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们的面庞

这不是我们的面庞63

这不是我们的面庞。这不是我们的长相。

你以为吉恩·沃尔夫长得就像这本书中的照片吗？还有简·约伦、彼得·斯特劳布，或者戴安娜·韦恩·琼斯？才不呢。他们都在扮鬼脸捉弄你。但当写作开始，鬼脸就都结束了。

现在定格在黑白画面之中的这些只是面具。我们这些以说谎维生的人都带着骗子的面具，这是故意欺骗粗心人的假面。我们必定如此——因为，如果你相信这些照片，那么我们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但这只不过是保护色。

去读书吧：有时在书中你可以瞥见作者的身影。我们好像神灵、愚者、诗人与皇后，以歌声创造世界，施魔法无中生有，摆弄文字就好像排布夜空中所有的星星。

去读书吧。那时你才能见到我们的本来面目：我们是被人遗忘的宗教祭司，裸露的皮肤上闪着香油的光亮，指尖滴下鲜红的血液，张口飞出色彩鲜艳的鸟儿：在金色的火光中，我们完美无瑕……

小时候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天晚上，一个小女孩朝一位作家的窗户里偷看，看到他正在写作。他把假面摘下来挂在门后，因为他写作时用的是本来面目。她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她。从那天开始直至今日，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小女孩。

从那时起，作家即使在写作之时看起来也和其他人一样（虽然他们有的时候嘴唇轻呓、有时候久久凝望空中，像猫一样心无旁骛），但他们的语言描绘出他们真实的面庞：假面之下的那一张。人们遇到奇幻作家的时候、很少能相信是这样―个极其糟糕的人，这就是原因所在。

“我以为你会更高、更老、更年轻，更漂亮或者更聪明。”他们这样告诉我们，或者直言不讳，或者尽在不言中。

“这不是我的长相，”我会告诉他们，“这不是我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