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更成熟，更沧桑
图昂也在穿衣服，但速度远不像麦特希望的那么快。麦特不会以为视死卫士会垂涎他的妻子。他们睡觉的这个地方周围有一圈小蓝枞树。艾博达的气候相当温暖，睡在室外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不过麦特还是很高兴能穿回自己的衣服。
麦特开始匆忙地穿起衣服。
“那个人有着黑暗的一面，麦特。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看到了。”
“看吧，”麦特叹了口气，“你又把我拉进麻烦里面了，你总是干这种事。”
“好了，”麦特一边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一边还在揪扯着缠住他的风之力绑缚，“我会让我们脱离困境，兰德。我已经和她结婚了，让我来跟她说，而你……”
麦特向图昂追了过去。在他身后，传来了转生真龙的笑声。
图昂看着兰德和麦特，然后，开始以严厉的手势向赛露西娅打出手语。
“这是他的帝国，他是唯一统一这片土地的人，也是唯一为这片土地带来光荣和伟大的的帝王。”
在追上图昂之前，麦特又在兰德身边停了一下，对兰德低声嘟囔道：“看样子，你真是有一点暗帝的运气，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成功了。”
“事实并非如此。”图昂说道。她似乎已经察觉到兰德的话中暗藏着机关。
“嗯，我想我应该是。但给我听着，图昂，你必须这么做，拜托你。”
“也很高兴能见到你。”兰德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麦特，把他提到空中。“住手，兰德！”麦特喊道。
“不要过度使用你的运气，女皇，”兰德冷冷地说，“我……我会容忍你们在霄辰所做的一切，但我将要求你们释放你们在这片土地上俘获的一切罪奴。”
兰德还在唱着他的歌。代表生命的绿色已经扩展到树林之中，最前排的树木开始伸展开它们的枝干和针叶，远处的桃树上冒出了叶片，它们都在以飞快的速度生长着，生命正流回它们体内。
“你说他们是‘我’的军队，”图昂说，“他们是‘我们’的军队。你现在是我们的一员了，麦特。”
图昂就坐在他旁边，正在和一名视死卫士说话，完全不在乎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说话的是穆森格，他单膝跪倒在地，低垂着头，双眼望向地面。但这还是太过分了！
是的……他绝没听错，兰德正在唱歌，歌声非常低微，只隐约出现在他的呼吸之间。麦特用脚尖拍打着地面：“我发誓，我在某个地方听到过这首歌，那是……《水边的两个少女》？”
“你好，麦特。”兰德的声音里流露出喜悦。光明啊，他真的疯了！“谢谢你带我找到她。”
图昂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兰德。桃花花瓣洒落在兰德周围，以他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圆环的图案。没有一片花瓣落在他身上。
麦特挤到他们两人中间，向他们各伸出一只手：“好了！你们两个，给我住口，听我说！”
“请告诉我，女皇，”兰德说，“如果你们返回这片海岸，发现亚图·鹰翼的军队仍然统治着这里，你们又会怎么做？如果我们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如果我们保持着原有的忠诚呢？那又会怎样？”
麦特向双臂绑在身后、被领到图昂面前的兰德皱起眉。图昂却还在抖动手指，用手语和赛露西娅交谈着。兰德的脸上没有半点忧虑，只有绝对的平静。他穿着一件做工精良的红黑色外衣，外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黑色长裤。没有黄金珠宝，也完全没有武器。
“当然。”麦特嘟囔着，又转头继续看着图昂，“我的意思是，你必须让自己活着，对不对？你还要去完成那场和暗帝的小决斗，好让我们都能活下来，对不对？很高兴你终于开始关心这件事了。”
“嗨，听着，”麦特对图昂轻声说道，“他是个好人。虽然他做起事来可能有些粗鲁，但你能相信他的话。如果他要和你约定一件事，他肯定会遵守诺言的。”
