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实证明进入城市下方的隧道网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通往总督以前的那座防空洞的入口隐藏在一只用于盛放某种当地产的葡萄酒的大酒桶后面，封住入口的亲卫队士兵显然是认为如果先把酒喝干就能更加容易的移开酒桶，根据周围散发出的果香和留在桶后那些破碎的高脚杯，我能够判断出他们已经完成了这项工作。这时我已经收集一些来之不易的小药瓶并且小心翼翼的把它们装进一个铺有护垫的背包里，我将带子挎过自己的肩膀，让包坠在屁股上，同时注意到没让背带与激光手枪的枪套缠在一起，以便于在危急关头我能快速的拔枪。团里的一队工程兵已经打破了重新接合上的砖墙，当尤根和我谨慎的进入到下面的通道中时，他们正倚在撬棍上休息。这里的通道被处理的非常平滑，毫无疑问是为了让那个住在这里的贵族不会在逃跑时弄脏他自己的衣服。
“这的味道闻起来不错。”我的副官评论道，和往常一样没有留意到这其中的讽刺意味，而我点了点头，过滤掉了来自我旁边这个家伙身上的味道。远处隐约传来的一丝污水的味道显示出这附近有一条下水道，隧道里面薄薄的覆盖着一层灰尘、霉菌和湿气的混合物，这让我相当怀念自己童年时代那片拥挤的居住区。然而，更加重要的是，幸好这里没有传来腐肉散发的恶臭，如果这下面有任何还魂者的话，它们肯定不会是聚集在一起向过路人发动攻击。
“不过这里看起来还挺干净，”我说道，轻轻的拍了拍耳边的通讯器话筒。“我们出发了。”
“愿帝皇保佑你们成功。”Kasteen说道，她的声音被这小小的通讯接收器削弱了不少。“十二团正期盼着你能到达他们那里。”
“告诉Toren,让他马上备好坦拿茶，”我装出一副自认为足够明显的无所畏惧的模样。“我们在到达那里时可能需要喝上一杯。”我有点盼望Divas这时能插口说句话，用他一贯那种愚蠢的言辞来表达他想要与我们同行的希冀，但是除了静电微弱的嘶嘶声之外，我从第12野战炮兵团的作战通讯频道里听不到任何声音。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便携式通讯器发射出的低功率信号没法穿透挡在传输路线上的岩石与泥土。
“我会的。”Kasteen向我保证，这时我们走过了砖墙上那个不平整的洞口，我转身对非法逗留在我们身后的工程兵说。
“把洞口封上。”尽管我原本就讨厌截断自己的退路，但我还是给工程兵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我很清楚在我们离开后他们无论如何也会这么做，所以我倒不妨假装这是我的主意。
我并没有等着监督他们执行我的命令，因为这种感觉极像是被埋进了自己的坟墓。我率先进入到了黑暗之中，尤根紧跟在我的身边。在修建隧道时发光体就被嵌入到了天花板之中，1但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我们还是强忍住了想要点亮它们的冲动。作为替代，我们利用被我的副官夹在光枪刺刀卡座上的手电筒所发出相对微弱的圆形光锥来提供照明，事实证明它足以胜任这项工作。我也很乐于看到他背在肩膀上的热熔枪，这让他能在需要使用它时能够轻易的拿到它。通常在预料到会遭遇更多的麻烦时，尤根经常会把这件重武器带在身边，而事实已经多次证明这是一个很明智的预防措施。
在走了大约一百米之后，我们到达了一条新隧道的末端，并且发现我们面前横着一道金属门，门上有些不合时宜的刻着机械神教的齿轮徽章。尤根背上了光枪，伸手去拿热熔枪。
“等一下。”我说道:这里的这道障碍有点不合常理。要是由我来修建一条用作逃命的特殊用途的秘密通道的话，我就不会想让任何东西耽搁我跑路的时间，哪怕是一秒钟都不行。我把指尖放在那冰冷的金属表面，谨慎的向里推了推：微微敞开的金属门在我们面前呈现出一条黑暗的裂缝。“把手电筒关了。”我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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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或许是在整修时埋设进去的:这类地下通道通常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
执行了我的命令，并再次准备好了他的光枪，在非常润滑的合页的帮助下，我小心翼翼的将门完全推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正如我所料，门的另一侧我们脚下地板的表面很是平整，毕竟在高速奔跑中被绊倒并摔个狗啃屎对急着逃命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处，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另一边的隧道，增强自己其它方面的感知力，去填补缺乏光线所导致的视觉上的空缺。这里那种下水道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烈，这倒不奇怪，因为事实证明再向黑暗深处走上几百米，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维修隧道就连接着一条竖井通道：当我竖起耳朵倾听那边的动静时，从那个方向上传来了微弱的液体流动声。被我们突然闯入惊扰到的啮齿类动物四处乱窜，吱吱叫个不停，它们的这通折腾让回声变得模糊不清，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步履蹒跚的还魂者所发出的脚步声。
“没有发现敌情。”我低声说道，而尤根再次点亮了自己的手电筒，驱散了那些大胆的当地害虫，此时它们为了探查我们那陌生的声音和气味，慢慢的向我们靠拢过来，而在尤根的驱赶下，它们四散奔逃，各自寻找着黑暗处的避难所。
“这他妈是对机械神的不尊重。”当我们籍由进入隧道的那扇门合拢时，在另一侧又显出一个机械神的符号，上面还用一点点封蜡固定着一张年代久远、已经变成棕色的祷文纸，我的副官见状发表了他自己的评论。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某部分城市基础设施的入口，通常为了保障这个特殊系统的运作上面会委派一名科技教士来进行维护：而因为实际上这下面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科技教士，所以自然也就没人会再看它一眼。“我认为，这是自找麻烦。”鉴于这个男人的命运已然注定，所以看起来这个祈求已经应验了。
没有必要对于这个问题的进一步探讨，我充分意识到时间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因此一刻也不敢耽搁，率先跑向我们的目的地:如果我们没能将疫苗及时的带回给我们的同伴，我那在紧急关头面对挫折能够力挽狂澜的名声就会遭受到沉重的打击。除此之外，我喜欢Kasteen和其他人，打心底里不想不想看到他们沦为还魂者的饲料。过了一会儿，下水道的味道变得相当的刺鼻，而我注意到竖井通道就坐落在我们的左边:染色的砖墙上有一个没有底板的壁龛，在那还有一架通向下层空间的梯子。那里面也隐约有声音传了出来，起初我还把它归为快速的流水声，但是当我更加了解这回声的模式时，它听上去竟然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嗓音。
“那下面有人？”尤根低声说道，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而且没等我下命令就再次关掉了手电筒。当我们突然陷入到黑暗中时，我急忙停住了脚步，等着让自己的眼睛适应周围的环境。果然，一丝微光从我们脚下的竖井中渗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我回答道，“但那不是我们这时该关心的事。我们要做的是运送疫苗。”更不用说我完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了。等我们抵达12团再报告这事，然后派一队暴风兵调查那里就是了。无论如何，那可能只是一群在那下面活动，寻找藏身之所，以躲避还魂者的平民。
“你是对的，长官。”尤根对我的话表示同意，而后重新点亮了手电筒，随即却出人意料的猛扣光枪的扳机。
