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弹指的工夫,这三楼里,除我之外,还剩下三个阴阳协会的人,以及三只反水的厉鬼——车祸死鬼、浑身钢针的刺猬小孩、从心窝子拔刀的男鬼。
三对三,接下来又是一阵厮杀。
那活下来的三人,分别舞动手里的物件驱鬼,其中一个剑上连插六张黄纸,忽然之间,六团火球纷纷撞下那刺猬小孩。
另一个飞快地甩出追魂索,去勾那手里攥着杀猪、刀的男鬼。
最后,与车祸死鬼对峙的那人未动。但他不动,不代表车祸死鬼就不动,只见这厉鬼突然暴起,随后额头上的玻璃片如同雨珠,噗噗地射向那人。
只见那人冷哼一声,手里的铜钱剑顿时舞动得生风,把那车祸死鬼的攻击接了下来,随后,那人一抖铜钱剑,左手探入怀里,掏出一张写好的符咒冲按死鬼的额头拍来。
这时,我出手了。
就在那符咒即将得手时,被我一脚踢开。
那人见我出手,细长的眼睛顿时眯成两条毛毛虫。话里透着一股子诧异的邪气:“姓燕的,你还真敢来?”
“真敢来?”我咀嚼着这句话的意味。越往细想,越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人算计了进去。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如同下棋,被人看出了后招,那后面岂不到处都是坑。
所以,我很窝火,于是骂了句:“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都敢闯!何况你们这王八壳子?”
那人听后冷哼一声,骂了句蠢货。然后挥拳朝我的鼻梁打来。
被我救下的死鬼,望着此时出拳的那人,怕是一双眼睛都要喷火,动作竟快的几乎与那人同时出手。而我,既然跳进了圈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这拳头还是照我打过来的。
于是,我的右拳也轰了出去,迅猛的拳风呼呼灌耳,这一拳速度惊人。
面对我与车祸死鬼的双重攻击,这人终于招架不住,又要掏符咒时,被我瞧见,一把掰扯下他的右臂,只听咔吧一声,右手臂算是卸了下来,无力地垂在肩头。那人的面孔一紧,额头已经见汗,但却死咬着牙关没吭出声,嘴角微微见血。
“你这奇怪的招数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叫厉鬼反过来听你的话。”这人嘶哑着嗓子说道,嘴角没有张开太多,似乎正含着什么。
“擦,你不知道的还多呢,老子还能挨个告诉?反正要死,不如不知道。”说话间,我又窜了出去,那一旁的车祸死鬼也跟着掠出。
眨眼间,这人的另一条手臂被车祸死鬼一口咬下。
两条胳膊都废掉的人,除非脚也一样灵活,否则就是一个废物。而我面前的这位,恰好已经成了废物。见此,我便留他给死鬼吃掉,自己转身去帮助那从心窝拔刀子的男鬼。
此时,这男鬼正被追魂索捆住,收进了离阳瓶。
我连跑两步,可惜,还是晚了。只来得及腾空一脚,踹向对面那留着小胡子的男人。
只见这小胡子听见了风声,刚要反击时,我这一脚已经结结实实地踢到他的身上,疼得那小胡子顿时两眼一翻,就要昏倒。我右手一把抓起,扔到了正吃人的车祸死鬼脚下。那死鬼发出叽叽的笑声,吭哧一口,咬断了小胡子的喉管,任由他一抽一抽地慢慢等死。
等我刚要动身帮助刺猬小孩的时候,那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小孩听见我的脚步声,扭头回望了我一眼,那满是乌青的残白小脸上,满是血迹。见我没有指令,又转回身低头……
稍微等了三分钟,既是等这二鬼进食,又在等那最后一人现身。可是等来等去也没个人影,于是我决定先带着二鬼踏上四楼。
这一层的内饰更为奢华,走廊两侧隔上几米就是大盆景观树,最东头那间办公室,此时还亮着灯。
那里便是副会长裴大庆的办公地。
他不可能听不到楼下的动静,可为何没出来?还记着当初他火爆的脾气,可是把我直接踹趴下过。这一次,我都打到了眼皮底下,如同打脸一样的肆意,这裴大庆竟好像睡着了一般,一点儿反应也没。
还是说,他已经做好了伏击的准备。虽说我的实力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他随便踢的阶段。可他也应该知道,我在这里召唤不到任何厉害的鬼物,就是上一次打他,也是侥幸。按理说,他如此谨慎多少有些过了头。
我总不会相信,一个能在如此水深的阴阳协会坐上副会长位置的家伙,会是一个胆小的人。所以他的闭门不出,一定有他的深意,或者说是阴谋。
我这一路轻抬脚,缓落地,双眼环伺四周。直到到了裴大庆的办公门口,也没再见到那最后一个值班的干事,或者鬼物。当然,更没见到裴大庆突然出现。
我刚要附耳去听门里的动静,就听里面传来裴大庆的声音:“进来吧。”
擦,我心里突然一紧,看来这裴大庆早就在等我。也难怪,既然知道我会来,再听到下面遍地哀嚎,又怎么会想不到,我已经上来了?
我闻言,便大大方方推门而入。
身后二鬼跟随。
刚一走进这间办公室,便闻到一股血腥味。我身后二鬼更是兴奋的嘶叫。终于,我发现在左侧地板上,正趴着一具尸体。
而那裴大庆,此时正坐在大班台后面,吸着烟。
怎么回事?看裴大庆一副模样,不是吃定了我,就是压根没想干掉我。
似乎感觉到我疑惑的目光,那裴大庆突然开腔,冲我说道:“你不该来。”
“没有该与不该,我有权利知道,谁在背后惦记我。并且,有权利干掉他。”我冷冰冰说道。
“我大哥怎么样了?”那裴大庆没接我的话茬,反而问起姚叔。
“很好。”
裴大庆看了我两眼,点头说:“那你就快离开朝阳沟吧,我大哥和苗苗,我可以照顾。”
“你?”我哼了一声。对不起,老子信不过。
那裴大庆见我讥笑,两条眉毛挤到了一块,啪地一声,锤塌了大班台。忽地站起身来,指着我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我叫你离开,你就赶快走,非要死到这里才安心?”
“擦,你叫我离开,除非留下你的脑袋不可。”我指着裴大庆的脑袋说。
“哼,那就试试你的斤两。”裴大庆撇嘴道。
他话音未落地,我已经离地窜过去,攥起拳头,直捣裴大庆的面门。
气得裴大庆大骂一声,小辈,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