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赛瑞斯举起另一张纸，这根本不合理。伊莎说得没错。神王的领域中发生的种种暴行简直让人不可置信，雷帝亚的王国正在快速衰退。不同的区域间几乎没有任何合作，各个区域的小不朽在自己的领域中自立为王，无视假神王的颁令，很多村庄因为运输路径的崩解而活活饿死。
他要改善这些情况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他根本不在乎，赛瑞斯心想，翻开另一张报告。
门上响起敲门声。赛瑞斯抬头，放下手中的报告跟地图。他坐在指挥中心最上层的房间，房间有自己的窗户，已被他推开好让沁凉的山风吹入。
来人是名穿着连身灰色棉布洋装以及围裙的女人，以农人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衣着了。她是厨娘之一，看样子像是原本受雇于某个不朽，然后脱逃出来。
「不朽先生，长官？」她在门口询问。
「不要叫我不朽，这不是什么我觉得很得意的事。我是赛瑞斯。」赛瑞斯微笑地说。
「赛瑞斯先生。」她边说边屈膝行礼。过去几个礼拜以来，已经有几十个像她这样的人来见他，他想应该是伊莎叫他们来的。有士兵、马夫、镇长，现在又来了个厨娘。
阴暗面对于被打扰感到愤怒至极，但很快也适应了。他需要喽啰的好感。
他们不是喽啰，赛瑞斯强硬地告诉自己。地狱收了我吧......他越仰赖阴暗面，
这种念头就越常溜入他的脑海。
「我可以帮妳什么？」赛瑞斯问。
「我只是想要亲眼见见你。」她崇拜地看着他。
阴暗面很满意。
「你真的要杀了他？杀了神王？」
「我已经杀过他。杀了好几百遍。我要做一件比杀了他更好的事。我要解放我们所有人。」
之后，他会是唯一剩下来的不朽。
她退下之后，赛瑞斯靠回椅背，不安地发现自己有多么想要成为世上仅存的不朽。他能信任自己多少？过去他把这些直觉怪罪在无尽之剑上，认为是无尽之剑在侵蚀他的心智，但事实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可怕。没有任何东西在侵蚀他—他没有外物可以做为借口。这就是他自己。
知道该如何成为领导者，如何激励人心，让他们愿意追随的那部分自己，同时具有压迫众人与大肆破坏的纪录。
另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注意力，这次不是有人在门口，而是从外面传来。赛瑞斯想要继续工作，但是他对阴暗面的担忧加上神工的阴谋在心里引发的焦躁，让他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阳台看看噪音的来源到底是什么：原来是小孩子在玩耍。他站在上方，看着他们好一阵子，然后看向通往下方的台阶。阳台当然有专门通往楼下的台阶。这里是伊莎在管的，任何由她下令兴建的建筑物，绝对一定会有联外的后门。
阴暗面要他回去继续研究，但他叛逆地拒绝了。
他选择下楼。
＊
伊莎快速地喝着汤，撑了个满嘴。赛瑞斯回来之后，有太多事情要做。有太多人她需要确保他有见过，有太多计划需要他知道。
她吃得很快。她不能浪费太多时间在食物上，就算是这么好吃的食物。反抗军吃得很好，这是她特别重视的一点。她需要让这群人保持强壮。
厨师从楼上下来之后，她叫来队伍中的下一个人—最后一个。他是一名叫卓尔的士兵，高高瘦瘦，很受人敬重。她发现他自动自发地抢劫不朽，散播赛瑞斯的故事。现在他有机会见到本人。
她点点头，让他上楼去。可是她还来不及继续吃饭，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楼传来。
「到了到了到了到了到了！」她几乎听不出来字跟字之间的间断。她露出笑容，站起身，看到态急急忙忙地跑进房间。
那东西，其实不能用他来称呼，但她总认为它是他，变成了兔子的形状。一只用细枝编成的兔子，颜色像是枯死的灌木。态如闪电般蹦入门口时，细枝不断发出吱嘎声。