我很难因为这件事而去责备他。一群行尸堵住了前面的隧道，数量至少有十二只以上，它们正探出手臂，缓缓向我们走来。我咒骂了一句，责备自己将注意力过于集中聆听在从下面传来的细微响动，而忽视了它们靠近时所发出的噪音。之后全自动射击的光枪的爆裂声淹没了其它一切的声响。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长官。”尤根告诉我说，这话说得很多余，领头的那只还魂者被一阵猛烈的光弹弹幕撕碎了胸膛，脚下站立不稳。“我没有机会使用热熔枪。”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这时如果他停止开火转而去调换武器，尸群就会蜂拥着冲上前来。如果我们转身逃跑的话，我们就能轻易的甩掉它们，但是我们退回总督府的道路现在已经被堵上了；而且如果我没能将疫苗送到自己人手中，那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条下水道差不多是通向正确的方向，而且如果我们能进到那里去，那我们就很有可能在不浪费太多时间的基础上避开这群行尸。
“顺着梯子到下面去!”我喊到，希望这些可怕的怪物还没有掌握攀爬这项技能。
思考就是要为行动服务的，我马上沿着那生锈的横档爬了下去，落地时脚踝踩进了一片散发着臭气的污水之中，我以前没太关注过排水系统的布置，因为我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穿过那里，但事实证明我的方向感和往常一样有效，我很容易就确定我们的逃生路线。从我选定的那个方向传来的灯光更加强烈，足以指引我们逃离这里，这时尤根也爬了下来，为了追求行动的迅捷，他的动作可一点都不优美。1
“这样就能摆脱他们了。”我的副官发表了他的见解，这时失去了目标的还魂者围在天花板上的缺口处团团乱转，它们显然无法理解我们的突然消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除非它们能沿着洞口下来。”我补充道，不愿意等着查明偶然性和地心引力会实现那些决心不能做到的事情。我率先向着远方的灯光走去。“留神脚下，”我补充道。“主通道里的积水看上去很深。”
下水道本身有大概3米高，带有一块拱形的混凝土天花板，大部分流到这里的臭水被限制在隧道的中间;地板的两边刚好就在水面以下，尽管每当我们的迈步时，弯曲的水流就会不停的泼打着我们的靴子，但我们还是能以相对较快的速度前进。尤根犹豫了一下，趁有机会的时候切换了自己的武器，为热熔枪充能完毕，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麻烦，而后艰难的跟在我的后面。由于这样使得连在他光枪上的手电筒无法正常的发挥照明作用，所以我将它换到了我自己的手上，而当看到在我脚边打转的残骸后，我一时间对此还有些后悔。
我们仅仅前进了一百米，一声响亮的落水声就提醒我那件不可避免的事情终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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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不清楚最后这句评论到底是适用于尤根还是凯恩自己，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怀疑他们两个都不想拖延时间。
是发生了，至少有一只行尸在我们后边落入到了下水道中。我向后瞥了一眼，刚好看到另一个模糊的身影落到缺口下方的污水之中，看来它也和它的同伴一样被上面的尸群推了下来。察觉到这声响的尤根急忙转过身来，扣下了热熔枪的扳机，但我不知道他是否击中了其中一只还魂者:热流煮沸了目标点周围的污水，一团散发着臭味的蒸汽撕扯着我的喉咙和鼻腔，熏的我眼睛生疼。
“我应该使用光枪的。”他有些后悔。
“别停下，继续跑。”我有些担心的瞥了一眼充斥在下水道中的人造雾墙。在几秒钟内它就把我们完全包围住了，将能见度降低到了几米的范围内，让我们的手电筒失去了效用，被雾裹在其中的光线只能照出我们两个的身影。我熄灭了手电筒，宁可依靠回声来让自己靠近墙边，只希望这薄雾不会突然变窄或是完全消散。随着我们熄灭了自己的手电筒，远处的一丝微光通过水蒸气射了过来，至少这为黑暗中的我们提供了一个前进的方向。
我倾听着我们身后黑暗中的某处那蹒跚脚步所激起的不规则的水花四溅的声音，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壮着胆子测量着它们主人的步速。由于周围的薄雾的干扰，很难说在我们后面有多少只还魂者，不过至少我们的视线也开始逐渐变得清晰了。向前又走了几米之后，我们追寻的那道微光变得更加明亮，在它提供的额外帮助下，我能隐约看到那旁边长满苔藓的围墙的轮廓。同时从那里面传来的低沉的嗓音也变得更加的响亮，我仔细倾听着它们，但仍然没办法听出那说的到底是什么，不过那似乎不是人类的语言。
“难道我们不应该向他们发出警告吗？”尤根说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这么做。”我同意道，说得仿佛我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似的，而不是指望还魂者会被这些新鲜的猎物吸引而暂时分心，无暇再追击我们两个。另外，待在这下面的家伙可能非常了解这里的隧道系统，也许他们能够领着我们以更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而用不着我们自己在歧路丛生的通道网里瞎逛。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果断转而向一边坐落在露光的破墙上的一个壁龛前进，仿佛我打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一般。
正如我所料，这道缺口把我们带到了一道金属门前，它几乎和我们起先藉以进入隧道的那扇仿制品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们面前的这道门是微微敞开着的，所以才将光线和房间主人的声音从里面泄露进了下水道。我正打算把门推开时，我的副官突然指着门做了一个不赞成的手势。
“或许，科教教士不会喜欢这么做的。”
“是的，他们不会的。”我表示同意，停下脚步查看雕在门上的机械神教的图案。那玩意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人用锤子反复敲打过，但我不确定这到底是故意破坏，亦或只不过是尝试强行闯入所造成的附带效果。然而我并没有向自己先前打算的那样，一把把门推开，然后大踏步的走进去，我反而先是准备好了自己的武器，而后让门敞开到刚好足以允许我们通过的程度，继而迈步走进了门那边的空间。
这门后的世界看上去好像是一间用以容纳下水道中突增水流的调压室：这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储槽，它周围是一圈用铁网铺就的悬空过道，距离地面的高度大约是在墙体三分之二处。尤根和我所站的位置边上有一架通向上层的梯子，而且根据我对这类环境那种本能的亲和力来判断，这扇金属门后那条狭窄的悬空通道很可能连接着我们先前被迫离开的那条隧道。然而所有这些都与我们在这里的发现没有什么关系。
对于我们和房间的主人而言，很难说谁被谁吓了一大跳：因为尤根和我本来预计的是有一群阴沟党蜷缩在这下面等待危机结束或是还魂者找到他们，而对于被我们误闯进老巢的异教徒来说，他们对着这次意外的会面也很震惊，因为按照他们那类家伙的思维方式来看，他们都抱有一种认为自己足够机智能够平安的躲过搜查的错觉。尽管如此，你可以肯定的是尤根和我率先回过神来，这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生活总是伴随着这类令人不快的意外，而我们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闯入者！”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家伙吼道，可能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人站在他们面前。这个发出尖叫声的男人衣衫褴褛，在他身上沾满的污垢的衬托之下，尤根闻起来都比他要香得多：而一时间我发觉自己很像知道他和他的同伴们到底是不是一群掀不起多大风浪的“孤魂野鬼”。不过随后我注意到在他前额的正中央有一个由于发炎化脓的肿瘤组成的倒三角符号，看到这个我心中的所有疑惑都被驱除的一干二净。到此时为止我见过很多次扭曲的混沌产物，足以认出这印记正是纳垢崇拜者的标志，我立刻用链锯剑发起了攻击，用这个堕落者的内脏为我们周围的环境涂抹上了一层血腥的装饰物。
