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78章 巨寇大贤
“副团长。”一个年轻精灵骑士从狂厩背上一跃而下：“乌鲁城里走出的人群自称是乌鲁学府的学者和学生。”
什么？
远征军最高管理层都愣了。
在到达乌鲁前，也曾想到可能遭遇疯狂抵抗，不过似乎这种抵抗只应该神圣教廷的忠实信徒、神职人员或者是负责守城的军人，对待这些人，远征军自问手中的洗月弯刀足够犀利。现在学者出来做什么？
象苏文等大部分军官对什么学府、学者根本不了解，出身大贵族的池傲天和曲建红对这方面非常了解。
“他们要做什么？”池傲天眉头微皱。
“这个”精灵骑士犹豫了片刻：“他们打着标语，上面写着很多话，什么‘誓死韩伟人类文化中心乌鲁’、‘要面包不要战争’、‘百年学府，百年抗争’、‘NO
WARFOROIL’还有其他什么，有不少还是古精灵语和古侏儒语言。”
“OIL”侯赛因将军一脸狐疑：“OIL这个词汇在我们沙漠民族是魔神血的意思，是从天而降的强大神明的缩写，也就是新神权——当然，沙漠一族的OIL也可能是从这里引申出去的。神魔大战中期，有一部分创世神界的种族投靠了异神，在神魔大战后期，这部分种族被其他种族大规模屠杀，当时，就有和平主义者推出了NO
WARFOROIL的口号。”说道这里青洛长老老脸微微发红，这所谓的和平主义者就是当时森林精灵。
“后来，这句古神语再次被引申为：不要为了私利而再发起战争，”犹豫了片刻，精灵长老阁下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侥幸逃得一难得种族最终被流放了，流放地就是今天的法诺斯大陆。”
在一位森林精灵长老面前摆渊博，就像人类和海豚比赛游泳一样，或者更尴尬，毕竟海豚不会用语言来纠正错误。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苏文有些发晕，老军人右手在空中虚砍一下。
“塔”青洛长老嘴刚刚张开。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生生把下一个字吃到肚子里。
高级军官中出现了一阵冷场，如果塔扬这恶魔还站在这里，眼前这点小难题，估计他厥橛尾巴，瞬息中能找到三四个办法吧。这鸟人，好死不活的，最后就算要死，也死个干净利落，还他奶奶的，在俩个魔导师的眼皮底下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去看看吧。”池傲天低声说了句，带动坐骑冲了出去。苏文、曲建红等高级军官紧随其后。
乌鲁城外，至少聚集了2000人，一眼看去，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年长者。一个个白发苍苍、皮肤象苦劳的树皮。只有非常少的比例是少年人，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浮动着热血的颜色。
“大人，池傲天大将军。”一个年长者冲出了人群，不顾池傲天身前士兵手中雪亮的弯刀，一把拉住池傲天战马缰绳。
“你认识我？”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池傲天一时间倒是奇怪。
“当然，大人。您的相貌早被吟游诗人传唱天下。”汗水顺着年长者斑白的鬓角淌了下来：“大人，我是乌鲁海走大学的讲师本杰明。”
哦“曲建红、青洛甚至包括冰雪大陆的乡巴佬苏文同时动容，竟然是本杰明导师。
乌鲁海走大学堂教授本杰明精通古数学、农业、占卜、古精灵语、古神语五大学科，是古数学、古精灵语、古神语三大学科当仁不让的NO.1。融合了三古学科后，本杰明的占卜灵验到极点，他的顾客基本上都是总督以上——就这样教授还不喜欢每每因为占卜而影响自己的学术研究。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本杰明教授曾经南渡法诺斯大陆、北上冰雪大陆，期间还被澄蓝岛邀请到澄蓝岛外围学院讲授古神语。在学术方面影响力之大，举世无双。
在艾米诺尔和冰雪大陆，近150年来小规模战争一直不断，因此重武清文成风，各大帝国明文甚至规定，只有在军队担任过元帅职位才可以成为宰相的候选者。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本杰明，至少有三个帝国曾经以宰相、国师的位置邀请本杰明入仕，可惜，本杰明均已治学为借口推脱了。
池傲天当然也听过本杰明，出于对学者的尊重，神色缓和了很多。
“大人，我从13岁来到乌鲁，在这里求学而后授业。大人，现在这座城市所有的守军已经空无一人，教廷的神职人员也都离开了。大人，您是准备占领这座城市么？”里多人不让，本杰明教授显得深悉此道，一口一个大人，客气到家。
“占领？当然不。”池傲天微微摇了摇头：“这座城市不是我的终点不过，你可以把握理解为这座城市的终点”
和塔扬在一起带久了，池傲天也无法避免沾了神棍的说话方式。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人群中还是传来一阵骚动。
“大人，与您交战的是神圣教廷，而不是这座无辜的城市。这座城市虽然是教廷的总部，但是，他还是整个人类的文化中心。在这做城市中，大大小小一共有37个图书馆，总计常书近百万部，其中有相当数量的图书是整个人类历史上的孤本。”想了想了，年长的学者又补充了一句：“在乌鲁城最高学府海走大学堂中，至今还保留着池田荫大人亲笔批注《孙子兵法》。如果您把这做城市付之一炬，将军大人，您可能成为整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罪犯。”
这个学者的话绝对不是纸老虎式的恐吓。起码，能听懂这句话的曲建红和青洛两个人同时吸了口气。众口铄金。