“我要求我的边界得到承认。”图昂说。
“只是十三个愤怒的旅店老板和一把螺丝刀引发的意外。你的手呢？”
“如果这件事真的如此重要，”图昂坚定地说，“那么你就应该同意我的要求。我们的财产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不能作为谈判的条件。你希望得到合约？那么，你就要同意这项条款：我们保有已经拥有的全部罪奴。作为交换，我会允许你自由离开。”
我的天啊，麦特心想，他实在太像一个国王了。光明啊，麦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到底是和什么样的一帮人混在一起。他怎么没有与漂亮的酒吧女招待和豪饮的士兵们在一起，却跑到了这个地方？
“好了，”麦特说，“当时的情况没那么糟糕。那些事我都还记得，”
“光明啊！”麦特伸手去拿他的衣服，但图昂正坐在他的衬衫上。当他想要把衬衫从她的屁股下面拉出来时，她气恼地看了他一眼。
兰德摇摇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这个该死的忘恩负义的家伙。麦特已经为他找到了伊兰，而他的感谢就是这种样子。当然，麦特在那以后的确绕了些路，但他毕竟是完成了兰德的嘱托，难道不是吗？
兰德和图昂对视着。麦特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跳到图昂身前：“兰德，看这里，兰德，一定要镇定。”
她抬起头，看着麦特的眼睛。
“确实，事实不是这样的。”兰德说。
“要追踪那名刺客非常困难，”那个把他吵醒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不记得他。如果群鸦王子知道追踪那名刺客的办法，我非常希望能立刻得到他的指导。”
麦特快步走上前。“花招耍得漂亮，”他压低声音对兰德说道，“耍得很漂亮。”然后，他来到图昂身边，双手握住图昂的肩膀，让她面朝向自己。在他们旁边，赛露西娅露出一副惊骇的表情。卡瑞德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们已经来不及干涉麦特的动作了。
“我娶了霄辰的女皇。”
“图昂，为什么你还要坐在这里？”麦特终于从那个诱人的屁股下把自己的衬衫拉了出来。
干得漂亮，麦特想着，呻吟了一声。她在他睡着时拿走了那枚徽章，而他却毫无察觉。该死的，干得真漂亮。
“哦？”兰德说，“那么你会向这里的王座低头吗？那是鹰翼的王座。如果鹰翼的帝国屹立不倒，那么现在统治它的将是他的继承人。你们会让这些继承人服从你们吗？还是你们会接受他们的统治？”
“他实在是太强大了。”图昂低声说道。麦特感觉到她正在微微发抖。“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接受我的身份，”兰德的声音变得更加高亢嘹亮，如同战斗的号角，“那么，我是路斯·瑟林·特拉蒙，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真龙。这里在传说纪元中就已经被我统一。我是全部光明军队的统帅，是泰米尔林之戒的佩戴者，公众奴仆的第一人，两仪师的至高者。只有我能够召唤统驭九杖。”
“这不是他的错，”兰德说，“而且，我们两个需要再次见面。这一点你很清楚。”
“塔拉朋和阿摩斯平原也是我的，”图昂说，“现在我已经占有了那里。你的合约不可能将我从那里逼退。你希望和平吗？那么你就要把这些地方给我。”
在她身后，树上绽放出焰火般美丽的白色和深粉色鲜花，让他们周围顿时变得五彩缤纷。花苞在从树枝上萌发时就已经张开了花瓣，随即又从树上落下，飞旋在风中，在这片空地上飘舞。
兰德的面色更加阴沉了。然后，他伸出手：“就这样吧。光明饶恕我，就这样吧。我会承担起这份责任。你可以保留你已经得到的罪奴，但在我们进行最后战争时，你们不能从我们的盟国中掠取任何一个女人作为罪奴。而在那以后，俘虏任何一个不在你们的国土上的女人作为罪奴，都会被视为违背合约、攻击邻国的行为。”
“如果我知道，就让光明烧了我吧。”麦特说，“听着，图昂。我是和兰德一起长大的，我可以为他担保。”
“你否认我的权力吗？”兰德问道，“你否认我在你的祖先崛起前数千年就已经拥有了这片土地吗？”
“塔拉朋和半个阿摩斯平原，”兰德说，“已经被你们控制的那一半。”