我必须得说，此举所带来的改善效果并不十分明显。我们所处的地板上就覆盖着几厘米深的排泄物，但是在异教徒身后的其它地方，为了某种明确的目的，这些污秽之物则被堆积在了一起或是浇铸成了土堆的形状；我对这一景象很是厌恶，对周围散发的恶臭相当无语，而且还感到了一种熟悉的烦躁感。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仪式的含义，然而这时有更多的异教徒挥舞着手中生锈的刀子和削尖的骨棒，冲过来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举起激光手枪，射出一阵弹雨撂倒了其中一个家伙，随即转身避开了另一个异教徒的攻击，当他的刀子与我那链锯剑上旋转的锯齿撞在一起时，那家伙手中这件不堪一击的武器裂成了锈迹斑斑的碎片。在我能打发他回老家之前，尤根那把热熔枪射出的强烈的闪光点亮了整个房间，就和往常它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所做的一样让我感到一阵眼花缭乱，而那个家伙借机避开了我的攻击，抓住我那一瞬间茫然失措，用仍握在掌中的细长金属破片猛刺我两根肋骨之间。我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这拙劣的一刺，齐肘砍断了他的胳膊，他摔倒在地，痛得哇哇大叫，而这时我的副官又火化了他的另一名教友。
“把嘴闭上，”我愤怒的说道。“不要妨碍我思考。”我对着他的喉咙就是一脚，踢碎了他的喉骨，让他彻底安静了下来，这名异教徒翻来覆去挣扎了几分钟之后就因为呼吸困难而丢掉了性命。
“真是令人终生难忘的一幕。”一个声音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时邪教的首领大踏步的走上前来公然向我们发起了挑战，他那懒散的从容派头就仿佛是一个塔罗牌1玩家认为他自己握有所有的审判官一样。尽管长满了肿瘤和脓疮的畸形身体使得他相比于人类更像是兽人，当他前进时，那份轻松的仪态与他那亚人类的体格殊不相称；一只因肿胀而无法睁开的眼睛还流着脓水，而另一只则散发出了强烈的生气与热情。当他以出人意料的讲究的通过那片污秽之地时，只不过瞥了一眼他那些被肢解或是汽化掉的党羽，还时不时的停下来让散满各处的烂水果或是腐败的老鼠尸体回复原位。“不过我立刻就会使用圣父的恩赐来了结你的性命。”
“而我会使用一把激光手枪送你回老家。”我没心思与疯子斗嘴，在讲话的同时我扣动了扳机，将一发光弹打进了他脑袋中间。伤口涌出一股腐败的脓水，他的脸上现出一种近似于滑稽的惊讶表情，随后发生了一件令我惊恐万分的事情，那患病皮肉自行回填到了伤口中，紧密的结成了一个新鲜、仍在渗出脓水的烂疮。
“又是个十足的变异者，”尤根小声嘀咕了一句，将热熔枪对准了眼前这个不正常的家伙。“为什么我们总是遇到变异者？”
“并非总是这样，”我提醒他道。“有时候是基因盗取者、或是太空骷髅、或是突变体，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每次我们下到洞穴里时都能遇见变异者，”尤根以他通常会在遇到自认为不好对付的敌人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暴躁口吻坚持己见。“这太不合理了。”
“这种粗鲁的行为不可原谅。”异教徒说道，那感觉就像是正要我在由他主持的某个大型交际舞会上对着某种人造广播系统表态。他伸手从屋子中央一堆污秽之物中拽出一个人类的头骨，那上面仍还沾着一小片腐肉，而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整个房间就是这座城市的三维立体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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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译注：这里所说的塔罗牌的原文用词是tarocchi，特指15世纪左右在意大利盛行的一种有钱人玩的纸牌游戏，而不是后来受宗教影响极深、用于进行占卜的的Tarot，它们之间只具有某种形式上的沿革关系而已。战锤世界观里的塔罗牌游戏主要采用了原始塔罗的设定，凯恩是这方面的高手，作弊水平高的飞起。）
我们那座作战指挥中心的投影仪显示出的影像一样，只不过它不是用光线而是用排泄物和废弃物构建而成的罢了。而放在垃圾堆上的头骨就代表着总督府。“我本希望让你分享圣父祝福的乐趣，但你不配领受这样的荣誉。所以我只能招来一些他老人家的宠物，把你撕成碎片。”
“那我可真走运。”我说道。最终这一切事情就都能讲通了。这肯定就是行尸们聚集到总督府的原因：这个疯子找到了能够控制它们的方法。Samier曾经告诉过我他曾在Ferantis上看到过同样的情景，不过当时我没料到自己也会亲眼看到这种事。“你真的认为你能用一个还魂者的脑袋来驱使它们吗？”
“为什么不呢？”可以这么说，当他在那里大放厥词时，那一只好眼里散发着疯狂的神采，不过实际上自从我们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洋溢着非常引人注目的热情。要我说，如果你想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肉体腐败的化身，并且祈求它让自己的身体染上各式各样的疾病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你就很难再以一副完整的身板来玩牌了。“他们能够复活是纳垢给他老人家那少数忠诚追随者的恩赐。经过我们这些真正的向纳垢效忠的人多年的忍辱负重、躲避黄金王座上那具尸体的爪牙的追捕，他老人家终于开恩，将他的祝福赏赐给了我们这个世界。”
“我不愿意打破你的幻想。”我说道。“但是瘟疫携带者到达Lentonia纯粹只是个巧合。他们在来之前可能被重新部署到任何地方。而我不相信一个帝国治下的星球会没有几个容易受骗、想要给垃圾之主拍马屁的傻瓜。1而你也不没有什么特殊的。”
“特殊到足以与我们曾经活着兄弟们进行联系就够了。”他反驳道，看样子显然被我的话刺激到了。“那么现在这次对话也该结束了。”
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的我转过身去，发现从上层隧道掉下来、一直追赶我们的那两只还魂者已经进入到了屋子里。它们身上的衣服非常破烂，特别是其中一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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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并不完全正确。举例来说，我不认为在泰拉和火星上会有任何的混沌教派，而黑暗之神的追随者往往在星际战士统辖的各个分世界上就很稀少。
尤根在下水道中用热熔枪发动反击时蒸发掉了一条胳膊，此时这家伙正用那条被融化掉大部分、仍然冒着青烟的残臂摸索着前进的道路。我挥起链锯剑一下就砍掉了它的脑袋，随即又用一阵疾风暴雨式的攻击抢在它同伴能够用双臂够到我之前了结了那家伙的狗命。在我发动这一系列猛攻时，我的副官将手中的热熔枪牢牢的对准了我们面前的这个变异者。
“你刚才说什么？”我讽刺道。
“那么看起来我必须要亲自对付你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他张开了那张宽的不可思议的大嘴，在这一过程中我能够清楚的听到下颌膨胀裂开的声音，紧接着他对着尤根和我喷出了一道臭烘烘的呕吐物，即便是对于这样一个身体来说那分量也实在是太多了。当它落在地板或是那成堆的污秽之物上时，伴随着腐蚀性酸液发出的那不祥的嘶嘶声，所有被这家伙喷到的东西都被融化掉了。为了躲避这可怕的呕吐物，我本能的跳到我的副官身后，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好主意：腐败的喷流在靠近他时仿佛就像是有了知觉似的，它自动绕过了尤根的身子，分散向两边流去，而我们两个的立足之处丝毫未损。
