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的晚上,彎彎的月亮掛在夜空上,無數的星子點綴其中,閃着微光。
曉玉託着腮伏在窗前傻傻的看着星星,她今兒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浮現出自己扒了男人的褲子的場面,臉上就流露出難言的鬱悶糾結,自言自語的道:“見鬼,我怎麼就會做出這種事,啊啊啊,真是的,真是太丟臉了……算了,今兒怎麼睡不着,要不還是喝點酒吧?”
於景誠送了大哥他們趁夜離開,悄無聲息的越牆回來,下意識的看了看曉玉的窗前,見窗戶開着,自己就悄悄的走過去,準備替這粗心大意的女人關上窗戶,免得她被凍死。
誰知剛好聽見她後面的這句話,笑着湊上去,低聲道:“喝酒好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這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陪你喝兩杯?”
這猛然之間,自己的面前多出了一顆人頭,曉玉被嚇的忍不住退後兩步,驚呼一聲,見是他,又捂住自己的嘴巴,這才橫眉豎目的低罵:“你太過分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是我的不是,我給你斟酒賠罪。”他一手撐着窗戶一躍,自己已經來到她的房間,四下一打量,見裡面淺青色的帳幔低垂,桌椅也只是普通的榆木,一眼望去收拾的乾淨整齊,還有淺淺的淡香縈繞,極是溫馨素雅。
曉玉見他進來,差點被他嚇死,趕緊去推他的手臂,氣急敗壞的道:“這是我房間,誰讓你進來的,趕緊給我出去,要是被我爹和哥哥逮到了,信不信他們打斷你的腿。”
他此時聽到她的威脅,絲毫不在意的來到凳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的道:“那你也活不了,我會告訴你爹,你非禮我,青天白日的就扒了我的褲子,要不是我守身如玉,寧死不從,我現在可就是你的人了。”
曉玉被他這話嚇的不行,隨即看着他臉上的壞笑,就知道他這是在作弄自己。
她迅速的鎮定下來,然後,羽扇般的睫羽掀起,一雙眼睛靜靜看着他,杏眼在星光月色中卻格外的清亮:“無憑無據誰會信你,再說就憑你這油腔滑調的,一看就是風流公子哥,要是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他還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她,與那燦若明星的眸子對視,第一次覺得這姑娘還挺好看的。
他睜大眼睛看着她,一臉驚訝的問:“你最近怎麼變好看了?難怪都說女大十八變,看你現在這樣,你爹孃也不用擔心你嫁不出去了。”
說完,還慢騰騰的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臉,油腔滑調的道:“我得瞧瞧你有沒有抹了胭脂水粉。”
曉玉看着他促狹的壞笑,不耐煩的打掉他的手,無奈的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於景誠一臉無奈的看着她:“不是你說要喝酒的嗎?我這是想陪你喝兩杯而已,看看你的酒味道怎麼樣。”
曉玉一聽他這話就忘記了什麼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好,只記的皇宮裡的酒都是他們進貢的,一扭身就去外間拿:“你先坐一,我這就去拿。”
她很快端來一個托盤,裡面不僅有一個白瓷的酒壺,還有兩個白瓷酒杯和一碟子蜜餞,一碟子杏脯。
她倒了兩杯酒,看着他端起來嚐了嚐,有點緊張的看着他,殷勤的問:“你覺得這青梅酒的味道怎麼樣?”
“淡而獨特的果香味,混合着酒香,別有一番滋味。”他喝完後一杯後,見她笑容燦爛,又慢吞吞的道:“不過你肯定是用白糖浸泡的,要是用冰糖的話,口感會更好點。”
曉玉趕緊點頭,又有點發愁的道:“可是冰糖好貴呢?”
