每一位工程师。”

  “那会很难,我主,”阿斯特兰说。“这些工程师建造了北方荒野的巢都。他们可能藏身于数英里长的隧道和维修室中,更不用说叛军已经把该地区我们的部队牵制住了。”

  “该死的叛军!””卢瑟厉声说道。“他们可以把巢都烧光,只要我们抓住这些泰拉裔恶魔没人会在乎这些!”

  以赛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当然不是说我们能保守这个秘密吧。我们必须立刻把这事报告给原体和泰拉内政部!”

  “如果这个消息传到泰拉,卡利班就会灭亡。“卢瑟阴涔涔地说。“灭绝令与真相对泰拉的官僚来说选哪一个我们都知道。”

  以赛玛想抗议,但他发现他不能。“是真的,”他沉重地说。“我不能否认。”

  “那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了。”卢瑟说,“一切不应该是今天这样的…卡利班的人民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命运,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以赛玛慢慢地站起来,面对卢瑟。“你所考虑的是违反帝国法律的,”他严肃地说。“您的话有叛国的意味。”

  “你说得容易,”卢瑟怒吼道。“这儿不是你的家。这些人不是你庄严宣誓要捍卫的人。”

  “当然不是!”以赛玛提高了嗓门反驳道。“我不是阿斯塔特吗?帝国——”

  “是帝国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卢瑟怒吼道。他转过身面对着以赛玛,他的脸很痛苦,双手紧握成拳。“在你们来之前没有叛乱,没有淫秽的仪式,也没有活人祭祀!曾经有秩序,有法律,有善良的人站在森林的恐怖和无辜面前。这是你们干的,你们挖得太深,掠夺得太多,现在我和我的人民将为此付出代价!”

  以赛玛紧张起来,周围的空气简直要被愤怒的力量炸裂了。阿斯特兰转过身,面对着智库长,他的手慢慢地移向他的武器。扎哈瑞尔回想起十八区 5- 1 - 7分会会长的誓言,他明白形势已经变得多么危险。他冲上前去,挡在卢瑟和以赛玛之间。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兄弟,”他坚定地说。“既不是卡利班人,也不是泰拉裔,所有人都是黑暗天使。如果我们忘记了这一点,即使是一瞬间,我们也会迷失。那么谁来保护我们的人民呢…卢瑟大人?”

  卢瑟的目光落在扎哈瑞尔身上。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的表情平复,他的拳头慢慢松开。卡利班之主转过身去,双手放在沉重的书桌上。

  “扎哈瑞尔是对的,”他最后说。“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放肆的语气,以赛玛兄弟。”

  “当然,”以赛玛生硬地说。

  卢瑟绕着桌子慢慢地坐到那把像王座一样的椅子上。他的表情很冷淡,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我得好好想想,”他用空洞的声音说。“太多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我们不能贸然行事。目前,我们必须确保这种腐坏不会进一步蔓延。扎哈瑞尔,派侦察兵到北方荒野去。去调查该地区的每一个工业场所,寻找进一步腐坏的迹象。检查管理员的记录,找出被分配到十八区 5-1-7的工程师,然后把他们的身份传递给北方荒野巢都的守备军。他们将被抓获并立即送往安度鲁卡。”他叹了口气。“兄弟们,我知道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但这件事必须极其保密地处理。在这件事上,我们再也不能信任别人了。”

  扎哈瑞尔恭敬地低下头。"我马上去办。"

  卢瑟转向阿斯特兰。“战团长,现在我让你来指挥卡利班的防御部队。让我们的兄弟们处于战争状态。我希望突击队随时待命,以防发现更多的仪式活动,但没有我的明确授权,任何人都不能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了。”阿斯特兰严肃地回答。“我们准备好了,大人。”

  扎哈瑞尔说:“我们至少也要派一些侦察队到巢都中去。”扎哈瑞尔强调,“巫师们很可能在靠近热力核心的地方举行仪式。如果我们能很快找到他们,我们就能——”

  卢瑟举起一只手制止。“暂时不要这么做。现在在相对平静的时期突然派遣我们的战士镇压叛乱,那肯定会导致社会大规模动荡。这是我们目前负担不起的。”

  以赛玛指出:“博斯克贤者必须知道十八区5-1-7的情况。”

  卢瑟严厉地说,“如果有什么要做,我会做的。”他说,“出于保密的考虑,你们谁也不能谈论这次的汇报。明白了吗?”