“轮到我了。”尤根扣动了热熔枪的扳机，将这位邪教首领那目瞪口呆的表情连同着他其余的那张脸、头和上半身统统抹除掉了。那具抽搐的残躯倒在一堆腐臭之物中，把它压成一滩稀泥，兀自抖个不停。如果我对那一地区的街道布置记得没错的话，那堆垃圾原本就是用来代表城内的一块居民区。那与身子分离、抽搐着的手臂抓住了一小坨垃圾，看样子是想要修补自己的身体。尤根往前凑了两步，这东西的行动立刻变得更加的疯狂和不稳定。随后，当它完全接触到了尤根那能使亚空间之力失去效力的光环1之后，它最终一动不动。“你再复活一个试试。”复仇心切的尤根一发近距离热熔蒸发掉了尸体的残余部分。
“好样的。”我认为他受得起这句表扬，然后我走向了那架进门时自己注意到的梯子。那上面的梯级已经生锈了，但是看上去还足够结实，我全速爬了上去，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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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译注：原文此处用词aura，既可以表示光环，也可以表示气味，正如大家平时戏谑的那样，尤根不可接触体质与那身浓烈的体味有着相辅相承的关系。）
望自己离周围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越远越好。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悬空过道上的那道门让我们回到了先前被迫离开的那条维修走廊，我谨慎的将门推开，或者说是尽可能小心的将门打开，鉴于两个合页和锁定装置都已经彻底锈住了，当门被推开一条缝时，发出了有如被刺刀刺中的屁精一样的尖叫。由于周围环境的干扰，我没有闻到那股预示着我副官靠近的味道，而铁门的呻吟声又淹没了他的脚步声，所以我不得不承认当他开口讲话时我着实有些吃惊。
“敌人都被干掉了吗，长官？”他问道，而在没有发现任何直接威胁后，我慎重的点了点头。
“我想是的。”我跟着他一起走出铁门进入隧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将自己的武器牢牢的握在手中：经过我们旅途中这次小小的插曲之后，在我们抵达炮兵阵地之前我不打算将它们放回到皮套或是剑鞘之中。尽管我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并没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黑暗中向我发起攻击，我点亮了手电筒。
而我立即就为自己这一行为而感到后悔。从我们身后马上就传来了一阵令人焦躁不安、拖着脚走路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先前追赶我们的还魂者仍然还聚集在通往下水道的那条竖井周围。在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之后，它们开始全速向我们的方向赶来：幸运的是，它们的速度还在我们两个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内。
“跟我来！”我抑制住了想要快速移动的念头，开始向前小跑。我们跑的越快，就会越早感到疲劳，对于不得不进行长距离移动的我们来说，疲劳才是真正的敌人。还魂者或许走得不快，但是它们在耐力上有着明显的优势，而当疲劳的我们慢下脚步时，它们就会不停的缩短与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就在你身后，长官。”尤根向我保证道，而随后我们开始了在黑暗中的长距离奔跑。隧道里路况的相当不错，极少会遇到什么障碍物，而很快我们就听不太清身后那拖着脚走路的声音了，但是那令人不安的脚步声从未完全消失。实际上，过了一会儿之后，它又开始变得更加的响亮，甚至盖过了我那急促的喘气声。我冒险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情况，清楚的看到隧道深处那晃动的身影。
“它们赶上来了。”我发出了警报，而我的副官也转过身来，举起热熔枪对着后面的黑暗释放出了两道灼热的冲击波。
“这拖延不了太长时间。”他说道，同时稍稍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不过说实话，我也不认为在那种距离上他的热熔枪能起到什么作用。“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再次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我也能听到在我们前面有动静，同时手上用力，紧握住了链锯剑的剑柄。随后我看到从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射来一丝亮光，看上去还在不住的摇晃，仿佛它也正在快速移动。鉴于我上一次在这里遇到意想不到的灯光的经历，我并没有对此抱多大的希望。正当我感到惊疑不定时，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凯，是你吗？我们能看到前面有一丝光亮。”
“Toren，”我有些吃惊的问了一句，同时试着不让自己声音流露出过多的欣慰之情。“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我们发现你迟到了以后，我有点担心你的安危，”Divas解释道，过了一会儿，一队随他一同前来的暴风兵急匆匆的从我们身边经过，赶去处理我们后面的那群还魂者：根据随后突然响起的枪声判断，他们完成这项任务的热情很是高涨。“所以我集合了一支护卫队，来看看你出了什么事。”当我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时，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我的帝皇呀，凯，你闻起来就像是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
“这说来话长。”我打断了他的话，拿过了背包：如果我不能让他赶快去办正经事的话，我就还得解释这路上发生的一切，而597团的幸存者们就会被撕成碎片。
“炮弹都准备好了吗？”
“为了装载疫苗，我们已经移除了原有的负荷。”Divas向我保证道，谨慎的接过了背包，并且让他自己的手指远离了粘在那上面某些明显的污渍。
“好，”我调整了自己的脚步与他步调一致。“那么我只剩下一件事要向你确定了。”
“是什么事？”Divas问道，脸上现出了他平时表现出的那种热切的期望。
“Kasteen上校有向你传达关于坦拿茶的信息吗？”我问道。
编者按：
由于凯恩没有对这一事件（总督府前的激战）做进一步的评述，所以为了满足读者们的求知欲，我不得不插入以下这段文字。对此我深表歉意。
摘自《 Like a Phoenix on the Wing（凤舞九天）：the Early Campaigns and Glorious Victories of the Valhallan 597th（Valhallan 597团早期战役及光荣的胜利）》，Jenit Sulla将军（已退役），101. M42.。
虽然被压得喘不过气，我们还是坚守在这总督府前那道结实的防线上，帝皇任命的代理人就住在那里面，从来不曾退缩。整个晚上我们打退了包围着我们的怪物那一波接一波的攻势。
大约在黎明前的一小时它们突然在反常的目的性的驱使下，时不时的对我们的阵地发动了猛攻，这种状况就和它们第一次抵达这里一样令人费解；直到后来，凯恩政委归来后，他以他那代表性谦逊描述了自己在城市地下隧道里的那番丰功伟绩，我们这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时正是整个事件最为关键的时刻：而他赢得自己与那个以邪恶手段驱使腐尸军队对抗我们的混沌巫师的决斗。在失去了它们邪恶主人的控制之后，它们恢复到了本能的行为模式，许多怪物转而在它们那种残忍的掠食性的驱使下开始攻击其它的同类。
黎明后不久，炮兵们开始进行弹幕攻击，炮弹在我们头顶上的空中爆炸，释放出了圣洁的疫苗，那如雨点般的圣水以同样的方式泼洒在活着或是死去的战士身上。就我而言，我必须承认，当时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像是帝皇那独一无二的精华进入到我的肺中，那一刻，我感受到了陛下他的所向无敌，如果我以他那神圣之名作战，那么不管是如何强大的敌人都会在我正义的攻势面前望风披靡。