他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笨,你不知道羊毛出在身上,我家京城有家糖鋪,到時候讓人給你送一車過來。”
曉玉殷勤的給他續酒,杏眼帶着狡黠的笑:“不用,我到時候自己去買,你讓人給我算便宜點就好。”
於景誠一邊喝酒一邊開口:“還有你這果子的顏色也不夠透,下次選青色,果肉硬實的青梅泡酒。
熟透或帶傷梅會使發酵後的酒變渾濁,加白糖易酸且膩口,下次一定要用冰糖。
還有新鮮青梅用清水洗乾淨後,乾淨的水裡浸泡梅子二個時辰以上,以去除澀味。
將青梅置匾上晾乾水分後,還要最要緊的就是用銀針將蒂頭挑走,然後在梅子表面戳一些孔,便於汁液流出。
以一層梅子,一層冰糖的順序放入罈子裡,最後沿着瓶內壁緩緩注入酒,不要衝壞青梅和冰糖的排列組合。
他衝着她笑的格外明媚:”建議半年或一年後飲用風味更佳,這就是我們獨門秘籍,記住了嗎?“
他平時都是吊兒郎當的,油腔滑調的,曉玉從來沒想到他還有這麼正經的時候,能把這方子仔細的交給自己。
”記住了,“她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可是這是你家的方子,我怎麼能好意思白要?“
於景誠又恢復了以往欠扁的笑容:”這有什麼,我們酒鋪裡有上百種酒,這青梅酒完全不值一提。“
於家皇商的身份,還有他們的酒都是進貢和達官貴人們喜歡的,利潤很可觀,讓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
因此,他一般都會準備兩個方子告訴別人,可是肯定是有點缺陷的,不會這麼仔細的告訴別人。
曉玉聽了他的話,心裡暗罵敗家子,忍不住皺眉:”我勸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然哪一天,你就把家裡的秘方都說出去了,你哥哥就會拿根針幫你縫了,免得你的嘴釀出大禍。“
”你想不想縫我嘴巴?“他的臉上帶着壞笑,丹鳳眼微微眯起的湊近她。
她下意識的往後一退,突然感到哪裡不對,等到自己屁股落地,這才知道自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她又羞又窘又疼,一時之間竟然起不來。
於景誠沒料到她竟然摔倒了,趕緊起身去扶,忍不住自己臉上的笑意:”哈哈,你可真是蠢,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
曉玉生怕他的聲音太大,藉着他的手起來,就趕緊去捂他的嘴巴,緊張的很:”你小聲點,你閉嘴啊。“
他還真的不說話了,丹鳳眼卻格外耀眼的看着她。
曉玉傻乎乎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挺好看的。“
說完,見他笑了起,賊兮兮的就像是偷吃了魚的貓,她才一愣,自己怎麼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而且他們的距離也太近了,她往外挪,直覺告訴她,趕緊離他遠點再說。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她後退要撞到凳子了,趕緊伸手一撈:”小心。“
男人陌生的氣息,還有寬闊的胸膛,讓她覺得很不習慣,下意識的伸手就是一巴掌,恨恨的道:”流氓!“
他輕輕的嘶了一聲,鬆開她讓她轉身看到後面的凳子,一臉委屈的看着她:”你可真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我,你現在又該摔倒了。“
曉玉也覺得自己是反應過度了,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看見他就格外的緊張,可是這也怪他自己總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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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總歸是自己做錯了,她杏眼裡帶着歉意的看着他:”對不住,是我不好,要不我讓你打回去好了。“
”你還真是個好主意,“他用自己的舌頭頂了頂被打過的腮幫子,顯得格外好看,低低的哼了哼:”我從記事起,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甩巴掌呢,我是該打回來纔好,我哥哥嫂子都教過我,做人可不能吃虧。“
看着他步步逼近的俊顏,曉玉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整個人都下意識的縮了縮。
他見她這畏縮的樣子忍不住好笑,下意識的打量近處的小姑娘,身穿是淡紅色的夾棉小襖,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
白淨的臉上膚如凝脂,微張的紅脣裡露出的齒如含貝,腰若束素,別有一番風情美麗可人之姿。
他下意識的想要親吻她,這是第一次他有這種親吻姑娘的慾望。
在他的記憶裡,自己的嫂子自小就灌輸給他一種思想,女孩子是不能隨便親吻,也不能隨便睡的;特別是那種煙花之地的女子,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脣萬人嘗,自己親下去之前,要想想先前和她親熱的人是誰。
會不會是行將就木的老頭,會不會有花柳病,會不會有傳染病,會不會是你的親戚,會不會是……
反正,他雖然經常迫不得已的左擁右抱,做出風流之態,可是還真的沒有親吻別的女人,緊緊的守着自己的童子身。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這一刻,竟然會想親吻那誘人的脣。
