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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2章

垃圾虫已经找到他要的东西了。

他沿着一条通道直通地底,这条通道像矿井一样漆黑。他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枪,因为底下很古怪。他开着一辆电动车几乎毫无声息地滑进宽阔的过道。唯一的声响是低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嗡嗡声。

电动车上有一个司机的位置和一个很大的载货位。在载货位上的是一个核弹头。

它非常重。

垃圾虫猜不出它到底有多重,因为他用手搬时它纹丝不动。弹头为长形圆柱体。冷冰冰的。摸着它光滑的表面,他难以相信这么一块冰冷的钢铁居然包含如此大的热能。

他是早晨4点发现它的。他回到车库拿了一个吊链来。他把吊链垂下来缠绕在核弹头上。90分钟后,它安安稳稳地待在电车里,头朝上。头上打着标志A161410美国空军。当他上去时电车的硬橡胶轮胎稳稳地待着。

现在他来到过道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起重电梯门开着。电梯足够装进这个电动车但没有电。垃圾虫是从楼梯走下来的,吊链也是这样拿下来的。吊链相对于核弹头来讲有些轻,它只有150磅左右,但将它拿下5层楼梯也是一个主要难题。

他怎么才能把核弹头弄上楼梯呢?

电动车,他的脑子闪过这个念头。

坐在司机座上垃圾虫拿手电照四周,他点了点头,当然,就这么办。把它绞起来。如果非这么做的话,用电动车把它拉起来,一层接一层,但他从哪里找一条500英尺的链子呢?

对,他可能找不到,但他可以把短链条锻接起来。这能行吗?锻接点能承重吗?很难说。而且即使这儿没问题,楼梯的之字形路线如何解决?

他跳下来在黑暗中用手温柔地抚摸光滑的核弹头。

爱抚可以想到办法。

离开核弹头,他再一次爬上楼梯去看看他能找到什么东西。像这样的基地总是会有什么小东西的。他会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他爬上两段楼梯,然后停下来喘口气。他突然担心,我是不是受幅射了?这里全部密闭,用铅封上的。但在电视节目里看到,拿放射性物质的人总是穿着防护衣,如果碰到一点就会变颜色。因为它是无声无息的,你没有见到它,它就已进入到你的血肉骨髓。直到你开始呕吐,掉头发,每分钟都要跑向浴室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患了重玻

这些会在他的身上发生吗?

他发现自己并不在乎。他要把这个炸弹搞上来。他要把它拿起来,他要把它带回拉斯维加斯。他必须为他在印已经快到9月17日的午夜了。兰德尔·弗拉格在沙漠里,从头到脚卷在三层毯子里面。“你知道,”格兰·贝特曼望着晨曦中的大章克申说,“我曾经听说过‘大失所望’这句话,但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想现在我明白了。”他看了看他的早餐,里面有几节晨星农场的合成香肠,咧咧嘴。

“不,这相当好,”拉尔夫真诚地说,“你应该吃一点我们在军队里的食物。”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这是拉里一小时前重新燃起的。他们都穿着暖和的衣服和手套,而且都在喝他们的第二杯咖啡。气温大约华氏35度,天空多云阴冷。科亚克尽量凑近火堆边。

“我吃好了,”格兰站起身说,“把你们吃剩的垃圾给我。我去埋掉。”

斯图递给他纸盘和杯子。“赶路确实是件艰苦的事,是不是,光头?我打赌你从20多岁起就没有这么好的身材。”

“对,70年前。”拉里说完,大笑起来。

“斯图,我从来没像这样过。”格兰笑着说,拾起枯枝扔进他要掩埋的塑料袋。“我从未打算成为这个样子。不过我不在乎。在经过50年的不可知后,看来我的命运是追随一位黑老妇人的神走向死亡。如果这是我的命,那就是我的命。故事的结尾。如果认真考虑的话,我宁肯走路也不乘车。走路会花费更长的时间,因此我也能活得更长……几天,至少吧,让一下,先生们,我把这些剩饭倒掉。”

