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夜墨琛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安慰紫煙,而是道了一聲:“紫煙,本王不適合你,你值得更好的,放了本王,也放了你自己吧。”
說完,便也轉身走出了船倉,徑直立於船頭上,任江風吹拂。
風並不大,陽光灑下來,和着風,其實是很美好的天氣,當然,拋卻他現在並在並不太美麗的心情的話。
他深知,今日是紫煙的生日,不宜說得太多,可是,他也瞭解她,若然不說個清楚,她一定會抱有幻想,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
讓紫煙傷心,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以前,他總說,誰讓她傷了心,他便要了誰的命,偏生,最最傷她的是他自己。
看着微波粼粼的江面,夜墨琛突然有種跳下去清醒一下的衝動。
心想着,已然付諸於行動了,他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江裡。
船倉內,紫煙哭得泣不成聲。
當看清月如霜那張臉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完了,再也沒有機會了,可是,她沒有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她想着,要趁王爺還未愛上那女人前,讓王爺知道她的心意,卻未料,王爺一直都清楚,只是接受不了。
心下,不甘、憤怒、傷心種種情緒齊齊涌上來,紫煙哭得越發傷心了。
子彥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可她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哭着,哭着,紫煙又擡眸看子彥,問:“子彥,你說,我跟月如霜真的差那麼多嗎?”
“在屬下看來,她不及你十之一二。”因爲,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世間無人可及,然而,感情之事,又豈是好與不好可以衡量的?
世間百態,人物性格迥異,喜好大不相同,他喜歡的,別人未必喜歡,別人喜歡的,你未必會喜歡,所以,怎可用自己的眼光去要求別人?
他不知道王爺心之所想,但是,他有眼睛,看得出來,王爺看月小姐的眼神是不同的。
“那爲何王爺喜歡她,而不喜歡我?”紫煙不甘地問道。
她不明白,明明是一樣的臉,月如霜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明明她和王爺相處了那麼久,她因王爺而睡了那麼多年,月如霜才與王爺相識不過短短四年多,還有三年空缺,一年水火不容,何以再見就變成了這樣?
孩子!
紫煙突然抓住一個很重要的信息,而她也再一次肯定了。
就是孩子,所以,王爺纔會對那女人更特別一點。
如果,孩子沒有了呢?王爺是不是就會怪那女人,甚至恨那女人,那她就有了機會了。
越想,她越是肯定。
對!
她不能讓那個孩子還活在這個世上!
她必須要將王爺搶回來,王爺是她的,誰都不能搶走。
子彥看着紫煙神色變幻,心裡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正待相問,卻聽外面撲通一聲響。
在大腦反應之前,他已經率先奔了出去。
船頭空空如也,他大驚,衝着江內大喊:“王爺……”
夜墨琛潛在水底,讓自己的大腦放空,他是真不想聽到紫煙的哭聲,他最煩的就是女人哭。
可不經意間,他又會止不住地設想,月如霜哭起來會是什麼樣?
他覺得自己是真瘋了,在江底還能想到那女人。
子彥的呼喊聲,將船內之人及不遠處船上的母子都給驚到了。
紫煙自船內走出來,見着泛起波浪的江面,哭喊着:“王爺……”
不停地哭喊着,子彥忍不住安慰:“紫煙姑娘,你先別急,王爺通水性,一定會沒事的。”
“我不信!”紫煙哭道:“如果他真的通水性,爲何還沒有上來?”
“這個……”
“他會不會死啊?”毫不客氣地打斷對方的話,紫煙急問。
“不會!”子彥非常肯定,如果厲王死了,那麼,他們誰都別想活。
想到此,他扭頭道:“紫煙姑娘,這樣,你在這裡等着,我下去看看。”
“好!”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
得到回答,子彥轉身便往江中跳,然而,他還未跳下去,便聽不遠處一聲撲通,定睛一看,不遠處的船頭上,一個小身影站在那,衝着江面喊道:“孃親,加油!”
剛入水,便聽如此一聲呼吸主,月如霜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她其實真不想跳下這冰冷的江面演繹什麼浪漫的美女救英雄,在她看來,夜墨琛能夠統率千軍萬馬在邊界無往不利,定然是會游泳的,即便他不會,不還有一個子彥嗎?他身邊既然只帶了這麼一個人,便足以證明,事情就他們二人便能夠解決,她再去湊什麼熱鬧呢?
但是,她架不住兒子那委屈的小臉啊!明知道兒子有誇張的成分在裡面,她還是上趕着往下跳了。
夜墨琛,你丫的最好真是不會游泳,昏死在這江裡了,否則……
想想,她都有夠咬牙切齒的。
一個大老爺們,受什麼刺激了,如此想不通,居然跳江尋死。
對了,她跟兒子也解釋過了,說不定夜墨琛就是故意跳下去搏同情的,可是,兒子說了,絕對不會,他說,兒子沒認他,老婆沒追上,他爹爹一定不會那麼沒出息。
反正,幾番爭執,她還是跳下來了。
她的泳技是上一世練出來的,真的到了這裡,受於重重限制,她倒是沒有再下過水,幸在,還沒有生疏,不然,便不是她去救夜墨琛,該對方來救她了。
她遊得很快,子彥也就一個愣神的空檔,她已經近了船隻,
在水下,看東西並不那麼真切,但是,夜墨琛那麼大隻在那裡一動不動,她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心下猛地一驚,她忍不住思忖:難道這千年禍害般的男人,竟真的就這樣交待了?
當下,也不敢有絲毫停留,她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奔上前,一把拉過那一動不動的身影,下意識地要確認什麼。
然而,未待她看清,身子已然來了一個大翻轉,原本看着一動不動的人,竟然轉身將她給壓到了身下,她甚至未及驚呼,脣已然被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