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伴我身边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仅仅是这短暂的几秒钟，但对每一个相关的人来说，都宛若永恒。他们就在那生与死的边界上无助徘徊。
这时，变异人突然中止了正在执行的任务。它们停止了战斗，缩回钢爪，双眼的红光黯淡了，转身扔下了遭受重创、同时迷惑不解的冰雪战士，像猫一样冷漠傲然地溜走了。
密室里，变异人跳起来冲向罗瑞、维斯塔和杰克，将他们仰面扑倒在地，却没有杀死他们。他们抬起头，发现它悄声无息地经过他们，走掉了，一路穿过议事厅和外围的大门，接着轻快地小跑着穿越雪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们俩都没事吧？”罗瑞站起来问道。温欧娜正透过密室舱门紧张地望着他们。
“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杰克说。
“习惯了。”罗瑞说，“我们就是这么酷。”
他们一起走回大厅。博士在全息场里冲着他们眉开眼笑。艾米、贝尔和塞姆威尔同博士在一起，还有刚刚遭受重创、数量惊人的冰雪战士。
“我重置了它们的授权许可。”博士说，“我是说那些变异人。这很简单，只需找到正确的取消指令就行了。”
“你做了什么？”罗瑞问。
“我取消了对它们的指令，让它们退回到非激活状态，回到休眠装置里去。回去睡觉。”
“所有的？”艾米问。
“所有的。”博士确认道，“而且我希望它们能在里面待很长一段时间。”
他朝罗瑞看过去。
“罗瑞，让你的朋友去告诉其他莫芬人，危机已经过去了。我得在这儿跟以撒奥迪亚领主私下交流一下，不过应该只是走个形式。然后我们会去‘旁处’找你，好吗？”
“好的，博士。”罗瑞说。
“一切安全了，”博士说，“以撒奥迪亚领主不会再发动进一步袭击，是不是，以撒奥迪亚领主？”
冰雪领主过了一会儿才给出回答，但这只是冰雪战士常见的那种停顿。
“是的，寒冷蓝色星辰。”他回答。
受了伤的冰雪战士开始做简单的休整。艾米、贝尔和塞姆威尔试着提供一些帮助，但他们并不清楚火星人的生理构造，而且那些巨型绿色外星人先前大部分时候都在追杀他们，现在让他们靠这些杀手这么近，他们还是有些害怕。
“我究竟为何要放弃自己对于这个星球的追求？”以撒奥迪亚领主问博士。
“因为这样做非常光荣。”博士回答，“你们有飞船，去其他地方吧。”
“因为你为我们打赢了这一仗？”冰雪领主说。
“是吧，”博士回答，“我猜，我的高尚行为能获得你们的报恩——你们的尊重。但在我们还没有开始这场战斗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为什么你们应该放弃‘此后’，不要去打扰莫芬人。”
他朝控制台走过去，向导数据库密集的信息集群在不断地闪烁运转着。
“你正试图重建你们的文明，以撒奥迪亚。”他说，“那很好。归根结底，冰雪战士帝国是这个宇宙中的积极力量。只有少数情况下，你们才会站错位置，或者忘记去做正确的事。”
冰雪领主没有回答。
“去重建吧，以撒奥迪亚，”博士说，“重建你们的世界，重建你们的种族，重振你们的帝国。全部重建。但也一定要重建你们的思想观念。重建那些让你们成为伟大光荣的银河系力量的最初的原则。不欺侮弱者。不掠夺无助者。不杀害无辜。成为一股向善的力量，而不是自私的力量。”
博士从向导中选取了一些数据，将它们扩展成全息形式。
“最初的莫芬人对这片星系附近的区域做了很好的勘测。”他说，“我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结果非常有意思。他们之所以选择‘此后’，是因为它无疑是这个星区中最像地球的世界，但却不是最像火星的世界。看到这里没有？”
他指向星图中的一颗星星。他的指尖探进全息影像之中，看上去就像是在水面上写写画画。
