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色里，里尔城[. 法国北部城市，是法国第五大城。
]的废墟宛若苍白的鬼魂。这座城已经完全被隔离了，残垣断壁之下仍有熊熊火焰。自从第零日人脸金属球降临地球，这团火焰已经燃烧了整整七个星期。
在守望者的指引下，联合镇压军的布鲁诺长官带领快速反应部队穿过劳改营，上了一条径直通向工业废土瑟科特的损毁高速路。他们远远地避开了辐射井和铁丝网篱笆。
向南望，远在瑟科特之外，幽灵般的里尔城在夜空之下显得犹如缥缈的鬼火。
布鲁诺率领着一支小规模车队，现在所有的卡车和装甲运输车都一起停下了。他们的指挥控制数据网络名为“守望者”，通过大天使卫星运行，负责部署部队行动。当下，守望者正引领他们前往瑟科特，有情报怀疑那里正在举行闪电集市。
他们刚刚收到的指令是原地待命。
布鲁诺急着继续执行任务，便向系统申请更加具体的指示。等待的过程中，他焦虑地用手指叩击着控制面板。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网络系统叮地响了一声。
“原地待命，等候人员集结。”守望者弹出的消息框里这样说。
五分钟后，一辆从南方来的小卡车在车队旁边停了下来。车里的男人全副武装，却没人穿着联合镇压军的制服。他们看上去很是寒酸，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补给装备也是陈旧的。
布鲁诺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配枪，然后从装甲车上跳了下去，迎接这些不速之客。
“你们来做什么？”他问。
那批人的首领是个刀疤脸的魁梧男人。
“你接到原地待命的指令了吧？”男人的法语里夹着英国口音。
“接到了。请你出示身份证明。”
男人拿出放着身份证明的卡包晃了一晃，“联合镇压军长官格里芬。特殊任务。”
“为什么你没穿制服？”布鲁诺问。
“特殊任务啊。”格里芬说。
“真是浪费时间，”布鲁诺说。他指了指瑟科特的方向，“现在那里正在举行闪电集市。那些人昨天截获了一辆补给装甲车，正在分赃呢。我们应该马上到那里去，打断集会，逮捕异端，而不是——”
“你见过这个女人吗？”格里芬打断了他，举起一张照片。
“没有。我应该见过这个女人吗？”
“至少你听说过她的名字，”格里芬说，“她就是玛莎·琼斯。”
布鲁诺挑了挑眉毛，“玛莎·琼斯？我听过一些她的故事。在那些闹事的人里，她好像是个领头的，对吧？”
“我已经追踪着她横跨了整个英国。八天之前，她乘坐一艘集装箱运输船潜入了法国，还曾在海岸边的两个拘留营里现身。我有准确的目击报告。她之前还取道康布雷[. 法国东北部城镇。
]，绕行向南，但现在我觉得她又开始往回走了，要再次跨越国境线进入比利时。”
“那我要做什么？”布鲁诺问。
“在我下达指令之前，你要按兵不动。”
“为什么？”
“因为像闪电集市那样的地方，一定不会少了她。她正在积极地和生还者们取得联系。我需要这个集市持续得再久一些。如果你强行中断集市，就等于中断了我找人的线索。”
布鲁诺耸了耸肩，“你有权限吗？”
“有。”格里芬说着，对布鲁诺举起了手里的电话，“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和这个人确认一下。”
他们选择在一间老旧仓库里举行闪电集市。那里距离瑟科特南边的集装箱堆场不远，位置便利，出入方便，又很难被封锁包围。
闪电集市的精髓全在“闪电”二字上——速度最关键。发出通知之后，运营者需要迅速在场地里设置集市，直接打开运货卡车后备厢分发物资，先到先得。当所有物资都发放完毕之后，大家就径直消失在黑夜之中。一切来去如风，在外人眼里，集市就好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至少，闪电集市在理论上是安全的。马修·维维尔也听说过不少被军队当场抓包的例子，比如一周之前，当闪电集市在圣·奥默尔[. 法国里尔城西北部的小镇。
]的某个体育场悄悄进行时，军队冲了进来，足足射杀了二十个人。
然而，这却是值得冒险的。生还者们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获得食物、药品和其他关键的物资。而且，从装甲车上截获的物资由于数量太大，根本无法被安全地储存起来，只有将物资化整为零，在人们手中流动起来，才能发挥作用。在第零日之后，想要存活下来，就必须保证速度、移动性和隐蔽性。
市场里一片熙熙攘攘。来自乡野各地的人们都汇聚在这里。点燃的油桶将明亮的火光投向四方，人们借着光线，在卡车的车厢和独轮车的车斗里翻翻拣拣——今夜的物资大多是衣物和罐头食品。