他们看着他拿着一个挖沟工具走到营地边缘。这嘲科罗拉多州步兵旅西进行动”,像格兰所称的那样,对格兰本人是最艰难的。他的岁数最大,比拉尔夫·布伦特纳年长12岁。但他没把困难放在眼里。他经常温和地讽刺别人,自己是异常地平静,他能够日复一日跟着大伙,这事本身对别人就有影响,他已经57了,斯图在最近3个寒冷的早晨看见他搓手节,而且一边搓一边龇牙咧嘴。

“伤得厉害吗?”斯图昨天问他,大约在他们出发后1个小时。

“用阿斯匹林就好了。这是关节炎,你知道,不过以后五六年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你真认为他会抓我们?”

格兰·贝特曼说了一句特别的话:“我不害怕邪恶。”然后他们结束了谈话。

现在他们听见他一边挖冻土一边咒骂。

“他很有意思,是吧?”拉尔夫说。

拉里点点头。“是的,我也这么想。我一直认为那些大学老师都是胆小鬼,但这个人显然不是。知道我问他为什么不把垃圾扔在路边时他说什么?说我们不必再做那种事了。说我们做了太多的那种事。”

科亚克跳起来去看格兰做什么。格兰的声音传过来,“好哇,你过来了,你这个懒鬼。我正在想你跑到哪里去了。想让我也把你埋了吗?”

拉里笑了笑,取下别在腰间的里程表。这是在金色体育用品商店买的。将他们行进的步长定好,然后像木匠的尺子一样别在腰间。每天晚上他都将他们行进的里程记在一本边角已经磨损的本子上。

“我能看看那页吗?”斯图问。

“当然。”拉里说,然后递了过来。

封面上拉里写着:博尔德到维加斯,771英里。下面是:

日期英里数总里程

9月6日28.128.1

9月7日27.055.1

9月8日26.581.6

9月9日28.2109.8

9月10日27.9137.7

9月11日29.1166.8

9月12日28.8195.6

9月13日29.5225.1

9月14日32.0257.1

9月15日32.6289.7

9月16日35.5325.2

9月17日37.2362.4

斯图从包里取出一小片纸,做了点减法。“那么,我们比开始时走得快了。但我们还有400多英里要走。妈的。我们还没走到一半。”

拉里点点头,“走得快是对的。我们正走下坡路。而且格兰是对的,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赶路呢?我们到了以后,那家伙要消灭我们。”

“我不相信她是派我们来的人。”斯图静静地说。

拉里给他的里程表定标尺时,它发出清晰的四声咔嚓。斯图用土掩在篝火的余烬上。早晨的小仪式就结束了。他们上路已经12天了。在斯图看来日子要一直像这样过下去了:格兰抱怨食物,拉里在他的破本上记里程数,两杯咖啡,有的人掩埋昨天剩下的食物,另一些人掩埋火。这已经形成规律,好的规律。你忘记了他们要去做什么,而这是好的。早晨,格兰觉得天离他很远——非常清晰,但非常遥远,像金属盒下的像片。但到了晚上,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时,就感觉很近了,几乎触手可及。在那些时候,他对阿巴盖尔妈妈的信仰转化为极度的怀疑,他想推醒他们,告诉他们这是傻瓜的差事,他们正在像堂吉诃德一样,用长矛战风车,他们最好在下一个城镇停下,坐上汽车返回。当他们还能够做到的时候,他们最好抓住一点光,一点爱——因为弗拉格只允许他们拥有一点。

但那是在夜里。到早晨一切都照常继续。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拉里,他在想拉里是否会在晚上想念他的露西。梦到她而且想……

格兰回到营地时,科亚克跟在他脚后,他说:“怎么样,科亚克?”

