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兒一出門見小甜已經在外頭小廳裡等了,芳姐兒見小甜也是通身的氣派,倒也覺得自己穿的不是那麼招搖,小甜上前行了禮,拿着手暖笑道“嫂子這身子打扮倒是更精神了。”芳姐兒拉着小甜的手擔心道“昨個兒有些咳嗽,今個兒可是好些了?咱這身子可是得好好的保養保養。”
小甜笑着道“嫂子,我好多了,自打嫂子來日日弄好的飯食,藥補食補沒有缺過,倒不像是我的嫂子而是我的娘了。”
芳姐兒點了點小甜的頭,笑道“真是個貧嘴的。”
“奶奶,姑娘,外頭的車馬準備好了。”小丫頭回話道。
芳姐兒和小甜坐了一個馬車,本來說是天氣寒冷,想着讓俞天佑也坐馬車,但他卻是個要臉面的,沒得讓人說他嬌養,像個娘們,硬着頭皮騎馬過去。
剛到二門見丫頭婆子接客,見了俞天佑忙往裡傳話,俞天佑笑着下了馬,幾個婆子也趕緊摻扶下馬的芳姐兒和小甜,一個婆子笑道“老太君剛剛還唸叨怎麼這會子還不來?看巧就見奶奶您就來了。”團團扶着芳姐兒,小心的走,怕路上打滑,到了暖閣聞見一股子撲鼻的香味,噁心的光想吐,芳姐兒忍着噁心進了屋給來太君請了安,隨頭一看見屋裡認識的不認識的滿滿是人,芳姐兒也不敢亂說話,突然有個媳婦遲疑了一聲道“弟妹可是有了身子?”
芳姐兒見一個長相頗爲秀氣的女子,盤着鳳釵頭,穿着大紅色錦袍的婦人,芳姐兒見她喊弟妹,那就是自己的不知道誰家的嫂子了。老太君這邊笑着道“可不是都五個月了”剛說完那女子拉着芳姐兒就出院子,弄得大家一片迷茫,到了外頭這冷風一吹,倒是減輕了噁心地感覺,好受多了,那女子是大哥俞學敏的媳婦孫蘭芝。這孫蘭芝是孫太醫的小女兒,一屋子的人也出了屋子問怎麼回事兒?孫蘭芝道“我問我婆婆說是家裡可有懷孕了?我婆婆說是沒有,我纔拿了麝香等香料熏熏老太君的屋子。”說罷對着焦氏道“婆婆你怎麼能說沒有人有身孕呢?”焦氏不自在的看了看衆人道“你只是問了咱們府裡,你可是沒問旁地府裡。”
老太君看了看焦氏,又見她閃爍言辭有些惱火。好在芳姐兒沒有大事兒要不然自己豈不是成了西府的罪人了,當着這麼多孩子的面也沒有言語,冷冷的看了焦氏,安排下人收拾了西暖閣出來,這才一家子進去說話,吃桌。
芳姐兒心裡氣得臉色都青了,虧是孫蘭芝拉着自己個兒出去不然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都不知道,然也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沒有給焦氏臉色看。默默地吃了茶飯。飯罷老太君指着孫蘭芝對芳姐兒笑道“這是你大嫂子,你們見見吧。”
孫蘭芝拉着芳姐兒的手笑道“都說弟妹長得標緻,今個兒見了果然是不同凡響。”
芳姐兒不好意思的道“嫂子真是取笑了。”
老太君有指着旁邊一個身穿墨綠錦袍衣着樸素然配帶地飾品個個不凡。面色冷清。有些超凡脫俗地氣質。笑着道“這是你二嫂子。你們且見見。”這二嫂子是監察御史溫平地女兒溫如玉。說起來也是芳姐兒一個地方地。州溫家地族人。芳姐兒笑着行了禮。溫如玉淡淡地笑着扶起芳姐兒道“弟妹好。”
芳姐兒其實挺喜歡這兩個嫂子。都帶着大家族應有地氣質和品行。幾人說了一會子話。又問了芳姐兒地身子。倒是也愜意。溫如玉見小甜地身子着實好了些。笑道“妹妹身子見好。真是讓我們歡喜。”
小甜靦腆地笑了笑才輕聲道“真是謝謝嫂子惦記。我家嫂嫂日日爲我勞心倒是有些了起色。”
溫如玉見小甜這般說。倒是看芳姐兒地眼神少了幾分客氣。多了幾分欣慰和親近。
焦氏聽了這話扳着臉冷冰冰質問芳姐兒道“我可是聽甜姐兒地**說你成日地給姐兒吃小米等莊戶人吃地東西。別因爲自己是個莊家人就拿些粗物讓真正地千金小姐吃。”
焦氏地話一落衆人皆看着芳姐兒。芳姐兒輕輕地笑了笑道“大伯孃怎麼聽話只聽了一半。這小米是每三天一吃。玉米仁也是五天一次。這些都是粗物。但是小甜身子需要大量地營養。這人蔘和燕窩只是補藥。不能當飯吃地。還是吃正經飯要緊。”
小甜聽焦氏這般說道自家嫂子心裡很是惱火,然當着衆人地面也不能頂嘴只能忍着,老太君聽焦氏說話這般不中聽,心裡雖說萬般地不喜歡但是到底沒有給她沒臉子,便只是笑着道“姐兒的身子倒是好,看來天佑媳婦照顧地不錯。”
焦氏見衆人沒有得到自己應有的反應心裡更是惱火,又冷言質問芳姐兒道“你這公爹還沒想吃些羊肉便攔着不讓吃,我是你大伯孃,今個兒我就得問問清楚,這是你應有地孝道?”
芳姐兒心裡納悶自己家府裡的事情這焦氏怎麼就知道了,自己剛要說話,小甜道“伯孃我爹身子弱,這羊肉是熱性的東西,吃多了身子上火倒是虧了身子,你說說我嫂子哪裡不孝順了?”
老太君本想着一家子一起說說笑笑多好,可是自己個兒個上不了檯面的媳婦今個兒就是不安生的,瞪了焦氏一眼,焦氏嚇了一跳倒是沒有再敢言語。
李氏忙起身笑着道“今個兒我聽說咱們京裡來了一個戲班子唱的南邊的戲曲很是好聽,何不請了來,咱們也樂樂?”
老太君最是喜歡戲曲,聽了這話心裡歡喜,看着李氏笑道“你且去辦,我們明個兒在冬香房裡擺上酒席聽戲,天佑媳婦,明個兒你和小甜還要來耍,明個兒咱們好好的樂上一天可就是好了。”
芳姐兒心裡有些不願意來但是老太君已經發了話自己個兒要是說不來沒得不討巧,惹人不待見,便笑道“老太太請客,我們可是要好好的吃上一頓,要不是我有了身子,定是要把老太君藏得美酒喝個飽老太太可要是心疼美酒了。”
衆人大笑,倒是氣氛喜氣愜意,到了下午才起身回了家,芳姐兒有些累,這就是大家族有着永遠搞不清的關係,永遠解不了的麻煩,別人看着這朱門繡戶是何等的光鮮卻不知道里頭的煩難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