马修守在门口，他的大衣兜里揣着一只体育赛事用的哨子。他们在外面安排了站岗的人手，屋顶和往来的路旁也有人在放哨。只要看到联合镇压军或是人脸金属球的踪迹，他们就会迅速关闭集市，四下散开。
马修穿过人群，和熟人打招呼，对脸生的人则一律点头致意。这次来了不少新人，令他有些警惕。
“在找什么东西吗？”他问一个陌生人。
“寻常的那些东西，”男人回答道，“食物。”
“你是英国人吧？”马修问。
男人笑了起来，“我的口音有那么重吗？”
“你离家乡可不近呢。”马修说。
“灾难发生的时候我正在这里度假。”男人说，“看来我是回不去家了。不过，这世上还有哪里能被称为家呢？”
马修摇了摇头。
“对了，”男人说，“其实我也在找一个人。”
“嗯？”
男人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我的女朋友。我俩是一起来度假的，后来却被冲散了。我真的很想和她团聚。”
“她叫什么名字？”马修看了看照片。
“玛莎，”男人说，“我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她。我很担心她的安危。”
“真希望我可以帮到你，”马修说，“但是我绝对没有见过她——如果我曾经见过她的脸，一定会记得的。”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了。”
“我去打听打听，”马修说，“可能有人会知道她在哪儿。”
男人走了。马修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也转身离开。他走了一会儿，便在一个油桶火堆边停下了脚步，想暖一暖手。
“可笑的家伙。”他身边，一个声音静静地说。
马修环顾四周，可是他没有看到任何人。
不，确实是有人的。有个女孩就站在他身边，他用余光可以勉强瞄到她。
“别看我，看着他。”她说，“和其他生还者比起来，他显得有点营养过剩了，你不觉得吗？”
马修紧紧盯着攒动的人群。那位陌生的英国人也混在其中，此时他正在给另外的人展示那张照片。英国人看上去非常魁梧强壮，一点都不像挨过饿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马修问。
“我想说的是，联合镇压军的军官可不会缺衣少粮。我想说的是，集市必须马上关闭，大家都要撤退，因为危险就在眼前。”
马修猛然转身，凝视着她。即便他面对着她，也无法真正将她看清。但仅仅是一个瞬间，他就认出来，她正是照片里的那个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马修。”
“马修，你必须相信我。”她说，“否则的话，就会有人因此而丧命。”
马修又看了看那个陌生的英国人。他也正转过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修看，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连他脸颊上的巨大伤疤都随之扭曲起来。
“我叫玛莎，”女孩又说，“你必须相信我。”
格里芬转过身。刚刚和他对话的青年正站在油桶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火光将青年的影子拉长，投在他背后的茫茫混沌中，可是那个影子坚实不动，并没有随着摇曳的光线而一起明灭闪烁。
那根本不是影子！他看见她了！她就站在浓浓的黑暗之中。他看见她了。
他猛地冲向她，从人潮里挤了过去，不断撞开挡在前面的人。他的手探入大衣，摸到了格洛克手枪。
然而，站在油桶边的男人已经抽出了哨子，大声发出警报。
市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其他的哨子声也响了起来，此起彼伏，将警报传遍了每个角落。人们都在叫喊，跌跌撞撞地冲向出口。引擎发动了，沉寂的卡车在隆隆声中重新苏醒，尾气的灰烟冉冉升起。恐慌笼罩了整个市集。
“都滚开！”格里芬大吼。他依然被裹挟在四下窜逃的人群中脱不开身，但他却瞥见了她。她正跟在那个拿着哨子的男人身后逃跑。
格里芬举起格洛克手枪，对着房顶连放两枪。空弹壳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他身旁受惊的人群顿时散得干干净净，所有人都想尽量离他远一些。他重新开始奔跑起来，但还没跑出几步，一辆猛然倒车出来的平板车就拦在了他面前，差点把他撞翻在地。
他绕过平板车继续追逐，嘴里咒骂着，偶尔与朝相反方向逃命的人撞个满怀。他把她跟丢了。她在哪里？
仓库外面响起了密集的开火声。仓库里的恐慌顿时达到了巅峰，人们开始尖叫起来。一只油桶倒下了，火星和煤渣四溅开来，两辆卡车在争着冲向同一个出口的时候，撞在了一起。