  四个阿斯塔特点头。

  “那么解散,”卢瑟说。“除了你,赛弗大人。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以赛玛转身离开了房间,一句话也没说。阿斯特兰紧随其后。扎哈瑞尔犹豫了一会儿,心中充满了怀疑。只有他看见塞弗大人从阴影中悄悄出来,站在卡利班之主宝座般的椅子旁边。

  他不知道是什么更使他不安:是卢瑟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是他痛苦的表情,还是塞弗大人脸上像影子一样掠过的神秘的微笑。

  闪电愤怒地在头顶上闪过,驱散了黑暗,只留下一刹那的心跳和扎哈瑞尔敏锐的眼睛。雷声轰隆,沿着他的骨头振动,雨滴重重地打在他的脸颊上。他停了下来,努力使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把眼前的雨点拂去。当他的视野清晰时,他再次踏上了螺旋形的道路。

  自从在十八区 5- 1 - 7相遇以来,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巨岩立刻发出了命令;关于卡利班的侦察兵小组在几个小时内就开始行动了,开始对北方荒野地区的每一个工业基地进行逐栋搜索。与此同时,记录搜索提供了被分配到十八区 5-1-7的泰拉裔工程团队的身份。这些信息已经传递给了部署在北方荒野巢都的守备军团,但据了解,巢都所谓的泰拉裔居住区在第一轮暴乱中被洗劫和烧毁,居民们为了自己的安全而被重新安置。问题是搬迁的资料在混乱中丢失了,现在没有人确切地知道许多泰拉裔最终在哪里落脚。守备军正试图找到他们,但是由于叛军的持续恐怖袭击威胁,当地的兵团几乎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找人。虽然卢瑟似乎愿意让巢都燃烧起来以追查巫师,但没有一种实际的方法可以发出这样的命令而不引发一连串的问题。扎哈瑞尔间接地听到了卢瑟和博斯克贤者在十八区5-1 -7的破坏问题上的争吵,据大家所说争吵激烈程度前所未见。博斯克对这么多工业产能的丧失感到愤怒,她迫使卢瑟用所有的手段甚至权势,才阻止她再次违反协议,将情况报告给泰拉。

  他们没有时间了。每一小时的流逝对逃亡的巫师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他们无疑是在巢都迷宫般的深处推进他们的计划。尽管守备军正齐心协力寻找他们的位置,但由于叛军可能发动攻击,他们无法进入巢都的大部分区域。这些禁入区为巫师们提供了无数的安全庇护所,他们可以继续他们的工作而不用担心被打扰。

  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派遣军团,扎哈瑞尔知道。由他们的侦察兵分会进行的、由一个或多个突击分会支持的逐级扫荡,可以在数小时内扫除叛军的任何抵抗,孤立真正的威胁。如果采取适当的无情行动,这样的行动甚至可能使叛军领导人相信,进一步的抵抗是毫无意义的,阿斯塔特能同时消除这两种威胁。

  问题是只有卢瑟有权把这样的计划付诸实施,而且他在收到十八区 5-1-7报告后的几个小时内就踪迹不见。除了神秘的塞弗大人,谁也说不准卡利班之主到哪儿去了。密钥之主发誓保持沉默。扎哈瑞尔说服赛弗带了近12条信息给卢瑟,急切地请求允许他把军团派往巢都,但是没有一条得到回复。

  事实上,他非常想反抗卢瑟,命令阿斯塔特家族采取行动。从技术上讲,这是在他作为卢瑟的副手的职权范围内;卡利班之主与世隔绝,这是他的决定,但这样做违背了他对帝皇和军团的誓言。然而,如果卢瑟是对的,而卡列班真正的危险来自帝国本身,那又会怎样呢?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对帝皇的誓言就是一个谎言,毫无价值。此时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他在十八区 5- 1 - 7的所见所闻彻底动摇了他的信念。

  在他的一生中,扎哈瑞尔从来没有没如此缺乏过信心过。他一向对自己的信心和事业是坚定不移的。现在,似乎连世界的根基都在他脚下颤抖。如果他不小心,他的下一步很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步。

  暴风雨在头顶上肆虐,倒映出扎哈瑞尔内心的混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他的沮丧转化为一种精神上的呼喊。

