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河眼

巨大的黑云越压越低,宛如一张巨大的伞盖笼罩着整片河套。

那河里往外冒着黑水的地方渐渐旋转成一个黑洞,好似河水的眼睛。

我赶紧扔掉烟头从地上站起来,一脸震惊地望着河中的洞眼。

这一处的河水被掀地哗哗直响,眼看河眼越转越快,越转越大。开始只有拳头大小,到现在竟有脸盆那么大。

突然,河眼中的黑水不再向外翻腾,一切异象停止。一时间黑云不动了,河水也不打转了,只留下一个深邃的黑洞。

就在我以为河水会很快填满河眼时,奇异的现象又出现了。只见这河眼之中突然窜升出一股子浓稠的红烟,接着扑鼻的血腥味漫延过来。我心道不好,这红烟八成就是煞气。几个眨眼间,红烟暴涨,接着便如同沙尘暴一样席卷而来。

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红烟罩得严严实实。

这是咋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十家子河套有这样的凶煞之地。那处河眼,恐怕不是天然形成的,莫非真是孟医生布的局?可它真有这样的本事吗?我不信。如果不是它,又会是谁改动了十家子河套的风水,聚敛了这么重的煞气,又在我灭掉孟医生之后催动了河眼放出煞气。看来这孟医生之后恐怕还站着高人,但这高人跟我又是啥仇怨呢?

红色煞气无比黏稠,我的视线只能看到身前一米左右距离。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脊背凉飕飕的。凭着经验,我急忙朝前一个滚翻,也不知道避开的是啥东西。

好像一声金铁交鸣,我似乎听见了一阵马蹄声。

朝阳沟里哪来的马?

我正疑惑间,这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没错,有马疾驰。

还是朝我这儿来的!

我开始撒丫子逃跑,但是两条腿终归跑不过四条腿。

没窜出几步,那后面的高头大马就已经追了上来,我歪着脑袋一瞧,这马上还一颠一颠地坐着一个身披盔甲手提长槊的武将。

武将见我看来顿时圆瞪双目,举起长槊就刺。

好家伙,这是煞气成兵啊!刚才我背后发寒,八成也是这煞气之兵在捣鬼。

长槊如同蛟龙出海,腥风灌顶。我嘀咕了一句倒霉,右臂放出阴气,召唤出长刀,然后一个急刹车,晃得马上武将一个措手不及,一刀狠狠劈到马屁股上。

希律律一声长嘶,疼得大马人立而起,两条前蹄子乱摆。

那煞气凝聚成的武将一个踉跄之后赶紧勒缰断喝,这才按下了马头。可是这战马眼看征战不得,脚力先弱了下来。那武将被这一耽搁,刺我不成反倒露出破绽,我瞧准机会,又是一刀斜刺里劈下。这一回,我把刀锋对准了武将。

“去死吧!”我大叫一声,那武将反应不及,被长刀切成两段。

武将一死,连同胯下的战马一同化成红烟滚入周围的烟雾之中。

我抹掉脑门的汗水,眼睛不够使得四处乱看。这一个煞兵出现,就意味着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煞兵。这话是老猫跟我说的,我信。

所以我就像一个陀螺似的打着圈防备。

突然,脑后恶风袭来,我忙不迭地歪头提刀。咔嚓一声,竟磕断了一个暗兵。我仔细一看,竟是一只翎羽箭。这只断箭落地化成红色煞气又融进了周围。

遇见这煞气之兵最怕这种无休无止的攻击。人身不是铁打的,碰到这种情况,最明智的办法就是跑。可是这次煞气太重,我根本找不到出路。

就在这时,又一阵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我知道。这次来的绝不是一个骑兵。我眉头紧皱,暗骂一声真是倒霉催的,急忙举起了长刀。

一匹高头大马突然冲出,马上武将抡起狼牙棒劈头盖脸砸来,哐当一声,我用长刀架住棒子,紧接着咬牙出力,噌噌蹭几步跨出,顶得武将连马一起后退几步。

虽然这煞气之兵被我逼得节节后退,但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首先这煞气之兵不过小鬼级别,在我手底下死伤的小鬼也有不少,早就没了当初的兴奋。其次煞气之兵杀也杀不死,逼退更是没用。第三,这之后怕还有更多骑兵,想想头都疼。

尽管如此,该杀起来还得杀。毕竟不杀它们,我就得死。我不想死,所以它们必须死,死一次不行就多死几次。

一刀取巧砍下马头,马上武将朝前栽下,被我一刀结果了。

接着冲出两匹大马,马上武将一个使枪,一个耍大刀。

我横眉冷对,长刀点向耍大刀的武将。

那武将一见我蹦着高过来,斜提大刀,左手后,右手前,双手翻着花一抡,大刀扫落叶一样来削我的脑袋。

这一刀若是扫中,我脑袋定然不保。于是我立马变招,改点刺为托刀,这一招由攻变守瞬间完成,堪堪挡住了大刀。

兵器相磕,我与耍大刀的武将各自后退数步。

这时,使枪的武将策马过来,一杆大枪舞地虎虎生风,走到跟前,枪头对准我的脑袋就刺。

我脚步还未站稳,就见到枪头过来,也不硬碰硬,就势一个后仰,让过了这一枪。不等武将收枪,我左臂探出,一把缠住枪杆就势站直了身躯,与那使枪的武将对峙。

正甩开膀子较劲儿时,大刀又至,这一次用刀的武将手劲更大,这口大刀如同泰山压顶。

我既不松手,也不想死,所以使劲儿拉扯用枪的武将,一翻一拧一抡,把它拉扯的坐不稳大马,朝后面赶来的武将砸过去。

可是这一招根本没用,那耍大刀的武将看也不看,一刀就斩断了飞来的武将。

武将一死,浑身化成煞气又钻入红烟中。

这一个刚死,又冲出两个。

我趁这两个还远,连忙提刀去宰耍刀的武将。三五招内,这武将最终抵不住我的长刀,落到了下风,被我手起刀落,砍下了脑袋。

就在这武将消失之后,又有两个武将窜出来。

处在这凶煞之地,我同时对付四个煞气之兵,手心已经见汗。照这种出现的频率看,杀得越多,来得越多,如此下去恐怕会掉进无休止的循环当中。这谁还敢杀?

我皱紧眉头,望了四个骑兵一眼,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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