科亚克摆了摆尾巴。

“他说拉斯维加斯,”格兰说,“来。”

他们爬上70号州际公路路肩,70号州际公路通往大章克申,开始了他们白天的旅程。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下起一场冰冷的雨,他们都淋湿了,也没有兴致再聊天。拉里手插在兜里独自往前走。起初他在想哈罗德·劳德,他们两天前发现了他的尸体——他们之间好像达成默契,不去谈论哈罗德——但他的思维最终又转到了他曾经碰到另外的那个人。

他们在艾森豪威尔隧道东边发现那个人。那里的交通严重阻塞,而且死人的臭味非常浓。他穿着牛仔裤和丝绸装饰的西部衬衫。在奥斯汀车四周躺着几只死狼。那人半伏在奥斯汀车的乘客座位上,一只死狼在他的胸前。这个人的手捏着狼的脖子,而狼血淋淋的嘴也贴在他的脖子上。回想当时情景,他们认为是一群狼从高山上下来,正遭遇上这个人,对他进行围攻。那人手里有枪。他一面退回到奥斯汀车一面打死了几只狼。

在饥饿迫使他从藏身处出来之前僵持了多久?

拉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见到了那人有多么削瘦。一个星期,也许。他是向西前进,参加到那个黑衣人的行列,但不论他是谁,拉里也不希望这么可怕的命运降临在他的头上。他们过隧道两天后他曾这样对斯图说过。

“为什么这群狼围了这么长。斯图?”

“我不想知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它们想找吃的,它们找不到吗?”

“我想是的,嗯。”

这对他很神秘,他的脑子里总在想这个问题,但他知道他永远找不到答案。不论那个人是谁,他一直躲在车厢。最后饥渴交加,他打开了乘客门。一只狼扑了上来咬住他的喉咙,但那人在自己死之前先把狼捏死了。

通过艾森豪威尔隧道时(他们4个人用绳子连在一起),在令人恐怖的黑暗里,拉里又想起他曾经通过林肯隧道的经历。只是这时眼前萦绕的不是丽塔·布莱克莫尔的样子而是那人在他与狼同归于尽时扭曲的脸。

狼是不是派出来去杀那个人的?

但这个想法过分离奇。他想把这些想法全部置于脑后,只是专心赶路,但这很困难。

那天晚上他们在洛曼旁边宿营,离犹他州界线相当近。晚饭是干粮和开水,与平时的食物一样——他们按照阿巴盖尔妈妈信上的指示:穿上耐磨的衣服走。不带任何东西。

“在犹他州情况会变坏,”拉尔夫说,“我猜想在那里我们就能发现上帝是不是真的保佑我们。那里有一大片地区。连绵100多英里,没有城镇,甚至连加油站和咖啡屋也没有。”他看来并不为前景所担忧。

“水呢?”斯图问。

拉尔夫耸耸肩:“也不充足。我要睡觉了。”

拉里也去睡觉。格兰留在那里抽烟。斯图有几根香烟,也决定抽上一支。他们默默地抽了一会烟。

“从新罕布什尔州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斯图最后说。

“从这儿到德克萨斯州并没有那么远。”

斯图笑了。“没有,没有。”

“你很想念法兰妮,我猜。”

“是呀。想念她,为她担心,担心孩子。天黑以后更担心。”

格兰喷出一口烟。“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斯图尔特。”

“我知道。但是我担心。”

“当然。”格兰在岩石上磕掉烟灰,“昨晚发生了件可笑的事情,斯图,整整一天我都在想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或是别的什么。”

“怎么回事?”

