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大约五个小时以后，我坐在巴比拉的一个楼顶上，用篝火温暖自己的双手。这里曾经只是很矮的一个楼顶，当大水退去之后，它高出下方的街道足足有二十多层楼。
水退了之后，没有一栋高楼倒塌。「都是因为树根。」梅根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碗热汤。现在她已经穿上了真正的衣服，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不过这绝对有必要，现在这座城市突然变冷了许多。「这些树根都很坚韧，比普通植物坚韧得多。是它们撑住了大楼。」说到这里，梅根自己也惊叹地摇了摇头。
「曦光不想让他的幻想国度垮掉，」我搅动着手中的汤，「那些水果呢？」
「还在发光，」梅根说，「这座城市会生存下来的。曦光曾经让水变暖，让这个地方不至于太过寒冷。他还会找到别的办法应对这个问题。」
我们身边还有其他人在走动。尽管他们并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但危机感让他们聚拢在一起，而此刻我们只是他们中间的两个难民。也许有人会认出我，知道我曾经与灭除、王权或牛顿战斗过，但没有人对此说一句话。我最多也只是隐约听到了几个人的窃窃私语。
「那么，」梅根说，「你的理论……」
「一定是恐惧，」一阵深深的疲惫感席卷我，我有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我曾经面对深水，最后克服了对水的恐惧，所以当王权想让我成为异能者的时候，她失败了。妳怕火怕得命，却还是冲进燃烧的建筑物去救我，当妳醒来的时候，妳就摆脱了超能力的腐蚀。在内心深处，异能者都在害怕──这就是我们打败他们的关键。」
「也许吧。」梅根的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星火啊，一个人搅汤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好看？她现在这身衣服有些大，脸颊被冻得有些发红，但这些都掩饰不住她的明艳动人。我微笑着，注意到她也在盯着我。
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好的征兆。
「这个理论是实实在在的，」尽管是在讨论严肃话题，我却脸红了，「就像薄煎饼上的麦片一样。」
她向我挑起一道眉，然后试着喝了一口汤，「知道吗，你的隐喻还不错……」
「谢谢！」
「……但你用的根本都是明喻。你在这方面其实满糟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用勺子指住她，「呆子。」
她微笑着，喝光了她的汤。
和她在一起真好，但我还是觉得口中的汤有点苦。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我有点没办法笑出来。我们在静默中吃完东西，梅根站起来，一只手放在我的肩头。
「如果他们两个事先就被告知为了拯救这座城市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她轻声说，「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我不情愿地摇摇头。
「瓦珥和艾克赛尔在一场重要的战争中牺牲。」梅根说，「我们会继续这场战争，以免更多的人遭遇不测。」
我点头。我至今都还没有和她对质山姆的事，这件事迟早要面对。
梅根又去盛汤。我盯着手中的碗。哀伤囓咬着我，但我还能控制它。
我的脑子正忙着制定计划。
片刻之后，我从周围的人群中听见一个声音。我站起身，放下碗，从两个在闲聊的巴比拉人身边挤过。
「他是个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家伙，」蜜兹正在说话，「有点高，很不懂得穿衣服……」然后，她看见了我，立刻瞪大眼睛，「噢……其实他也是有优点的……」
我用力抱住她，「妳听到广播了。」
「是──吗，」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要人们广播一条讯息给妳和蒂雅，希望妳们能够从收音机里听到……妳没有听到？」
她摇摇头。黑女孩的这个动作让我很焦虑。为了确保教授不会找到她，我几乎想破了脑袋。我觉得利用广播是个好主意，毕竟我们一直都用短波电台与新芝加哥的亚伯拉罕联络。
蜜苏丽把一张小纸条举到我面前。是签语饼的纸条──蜜苏丽，藏起来，马上。
「妳什么时候找到的？」我问她。
「昨晚。」蜜兹说，「就在破晓之前。有差不多一百个签语饼在我面前冒出来，上面都写着这句话，那景象可真壮观。我觉得我应该照纸条说的去做。怎么了？你看上去好伤心。」
我必须把其他人的事告诉她。星火啊，我张嘴想要解释，就在这个时候，梅根回来了。
她们两个立刻瞪住了对方。
「呃，我们能够别向对方开枪吗？」我紧张地说，「至少暂时先不要？求求妳们了！」
蜜兹用力别开了头，「走着瞧。哪，我想这应该是给你的？」她又递过来另一张纸条，「只有这张纸条上写着另一句话。」
我有些犹豫地接过纸条。
做个好梦，钢铁杀手。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蜜兹问。