就在图昂穿好衣服时，一名视死卫士军官脚踏着落满一地的枞树针叶，来到他们面前，向图昂拜倒下去：“女皇，我们也许捉住了另一名刺客。他并非是昨夜的那个怪物，他的身上没有伤口，但他企图潜入王宫。我们认为您也许想在我们开始审问之前见见他。”
“啊，这实际上算不了什么。”麦特说。
“我杀了一个古蓝。”麦特说。
图昂张开嘴，瞪大了双眼，向后退去。她的脸上写满惊恐，仿佛她的父母正在她眼前被处决。
“什么？俏皮话？你不会还在因为我在几年前稍稍逗弄过你，就一直记仇到现在吧？”
“那么，你错了。”兰德的声音变得更加温和，“你承认我是转生真龙吗？”
“什么？”
那名军官退了下去。麦特在他退下时看见了赛露西娅，那名身材高大的美女已经来到通往这片空旷地的小路上。她走过来，站到图昂旁边。麦特将帽子戴在头上，站到图昂的另一边，又将艾杉玳锐矛锋朝上，戳在干枯的草地上。
“捉拿弃光魔使？”麦特说，“看来你已经变得软弱了。”
“我会准备好合约文本，供你阅读和签署。”兰德说。
“和平，”兰德站起身，但依旧向图昂伸着手，“一百年的和平。我希望这个时限会更长，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已经说服其他国家的统治者签署了一份合约。我们将同心协力，共同对抗暗影的军队。”
“亚图·鹰翼……”
图昂的目光几乎能在钢板上钻出窟窿。“这就是你做的事情，”她对麦特说，“你来到我面前，引诱我喜欢上你，然后，你把他带到这里。这是真的吗？”
“是的，在荒漠的鲁迪恩，在提尔之岩……还有在两河。你知不知道，我跑到南方，而不是去参加你和艾雯在梅丽罗举行的那场小聚会，就是为了从你身边逃开？”
兰德向前迈出一步：“我拥有全部十七名黎明之门将军的忠诚。芙图娜·亚瑟姆·戴威·潘恩崔，我的权威超越了你的！”
“图昂，”麦特开口道，“这是……”
“算不了什么？这是自从世界崩毁后发生的最重要的事件。”
卫兵们来回转着头，竭力想要监视到周围发生的一切。赛露西娅缩了缩身子。图昂www.nnsf.me依旧保持着腰背挺直，眼睛直视兰德。不远处，被吓坏的罪奴主和罪奴一定已经失去了对至上力的控制。麦特身上的绑缚消失了。
麦特屏住了呼吸。
“我只希望自己能更可怕一些。”图昂的声音中没有流露任何情绪，“现在控制这个世界的是你，真龙，不是我。我必须照看我的帝国，而我很需要这些罪奴。做出选择吧，如果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那么你现在的时间并不充裕。”
麦特转过身：“我……真的，这只是……”
兰德面色一沉：“你就像海民一样可怕。”
风之力的编织把麦特放到兰德旁边。卡瑞德带着一名罪奴主和一名罪奴跑了过来，三个人都是面红耳赤，似乎是以极快的速度跑来的。进行导引的是那名罪奴。
兰德或者是疯了，或者真的打算要杀死图昂。绳索的捆绑对于一个能够导引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该死的，麦特心想，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局面里的？他可是一直在竭尽全力躲避兰德！
“你认为能够避开我吗？”兰德微笑着问，“你真的以为它能这样放过你？”
“阿特拉和阿玛迪西亚可以属于你。”
“我允许你们活下来，”兰德对图昂说，“尽管我可以在瞬间就将你们摧毁。这是因为人众在你们的统治下得到更好的生活。但这并不能抹去你们对一些人犯下的罪恶。你们的统治就像一张纸一样脆弱，只有通过钢铁和罪奴的力量，你们才能占据这片疆土，而你们的家乡此时已经陷入烈火的焚烧。
绿草出现在兰德脚下，向周围不断扩展。“他还被屏障着！”那名罪奴喊嚷道，“圣主，他还被屏障着！”
“看着我，图昂，看着我。”
图昂向前迈出一步，赛露西娅最后向她做出几个手势，但图昂只是用镇定而坚决的声音说道：“你将被带往霄辰，转生真龙。”
“带你……”
“你还是关心我的。”兰德说。
麦特露出微笑。光明啊，她真的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皇。但你也不需要偷走我的徽章啊，他想道。他们两个要为这件事好好谈一谈，当然，前提是他必须活过今天。她不会真的要处死他的，她会吗？
