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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不知有多少次我们事先认为是简单部署的行动被实际情况证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严酷的局势将我与随我一起的部队一起丢进了绝境,我们大家不得不进行一番殊死搏斗才能够幸免于难。我们在Lentonia世界发生的那场战争迎来了胜利的结局之后的很久才抵达那个可怜的星球,这倒是一个很受众人欢迎的转变。但它显然不会让我违背自己的本性去做一个前手翻,并且高喊“好哇!”,然而,我通常被旁人认定是那种以维护黄金王座之名为荣、很享受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笨蛋,所以我只得摆出一副略有些悔恨的表情,仿佛对我们的好运有些失望。倒不是说我非常欣赏未来几周的前景,因为除了毫不轻松的单调生活和社交活动之外,我也没什么好指望的,但是相比于我已经习惯了的那种刺激来说,我还是愿意用波澜不惊的生活来取代自己每一次遇到的那种揪心拔骨式的恐惧。

特别是当我刚好及时的登上了最后一班穿梭机的尾坡道时,紧随我们而来的大群泰伦虫族就填满了我们的视线,我心中渴望安定的感觉也随之变得愈发的强烈。

“我确定那里仍会有零星的抵抗力量需要我们来帮忙肃清,”我暗暗的下定决心要找出它们的位置并确保自己能够避开它们。

“一定是这样。”Kasteen上校说道,她伸出一根手指来回抚摸着她那身军礼服的衣领,表现出她压制住了自己想要解开它的欲望。就像大多数来自冰雪世界的人一样,她在大多数情况下喜欢穿上衬衫,将通常为Valhallan团准备的适用于特殊环境的那件厚重的大衣储藏起来,临时选择穿上一套夏装:不过如果要我说的话,这颗行星的首都的天气明显已经进入了秋季。深灰色的云层掠过了点缀着蓝色斑点的浅灰色的天空,我们搭乘的那架穿梭机的尾坡道自行伸出机体,舔舐着仍很潮湿混凝土停机坪,仿佛是要暂时缓解它的口渴一样,而这时刚刚下过的那场雨的味道率先涌进了我的鼻孔。

远处,遍布在那宽阔的机场上的一道道蒸汽标示出了我们剩余的那些重型穿梭机着陆的位置:当然,我们搭乘的那艘被征用的民用货船本身并没有足够的穿梭机来将整个团送到地面,但到了这时,当地的交通管制员们已经具备了充足的卸载大部队人员与装备的经验,我们刚一抵达轨道,他们就为我们调拨来了一大群穿梭机,而我相信自己是随着第一批登陆人员降落在行星地面上的。当认为不太可能会遭遇重大阻力时,我通常都会选择这么做,因为这样身先士卒在前线指挥的举动能够巩固我那言过其实的名誉,而且无论我们被安排在什么地方,这都让我能够在寻找最舒适的住所这件事上拔得头筹。“我能想象得出,当我们仔细观察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时,那些已经抵达这里的团会很乐于让自己得到喘息的机会。好吧,他们都是何方神圣?”

“大部分是Vostroyan1(沃斯托尼亚)团。”我瞥了一眼我的副官刚刚递给我的数据板回答道。尤根也在可能的范围内整理了自己的军容,给他的脑袋扣上了一顶属于自己的头盔,2还从那乱糟糟的面部毛发之上掸掉了大部分常年积累下的碎屑,并或多或少的将它们聚拢进了沾有头皮屑的胡须里面。不过他这些具有冒险精神的努力似乎在一定程度上缺乏现实的洗礼,我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遵从了自己通常的习惯:在开口讲话时移动到了他的上风口。“包括三个前线团和一个装甲集群。还要再加上两周前先于其他部队抵达这里的 Tallarn3(塔兰)236团,他们在被转移回Coronus4的途中被重新派遣到了这颗星球上。另外还有一只来自Valhallan(瓦尔哈拉)的火力支援部队。”说到这儿时,我并不介意在自己的声音中加入一丝惊喜。“第12野战炮兵团。”大约二十年前,我就是在这个团开始了自己那漫长而又不光彩的从军生涯。

“自打Gravalax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Kasteen说道,不过很难说她是否乐于再次见到熟人,因为那时她正在竭力阻止衬衫衣领想要勒死主人的另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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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译注:Vostroyan(沃斯托尼亚)是帝国边疆上的一个技术水平相当高超的铸造世界。在荷鲁斯之乱后,从这个世界走出帝国防卫军有了一个响亮但是起源却不怎么光彩的名号:Vostroyan Firstborn(沃斯托尼亚长子军团)。)
2、 那种具有代表性的Valhallan皮帽,就和凯恩已经提到的大衣一样,通常只在零度以下的严寒环境中佩戴。
3、(译注:Tallarn(塔兰)是一个沙漠世界,原本那里并不是沙漠,但是荷鲁斯之乱(又是他惹的祸)改变了星球原本优美的自然环境,那里的帝国防卫军部队Tallarn Desert Raiders(塔兰沙漠掠袭者)非常善于沙漠游击战。凯恩的老对头Tomas Beije就在一支塔兰团担任政委。)
4、(译注:Coronus Prime是帝国在达摩克里斯湾边缘处的一个军事重镇。凯恩系列小说经常提到这个地方。)
 
