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在这里29
“如何?”孤儿安妮的耳语过于咄咄逼人,几乎都不能算耳语,“科比特·登顿先生,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鼓手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的大脑正忙着处理眼睛看见的景象:三辆厢式车并排停着,一侧是一群男人和女人。似乎有九个人,足够组成一支该死的棒球队了。安妮说得对,他们有武器。黄昏已经降临,但时值夏末,天光还没散尽,路灯已经亮了。鼓手看见枪套里的手枪,还有两把似乎是黑克勒-科赫步枪,杀人利器。“棒球队”聚集在旧电影院前,侧翼的砖墙基本上遮挡住了从人行道看过来的视线。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派了侦察兵!”安妮从齿缝中说,“看见过街的那两个人了吗?他们去探看警察局里到底有多少个人了!你是现在就去拿枪,还是要我自己去?”
鼓手转过身,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来第一次全速奔跑。他爬上台阶,冲向理发馆楼上的住处,他在楼梯平台上停了一会儿,喘了三四口长气,同时思考他的心脏能不能承受住如此重压,血管会不会就此爆裂。
他的点30-06步枪弹放在衣柜里,他打算在某个舒服的南卡罗来纳州的夜晚用其中一颗干掉自己(要不是偶尔能和镇上新来的巡夜人聊点有意思的话题,他恐怕已经动手了),而且子弹已经装好了。高处架子上的点45口径的自动手枪和点38口径的左轮手枪也上了膛。
他抓起三件武器,重新跑下楼梯,他气喘如牛,汗流浃背,多半臭得像正在洗蒸汽浴的野猪。不过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充满活力。他以为会听见枪声,但目前还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也许是警察,他心想,但似乎不太可能。警察会直接走进去,亮出证件,说出他们的来意。另外,警察会开黑色多功能休旅车、萨博班或凯雷德。
至少电视上的警察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