雷声从远方传来。麦特发现自己在颤抖。光明啊，这只是兰德，只是兰德而已……难道不是吗？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兰德悄声说道，“闭嘴。”
“没有任何收获，陛下。”一个声音钻进麦特昏昏沉沉的耳里。
那名视死卫士在惶恐中后退了一步，拔腿跑了起来，去找罪奴和旗将卡瑞德了。
麦特打了个哆嗦，然后才注意到一个声音，非常低柔，很容易被忽略掉的声音。
“你已经将自己送到我面前，”图昂说道，“这是一个预兆。”她的脸上几乎流露了一点惋惜：“你也不相信我会放你离开，对吗？我必须将你囚禁，因为你是一名反抗我的君主。对于其他像你一样的人，我也是这样处置的。你的祖先已经忘记了誓言，所以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你们本该牢记你们的誓言。”
“因为我是亚图·鹰翼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图昂向前迈出一步，握住兰德的手。麦特终于呼出一口气。
“你这样决定？”兰德问。
“逗弄？”兰德说，“你连续几个星期都不和我说话。”
“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毁灭你们，而是为你们带来和平，女皇。我没有带来军队，也无意发动战争。我来见你，是因为我相信你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你一样，”兰德向前迈出一步，单膝跪www.nnsf.me了下去，低垂下头，向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我向你伸出手，以求得你的联盟。最后战争已经降临到我们的头顶。加入我，和我一起战斗。”
“我并没有这么想，”兰德说，“但我们确实可以就这件事进行讨论。你凭什么自认为拥有对这片土地的统治权？”
“我要求爱瑞斯洋这一边全部能导引的女人都成为罪奴。”图昂说。
空地上陷入寂静。风停了，雷声也归于沉寂。桃花飘落到一片葱翠的草坪上。兰德依旧跪在图昂面前，向她伸出手。图昂则盯着那只手，仿佛盯着一条毒蛇。
“我明白。”兰德说。
麦特又一次在无形的绑缚中挣扎了一下。
“我至少可以该死的试一试。我不是要冒犯你，兰德，但你已经发疯了。我想，我应该让你少担负一个杀害朋友的罪名，也能让你少一些麻烦。顺便问一句，你对你的左手干了什么？”
“能听到你这样说，真是一件好事，”兰德微笑着说道，“不对我的外衣说上几句俏皮话了？”
“作为我的配偶，”图昂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可以称我为芙图娜或者陛下。我不想在得到你的孩子前就处死你，因为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至于说这个人，他是我的视死卫士，他们需要随时照看我的安全。我经常会在洗澡时带着他们，这是他们的责任，而且他的目光一直避开我。”
图昂的注意力终于从赛露西娅那里转移到兰德身上，她的呼喝声立刻打断了麦特的话：“罪奴！带我的罪奴来！快去，穆斯卡，跑着去！”
麦特呻吟了一声，他们带过来的正是兰德。和麦特上次见到他时相比，兰德看起来更加成熟，却也显得更加沧桑了。当然，最近麦特一直在那些该死的幻象中看见他。虽然现在麦特已经能约束自己不要常常想到兰德，但他偶尔还是会落进那个彩色的漩涡之中。
“你的条件是什么？”图昂问。
“你必须是。”图昂缓缓地说道，仿佛她在警戒兰德设下的陷阱。
麦特盯着图昂。图昂在一瞬间显得有些羞愧，并将手伸进长裙的口袋里，拿出一样闪着银光的东西，也许她是打算使用这枚徽章在兰德面前保护自己。
“赛露西娅会负责将合约文本取回。”图昂说，“麦特，你跟着我，我们必须让帝国做好战争准备。”然后，她就走上花园小径，离开这片空地。她的步伐稳定而平缓，但麦特怀疑她是想要尽快离开兰德。麦特明白她的心情。
兰德哼了一声：“跟我说说，你又干了什么厉害的勾当？”
“不是我。”兰德的脸上显露出专注的神情，“啊，我被屏障了。”
有什么东西扎了麦特的脸颊一下。这个床垫绝对是他睡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床垫。他打算狠狠抽打那个旅店老板一顿，把他的住宿费要回来。
“我在捉拿一名弃光魔使时把它丢了。”