虽然还魂者们仍在继续战斗，然而它们似乎正在慢慢的丧失战斗力，在意志和身体两方面都逐渐的显现出了颓势，直到最后，它们纷纷摔倒在地，就像所有没有生命力的东西一样陷入了永恒的沉寂，而自然的秩序最终还是回归到了帝皇治下这片多灾多难的边缘之地上。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这的味道闻起来不错。”我的副官评论道，和往常一样没有留意到这其中的讽刺意味，而我点了点头，过滤掉了来自我旁边这个家伙身上的味道。远处隐约传来的一丝污水的味道显示出这附近有一条下水道，隧道里面薄薄的覆盖着一层灰尘、霉菌和湿气的混合物，这让我相当怀念自己童年时代那片拥挤的居住区。然而，更加重要的是，幸好这里没有传来腐肉散发的恶臭，如果这下面有任何还魂者的话，它们肯定不会是聚集在一起向过路人发动攻击。
“不过这里看起来还挺干净，”我说道，轻轻的拍了拍耳边的通讯器话筒。“我们出发了。”
“愿帝皇保佑你们成功。”Kasteen说道，她的声音被这小小的通讯接收器削弱了不少。“十二团正期盼着你能到达他们那里。”
“告诉Toren,让他马上备好坦拿茶，”我装出一副自认为足够明显的无所畏惧的模样。“我们在到达那里时可能需要喝上一杯。”我有点盼望Divas这时能插口说句话，用他一贯那种愚蠢的言辞来表达他想要与我们同行的希冀，但是除了静电微弱的嘶嘶声之外，我从第12野战炮兵团的作战通讯频道里听不到任何声音。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便携式通讯器发射出的低功率信号没法穿透挡在传输路线上的岩石与泥土。
“我会的。”Kasteen向我保证，这时我们走过了砖墙上那个不平整的洞口，我转身对非法逗留在我们身后的工程兵说。
“把洞口封上。”尽管我原本就讨厌截断自己的退路，但我还是给工程兵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我很清楚在我们离开后他们无论如何也会这么做，所以我倒不妨假装这是我的主意。
我并没有等着监督他们执行我的命令，因为这种感觉极像是被埋进了自己的坟墓。我率先进入到了黑暗之中，尤根紧跟在我的身边。在修建隧道时发光体就被嵌入到了天花板之中，1但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我们还是强忍住了想要点亮它们的冲动。作为替代，我们利用被我的副官夹在光枪刺刀卡座上的手电筒所发出相对微弱的圆形光锥来提供照明，事实证明它足以胜任这项工作。我也很乐于看到他背在肩膀上的热熔枪，这让他能在需要使用它时能够轻易的拿到它。通常在预料到会遭遇更多的麻烦时，尤根经常会把这件重武器带在身边，而事实已经多次证明这是一个很明智的预防措施。
在走了大约一百米之后，我们到达了一条新隧道的末端，并且发现我们面前横着一道金属门，门上有些不合时宜的刻着机械神教的齿轮徽章。尤根背上了光枪，伸手去拿热熔枪。
“等一下。”我说道:这里的这道障碍有点不合常理。要是由我来修建一条用作逃命的特殊用途的秘密通道的话，我就不会想让任何东西耽搁我跑路的时间，哪怕是一秒钟都不行。我把指尖放在那冰冷的金属表面，谨慎的向里推了推：微微敞开的金属门在我们面前呈现出一条黑暗的裂缝。“把手电筒关了。”我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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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或许是在整修时埋设进去的:这类地下通道通常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
执行了我的命令，并再次准备好了他的光枪，在非常润滑的合页的帮助下，我小心翼翼的将门完全推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正如我所料，门的另一侧我们脚下地板的表面很是平整，毕竟在高速奔跑中被绊倒并摔个狗啃屎对急着逃命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处，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另一边的隧道，增强自己其它方面的感知力，去填补缺乏光线所导致的视觉上的空缺。这里那种下水道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烈，这倒不奇怪，因为事实证明再向黑暗深处走上几百米，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维修隧道就连接着一条竖井通道：当我竖起耳朵倾听那边的动静时，从那个方向上传来了微弱的液体流动声。被我们突然闯入惊扰到的啮齿类动物四处乱窜，吱吱叫个不停，它们的这通折腾让回声变得模糊不清，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步履蹒跚的还魂者所发出的脚步声。
“没有发现敌情。”我低声说道，而尤根再次点亮了自己的手电筒，驱散了那些大胆的当地害虫，此时它们为了探查我们那陌生的声音和气味，慢慢的向我们靠拢过来，而在尤根的驱赶下，它们四散奔逃，各自寻找着黑暗处的避难所。
“这他妈是对机械神的不尊重。”当我们籍由进入隧道的那扇门合拢时，在另一侧又显出一个机械神的符号，上面还用一点点封蜡固定着一张年代久远、已经变成棕色的祷文纸，我的副官见状发表了他自己的评论。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某部分城市基础设施的入口，通常为了保障这个特殊系统的运作上面会委派一名科技教士来进行维护：而因为实际上这下面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科技教士，所以自然也就没人会再看它一眼。“我认为，这是自找麻烦。”鉴于这个男人的命运已然注定，所以看起来这个祈求已经应验了。
没有必要对于这个问题的进一步探讨，我充分意识到时间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因此一刻也不敢耽搁，率先跑向我们的目的地:如果我们没能将疫苗及时的带回给我们的同伴，我那在紧急关头面对挫折能够力挽狂澜的名声就会遭受到沉重的打击。除此之外，我喜欢Kasteen和其他人，打心底里不想不想看到他们沦为还魂者的饲料。过了一会儿，下水道的味道变得相当的刺鼻，而我注意到竖井通道就坐落在我们的左边:染色的砖墙上有一个没有底板的壁龛，在那还有一架通向下层空间的梯子。那里面也隐约有声音传了出来，起初我还把它归为快速的流水声，但是当我更加了解这回声的模式时，它听上去竟然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嗓音。
“那下面有人？”尤根低声说道，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而且没等我下命令就再次关掉了手电筒。当我们突然陷入到黑暗中时，我急忙停住了脚步，等着让自己的眼睛适应周围的环境。果然，一丝微光从我们脚下的竖井中渗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我回答道，“但那不是我们这时该关心的事。我们要做的是运送疫苗。”更不用说我完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了。等我们抵达12团再报告这事，然后派一队暴风兵调查那里就是了。无论如何，那可能只是一群在那下面活动，寻找藏身之所，以躲避还魂者的平民。
“你是对的，长官。”尤根对我的话表示同意，而后重新点亮了手电筒，随即却出人意料的猛扣光枪的扳机。