格里芬边跑边掏出无线电大吼：“包围集市！封锁区域！她就在这里！再重复一遍，她就在这里！”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的废墟宛若苍白的鬼魂。这座城已经完全被隔离了，残垣断壁之下仍有熊熊火焰。自从第零日人脸金属球降临地球，这团火焰已经燃烧了整整七个星期。
在守望者的指引下，联合镇压军的布鲁诺长官带领快速反应部队穿过劳改营，上了一条径直通向工业废土瑟科特的损毁高速路。他们远远地避开了辐射井和铁丝网篱笆。
向南望，远在瑟科特之外，幽灵般的里尔城在夜空之下显得犹如缥缈的鬼火。
布鲁诺率领着一支小规模车队，现在所有的卡车和装甲运输车都一起停下了。他们的指挥控制数据网络名为“守望者”，通过大天使卫星运行，负责部署部队行动。当下，守望者正引领他们前往瑟科特，有情报怀疑那里正在举行闪电集市。
他们刚刚收到的指令是原地待命。
布鲁诺急着继续执行任务，便向系统申请更加具体的指示。等待的过程中，他焦虑地用手指叩击着控制面板。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网络系统叮地响了一声。
“原地待命，等候人员集结。”守望者弹出的消息框里这样说。
五分钟后，一辆从南方来的小卡车在车队旁边停了下来。车里的男人全副武装，却没人穿着联合镇压军的制服。他们看上去很是寒酸，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补给装备也是陈旧的。
布鲁诺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配枪，然后从装甲车上跳了下去，迎接这些不速之客。
“你们来做什么？”他问。
那批人的首领是个刀疤脸的魁梧男人。
“你接到原地待命的指令了吧？”男人的法语里夹着英国口音。
“接到了。请你出示身份证明。”
男人拿出放着身份证明的卡包晃了一晃，“联合镇压军长官格里芬。特殊任务。”
“为什么你没穿制服？”布鲁诺问。
“特殊任务啊。”格里芬说。
“真是浪费时间，”布鲁诺说。他指了指瑟科特的方向，“现在那里正在举行闪电集市。那些人昨天截获了一辆补给装甲车，正在分赃呢。我们应该马上到那里去，打断集会，逮捕异端，而不是——”
“你见过这个女人吗？”格里芬打断了他，举起一张照片。
“没有。我应该见过这个女人吗？”
“至少你听说过她的名字，”格里芬说，“她就是玛莎·琼斯。”
布鲁诺挑了挑眉毛，“玛莎·琼斯？我听过一些她的故事。在那些闹事的人里，她好像是个领头的，对吧？”
“我已经追踪着她横跨了整个英国。八天之前，她乘坐一艘集装箱运输船潜入了法国，还曾在海岸边的两个拘留营里现身。我有准确的目击报告。她之前还取道康布雷[. 法国东北部城镇。
]，绕行向南，但现在我觉得她又开始往回走了，要再次跨越国境线进入比利时。”
“那我要做什么？”布鲁诺问。
“在我下达指令之前，你要按兵不动。”
“为什么？”
“因为像闪电集市那样的地方，一定不会少了她。她正在积极地和生还者们取得联系。我需要这个集市持续得再久一些。如果你强行中断集市，就等于中断了我找人的线索。”
布鲁诺耸了耸肩，“你有权限吗？”
“有。”格里芬说着，对布鲁诺举起了手里的电话，“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和这个人确认一下。”
他们选择在一间老旧仓库里举行闪电集市。那里距离瑟科特南边的集装箱堆场不远，位置便利，出入方便，又很难被封锁包围。
闪电集市的精髓全在“闪电”二字上——速度最关键。发出通知之后，运营者需要迅速在场地里设置集市，直接打开运货卡车后备厢分发物资，先到先得。当所有物资都发放完毕之后，大家就径直消失在黑夜之中。一切来去如风，在外人眼里，集市就好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至少，闪电集市在理论上是安全的。马修·维维尔也听说过不少被军队当场抓包的例子，比如一周之前，当闪电集市在圣·奥默尔[. 法国里尔城西北部的小镇。
]的某个体育场悄悄进行时，军队冲了进来，足足射杀了二十个人。
然而，这却是值得冒险的。生还者们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获得食物、药品和其他关键的物资。而且，从装甲车上截获的物资由于数量太大，根本无法被安全地储存起来，只有将物资化整为零，在人们手中流动起来，才能发挥作用。在第零日之后，想要存活下来，就必须保证速度、移动性和隐蔽性。
市场里一片熙熙攘攘。来自乡野各地的人们都汇聚在这里。点燃的油桶将明亮的火光投向四方，人们借着光线，在卡车的车厢和独轮车的车斗里翻翻拣拣——今夜的物资大多是衣物和罐头食品。
马修守在门口，他的大衣兜里揣着一只体育赛事用的哨子。他们在外面安排了站岗的人手，屋顶和往来的路旁也有人在放哨。只要看到联合镇压军或是人脸金属球的踪迹，他们就会迅速关闭集市，四下散开。