“自打那时起,我们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我说道,若有所思的上校点了点头,对我的话表示同意。

“这都多亏了你。”她回答说。“如果那时你没有加盟咱们团,我们甚至都撑不过一周,更别说这在前线的七年时间了。”1

“换作是另一位政委也会这么做的。”我说道,一时间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尴尬,不过我认为我的大部分同事会直接采取更加野蛮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而且也会在一次友军火力的误击事故中错误的结束自己的一生,这就是当你招致很多荷枪实弹的人的不满时所将要发生的事情。)Kasteen看上去好像是要对此提出不同意见,但当她抓住这个机会之前,尤根以一阵嗓子里积满了浓痰的咳嗽,机智的打断了这次谈话。

“我认为那是你们的护卫队,长官。”听上去他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仿佛这种莫名其妙的安排是在怀疑他保护我们周全的能力,然而,由于这颗可怜行星上的战事到此时为止应该已经被平息了,所以这件事纯粹只是一种礼仪行为。

“我想你是对的。”当一小队车辆离我们更近了一些时,我同意道。一辆对于军用装备而言太大、通体黑色而又富有光泽的豪华轿车,在两侧两辆警卫摩托车的护送之下直向我们驶来,附着在骑手背后的旗杆上飘扬的旗帜与这辆豪华车上不停抖动的小旗上的图案形成了呼应。我并不认识这个纹章,但它看上去包含了非常多的金线,像是攀上墙体的藤蔓一样缠住了一只帝国的天鹰。“看上去不像是士兵,倒更像是仲裁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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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凯恩在931.M41加盟了597团的一员,而构成该团的两个团彼此吵来吵去、都看对方不顺眼:通常,他在对自己从军生涯的这一时期的描述掩盖了他确实应该领受的功劳,毕竟是他将原本一团散沙的他们凝结成了一支无坚不摧的劲旅,他为此集耗费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而且并不是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是为了自己那自私自利的动机而做了这些事。
2、 与很多经多见广的亚空间旅行者一样,除了用以称呼仲裁庭的成员之外,凯恩也习惯于用“仲裁官”这个词汇来通俗的指代当地的执法者:鉴于不同世界上那些各式各样容易让人产生混乱的命名方式,也很难去责备他的这种不加区分的叫法。这里的确存在着仲裁庭的成员,而凯恩也相当清楚这之间的差别。因为在他叙述的过程中没有提及任何仲裁官的存在,所以我们可以大胆的假设平时驻扎在这样一个人口稠密的帝国世界上仲裁庭成员要么是太忙而无法出席社交活动,要么就是在战斗中被干掉了。
 
“这是行星总督的亲卫队,长官。”尤根在查询过他的数据版中的制服指南后对我说道,我想从前我可能要自己来做这件事:但是平心而论,我非常熟悉我们特遣队中的其他那些团,而且Lentonia的自卫队不是战死,就是被关押在营房里面、等待政府腾出手来对那些在最近的那次起义中站错边的人进行净化。任何穿着军队制服、携带着枪支在外面闲晃的人要么是被允许可以消灭的猎物,要么是最好避免与之交锋的强敌,而这都取决于我们的人数与火力是否占据优势。

“我还以为他已经被他们枪毙了呢。”我说道。

“你说的那是原来的那位总督,”Kasteen对此并不是很肯定。通常我们会让Broklaw少校来操心这些过于琐碎的细节,他会尽职尽责的将那堆乱糟糟的、能让大脑断片的军部简报资料拆分成一个个的小块,所以上校和我不得不费了好大的力气自行完成了这些工作。Broklaw仍然待在轨道上,等待着最后一班前往地面的穿梭机,以确保能像往常一样完成我们的部署工作。1“我听说他们找到了总督的一个外甥还是别的什么亲戚来接管这个职位。”

“这对他们倒是件好事,”我说道,盼望着他能够比他的前任做得更加出色,死掉的那个家伙自打就职以后就忙不迭的想方设法的将原本敬畏帝皇、品性温和的帝国公民逼上了武装叛乱的绝路。说实话,我此时仍不是很清楚他们抱怨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事情,但如果要我猜测的话,也许以前的那位总督把税收款当成了他私人的钱箱,并且过分关心别人的老婆、丈夫或是家畜。2总之,Lentonia离了他也许会更好,但是让民众像那样自行做出决策只会让原本就动荡不安的边境局势变得更加糟糕,所以,和往常一样,帝国防卫军被派来恢复这里的秩序,并且惩罚那些最直接的责任人。而且,当然,当地的混沌教派也已经全部公开露面来凑热闹,不过,如果说与以往有什么不同的话,从长远来看这次他们也许还会帮上我们的忙:那就是为Lentonia人提供一个便利的、使得他们乐于被联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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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而且由于帝国防卫军的团指挥官和副指挥官从来都不会搭乘同一架穿梭机,以确保在发生事故或是遭遇敌军行动时不会因为同时失去他们两个而大幅削弱部队的战斗力。
2、 如果谣传是真的话,那也只能是指妻子和丈夫,而不会包括牲畜。我猜可能是这样。(译注:这句吐槽极其恶趣味,请自行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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