「这表示，」我将纸条在手中迭好，「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全书完）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水退了之后，没有一栋高楼倒塌。「都是因为树根。」梅根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碗热汤。现在她已经穿上了真正的衣服，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不过这绝对有必要，现在这座城市突然变冷了许多。「这些树根都很坚韧，比普通植物坚韧得多。是它们撑住了大楼。」说到这里，梅根自己也惊叹地摇了摇头。
「曦光不想让他的幻想国度垮掉，」我搅动着手中的汤，「那些水果呢？」
「还在发光，」梅根说，「这座城市会生存下来的。曦光曾经让水变暖，让这个地方不至于太过寒冷。他还会找到别的办法应对这个问题。」
我们身边还有其他人在走动。尽管他们并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但危机感让他们聚拢在一起，而此刻我们只是他们中间的两个难民。也许有人会认出我，知道我曾经与灭除、王权或牛顿战斗过，但没有人对此说一句话。我最多也只是隐约听到了几个人的窃窃私语。
「那么，」梅根说，「你的理论……」
「一定是恐惧，」一阵深深的疲惫感席卷我，我有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我曾经面对深水，最后克服了对水的恐惧，所以当王权想让我成为异能者的时候，她失败了。妳怕火怕得命，却还是冲进燃烧的建筑物去救我，当妳醒来的时候，妳就摆脱了超能力的腐蚀。在内心深处，异能者都在害怕──这就是我们打败他们的关键。」
「也许吧。」梅根的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星火啊，一个人搅汤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好看？她现在这身衣服有些大，脸颊被冻得有些发红，但这些都掩饰不住她的明艳动人。我微笑着，注意到她也在盯着我。
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好的征兆。
「这个理论是实实在在的，」尽管是在讨论严肃话题，我却脸红了，「就像薄煎饼上的麦片一样。」
她向我挑起一道眉，然后试着喝了一口汤，「知道吗，你的隐喻还不错……」
「谢谢！」
「……但你用的根本都是明喻。你在这方面其实满糟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用勺子指住她，「呆子。」
她微笑着，喝光了她的汤。
和她在一起真好，但我还是觉得口中的汤有点苦。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我有点没办法笑出来。我们在静默中吃完东西，梅根站起来，一只手放在我的肩头。
「如果他们两个事先就被告知为了拯救这座城市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她轻声说，「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我不情愿地摇摇头。
「瓦珥和艾克赛尔在一场重要的战争中牺牲。」梅根说，「我们会继续这场战争，以免更多的人遭遇不测。」
我点头。我至今都还没有和她对质山姆的事，这件事迟早要面对。
梅根又去盛汤。我盯着手中的碗。哀伤囓咬着我，但我还能控制它。
我的脑子正忙着制定计划。
片刻之后，我从周围的人群中听见一个声音。我站起身，放下碗，从两个在闲聊的巴比拉人身边挤过。
「他是个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家伙，」蜜兹正在说话，「有点高，很不懂得穿衣服……」然后，她看见了我，立刻瞪大眼睛，「噢……其实他也是有优点的……」
我用力抱住她，「妳听到广播了。」
「是──吗，」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要人们广播一条讯息给妳和蒂雅，希望妳们能够从收音机里听到……妳没有听到？」
她摇摇头。黑女孩的这个动作让我很焦虑。为了确保教授不会找到她，我几乎想破了脑袋。我觉得利用广播是个好主意，毕竟我们一直都用短波电台与新芝加哥的亚伯拉罕联络。
蜜苏丽把一张小纸条举到我面前。是签语饼的纸条──蜜苏丽，藏起来，马上。
「妳什么时候找到的？」我问她。
「昨晚。」蜜兹说，「就在破晓之前。有差不多一百个签语饼在我面前冒出来，上面都写着这句话，那景象可真壮观。我觉得我应该照纸条说的去做。怎么了？你看上去好伤心。」
我必须把其他人的事告诉她。星火啊，我张嘴想要解释，就在这个时候，梅根回来了。
她们两个立刻瞪住了对方。
「呃，我们能够别向对方开枪吗？」我紧张地说，「至少暂时先不要？求求妳们了！」
蜜兹用力别开了头，「走着瞧。哪，我想这应该是给你的？」她又递过来另一张纸条，「只有这张纸条上写着另一句话。」
我有些犹豫地接过纸条。
做个好梦，钢铁杀手。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蜜兹问。
「这表示，」我将纸条在手中迭好，「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