“阿怆斯[. 原文为Atrox，拉丁语，有“可怕、严酷”之意。
]881，距离这里大约八光年，完全不适合人类，又恰好在你们飞船的航程范围内。以撒奥迪亚，我碰巧知道，在大约九千年以后，伊克森蒙斯王朝最重要的领地之一就位于那里。那里是整个星区的首都，著名的文化与权力中心，将由一位能力格外出众的名叫艾泽莱克斯的督军掌管。要是我没记错银河系迁徙纪元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在近期即将建立的殖民星。”
以撒奥迪亚研究了一会儿星图。
“阿怆斯881，”冰雪领主喃喃道，“从研究结果看，那似乎是……一颗寒冷蓝色星辰。”
“无疑是一颗‘寒青星’，以撒奥迪亚。”博士说，“或许艾泽莱克斯领主给我起这个绰号的时候，唤起了另一段完全不同于我的回忆，或许他记起了什么我还没有做的事情。”
“你不留下吗，博士？”比尔·格荣问。
许多莫芬人聚集在温暖舒适的议事厅，喧闹之中充满了由衷的欢欣。
“我们很乐意，”博士说着瞥了一眼身边的艾米和罗瑞，“不过……我们休息之前还有不少路要赶。要折腾好一阵子呢。”
“还有很长的旅程等着我们。”罗瑞说。
“可你们大老远地为我们的节日送来祝愿。”维斯塔说，“大老远地从你们的种植区过来，不管那在什么地方。”
“我想我们已经给了你们足够多的祝愿了。”博士说，“你们需要时间来清理残局。你们有重建工作要做，当选者。有些人失去了至亲。你们经历了一场危机并且幸存了下来，但仍然面对整个严冬的威胁。事实上，是好几个严冬。稳定场的运作已经趋于平稳，但它们要花上好些年才能缓和气候，将这里带出冰川模式。这期间，你们只好继续梳理羊毛，编织衣物，收集柴火。但你们会做得很好的。你们一向如此。只需要辛苦工作一段时间，你们就能熬过去。我知道你们不怕吃苦。”
他看着太阳灯下一张张望着他的脸庞。
“庆祝你们能幸存下来，”他说，“不断地庆祝下去。这个种植区的长者们，比尔和温欧娜，还有其他人，他们知道，他们将有崭新的一代传递薪火。”
贝尔站了起来。她的位置在前排，并且在塞姆威尔和维斯塔的中间。
“在节日里给祝愿者送礼物，是我们的传统。”她说，“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没有什么可提供的。但我们想让你至少能拿回这个。”
她将博士装了通灵纸片的钱包递还给他。
“极好的选择，”他说，“我总是很喜欢时不时带一些在身边。我也有礼物给你。事实上，是给所有的莫芬人。”
他看着他们。
“我自作主张，”他说，“稍稍重置了一下你们的向导。别担心，温欧娜，我没有瞎摆弄。我只是整理了用户界面，以便你们全都可以访问它。你们会发现它好用多了。尽管问它问题好了，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信息。它能给你们很大帮助，应该能让你们在这儿的生活以及你们对殖民星球的开发相对轻松一些。它会帮助你们建造并完善你们的家园。”
他停顿了一阵。并不是冰雪战士的那种漫长停顿，尽管如此，那也是一个停顿。
“我还……”他说，“重置了休眠系统的参数。病人们都在沉睡。你们想要他们睡多久，他们就会睡多久。等‘此后’万事俱备那天，你们可以决定是否将他们唤醒。”
“要是让我来决定，”罗瑞说，“我会让他们永远睡下去。”
“要是让我来决定，”艾米说，“我会把插头拔了。”
“这由不得你俩来决定，”博士说，“这取决于莫芬人。他们或许会觉得，留着亲族一直那么睡下去，未免有些残忍。他们或许会认为，让他们永远怀揣美梦会更仁慈。”博士转而对莫芬人说，“重要的是，你们是不是决定将他们唤醒，那将由你们说了算。你们将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他们不会再像这次那样，醒来以后心怀恶意，而且武装到牙齿。你们可以让他们苏醒，你们可以告诉他们新世界是如何运作的，以及他们在其中可以扮演什么角色。”
他耸耸肩。