我很难因为这件事而去责备他。一群行尸堵住了前面的隧道，数量至少有十二只以上，它们正探出手臂，缓缓向我们走来。我咒骂了一句，责备自己将注意力过于集中聆听在从下面传来的细微响动，而忽视了它们靠近时所发出的噪音。之后全自动射击的光枪的爆裂声淹没了其它一切的声响。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长官。”尤根告诉我说，这话说得很多余，领头的那只还魂者被一阵猛烈的光弹弹幕撕碎了胸膛，脚下站立不稳。“我没有机会使用热熔枪。”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这时如果他停止开火转而去调换武器，尸群就会蜂拥着冲上前来。如果我们转身逃跑的话，我们就能轻易的甩掉它们，但是我们退回总督府的道路现在已经被堵上了；而且如果我没能将疫苗送到自己人手中，那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条下水道差不多是通向正确的方向，而且如果我们能进到那里去，那我们就很有可能在不浪费太多时间的基础上避开这群行尸。
“顺着梯子到下面去!”我喊到，希望这些可怕的怪物还没有掌握攀爬这项技能。
思考就是要为行动服务的，我马上沿着那生锈的横档爬了下去，落地时脚踝踩进了一片散发着臭气的污水之中，我以前没太关注过排水系统的布置，因为我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穿过那里，但事实证明我的方向感和往常一样有效，我很容易就确定我们的逃生路线。从我选定的那个方向传来的灯光更加强烈，足以指引我们逃离这里，这时尤根也爬了下来，为了追求行动的迅捷，他的动作可一点都不优美。1
“这样就能摆脱他们了。”我的副官发表了他的见解，这时失去了目标的还魂者围在天花板上的缺口处团团乱转，它们显然无法理解我们的突然消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除非它们能沿着洞口下来。”我补充道，不愿意等着查明偶然性和地心引力会实现那些决心不能做到的事情。我率先向着远方的灯光走去。“留神脚下，”我补充道。“主通道里的积水看上去很深。”
下水道本身有大概3米高，带有一块拱形的混凝土天花板，大部分流到这里的臭水被限制在隧道的中间;地板的两边刚好就在水面以下，尽管每当我们的迈步时，弯曲的水流就会不停的泼打着我们的靴子，但我们还是能以相对较快的速度前进。尤根犹豫了一下，趁有机会的时候切换了自己的武器，为热熔枪充能完毕，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麻烦，而后艰难的跟在我的后面。由于这样使得连在他光枪上的手电筒无法正常的发挥照明作用，所以我将它换到了我自己的手上，而当看到在我脚边打转的残骸后，我一时间对此还有些后悔。
我们仅仅前进了一百米，一声响亮的落水声就提醒我那件不可避免的事情终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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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不清楚最后这句评论到底是适用于尤根还是凯恩自己，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怀疑他们两个都不想拖延时间。
是发生了，至少有一只行尸在我们后边落入到了下水道中。我向后瞥了一眼，刚好看到另一个模糊的身影落到缺口下方的污水之中，看来它也和它的同伴一样被上面的尸群推了下来。察觉到这声响的尤根急忙转过身来，扣下了热熔枪的扳机，但我不知道他是否击中了其中一只还魂者:热流煮沸了目标点周围的污水，一团散发着臭味的蒸汽撕扯着我的喉咙和鼻腔，熏的我眼睛生疼。
“我应该使用光枪的。”他有些后悔。
“别停下，继续跑。”我有些担心的瞥了一眼充斥在下水道中的人造雾墙。在几秒钟内它就把我们完全包围住了，将能见度降低到了几米的范围内，让我们的手电筒失去了效用，被雾裹在其中的光线只能照出我们两个的身影。我熄灭了手电筒，宁可依靠回声来让自己靠近墙边，只希望这薄雾不会突然变窄或是完全消散。随着我们熄灭了自己的手电筒，远处的一丝微光通过水蒸气射了过来，至少这为黑暗中的我们提供了一个前进的方向。
我倾听着我们身后黑暗中的某处那蹒跚脚步所激起的不规则的水花四溅的声音，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壮着胆子测量着它们主人的步速。由于周围的薄雾的干扰，很难说在我们后面有多少只还魂者，不过至少我们的视线也开始逐渐变得清晰了。向前又走了几米之后，我们追寻的那道微光变得更加明亮，在它提供的额外帮助下，我能隐约看到那旁边长满苔藓的围墙的轮廓。同时从那里面传来的低沉的嗓音也变得更加的响亮，我仔细倾听着它们，但仍然没办法听出那说的到底是什么，不过那似乎不是人类的语言。
“难道我们不应该向他们发出警告吗？”尤根说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这么做。”我同意道，说得仿佛我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似的，而不是指望还魂者会被这些新鲜的猎物吸引而暂时分心，无暇再追击我们两个。另外，待在这下面的家伙可能非常了解这里的隧道系统，也许他们能够领着我们以更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而用不着我们自己在歧路丛生的通道网里瞎逛。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果断转而向一边坐落在露光的破墙上的一个壁龛前进，仿佛我打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一般。
正如我所料，这道缺口把我们带到了一道金属门前，它几乎和我们起先藉以进入隧道的那扇仿制品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们面前的这道门是微微敞开着的，所以才将光线和房间主人的声音从里面泄露进了下水道。我正打算把门推开时，我的副官突然指着门做了一个不赞成的手势。
“或许，科教教士不会喜欢这么做的。”
“是的，他们不会的。”我表示同意，停下脚步查看雕在门上的机械神教的图案。那玩意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人用锤子反复敲打过，但我不确定这到底是故意破坏，亦或只不过是尝试强行闯入所造成的附带效果。然而我并没有向自己先前打算的那样，一把把门推开，然后大踏步的走进去，我反而先是准备好了自己的武器，而后让门敞开到刚好足以允许我们通过的程度，继而迈步走进了门那边的空间。
这门后的世界看上去好像是一间用以容纳下水道中突增水流的调压室：这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储槽，它周围是一圈用铁网铺就的悬空过道，距离地面的高度大约是在墙体三分之二处。尤根和我所站的位置边上有一架通向上层的梯子，而且根据我对这类环境那种本能的亲和力来判断，这扇金属门后那条狭窄的悬空通道很可能连接着我们先前被迫离开的那条隧道。然而所有这些都与我们在这里的发现没有什么关系。
对于我们和房间的主人而言，很难说谁被谁吓了一大跳：因为尤根和我本来预计的是有一群阴沟党蜷缩在这下面等待危机结束或是还魂者找到他们，而对于被我们误闯进老巢的异教徒来说，他们对着这次意外的会面也很震惊，因为按照他们那类家伙的思维方式来看，他们都抱有一种认为自己足够机智能够平安的躲过搜查的错觉。尽管如此，你可以肯定的是尤根和我率先回过神来，这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生活总是伴随着这类令人不快的意外，而我们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闯入者！”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家伙吼道，可能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人站在他们面前。这个发出尖叫声的男人衣衫褴褛，在他身上沾满的污垢的衬托之下，尤根闻起来都比他要香得多：而一时间我发觉自己很像知道他和他的同伴们到底是不是一群掀不起多大风浪的“孤魂野鬼”。不过随后我注意到在他前额的正中央有一个由于发炎化脓的肿瘤组成的倒三角符号，看到这个我心中的所有疑惑都被驱除的一干二净。到此时为止我见过很多次扭曲的混沌产物，足以认出这印记正是纳垢崇拜者的标志，我立刻用链锯剑发起了攻击，用这个堕落者的内脏为我们周围的环境涂抹上了一层血腥的装饰物。