「停！」她朝那东西大喝一声。
「主人回来了。主人活着。啊，太好了、太好了。」态说。
细枝突然瓦解，变成一个跟地板一样的木头小人，从地上的凹洞爬了出来。态可以利用它碰触到的任何材料，任意改变形体。
她一直觉得她应该有办法找到更多利用这东西的方法，但是这东西不喜欢听她的，叫它去做侦查工作已经很勉强了。
「他在楼上，不过先给他跟我刚叫上楼的人一点独处的时间。」伊莎说。
「他记得多少？」态问，不断地左右脚跳动，看起来像是很想尿尿的小孩。「严重吗？很严重吗？」
「我不知道。」
他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不一样了，毕竟也过了两年。
「我需要跟他说话。」态朝楼梯走去。她上前要去制止它，但听到台阶上的脚步声时又迟疑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伊莎问出现在楼梯上的卓尔。
「呃，他......嗯，不在楼上。」
「什么？」
「他不在楼上，长官。」她很痛恨被喊「长官」，但「夫人」更糟糕。她从来不是，也不想当什么贵夫人。伊莎不解地往楼上走。态推开她，快速地往上跑。
赛瑞斯不在他的房间。伊莎感到一阵惊慌。有刺客攻击吗？
别傻了，她心想，进入房间。他是不会死的。谁会派杀手来？
她走入房间，注意到通往阳台的门被打开了。态跟她一起站到阳台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鬼』是一件耻辱的象征？可是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当『鬼』，这难道不是一种特殊且尊贵的地位吗？」赛瑞斯在下面说。
一个小孩的声音回答：「当鬼的时候要追人。」
「因此模拟猎捕者的行为，而非猎物。」赛瑞斯的声音回答。「那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想当这个『鬼』？我觉得这似乎是比较好的方式。」
「如果每个人都想当鬼，这游戏就太笨了！」另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说。
「可是—」
「叔叔你快点跑啦！」另一个孩子说话，接下来是一阵咯咯笑声。
态走向楼梯，但伊莎抓住它。「等一下。」她低声命令。
意外的是，它居然听话了。伊莎走到阳台边，结果看到赛瑞斯—永生不死者，不朽，祭礼，还有应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剑客—正在跟军营里的几个小孩玩鬼捉人的游戏。伊莎双臂交叉地搭在阳台上，弯下腰看着。再次见到他又引起一大堆不一样的情绪。有希望，说不定她开始的这个过程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有尴尬，因为她之前对赛瑞斯的态度很不好。
还有埋在深处的恨意跟被背叛的感觉，这是她不喜欢，却又无法控制的情绪。因为他是不朽。
看着他玩鬼抓人，开始改变了一些这种情绪。
他玩了好久，直到最后小孩子们被叫回去吃晚餐。赛瑞斯目送他们离开，擦擦额头，转身要爬上楼，这时候才看到她。
他停在半路上。「噢！呃，」他转头去看小孩子们。「我从来—」
「从来没有玩过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我知道。」伊莎说。
「至少我记忆中是没有玩过。」他爬上台阶，来到她身边。「态！」他第一次注意到小东西。
伊莎瞪着跑上来的赛瑞斯。他看到那傀儡比看到她还要兴奋？她很难不因此觉得有点生气。
「主人，你被重生太多次了。啊，糟糕了。」态说。
「是糟糕，但也有好处，态。」赛瑞斯叹口气说。他来到阳台，转身看着跑向用餐大厅的孩童。
「伊莎，跟我说说赛瑞斯的事。」他说。
「什么？你自己的事？」
他点点头。
「呃......你是个有点奇怪的人？你也是不朽，长得蛮高的，还有......」