“我知道，这谈不上是什么礼物。”他说，“但商店都关门了。”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仅仅是这短暂的几秒钟，但对每一个相关的人来说，都宛若永恒。他们就在那生与死的边界上无助徘徊。
这时，变异人突然中止了正在执行的任务。它们停止了战斗，缩回钢爪，双眼的红光黯淡了，转身扔下了遭受重创、同时迷惑不解的冰雪战士，像猫一样冷漠傲然地溜走了。
密室里，变异人跳起来冲向罗瑞、维斯塔和杰克，将他们仰面扑倒在地，却没有杀死他们。他们抬起头，发现它悄声无息地经过他们，走掉了，一路穿过议事厅和外围的大门，接着轻快地小跑着穿越雪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们俩都没事吧？”罗瑞站起来问道。温欧娜正透过密室舱门紧张地望着他们。
“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杰克说。
“习惯了。”罗瑞说，“我们就是这么酷。”
他们一起走回大厅。博士在全息场里冲着他们眉开眼笑。艾米、贝尔和塞姆威尔同博士在一起，还有刚刚遭受重创、数量惊人的冰雪战士。
“我重置了它们的授权许可。”博士说，“我是说那些变异人。这很简单，只需找到正确的取消指令就行了。”
“你做了什么？”罗瑞问。
“我取消了对它们的指令，让它们退回到非激活状态，回到休眠装置里去。回去睡觉。”
“所有的？”艾米问。
“所有的。”博士确认道，“而且我希望它们能在里面待很长一段时间。”
他朝罗瑞看过去。
“罗瑞，让你的朋友去告诉其他莫芬人，危机已经过去了。我得在这儿跟以撒奥迪亚领主私下交流一下，不过应该只是走个形式。然后我们会去‘旁处’找你，好吗？”
“好的，博士。”罗瑞说。
“一切安全了，”博士说，“以撒奥迪亚领主不会再发动进一步袭击，是不是，以撒奥迪亚领主？”
冰雪领主过了一会儿才给出回答，但这只是冰雪战士常见的那种停顿。
“是的，寒冷蓝色星辰。”他回答。
受了伤的冰雪战士开始做简单的休整。艾米、贝尔和塞姆威尔试着提供一些帮助，但他们并不清楚火星人的生理构造，而且那些巨型绿色外星人先前大部分时候都在追杀他们，现在让他们靠这些杀手这么近，他们还是有些害怕。
“我究竟为何要放弃自己对于这个星球的追求？”以撒奥迪亚领主问博士。
“因为这样做非常光荣。”博士回答，“你们有飞船，去其他地方吧。”
“因为你为我们打赢了这一仗？”冰雪领主说。
“是吧，”博士回答，“我猜，我的高尚行为能获得你们的报恩——你们的尊重。但在我们还没有开始这场战斗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为什么你们应该放弃‘此后’，不要去打扰莫芬人。”
他朝控制台走过去，向导数据库密集的信息集群在不断地闪烁运转着。
“你正试图重建你们的文明，以撒奥迪亚。”他说，“那很好。归根结底，冰雪战士帝国是这个宇宙中的积极力量。只有少数情况下，你们才会站错位置，或者忘记去做正确的事。”
冰雪领主没有回答。
“去重建吧，以撒奥迪亚，”博士说，“重建你们的世界，重建你们的种族，重振你们的帝国。全部重建。但也一定要重建你们的思想观念。重建那些让你们成为伟大光荣的银河系力量的最初的原则。不欺侮弱者。不掠夺无助者。不杀害无辜。成为一股向善的力量，而不是自私的力量。”
博士从向导中选取了一些数据，将它们扩展成全息形式。
“最初的莫芬人对这片星系附近的区域做了很好的勘测。”他说，“我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结果非常有意思。他们之所以选择‘此后’，是因为它无疑是这个星区中最像地球的世界，但却不是最像火星的世界。看到这里没有？”
他指向星图中的一颗星星。他的指尖探进全息影像之中，看上去就像是在水面上写写画画。
“阿怆斯[. 原文为Atrox，拉丁语，有“可怕、严酷”之意。