我必须得说，此举所带来的改善效果并不十分明显。我们所处的地板上就覆盖着几厘米深的排泄物，但是在异教徒身后的其它地方，为了某种明确的目的，这些污秽之物则被堆积在了一起或是浇铸成了土堆的形状；我对这一景象很是厌恶，对周围散发的恶臭相当无语，而且还感到了一种熟悉的烦躁感。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仪式的含义，然而这时有更多的异教徒挥舞着手中生锈的刀子和削尖的骨棒，冲过来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举起激光手枪，射出一阵弹雨撂倒了其中一个家伙，随即转身避开了另一个异教徒的攻击，当他的刀子与我那链锯剑上旋转的锯齿撞在一起时，那家伙手中这件不堪一击的武器裂成了锈迹斑斑的碎片。在我能打发他回老家之前，尤根那把热熔枪射出的强烈的闪光点亮了整个房间，就和往常它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所做的一样让我感到一阵眼花缭乱，而那个家伙借机避开了我的攻击，抓住我那一瞬间茫然失措，用仍握在掌中的细长金属破片猛刺我两根肋骨之间。我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这拙劣的一刺，齐肘砍断了他的胳膊，他摔倒在地，痛得哇哇大叫，而这时我的副官又火化了他的另一名教友。
“把嘴闭上，”我愤怒的说道。“不要妨碍我思考。”我对着他的喉咙就是一脚，踢碎了他的喉骨，让他彻底安静了下来，这名异教徒翻来覆去挣扎了几分钟之后就因为呼吸困难而丢掉了性命。
“真是令人终生难忘的一幕。”一个声音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时邪教的首领大踏步的走上前来公然向我们发起了挑战，他那懒散的从容派头就仿佛是一个塔罗牌1玩家认为他自己握有所有的审判官一样。尽管长满了肿瘤和脓疮的畸形身体使得他相比于人类更像是兽人，当他前进时，那份轻松的仪态与他那亚人类的体格殊不相称；一只因肿胀而无法睁开的眼睛还流着脓水，而另一只则散发出了强烈的生气与热情。当他以出人意料的讲究的通过那片污秽之地时，只不过瞥了一眼他那些被肢解或是汽化掉的党羽，还时不时的停下来让散满各处的烂水果或是腐败的老鼠尸体回复原位。“不过我立刻就会使用圣父的恩赐来了结你的性命。”
“而我会使用一把激光手枪送你回老家。”我没心思与疯子斗嘴，在讲话的同时我扣动了扳机，将一发光弹打进了他脑袋中间。伤口涌出一股腐败的脓水，他的脸上现出一种近似于滑稽的惊讶表情，随后发生了一件令我惊恐万分的事情，那患病皮肉自行回填到了伤口中，紧密的结成了一个新鲜、仍在渗出脓水的烂疮。
“又是个十足的变异者，”尤根小声嘀咕了一句，将热熔枪对准了眼前这个不正常的家伙。“为什么我们总是遇到变异者？”
“并非总是这样，”我提醒他道。“有时候是基因盗取者、或是太空骷髅、或是突变体，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每次我们下到洞穴里时都能遇见变异者，”尤根以他通常会在遇到自认为不好对付的敌人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暴躁口吻坚持己见。“这太不合理了。”
“这种粗鲁的行为不可原谅。”异教徒说道，那感觉就像是正要我在由他主持的某个大型交际舞会上对着某种人造广播系统表态。他伸手从屋子中央一堆污秽之物中拽出一个人类的头骨，那上面仍还沾着一小片腐肉，而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整个房间就是这座城市的三维立体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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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译注：这里所说的塔罗牌的原文用词是tarocchi，特指15世纪左右在意大利盛行的一种有钱人玩的纸牌游戏，而不是后来受宗教影响极深、用于进行占卜的的Tarot，它们之间只具有某种形式上的沿革关系而已。战锤世界观里的塔罗牌游戏主要采用了原始塔罗的设定，凯恩是这方面的高手，作弊水平高的飞起。）
我们那座作战指挥中心的投影仪显示出的影像一样，只不过它不是用光线而是用排泄物和废弃物构建而成的罢了。而放在垃圾堆上的头骨就代表着总督府。“我本希望让你分享圣父祝福的乐趣，但你不配领受这样的荣誉。所以我只能招来一些他老人家的宠物，把你撕成碎片。”
“那我可真走运。”我说道。最终这一切事情就都能讲通了。这肯定就是行尸们聚集到总督府的原因：这个疯子找到了能够控制它们的方法。Samier曾经告诉过我他曾在Ferantis上看到过同样的情景，不过当时我没料到自己也会亲眼看到这种事。“你真的认为你能用一个还魂者的脑袋来驱使它们吗？”
“为什么不呢？”可以这么说，当他在那里大放厥词时，那一只好眼里散发着疯狂的神采，不过实际上自从我们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洋溢着非常引人注目的热情。要我说，如果你想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肉体腐败的化身，并且祈求它让自己的身体染上各式各样的疾病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你就很难再以一副完整的身板来玩牌了。“他们能够复活是纳垢给他老人家那少数忠诚追随者的恩赐。经过我们这些真正的向纳垢效忠的人多年的忍辱负重、躲避黄金王座上那具尸体的爪牙的追捕，他老人家终于开恩，将他的祝福赏赐给了我们这个世界。”
“我不愿意打破你的幻想。”我说道。“但是瘟疫携带者到达Lentonia纯粹只是个巧合。他们在来之前可能被重新部署到任何地方。而我不相信一个帝国治下的星球会没有几个容易受骗、想要给垃圾之主拍马屁的傻瓜。1而你也不没有什么特殊的。”
“特殊到足以与我们曾经活着兄弟们进行联系就够了。”他反驳道，看样子显然被我的话刺激到了。“那么现在这次对话也该结束了。”
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的我转过身去，发现从上层隧道掉下来、一直追赶我们的那两只还魂者已经进入到了屋子里。它们身上的衣服非常破烂，特别是其中一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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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并不完全正确。举例来说，我不认为在泰拉和火星上会有任何的混沌教派，而黑暗之神的追随者往往在星际战士统辖的各个分世界上就很稀少。
尤根在下水道中用热熔枪发动反击时蒸发掉了一条胳膊，此时这家伙正用那条被融化掉大部分、仍然冒着青烟的残臂摸索着前进的道路。我挥起链锯剑一下就砍掉了它的脑袋，随即又用一阵疾风暴雨式的攻击抢在它同伴能够用双臂够到我之前了结了那家伙的狗命。在我发动这一系列猛攻时，我的副官将手中的热熔枪牢牢的对准了我们面前的这个变异者。
“你刚才说什么？”我讽刺道。
“那么看起来我必须要亲自对付你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他张开了那张宽的不可思议的大嘴，在这一过程中我能够清楚的听到下颌膨胀裂开的声音，紧接着他对着尤根和我喷出了一道臭烘烘的呕吐物，即便是对于这样一个身体来说那分量也实在是太多了。当它落在地板或是那成堆的污秽之物上时，伴随着腐蚀性酸液发出的那不祥的嘶嘶声，所有被这家伙喷到的东西都被融化掉了。为了躲避这可怕的呕吐物，我本能的跳到我的副官身后，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好主意：腐败的喷流在靠近他时仿佛就像是有了知觉似的，它自动绕过了尤根的身子，分散向两边流去，而我们两个的立足之处丝毫未损。
“轮到我了。”尤根扣动了热熔枪的扳机，将这位邪教首领那目瞪口呆的表情连同着他其余的那张脸、头和上半身统统抹除掉了。那具抽搐的残躯倒在一堆腐臭之物中，把它压成一滩稀泥，兀自抖个不停。如果我对那一地区的街道布置记得没错的话，那堆垃圾原本就是用来代表城内的一块居民区。那与身子分离、抽搐着的手臂抓住了一小坨垃圾，看样子是想要修补自己的身体。尤根往前凑了两步，这东西的行动立刻变得更加的疯狂和不稳定。随后，当它完全接触到了尤根那能使亚空间之力失去效力的光环1之后，它最终一动不动。“你再复活一个试试。”复仇心切的尤根一发近距离热熔蒸发掉了尸体的残余部分。