「不是。跟我说他们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人。告诉我妳跟他们说的事，妳所谓的『诠释』。跟我说，我需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定了定神，开始整理思绪。「你们想要听赛瑞斯的故事，对不对？那个为了凡人而战的不朽？」
他不解地看着她。
「我每次都是这样开场的。」她说：「你不是想要像他们一样听故事？那些故事？我多的是。太多故事，多得像是大麦田里的老鼠，猛吃我的思绪与记忆，吃得油光水滑。该是说给别人听的时候了。」
插曲七
兀瑞尔抱着儿子软绵绵的身体，大雨不停打在他们两人身上。老天降下的眼泪。雅德朗站在旁边，一道血痕从额头上的伤口流到脸上。他把手举在头边，胡言乱语，眼睛睁得老大。
「乔瑞......乔瑞......」兀瑞尔低声说，全身颤抖。
「我没有看到他！都是雨天害的！我看不到他！」雅德朗尖叫。
红得过头的车子一个轮胎压在人行道上，另一个轮胎压住乔瑞被辗烂的脚踏车。
「都是你的错，兀瑞尔！」雅德朗对大雨狂吼，「你......你应该留在办公室的！你应该要加班的！是你干的！是你把事情逼成这样的！」
「对，是我。」兀瑞尔放下破碎的身体。「因果论证。」
「对......」雅德朗说，「因、因果论证......」
「没有情感。」兀瑞尔站起身。杀人比兀瑞尔想象得还要难。虽然兀瑞尔已经掐着雅德朗的脖子，把他压在车上，但是对方仍然在反抗。雅德朗受伤，因为车祸而神智不清，但他仍然比兀瑞尔强壮，勉强挣脱了。
雅德朗跑走时，脚下在草地上一滑，正好兀瑞尔注意到他车子的乘客座位上有个大扳手，应该是用来「调整引擎」，雅德朗每次都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兀瑞尔拿起扳手，掂了掂，感觉一下重量。用它来调整其他问题也很合适。
雅德朗挣扎要站起的同时，兀瑞尔站到了他身后，重重地把武器往下挥。虽然扳手感觉很沉，仍然得砸个五下才把雅德朗的脑壳砸开。
幸好，大雨把血迹冲走了。这样一切都整齐些。干净些。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他要改善这些情况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他根本不在乎，赛瑞斯心想，翻开另一张报告。
门上响起敲门声。赛瑞斯抬头，放下手中的报告跟地图。他坐在指挥中心最上层的房间，房间有自己的窗户，已被他推开好让沁凉的山风吹入。
来人是名穿着连身灰色棉布洋装以及围裙的女人，以农人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衣着了。她是厨娘之一，看样子像是原本受雇于某个不朽，然后脱逃出来。
「不朽先生，长官？」她在门口询问。
「不要叫我不朽，这不是什么我觉得很得意的事。我是赛瑞斯。」赛瑞斯微笑地说。
「赛瑞斯先生。」她边说边屈膝行礼。过去几个礼拜以来，已经有几十个像她这样的人来见他，他想应该是伊莎叫他们来的。有士兵、马夫、镇长，现在又来了个厨娘。
阴暗面对于被打扰感到愤怒至极，但很快也适应了。他需要喽啰的好感。
他们不是喽啰，赛瑞斯强硬地告诉自己。地狱收了我吧......他越仰赖阴暗面，
这种念头就越常溜入他的脑海。
「我可以帮妳什么？」赛瑞斯问。
「我只是想要亲眼见见你。」她崇拜地看着他。
阴暗面很满意。
「你真的要杀了他？杀了神王？」
「我已经杀过他。杀了好几百遍。我要做一件比杀了他更好的事。我要解放我们所有人。」
之后，他会是唯一剩下来的不朽。
她退下之后，赛瑞斯靠回椅背，不安地发现自己有多么想要成为世上仅存的不朽。他能信任自己多少？过去他把这些直觉怪罪在无尽之剑上，认为是无尽之剑在侵蚀他的心智，但事实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可怕。没有任何东西在侵蚀他—他没有外物可以做为借口。这就是他自己。