在创世神界，就算得罪权贵、顶撞帝王、亵渎神明，顶多不过一死。如果得罪了天下的读书人，那可真的会遗臭万年不得翻身。千古第一大帝，收天下为一统。文公武略古之少有，就是因为坑杀了几个不断挑衅的书生，结果，被后世读书人口诛笔伐，最终成为昏君、暴君的带名字——一个昏君能一统天下？一个暴君能让百万将士用命？
只是。这样的威胁对主角却起不到任何作用。以池傲天的脾气，塔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怎么看他，就连池寒桐大人都不可能左右他的想法。而且，大部分时候还都是适得其反。
“那又怎么样？”池傲天臭脾气有上来了，习惯性的开始用他习惯的反问语句来挑起战端：“一个恬不知耻的城市代表了一个恬不知耻的宗教。还知道城里有池田荫亲笔批注？哼，当年如果不是池田荫带着黑龙骑士团一路厮杀到这里，这座城市还会存在到现在么？史堪布雷血夜谋杀之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这些呢？现在出来主持正义。帝都血夜后，怎么就没人出来抨击教廷无道呢？”
几句话，把在场所有知识渊博者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乌鲁城建立后，屡屡遭遇兵灾，不仅是沙漠帝国的攻击，花语平原上纵横的马匪、数量庞大的野狼都曾经给当年的乌鲁带来灭顶之灾。如果不是池田荫在外线全力厮杀，而且留下足够的军人协守，乌鲁城绝对不用等到今天池傲天来画上终止符。
乌鲁海走大学堂首席教授是充分准备了话题来说服池傲天，本来一直担心池傲天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现在谁能想到，以杀戮、残暴、冷血著称的池傲天，竟然言辞犀利如斯。
“大人。如果，你能高抬贵手放过这座学术都市，我愿意跟随在您的身边成为您的家臣，用我的知识成就您不败的威名，用我的笔，来为您谱写不败的神话。”
本杰明的话刚落地，周围已经是一片哗然。
大贵族家臣主要有两个系统组成，一个是武将系统，另外就是魔法师系统。前者为了建立自己的功勋，后者是为了在魔法探索的道路上得到大量金钱支持。很少有大贵族能够请到真正的学者成为自己客席，没有任何大贵族会期望一位桃李满天下的学者效忠自己，更何况是本杰明这个级别的学者。
远征军高级军官们同样动容了，如果在军队有一位占卜高手，这意味着什么？“成就不败的威名，本杰明教授绝对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不必了。”池傲天脸上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有些事情根本无法用来替代或者交换。不毁掉这座城市，教廷必然还会以获得‘神佑’的借口来加强神权和统治——永远不到的乌鲁城。只有彻底毁掉塔，毁掉所谓至高无上的神殿，才能让所有民众看到教廷的无能，才能从根本上动摇教廷的根基。”
白发苍苍的教授默然，他不能否认，如果这一次远征军放过了乌鲁城，这件事情一定会被教廷拿来大肆宣扬，甚至作为池傲天不敢冒犯光明神殿下神威最直接的证据。
“不过，你们有4个时辰的时间可以把你们认为宝贵的物品搬出来。我可以安排一个中队来协助你们。”池傲天又补充了一句。本杰明还不知道，池傲天对于他已经非常客气了——就算和艾米、大青山、霍恩斯在一起带一天也不会说出这么多解释的话。
“大人真的就不能再商量一下么？这座乌鲁城内，仅魔法复兴时期的古代建筑超过了40座，还有更多的
大型雕像。这些雕像任何一个都价值连城。125年前，澄蓝岛魔法工会愿意用一套四系魔法套戒和一件传说神界的武器交换一尊乌鲁.摩亚达的汉白玉雕像，当时的教皇陛下都婉言拒绝了但是，这些文明的象征没有毁于沙漠铁骑野蛮的弯刀，却早得知到这样，当初就该”本杰明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不用多说了，多说一句话，你会少搬运出来东西的。”池傲天丝毫不为所动，回首示意身后的侍卫把沙漏反转了过来。
金色细沙从漏斗嘶嘶流了下去。
“将军大人什么时侯变得仁慈了？池家子弟竟然还具有了这样的美德？”苏文冲着池傲天的背影瘪瘪嘴。
曲建红冲苏文一通狂翻白眼球：“阁下现在看到的才是池家子弟真正的风采，至于阁下此前看到的另一池门后裔，据说是旁出”
这话没有说完，常庆冷坑了一句：“曲大将军，今天你所说的一切话，都会成为呈堂证据。”
作为家臣，曲建红有义务维护家住的威严，但是如果因此而得罪类似传说中黄金钻石加强版恶大魔王艾米.哈勃，曲建红的脸色已经堪比新鲜出炉的豆腐脑了。
“好了，不要再开玩笑了。”池傲天冷冷看了过来：“命令下去，所有森林精灵立刻进城，协助甄别物品。苏文，安排话语平原的盟军进城协助搬运各类书籍。”森林精灵在鉴赏方面无论是美学还是古代艺术都远超普通人类，这样的安排无疑极为恰当。
沉默了片刻之后，池傲天又补充了一句：“四个时辰之后，沙漠帝国的盟军进城清洗，为时两个时辰，所有获得物品，由侯赛因阁下作主统一分配。”
最后这句话一说完，沙漠骑士中立刻爆发了惊喜的欢呼。享受300年和平的乌鲁城，相信一定积攒了一大笔财富等待沙漠均人们掠夺，据说，教廷这些年甚至用纯金、铂金来浇注神像，这些玩意顺便抱一个回家，能买下最大的驮群。才动人心眼，撕开宗教战争神圣的外衣，剩下的不就是赤裸裸的抢劫么？
这一声欢呼，让乌鲁城的老少志愿者们如梦方醒。他们终于猜到了这一群凹目鼠眼狭眉的汉子到底是何许人。300年的噩梦以及这些汉子们的先辈在大草原上做过的事情，让老少志愿者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村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