图昂眨眨眼：“是我们的军队。”
“你在唱歌？”麦特悄声问兰德。
“那么，我们就无法达成一致。”图昂说。
“我……”图昂深吸一口气，用挑战的眼神盯着他，“你毁灭了这片土地，抛弃了它。我可以否认你的权力。”
兰德看着那名视死卫士离开，虽然双臂被绑，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漠然的神情。天哪，麦特心不在焉地想着。他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位国王。当然，兰德很可能已经疯了，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有这种闲情逸致逛到图昂面前来了。
“非常感谢，”麦特向兰德嘟囔着，“你真是个该死的好朋友。”
“我总是？”
“当然，”麦特说，“顺便再告诉你，我救了沐瑞。现在你好好思考一下，我们两个谁更厉害吧。”
“这是什么意思？”图昂问。
兰德犹豫了一下，放低了手：“这个世界的命运完全系于我们的选择，芙图娜。拜托你。”
“我在这座城里的时候，大概对你的军队有所了解。如果你们要打赢最后战争，并夺回你们的家乡，你们就需要在阿特拉拥有一个稳定的基地。和他结盟吧，让他承认你们占领的疆域，划定边界，并以此宣告世人。这样，世界也许会承认你们在这里的统治，你们所受的压力也会减轻。除非你想要同时和兽魔人、这片土地上的其他国家和霄辰叛徒作战。”
“亚图·鹰翼之女，”兰德对图昂说道，“时间已经接近了万物的终结，最后战争开始了，丝线被编织就位。很快，我最终的试炼也将开始。”
麦特有些可怜那个在溜进王宫时被抓住的家伙。也许他是一名刺客，但也有可能只是一个乞丐，或者是心血来潮的傻瓜，或者也有可能……是转生真龙。
“把他带过来，”图昂一边说，一边还在整理着长裙，“叫卡瑞德将军过来。”
“麦特，”兰德说，“你真的想和我比赛吹牛吗？想要和转生真龙比赛吹牛？”他停了一下，“那么，我净化了阳极力，我赢了。”
“我们会将你们视为同胞兄弟。”图昂说。
不管怎样，亲眼看到兰德本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他们分开已经有……光明啊，已经有多久了？我最后一次亲眼看见他时，他派我去沙力达找伊兰。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时麦特还没有来过艾博达，也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被称作“古蓝”的超级杀手。他还不认识泰琳，更不认识图昂。
“即使按照你的说法，你们也必须臣服于我们。”图昂微微一笑。
挂在空中的麦特把手按在胸前。徽章呢？他的徽章到哪里去了？
“你想听我的实话吗？”兰德轻声说，“我也不敢相信。谢谢你为我说好话。”
“荣耀之人，祝贺你醒来。”那名卫士说道。他的眼睛依旧紧盯着地面。
“我从沙马奥手中解放了伊利安。”
“你可以信任兰德·亚瑟，可以把整个世界交给他。”麦特说道，“如果你不能信任他，就信任我吧。他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我们没有时间把他带回霄辰。
“为什么这会成为你实行统治的依据？”
“那你对你的眼睛又干了什么？”
为什么旅店老板要让这些人进入他的房间？麦特开始恢复了意识，逐渐远离了那个只有图昂，没有这个麻烦世界的可爱梦境。他睁开模模糊糊的独眼，看到一片布满乌云的天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旅店客房的天花板。
“呸，你和你的殉道使已经疯了，”麦特说，“所以，就算是它被净化了又有什么用？”他向旁边瞥了一眼，“不过说实话，你看起来还不错，你最近一定是更注意照顾自己了。”
该死的，麦特一边想，一边呻吟了一声。他在花园里睡着了。他坐起身，发现自己除了围在脖子上的一块丝巾外，身上一丝不挂。他和图昂的衣服被他压在身下，他的脸刚才一直枕在一块草皮上。
“我的权威同样超越了鹰翼！如果你因为他的征服而对这片土地拥有统治权，那么你就必须在我的权威下低头。我的征服在鹰翼之先，只是我所用的并非是刀剑。你正站在我的土地上，女皇，在我的容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