知道该如何成为领导者，如何激励人心，让他们愿意追随的那部分自己，同时具有压迫众人与大肆破坏的纪录。
另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注意力，这次不是有人在门口，而是从外面传来。赛瑞斯想要继续工作，但是他对阴暗面的担忧加上神工的阴谋在心里引发的焦躁，让他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阳台看看噪音的来源到底是什么：原来是小孩子在玩耍。他站在上方，看着他们好一阵子，然后看向通往下方的台阶。阳台当然有专门通往楼下的台阶。这里是伊莎在管的，任何由她下令兴建的建筑物，绝对一定会有联外的后门。
阴暗面要他回去继续研究，但他叛逆地拒绝了。
他选择下楼。
＊
伊莎快速地喝着汤，撑了个满嘴。赛瑞斯回来之后，有太多事情要做。有太多人她需要确保他有见过，有太多计划需要他知道。
她吃得很快。她不能浪费太多时间在食物上，就算是这么好吃的食物。反抗军吃得很好，这是她特别重视的一点。她需要让这群人保持强壮。
厨师从楼上下来之后，她叫来队伍中的下一个人—最后一个。他是一名叫卓尔的士兵，高高瘦瘦，很受人敬重。她发现他自动自发地抢劫不朽，散播赛瑞斯的故事。现在他有机会见到本人。
她点点头，让他上楼去。可是她还来不及继续吃饭，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楼传来。
「到了到了到了到了到了！」她几乎听不出来字跟字之间的间断。她露出笑容，站起身，看到态急急忙忙地跑进房间。
那东西，其实不能用他来称呼，但她总认为它是他，变成了兔子的形状。一只用细枝编成的兔子，颜色像是枯死的灌木。态如闪电般蹦入门口时，细枝不断发出吱嘎声。
「停！」她朝那东西大喝一声。
「主人回来了。主人活着。啊，太好了、太好了。」态说。
细枝突然瓦解，变成一个跟地板一样的木头小人，从地上的凹洞爬了出来。态可以利用它碰触到的任何材料，任意改变形体。
她一直觉得她应该有办法找到更多利用这东西的方法，但是这东西不喜欢听她的，叫它去做侦查工作已经很勉强了。
「他在楼上，不过先给他跟我刚叫上楼的人一点独处的时间。」伊莎说。
「他记得多少？」态问，不断地左右脚跳动，看起来像是很想尿尿的小孩。「严重吗？很严重吗？」
「我不知道。」
他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不一样了，毕竟也过了两年。
「我需要跟他说话。」态朝楼梯走去。她上前要去制止它，但听到台阶上的脚步声时又迟疑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伊莎问出现在楼梯上的卓尔。
「呃，他......嗯，不在楼上。」
「什么？」
「他不在楼上，长官。」她很痛恨被喊「长官」，但「夫人」更糟糕。她从来不是，也不想当什么贵夫人。伊莎不解地往楼上走。态推开她，快速地往上跑。
赛瑞斯不在他的房间。伊莎感到一阵惊慌。有刺客攻击吗？
别傻了，她心想，进入房间。他是不会死的。谁会派杀手来？
她走入房间，注意到通往阳台的门被打开了。态跟她一起站到阳台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鬼』是一件耻辱的象征？可是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当『鬼』，这难道不是一种特殊且尊贵的地位吗？」赛瑞斯在下面说。
一个小孩的声音回答：「当鬼的时候要追人。」
「因此模拟猎捕者的行为，而非猎物。」赛瑞斯的声音回答。「那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想当这个『鬼』？我觉得这似乎是比较好的方式。」
「如果每个人都想当鬼，这游戏就太笨了！」另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说。