]881，距离这里大约八光年，完全不适合人类，又恰好在你们飞船的航程范围内。以撒奥迪亚，我碰巧知道，在大约九千年以后，伊克森蒙斯王朝最重要的领地之一就位于那里。那里是整个星区的首都，著名的文化与权力中心，将由一位能力格外出众的名叫艾泽莱克斯的督军掌管。要是我没记错银河系迁徙纪元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在近期即将建立的殖民星。”
以撒奥迪亚研究了一会儿星图。
“阿怆斯881，”冰雪领主喃喃道，“从研究结果看，那似乎是……一颗寒冷蓝色星辰。”
“无疑是一颗‘寒青星’，以撒奥迪亚。”博士说，“或许艾泽莱克斯领主给我起这个绰号的时候，唤起了另一段完全不同于我的回忆，或许他记起了什么我还没有做的事情。”
“你不留下吗，博士？”比尔·格荣问。
许多莫芬人聚集在温暖舒适的议事厅，喧闹之中充满了由衷的欢欣。
“我们很乐意，”博士说着瞥了一眼身边的艾米和罗瑞，“不过……我们休息之前还有不少路要赶。要折腾好一阵子呢。”
“还有很长的旅程等着我们。”罗瑞说。
“可你们大老远地为我们的节日送来祝愿。”维斯塔说，“大老远地从你们的种植区过来，不管那在什么地方。”
“我想我们已经给了你们足够多的祝愿了。”博士说，“你们需要时间来清理残局。你们有重建工作要做，当选者。有些人失去了至亲。你们经历了一场危机并且幸存了下来，但仍然面对整个严冬的威胁。事实上，是好几个严冬。稳定场的运作已经趋于平稳，但它们要花上好些年才能缓和气候，将这里带出冰川模式。这期间，你们只好继续梳理羊毛，编织衣物，收集柴火。但你们会做得很好的。你们一向如此。只需要辛苦工作一段时间，你们就能熬过去。我知道你们不怕吃苦。”
他看着太阳灯下一张张望着他的脸庞。
“庆祝你们能幸存下来，”他说，“不断地庆祝下去。这个种植区的长者们，比尔和温欧娜，还有其他人，他们知道，他们将有崭新的一代传递薪火。”
贝尔站了起来。她的位置在前排，并且在塞姆威尔和维斯塔的中间。
“在节日里给祝愿者送礼物，是我们的传统。”她说，“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没有什么可提供的。但我们想让你至少能拿回这个。”
她将博士装了通灵纸片的钱包递还给他。
“极好的选择，”他说，“我总是很喜欢时不时带一些在身边。我也有礼物给你。事实上，是给所有的莫芬人。”
他看着他们。
“我自作主张，”他说，“稍稍重置了一下你们的向导。别担心，温欧娜，我没有瞎摆弄。我只是整理了用户界面，以便你们全都可以访问它。你们会发现它好用多了。尽管问它问题好了，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信息。它能给你们很大帮助，应该能让你们在这儿的生活以及你们对殖民星球的开发相对轻松一些。它会帮助你们建造并完善你们的家园。”
他停顿了一阵。并不是冰雪战士的那种漫长停顿，尽管如此，那也是一个停顿。
“我还……”他说，“重置了休眠系统的参数。病人们都在沉睡。你们想要他们睡多久，他们就会睡多久。等‘此后’万事俱备那天，你们可以决定是否将他们唤醒。”
“要是让我来决定，”罗瑞说，“我会让他们永远睡下去。”
“要是让我来决定，”艾米说，“我会把插头拔了。”
“这由不得你俩来决定，”博士说，“这取决于莫芬人。他们或许会觉得，留着亲族一直那么睡下去，未免有些残忍。他们或许会认为，让他们永远怀揣美梦会更仁慈。”博士转而对莫芬人说，“重要的是，你们是不是决定将他们唤醒，那将由你们说了算。你们将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他们不会再像这次那样，醒来以后心怀恶意，而且武装到牙齿。你们可以让他们苏醒，你们可以告诉他们新世界是如何运作的，以及他们在其中可以扮演什么角色。”
他耸耸肩。
“我知道，这谈不上是什么礼物。”他说，“但商店都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