曉玉過了好一會,也不見巴掌甩到自己的臉上,她下意識的睜開了杏眼,卻見他認真的看着自己,見她睜開眼,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你先前不是說我是流氓嗎?那我要是不做點什麼,豈不是愧對這個稱呼?“
他的手摟着自己的腰一用力,曉玉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栽,失衡的感覺讓她瞬間清醒過來,然後就跌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看着他伸手抱着自己的腰,低頭的一剎那間,她的魂魄都快嚇飛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他,可是他的力量遠超乎她的想象,覺得自己像被倒下的大山壓在了她身上。
這一刻,她動彈不得,只能駭然地感受到一具溫熱的身體緊貼在自己身上。
男性清冽的帶着陽剛氣味,濃郁地裹住了她,她腦袋頓然間變成了片空白,一時之間傻傻的看着他。
他垂下來的頭,搭在了她僵硬的肩膀上,感覺到她全身僵得像石頭,可是,鼻息間卻覺得很香,聞到她脖頸裡的香氣,也可能是她身上的柔軟與淡淡的女兒香,在貼着他的瞬間傳過來一酥麻。
真難以相信,他雖然抱過很多美人,可是這誘人的香味,讓他衝動地想張口咬一口,不,應該是咬住她不放。
他低頭親吻住那柔軟的帶着點淡淡的青梅酒的香味的脣,就像是飢渴的人遇到了甘泉,不停的吸允,捨不得鬆開。
原來親吻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讓他整個人都沉迷了進去。
可是很快就感覺到她在自己懷裡的掙扎,見她嚇得兩隻眼瞳都瞪大了,很是可惜她不是自己的媳婦,自己不能繼續下去了,要不然救真是玩火了。
他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脣,見她先前粉潤的脣因爲自己的親吻變得格外的紅潤,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覺得自己某處都要爆炸了。
他一鬆開自己,就覺得渾身發軟,曉玉的魂也回來了,感覺自己的脣都疼了,臉染成羞紅,隨即又覺得自己的清白沒了,擡腳就踢:“你這登徒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感覺到她腿的目標太狠,他愉悅的神色立馬消去了大半,略顯危機感的繃緊,身子一挪就躲開了她的攻擊,又覺得這事是自己的不對,趕緊道歉:“曉玉,我喜歡你纔會忍不住問吻你的,我會娶你的。”
“娶我?”她神色詭異的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話。
他見這事有商量的餘地,趕緊上前,一臉誠懇的看着她道:“自然,我未娶,你未嫁,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她杏眼帶着波光瀲灩的看着他,低低的道:“你真的要娶我?”
趁他迷失在自己的眼神裡,剎那間,她詭異的嘴角扯動間,露出淡淡的一笑。
他丹鳳眼猛地縮緊,意識不好,卻一時不知道哪裡不好的時候,右腿被她一掃,頓時亂了半邊。
趁着這剎那,她拽着他衣領想要將他拋了出去。
可是曉玉高估了自己的力氣,低估了他的敏捷,最終是因爲他的緊抓不放,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很經典的男下女上位,真的一切沒毛病。
雖然倒地的時候有點疼,不過有懷裡的溫香暖玉在,可以的話,於景誠真想徹底倒在地上不起來了。
“原來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撲到我?”他妖魅的眉一撇,丹鳳眼裡浮現出一抹鬼魅的笑意:“只要你願意,你怎麼說,我都能聽你的。”
聽到他這話,曉玉覺得自己氣出了內傷,惡狠狠的瞪着他道:“登徒子,現在,立刻給我鬆手,要不我就喊人了。”
“你想喊誰來看你欺負我?別動,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勾引我?”於景誠的丹鳳眼裡,如湖面微瀾微微掠過抹光,大手在她那柔軟的腰間緊了緊:“我其實也想喊人,我的清白被你毀了,你要補償我。”
就算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
曉玉察覺到他身體的異狀,還真的不敢掙扎了,臉紅的如同紅布,羞惱極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妹妹不會饒了你的。”
“我是真的喜歡你。”他一臉真誠的看着她,丹鳳眼裡柔情萬千:“曉玉,你答應嫁給我好不好?我保證會對你好的。”
曉玉覺得他的眼神太炙熱,垂下眼,悶悶的道:“你是京城的名門貴公子,我是尋常的百姓,何必拿我取笑,說這些尋我開心。”
他難得嚴肅的沉下臉:“你何必妄自菲薄,我對你是認真的,不相信你可以問問圓圓和明睿,我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婚事開玩笑。”
隨即起身,扶起她,很是溫柔的道:“在我的眼裡,你是最好的,我喜歡你纔會想娶你,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先別急着拒絕我,好好的想想,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