「可是—」
「叔叔你快点跑啦！」另一个孩子说话，接下来是一阵咯咯笑声。
态走向楼梯，但伊莎抓住它。「等一下。」她低声命令。
意外的是，它居然听话了。伊莎走到阳台边，结果看到赛瑞斯—永生不死者，不朽，祭礼，还有应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剑客—正在跟军营里的几个小孩玩鬼捉人的游戏。伊莎双臂交叉地搭在阳台上，弯下腰看着。再次见到他又引起一大堆不一样的情绪。有希望，说不定她开始的这个过程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有尴尬，因为她之前对赛瑞斯的态度很不好。
还有埋在深处的恨意跟被背叛的感觉，这是她不喜欢，却又无法控制的情绪。因为他是不朽。
看着他玩鬼抓人，开始改变了一些这种情绪。
他玩了好久，直到最后小孩子们被叫回去吃晚餐。赛瑞斯目送他们离开，擦擦额头，转身要爬上楼，这时候才看到她。
他停在半路上。「噢！呃，」他转头去看小孩子们。「我从来—」
「从来没有玩过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我知道。」伊莎说。
「至少我记忆中是没有玩过。」他爬上台阶，来到她身边。「态！」他第一次注意到小东西。
伊莎瞪着跑上来的赛瑞斯。他看到那傀儡比看到她还要兴奋？她很难不因此觉得有点生气。
「主人，你被重生太多次了。啊，糟糕了。」态说。
「是糟糕，但也有好处，态。」赛瑞斯叹口气说。他来到阳台，转身看着跑向用餐大厅的孩童。
「伊莎，跟我说说赛瑞斯的事。」他说。
「什么？你自己的事？」
他点点头。
「呃......你是个有点奇怪的人？你也是不朽，长得蛮高的，还有......」
「不是。跟我说他们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人。告诉我妳跟他们说的事，妳所谓的『诠释』。跟我说，我需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定了定神，开始整理思绪。「你们想要听赛瑞斯的故事，对不对？那个为了凡人而战的不朽？」
他不解地看着她。
「我每次都是这样开场的。」她说：「你不是想要像他们一样听故事？那些故事？我多的是。太多故事，多得像是大麦田里的老鼠，猛吃我的思绪与记忆，吃得油光水滑。该是说给别人听的时候了。」
插曲七
兀瑞尔抱着儿子软绵绵的身体，大雨不停打在他们两人身上。老天降下的眼泪。雅德朗站在旁边，一道血痕从额头上的伤口流到脸上。他把手举在头边，胡言乱语，眼睛睁得老大。
「乔瑞......乔瑞......」兀瑞尔低声说，全身颤抖。
「我没有看到他！都是雨天害的！我看不到他！」雅德朗尖叫。
红得过头的车子一个轮胎压在人行道上，另一个轮胎压住乔瑞被辗烂的脚踏车。
「都是你的错，兀瑞尔！」雅德朗对大雨狂吼，「你......你应该留在办公室的！你应该要加班的！是你干的！是你把事情逼成这样的！」
「对，是我。」兀瑞尔放下破碎的身体。「因果论证。」
「对......」雅德朗说，「因、因果论证......」
「没有情感。」兀瑞尔站起身。杀人比兀瑞尔想象得还要难。虽然兀瑞尔已经掐着雅德朗的脖子，把他压在车上，但是对方仍然在反抗。雅德朗受伤，因为车祸而神智不清，但他仍然比兀瑞尔强壮，勉强挣脱了。
雅德朗跑走时，脚下在草地上一滑，正好兀瑞尔注意到他车子的乘客座位上有个大扳手，应该是用来「调整引擎」，雅德朗每次都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兀瑞尔拿起扳手，掂了掂，感觉一下重量。用它来调整其他问题也很合适。
雅德朗挣扎要站起的同时，兀瑞尔站到了他身后，重重地把武器往下挥。虽然扳手感觉很沉，仍然得砸个五下才把雅德朗的脑壳砸开。
幸好，大雨把血迹冲走了。这样一切都整齐些。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