“我夜里醒来时科亚克正在火堆的另一头,竖着毛。我让他闭嘴,但他根本不理我。他朝我的右边看,于是我想,是不是狼群?自从我看见拉里称之为狼人的那个人……”

“呀,那可不好。”

“但那里什么也没有。我看得很清楚。他狂吠的方向什么也没有。”

“他嗅到了什么,就是这样。”

“是的,但是奇怪的事情依然发生。过了几分钟我开始觉得……对了,特别古怪。我觉得在大道的堤上有什么人,并且在盯着我,盯着我们大家。我觉得我几乎看见它了,如果我朝那里眯眼看看的话,我就会看见的。但是我不想看,因为我感觉像他。

“感觉像他?”

“感觉像弗拉格,斯图尔特。”

“可能什么也没有。”斯图过了一会儿说。

“当然感觉像什么。科亚克也感觉到像什么。”

“好的,要是他在观察我们,我们能做什么呢?”

“什么也不能。但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他能观察我们。如果真是如此,这让我不舒服。”

斯图抽完烟,仔细地在岩石边将它熄灭,但还没去他的睡袋。他看了看科亚克,他趴在火堆旁,鼻子靠在爪子上看着他们。

“哈罗德死了。”斯图最后说。

“对呀。”

他们没有什么再说的了。他们说到了哈罗德的惨死。他和纳迪娜。一定已经通过了福维兰特山口,因为哈罗德的摩托车仍在身边——只是一些残邯—而且正如拉尔夫所说,除了小孩子的车能够通过艾森豪威尔隧道外,其他任何大一点的车辆都不可能通过。那个杂种干得十分漂亮,但哈罗德仍旧紧紧地把一个笔记本抓在手里。0.39的枪插在他的嘴里仿佛是奇形怪状的棒棒糖,尽管他们没有掩埋哈罗德,斯图把那把枪拿走了。他的动作非常温柔。看到那个黑衣人多么干净利落地杀死哈罗德,而又多么随意地将他的尸首扔在一边,这更激起了斯图对弗拉格的仇恨。这使他感觉他们像小孩子一样毫无准备地行军,他感觉他们必须前进,哈罗德的尸体对他的刺激如同狼人僵硬的怪脸对拉里的刺激一样。他发现他想为尼克、苏珊和哈罗德向弗拉格讨还血债……但他越来越觉得他找不到那个机会。

但是你想监视我们,他微笑着想。你想知道我们是否进入可以进攻你的距离,你这个怪人。

格兰站起身来,感觉有点不舒服。“我要去睡觉了,东德克萨斯。让我待下来,这可真不是个好地方。”

“关节炎怎么样了?”

格兰笑一下,说:“还不太糟。”但是当他回到他的睡袋时一瘸一拐。

斯图想,不能再吸另外一支烟了——每天抽两三根。到这个星期末他的储备就没有了——但他还是点燃了一支。这个傍晚并不算太冷,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么一块地势高的地区,至少夏季是结束了。这使他感到有些悲哀,因为他强烈地感觉到他不会再见到下一个夏季了。当这个夏季开始时,他还在一家生产袖珍计算器的工厂里做一名普通工人。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叫做阿内特的小镇里,而且他的业余时间就是到哈泼·斯科姆的加油站里,听其他人对经济,政府、困难时刻大发感慨。斯图猜想他们没有人真正知道什么是困难时刻。他抽完烟,把烟头扔在火堆里。

“睡个好觉,法兰妮。”他说着钻进了睡袋。在梦里他梦见有什么东西逼近他们的宿营地,有什么东西恶毒地监视他们。那可能是一只具有人类思维的狼,或是一只乌鸦,或是一只黄鼠狼,偷愉地来到这里。或者可能只是一个存在,一只观察的眼睛。

我不惧怕任何邪恶,他在梦中自言自语。呀,即使我从死亡阴影的山谷走过,我也不惧怕邪恶。不怕。

最后梦消失了,而他也睡熟了。

第二天早晨他们又早早地上路了,拉里又开始计算里程,这里的高速公路沿着连绵起伏的西部山坡弯弯曲曲通向犹他州。他们在哈利冬莫以西宿营,头一次他们之间默默无言,都感到压抑。拉尔夫·布伦特纳那天晚上想:我们现在是待在西部了。我们离开了我们的势力范围而进入到他的势力范围。