  “你们这些人都在黑暗中看着,出来吧!”他对着狂风大叫。“很久以前,我向你发誓,我要用我的剑替你惩治罪恶…现在我看见真理了…这个世界都败坏了…我的人民处于极度的危险中。”

  另一道灼热的闪电回应了他的精神呼唤,驱散了除最深处的阴影外的一切,把他的脸庞刻得轮廓分明。但这一次,明亮的光线没有消失;它的颜色稍微加深了,从粗糙的蓝白色到更银色的色调,就像月光一样。扎哈瑞尔再也感觉不到雨水打在脸颊上的感觉,呼啸的风似乎奇怪地悄无声息,在咆哮中几乎带着悲哀。然后他看到三个戴着兜帽的人站在螺旋形的中心。他们穿得像祈祷者一样,穿着一件颜色似乎总是从黑色到棕色再到灰色,然后又变回来的长袍。他们的头被宽大的兜帽遮住,脸被黑暗遮住。他们的手藏在长袍的袖子里,所以看不到肉。

  黑暗中的守望者不是泰拉裔。对此,扎哈瑞尔是肯定的。这就是他们选择给他看的形式,因为他很确定,看到他们的真实本性很可能会使他发疯。

  三个人中有一个说话了——扎哈瑞尔不能确定是哪一个。他们的声音就像一串复杂的低语,交织在一起,就像人类的语言一样。

  “你根本不知道真相,”守望者说。“如果真与假如此简单,我们古老的敌人就永远无法进入人类的灵魂。”

  “我哪里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扎哈瑞尔回击道。“我知道荣誉和耻辱、忠诚和叛国之间的区别!一个人——一个阿斯塔特——还需要知道什么呢?”

  “他瞎了,”一个看守说。“他一向如此。杀了他,趁他还没意识到之前。”

  尽管以阿斯塔特的标准来看,这些守望者都是矮小的生物——每个人的身高都不超过一米——但扎哈瑞尔能感觉到他们每个人身上的精神能量,知道他们能像吹灭蜡烛的火焰一样轻易地熄灭他的生命。但是他没有心情被这些生物吓倒,尤其是在卡列班的未来岌岌可危的时候。

  “也许曾经是这样,但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来,我学到了很多。”扎哈瑞尔反驳说,“你们不是鬼,也不是森林里的人——我曾经相信那种恶毒的幽灵。你们是一个异星物种,你们已经在卡利班上守护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是什么?”

  一个守望者嘶嘶地说,“这是人类不该了解的东西。事情从来都是这样。你们太容易好奇,你们太贪婪,太无知。这将导致你们的毁灭。”

  “我们的无知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隐瞒了真相。”扎哈瑞尔喊道,“知识就是力量”。

  “人类只会滥用自己的力量。总有一天,人类将会点燃一场他们无法控制的大火,整个宇宙将被烧毁。”守望者如常回答。

  “那就告诉我们啊!”扎哈瑞尔说。“告诉我们一个更好的方法,而不是坐等灾难降临。如果你们不这样做,那么你们和我们一样应该为所发生的一切承担更多的责任。”

  三个人都动了起来,一股精神力量像寒流一样从他们身边滚滚而来,吞没了扎哈瑞尔,把他冻得半死。精神的震动会使一个普通人的心停止跳动;事实上,智库的防护系统都很难让他保持清醒。然而,他拒绝被他们吓倒。

  “很久以前,你对我说过,这种邪恶是可以战胜的,”他挣扎道。“我就站在这里,告诉…我该怎么做。”

  起初,守望者没有回答。他们再次搅动以太,以太充满了看不见的力量的脉冲和涟漪。他感觉到他们在不知何故地交谈,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时间之后,以太又一次静止下来,一位守望者说话了。“回答你的问题,人类。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回答。”

  这一承认让扎哈瑞尔感到惊讶,直到他想起守望者曾经承认他们是一个更大阴谋的一部分,致力于对抗最古老的邪恶。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些强大的生命所能做的是有限的。

  “好吧。”扎哈瑞尔发问,“卡利班被这种邪恶玷污有多久了?”

  “早在很久以前,”守望者冷冰冰地回答。

  “那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一个卡利班人屈服于它的腐坏呢?”

