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王這兩天也去懷王府,還帶了孫王妃一塊去。
孫王妃長得特別美豔,濃烈的美,身材也是極好,跟在孫王的身邊,有種美女與野獸的既視感。
孫王妃不常來,但是來的話會帶許多補品過來,看得出是精心準備,因爲她帶來的補品和藥材都是針對肺病的。
褚明翠來過一次,和齊王一塊來的。
宇文齡全程緊盯着她,甚至在她進入屋中探望懷王的時候,也貼身盯梢,唯恐她鬧亂子。
褚明翠和元卿凌也說過幾句話,倒是十分客氣,問了懷王的病情,便福身多謝,然後走了,兩人也彷彿沒發生過任何的不愉快。
懷王的態度改變得最明顯。
御醫說的日子已經超過了,但是他還活得好好的,並且已經不再咳血,咳嗽還有,少了許多,他還能下地走走。
最高興的是魯妃,這幾天簡直把元卿凌當神一樣拜,元卿凌要吃什麼用什麼,她都吩咐下去給準備最好的。
元卿凌悶悶不樂。
這天午後,元卿凌給懷王注射之後,坐在懷王府的院子裡一個人發呆。
其實她很不習慣,七八天過去了,他們一面都沒見過,她每天回府,等待她的就是寂冷的鳳儀閣,循規蹈矩的其嬤嬤,亦步亦趨的綠芽。
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除了多寶。
她甚至有些懷念和他打打鬧鬧的日子。
她依偎在欄杆上,看着花園一隅。
就是那個濃蔭遮蔽的地方,他親了她的。
那一天的情形,每一個細節,她現在都能想得起來,而且是越來越清晰。
他脣的溫度,指腹的細繭,都不斷地在腦海裡交纏。
“你癡癡呆呆的做什麼?”耳旁,響起了孫王的聲音。
元卿凌擡起頭,看到孫王揹着手慢慢地走過來,一臉的探究,身後跟着一個小廝。
“沒什麼,有些發睏。”元卿凌收斂心神,道。
孫王坐下來,看着她,“本王好幾天沒見過老五了,你和老五怎麼了?”
“沒怎麼啊!”元卿凌故作詫異,“我跟他能怎麼了?”
“你不是撞破了他與秦樓女子的歡好嗎?外頭的人都傳遍了,說你還打了那兩個女人,把她們趕下牀呢。”孫王道。
元卿凌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半響,跳起來道:“誰說的啊?誰造謠啊?”
“外頭的人都這麼說啊。”孫王說。
“荒唐!”元卿凌痛斥,實在太可惡了,她什麼時候打了那兩個女人,還把她們趕下牀?這般想着,便覺得噁心不已。
那情形,何等的難堪啊,如果真有發生的話。
孫王詫異地道:“不是嗎?可外頭的人都這樣說啊。”
“那宇文皓知道這事嗎?”元卿凌問道。
孫王哼了一聲,“父皇都知道了,還傳召他入宮訓斥了一頓。”
元卿凌是哭笑不得啊。
孫王看着她,輕輕嘆氣,“算了,想開點,有什麼不高興,吃一頓就好,改天本王請你吃大餐,保管叫你開心。”
元卿凌感激地看着他,雖然這位孫王行事說話都有點怪異,但是,他是最沒機心的。
而且,在他認爲,安慰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請人吃大餐,可見,他是真心的。
“謝謝!”
孫王慢吞吞地站起來,“不用,到時候你結賬就行。”
元卿凌看了他一眼,“我剛纔心底還很感動。”
“感動也沒用,本王沒銀子。”他長嘆,“本王每個月只有一兩銀子的零花錢。”
拖着沉重的背影,他慢慢地走了。
元卿凌心裡頭亂得很,爲什麼外間會有這樣的傳聞?看來,她要找湯陽或者徐一問問。
顧司送她回到王府,她讓其嬤嬤找徐一過來。
其嬤嬤道:“徐一已經沒在王府了。”
“沒在王府?王爺派他出差了?”元卿凌詫異地問道。
“不是,徐一惹惱了王爺,王爺一氣之下,把他趕走了。”其嬤嬤道。
元卿凌很意外,“他做了什麼?”
有些可惜,徐一這個人還是挺實在的,雖然辦事不靠譜。
其嬤嬤沒好氣地道:“這徐一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竟不知道從哪裡得的爛主意,給王爺房中安排了兩個女人,王爺一怒之下,就連他和那兩個女人一同趕走了,第二天徐一回來王府,王爺愣是不要他。”
元卿凌驚愕,“什麼?”
“可惜是可惜了點兒,可他跟了王爺這麼久,還不知道王爺的性子,也確實不該留着了,王爺連通房都不要,怎麼會要外頭的女人?”
元卿凌坐在椅子上,雙手撓頭,他……那天是直接趕走了那兩個女人嗎?他們之間沒有?
那她豈不是錯怪了他?
壓抑了多日的思念,那反覆在腦子裡出現的花園馬車一幕,如今都瘋狂傾瀉出來。
元卿凌才知道,自己真的特別特別的想他。
她旋風一般出去了。
“王妃您去哪裡?”其嬤嬤在身後大聲地問。
“去一下,我不吃飯了。”元卿凌頭也不回地道。
她去了嘯月閣。
綺羅看到她,道:“王妃,王爺還沒回來。”
“我等他!”元卿凌坐在廊前石階上,任由微涼的風吹着,她腦子是真的糊塗了,他當時想解釋來着,她沒給機會。
“王妃進去等啊。”綺羅勸道。
“不了,我在這裡坐一下。”這些天,她一直都很理智地說服自己,他以後會怎麼樣怎麼樣,他們之間不可能的,她不是在意那兩個女人,而是覺得他們沒有未來。
但是,這一刻知道那兩個女人的事情只是一場誤會,她所有的擔憂和對未來的顧慮,煙消雲散。
她心裡真正在意的,是那兩個女人。
宇文皓今晚亥時才從衙門回來。
把徐一趕走之後,他暫時也沒找合適的貼身侍衛,只是讓府中的一名侍衛先跟着跑腿。
一路信馬由繮,慢慢地走着,反正早回去也睡不着,還總想着去找她,不如在外頭多待會兒。
他去了找顧司。
顧司自打要接送元卿凌之後,就不必回宮中。
兩人喝了點兒酒,顧司一直長吁短嘆,不外乎是家裡逼婚的事情。
作爲京中貴族出身的顧司,又是皇上身邊的御前侍衛長,他不愁娶不到貴女,但是,他始終不願意成親,他說,沒遇到那個人,成親毫無意義。
宇文皓聽了這句話,只是淡淡了冷笑,“你要遇到什麼人?”
“一個會讓你笑讓你哭,讓你開心讓難受讓你心動讓你心痛的人。”顧司有了七八分醉意,開始傳授愛情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