那天晚上拉尔夫梦到一只红色的独眼狼从荒野出来观察他们。滚,拉尔夫喝道。滚,我们不怕。我们不怕你。

到9月21日下午2点钟,他们经过了塞加。根据斯图的袖珍地图,下一个大城镇就是格林里弗。在此之后很长的时间都将没有城镇。到时,就像拉尔夫所说,他们可能就会发现上帝是不是保佑他们。

“说真的,”拉里对格兰说,“我还不是很担心食物,我是担心水。大多数人都在车里准备许多这类东西。”

格兰笑着说:“说不定上帝会赐给我们阵雨。”

拉里看了看晴空无云的蓝天,对此主意不以为然。“我有时想她临终前是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她有可能,”格兰说,“如果你读读圣经,你会发现上帝经常选择借临死或神智不正常的人说话。看来——咱们关起门来讲——这里有心理学上的道理。一个疯人或是濒临死亡的人神智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一个健康的人可能会胡乱预言。”

“上帝的方式,”拉里说,“我知道。我们通过玻璃看是黑的,那对我来讲就是一块黑玻璃。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能够开车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到却要以这种愚蠢的方式前进。不过既然我们要做蠢事,我想我们最好就是用愚蠢的方式。”

“我们所做的在历史上都有前人做过,”格兰说,“而且我认为这种行进在心理学上和社会学上都非常有道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帝的原因,但他们对人说得过去。”

“那是什么道理1斯图和拉尔夫也走过来听。

“有一些美洲印第安人部落在他们的成人仪式上经常搞‘显圣’的活动。当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之前,你要赤手空拳地来到野外。你应当杀死一只动物,并且唱两首歌,一首是唱伟大神灵的,另一首是唱你作为猎手、骑手、战士的神力,还要等显圣。你不应当吃东西。你应当提高自己——在智力和体力上——等待显圣的到来。而到最后,当然,它来临了。”他顿了一顿,“饥饿是伟大的幻想剂。”

“你认为妈妈派我们出来等待显圣?”拉尔夫问。

“可能通过这种磨难来获得神力,”格兰说,“放弃事物是具有象征性的,你知道。当你放弃一些事物,你也放弃了与他们象征性关联的事物。你开始清扫……”

拉里慢慢地摇头:“我不同意。”

“好的,咱们拿一个有知识的人举例。砸坏他的电视机,晚上他会做什么?”

“读书。”拉尔夫说。

“去看朋友。”斯图说。

“听音乐。”拉里笑着说。

“当然,所有那些事情,”格兰说,“但他还是失去了电视,在他生活中平时看电视的时刻出现了空洞。在潜意识里他仍旧想,9点时我要拿着啤酒看电视。而当他走到那里看到空空的电视柜,他会感到非常失望。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被剥离了,是不是?”

“是呀,”拉尔夫说,“我们的电视曾经有两个星期出毛病,到它恢复正常之前我就是感觉不舒服。”

“如果他看电视的时间越长他就越空虚,如果他看得很少他的空虚就少一些。但总是有什么失去了。现在拿走他所有的书,朋友,音乐,同时移去所有的内容,只让他能看见。这是一个清空过程,也是破坏自我。你们的自我,先生们……他们就会变得像窗户玻璃一样。或者好一些,空的玻璃酒杯。”

“但这有什么问题?”拉尔夫问,“你为什么绕这么大的弯子?”

格兰说,“你要是读读圣经,就会发现有许多先知经常走到野外,这已是传统了——旧约神秘之旅。他们外出大多是40个日夜,有一个希伯来俗语是这样说的:‘没有人确切知道他走了多久,但确实很长时间。’这使你们想到谁了吗?”

“当然,阿巴盖尔妈妈。”拉尔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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