  “那是因为我们的努力,你这个愚蠢的人。”尽管他仍然不清楚哪个声音属于哪个身体,但扎哈瑞尔现在已经开始意识到不同生物之间的音调差异。

  另一位守望者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巨兽本身就是如此。它们是由污染产生的,在污染接近地表的地方逗留。它们几乎杀死了所有走得太近的人类,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少数人,最终在他们变得太强大之前,被你们的人民当做术士杀死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使扎哈瑞尔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他记得自己站在天狼骑士的图书馆里,听着注定要死的萨尔塔纳大人凄凉的话语……这才是真正的危险。这是我们最终都会后悔的部分。

  “现在人类来了,他们砍伐森林,强行进入卡利班最不适宜居住的地区,寻找资源以养活帝国的战争机器。”热力核心,他有所明悟。“他们将热力核心深埋到地下,释放了北方荒野的污染。”

  “现在其他人用火和屠杀喂养它,”一位守望者补充说。

  扎哈瑞尔点头,想起了十八区5-1-7的那堆尸体。其中许多无疑是虫后留下的食物,但其他的——很可能是所有卡利班劳工——则是作为祭品提供的,以增加仪式的力量,集中巫师们释放的能量。如果他们设法利用叛军所释放的恐怖和流血,他们可能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叛乱者比巫师本身更危险,扎哈瑞尔沮丧地意识到。不幸的是,他们的事业并非完全不公平。事实上,帝国的统治确实给卡利班带来了严重的危险——只不过不是他们许多人所怀疑的那样。除了老骑士萨尔·戴维尔。他知道。扎哈瑞尔记得他对卢瑟说的最后一句话。

  森林消失了,但怪物仍然存在。

  扎哈瑞尔突然明白了该怎么做。他转向守望者,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谢谢你的忠告,”他严肃地说。“我向你保证,你分享的智慧将会得到很好的利用。我要把卡利班从毁灭中拯救出来。这我发誓。”

  守望者盯着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无形之风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然后,中间的守望者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错了,黑暗天使的扎哈瑞尔。”他回答,那鬼一般的声音很低,似乎是悲伤的。“卡利班是注定的,你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它。”

  扎哈瑞尔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被守望者的话惊呆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闪电的余影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大雨打在他脸上,在黑暗中守望者走了。

  扎哈瑞尔不请自来地闯进了大师的圣所,厚重的橡木门在古老石墙的轰隆声中弹回来。塞弗大人从大师的桌子后面抬起头,他戴着兜帽的身体俯在整齐叠放的数据板条和准备报告副本上。

  神秘的阿斯塔特方下巴的脸没有流露出对智库突然到来的任何感情。“卢瑟大师仍在隐居,以沉思应对这场危机的方法。”他冷静的回答,“你还有别的话要我转告吗?”

  “我不是在找卢瑟大师,”扎哈瑞尔说着,故意从房间那头走过去。“我想跟您谈谈,大人。”“真的吗?”塞弗挺直身子,漫不经心地把大拇指插进腰带上的枪套里。“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智库扎哈瑞尔兄弟?”

  “我希望与反对派领导人再次谈判。”扎哈瑞尔很冷静,“特别是戴维尔。而且必须在24小时内见到他。”这个要求赛弗觉得好笑。“我要把月亮从天上摘下来吗?”他微微一笑,问道。

  “你以前跟他们说过一次话。”扎哈瑞尔不依不饶,“我毫不怀疑,如果你选择利用这些渠道,它仍然向你敞开。”

  在卡利班谈判的传统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当时骑士之间的公开战争很普遍。即使是最恶毒的敌人也保持着沟通渠道,以促进谈判或宣布投降。这是避免不必要伤亡的一种手段,在双方都受到严重伤害,无法履行对卡列班人民的宣誓义务之前,迅速结束公开战斗。

  塞弗大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只有卡利班之主才能开始谈判。”他的话也冷下来。

  “不是这样的。”扎哈瑞尔看着赛弗,“阿斯特兰和我是他指定的代表,一旦他不能理事,我们就有权在我们认为合适的时候发动战争。我希望立即与叛军谈判。”

  赛弗大人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反对派这次不会同意在安度鲁卡举行会议。”他警告扎哈瑞尔。

  扎哈瑞尔说:“我没有兴趣在这里和他们交谈。告诉萨尔·戴维尔,我将在他们选择的地方与他们会面,”他说,“在北方荒野的巢都内。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接受。”

  赛弗仔细看了看扎哈瑞尔。“这是一个不寻常的要求。他们会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们这个世界的命运将在那里决定。”扎哈瑞尔回答,“不管我们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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