“好样的。”我认为他受得起这句表扬，然后我走向了那架进门时自己注意到的梯子。那上面的梯级已经生锈了，但是看上去还足够结实，我全速爬了上去，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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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译注：原文此处用词aura，既可以表示光环，也可以表示气味，正如大家平时戏谑的那样，尤根不可接触体质与那身浓烈的体味有着相辅相承的关系。）
望自己离周围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越远越好。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悬空过道上的那道门让我们回到了先前被迫离开的那条维修走廊，我谨慎的将门推开，或者说是尽可能小心的将门打开，鉴于两个合页和锁定装置都已经彻底锈住了，当门被推开一条缝时，发出了有如被刺刀刺中的屁精一样的尖叫。由于周围环境的干扰，我没有闻到那股预示着我副官靠近的味道，而铁门的呻吟声又淹没了他的脚步声，所以我不得不承认当他开口讲话时我着实有些吃惊。
“敌人都被干掉了吗，长官？”他问道，而在没有发现任何直接威胁后，我慎重的点了点头。
“我想是的。”我跟着他一起走出铁门进入隧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将自己的武器牢牢的握在手中：经过我们旅途中这次小小的插曲之后，在我们抵达炮兵阵地之前我不打算将它们放回到皮套或是剑鞘之中。尽管我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并没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黑暗中向我发起攻击，我点亮了手电筒。
而我立即就为自己这一行为而感到后悔。从我们身后马上就传来了一阵令人焦躁不安、拖着脚走路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先前追赶我们的还魂者仍然还聚集在通往下水道的那条竖井周围。在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之后，它们开始全速向我们的方向赶来：幸运的是，它们的速度还在我们两个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内。
“跟我来！”我抑制住了想要快速移动的念头，开始向前小跑。我们跑的越快，就会越早感到疲劳，对于不得不进行长距离移动的我们来说，疲劳才是真正的敌人。还魂者或许走得不快，但是它们在耐力上有着明显的优势，而当疲劳的我们慢下脚步时，它们就会不停的缩短与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就在你身后，长官。”尤根向我保证道，而随后我们开始了在黑暗中的长距离奔跑。隧道里路况的相当不错，极少会遇到什么障碍物，而很快我们就听不太清身后那拖着脚走路的声音了，但是那令人不安的脚步声从未完全消失。实际上，过了一会儿之后，它又开始变得更加的响亮，甚至盖过了我那急促的喘气声。我冒险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情况，清楚的看到隧道深处那晃动的身影。
“它们赶上来了。”我发出了警报，而我的副官也转过身来，举起热熔枪对着后面的黑暗释放出了两道灼热的冲击波。
“这拖延不了太长时间。”他说道，同时稍稍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不过说实话，我也不认为在那种距离上他的热熔枪能起到什么作用。“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再次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我也能听到在我们前面有动静，同时手上用力，紧握住了链锯剑的剑柄。随后我看到从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射来一丝亮光，看上去还在不住的摇晃，仿佛它也正在快速移动。鉴于我上一次在这里遇到意想不到的灯光的经历，我并没有对此抱多大的希望。正当我感到惊疑不定时，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凯，是你吗？我们能看到前面有一丝光亮。”
“Toren，”我有些吃惊的问了一句，同时试着不让自己声音流露出过多的欣慰之情。“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我们发现你迟到了以后，我有点担心你的安危，”Divas解释道，过了一会儿，一队随他一同前来的暴风兵急匆匆的从我们身边经过，赶去处理我们后面的那群还魂者：根据随后突然响起的枪声判断，他们完成这项任务的热情很是高涨。“所以我集合了一支护卫队，来看看你出了什么事。”当我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时，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我的帝皇呀，凯，你闻起来就像是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
“这说来话长。”我打断了他的话，拿过了背包：如果我不能让他赶快去办正经事的话，我就还得解释这路上发生的一切，而597团的幸存者们就会被撕成碎片。
“炮弹都准备好了吗？”
“为了装载疫苗，我们已经移除了原有的负荷。”Divas向我保证道，谨慎的接过了背包，并且让他自己的手指远离了粘在那上面某些明显的污渍。
“好，”我调整了自己的脚步与他步调一致。“那么我只剩下一件事要向你确定了。”
“是什么事？”Divas问道，脸上现出了他平时表现出的那种热切的期望。
“Kasteen上校有向你传达关于坦拿茶的信息吗？”我问道。
编者按：
由于凯恩没有对这一事件（总督府前的激战）做进一步的评述，所以为了满足读者们的求知欲，我不得不插入以下这段文字。对此我深表歉意。
摘自《 Like a Phoenix on the Wing（凤舞九天）：the Early Campaigns and Glorious Victories of the Valhallan 597th（Valhallan 597团早期战役及光荣的胜利）》，Jenit Sulla将军（已退役），101. M42.。
虽然被压得喘不过气，我们还是坚守在这总督府前那道结实的防线上，帝皇任命的代理人就住在那里面，从来不曾退缩。整个晚上我们打退了包围着我们的怪物那一波接一波的攻势。
大约在黎明前的一小时它们突然在反常的目的性的驱使下，时不时的对我们的阵地发动了猛攻，这种状况就和它们第一次抵达这里一样令人费解；直到后来，凯恩政委归来后，他以他那代表性谦逊描述了自己在城市地下隧道里的那番丰功伟绩，我们这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时正是整个事件最为关键的时刻：而他赢得自己与那个以邪恶手段驱使腐尸军队对抗我们的混沌巫师的决斗。在失去了它们邪恶主人的控制之后，它们恢复到了本能的行为模式，许多怪物转而在它们那种残忍的掠食性的驱使下开始攻击其它的同类。
黎明后不久，炮兵们开始进行弹幕攻击，炮弹在我们头顶上的空中爆炸，释放出了圣洁的疫苗，那如雨点般的圣水以同样的方式泼洒在活着或是死去的战士身上。就我而言，我必须承认，当时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像是帝皇那独一无二的精华进入到我的肺中，那一刻，我感受到了陛下他的所向无敌，如果我以他那神圣之名作战，那么不管是如何强大的敌人都会在我正义的攻势面前望风披靡。
虽然还魂者们仍在继续战斗，然而它们似乎正在慢慢的丧失战斗力，在意志和身体两方面都逐渐的显现出了颓势，直到最后，它们纷纷摔倒在地，就像所有没有生命力的东西一样陷入了永恒的沉寂，而自然的秩序最终还是回归到了帝皇治下这片多灾多难的边缘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