马修穿过人群，和熟人打招呼，对脸生的人则一律点头致意。这次来了不少新人，令他有些警惕。
“在找什么东西吗？”他问一个陌生人。
“寻常的那些东西，”男人回答道，“食物。”
“你是英国人吧？”马修问。
男人笑了起来，“我的口音有那么重吗？”
“你离家乡可不近呢。”马修说。
“灾难发生的时候我正在这里度假。”男人说，“看来我是回不去家了。不过，这世上还有哪里能被称为家呢？”
马修摇了摇头。
“对了，”男人说，“其实我也在找一个人。”
“嗯？”
男人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我的女朋友。我俩是一起来度假的，后来却被冲散了。我真的很想和她团聚。”
“她叫什么名字？”马修看了看照片。
“玛莎，”男人说，“我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她。我很担心她的安危。”
“真希望我可以帮到你，”马修说，“但是我绝对没有见过她——如果我曾经见过她的脸，一定会记得的。”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了。”
“我去打听打听，”马修说，“可能有人会知道她在哪儿。”
男人走了。马修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也转身离开。他走了一会儿，便在一个油桶火堆边停下了脚步，想暖一暖手。
“可笑的家伙。”他身边，一个声音静静地说。
马修环顾四周，可是他没有看到任何人。
不，确实是有人的。有个女孩就站在他身边，他用余光可以勉强瞄到她。
“别看我，看着他。”她说，“和其他生还者比起来，他显得有点营养过剩了，你不觉得吗？”
马修紧紧盯着攒动的人群。那位陌生的英国人也混在其中，此时他正在给另外的人展示那张照片。英国人看上去非常魁梧强壮，一点都不像挨过饿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马修问。
“我想说的是，联合镇压军的军官可不会缺衣少粮。我想说的是，集市必须马上关闭，大家都要撤退，因为危险就在眼前。”
马修猛然转身，凝视着她。即便他面对着她，也无法真正将她看清。但仅仅是一个瞬间，他就认出来，她正是照片里的那个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马修。”
“马修，你必须相信我。”她说，“否则的话，就会有人因此而丧命。”
马修又看了看那个陌生的英国人。他也正转过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修看，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连他脸颊上的巨大伤疤都随之扭曲起来。
“我叫玛莎，”女孩又说，“你必须相信我。”
格里芬转过身。刚刚和他对话的青年正站在油桶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火光将青年的影子拉长，投在他背后的茫茫混沌中，可是那个影子坚实不动，并没有随着摇曳的光线而一起明灭闪烁。
那根本不是影子！他看见她了！她就站在浓浓的黑暗之中。他看见她了。
他猛地冲向她，从人潮里挤了过去，不断撞开挡在前面的人。他的手探入大衣，摸到了格洛克手枪。
然而，站在油桶边的男人已经抽出了哨子，大声发出警报。
市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其他的哨子声也响了起来，此起彼伏，将警报传遍了每个角落。人们都在叫喊，跌跌撞撞地冲向出口。引擎发动了，沉寂的卡车在隆隆声中重新苏醒，尾气的灰烟冉冉升起。恐慌笼罩了整个市集。
“都滚开！”格里芬大吼。他依然被裹挟在四下窜逃的人群中脱不开身，但他却瞥见了她。她正跟在那个拿着哨子的男人身后逃跑。
格里芬举起格洛克手枪，对着房顶连放两枪。空弹壳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他身旁受惊的人群顿时散得干干净净，所有人都想尽量离他远一些。他重新开始奔跑起来，但还没跑出几步，一辆猛然倒车出来的平板车就拦在了他面前，差点把他撞翻在地。
他绕过平板车继续追逐，嘴里咒骂着，偶尔与朝相反方向逃命的人撞个满怀。他把她跟丢了。她在哪里？
仓库外面响起了密集的开火声。仓库里的恐慌顿时达到了巅峰，人们开始尖叫起来。一只油桶倒下了，火星和煤渣四溅开来，两辆卡车在争着冲向同一个出口的时候，撞在了一起。
格里芬边跑边掏出无线电大吼：“包围集市！封锁区域！她就在这里！再重复一遍，她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