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壓力水井的價值

興安伯公子知道自己保不住這個機會,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讓出去,把手裡的官窯填彩雄雞碗交給管事,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你們誰愛去誰去。”

誠意伯公子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拱手道:“我是誠意伯家的公子,夠資格吧。”

新寧伯公子已經錯失了一次機會,哪裡還會放過這一次的機會:“俗話說先來後到,本公子已經和他商量好了,誠意小伯爺就不要.......”

“起開。”襄城伯公子連句話都沒說,直接按住了親信百戶的肩膀:“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吧。”

襄城伯公子直接上手了,這可讓其他勳貴子弟們站不住了,趕緊過去爭搶這個機會。

親信百戶也是個經歷過烽火狼煙洗禮的老卒,但是見到這種場面也是不禁傻眼了,難道總爺的面子這麼大了嗎?

朱舜看着就差動手的勳貴子弟們,點了點頭,這羣囂張跋扈的勳貴子弟看起來都是敗家子,其實沒一個是傻人,都看出來壓力水井的價值了。

壓力水井絕對可以火爆京城,甚至是全天下,大明不知道有多少官僚鄉紳和商賈,一家安裝一個壓力水井,這得賺多少銀子。

狠狠的踩孔有德一腳,只是一件小事,關鍵是可以藉助這件事可以和張燾搭上關係。

只要搭上了關係,就可以順勢提出雙方合作販賣壓力水井的要求,張燾肯定會同意。

畢竟涉及的利益太大,一個小小的百忍堂張家吃不下這麼大的利益,只能藉助某一位勳貴的地位。

對於這些勳貴子弟來說,賺錢只是一方面,關鍵是可以讓這幫子沒什麼追求的二世祖,完成一件埋藏心底的願望。

證明自己。

爭搶到最後,毫無疑問是懷遠侯公子勝出了,也不是說他勝出了,懷遠侯公子仗着自己力氣大,拖着親信百戶就往外面跑,騎上遼東大馬火速離開了這裡。

其他的勳貴公子們只是望着懷遠侯公子的背影,一聲又一聲的嘆氣,心想自己當初要是好好練習弓馬騎射,現在搶走這個機會的人肯定是自己。

朱舜遞給興安伯公子和新寧伯公子一個眼神,興安伯公子趕緊帶着兩人從後門走了,騎上遼東大馬趕往了通州。

通州,一間茶館內。

換上一襲長衫的孔有德,沒了半點沙場宿將的氣息,看起來更像是一位素手研磨紅袖添香的儒生。

孔有德祖籍山東,繼承了山東大漢的高大身材,配上那身宋錦長衫,頗有幾分允文允武的意味。

孔有德手裡拿着一串琉璃佛珠,靠在官帽椅上慢慢喝茶,靜靜撥動着佛珠。

旁邊還有一人,一名滿臉煞氣的千總,渾身上下透露一股子匪氣,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好人。

千總喝了一口上好的岕片茶,就給吐了:“什麼鳥玩意,味道也忒淡了,堂倌!給老子上一甕酒。”

茶館哪裡有酒賣,換成其他的客人,堂倌小心賠個不是就行了,但面對這麼一位,真怕被他一刀砍了腦袋,爲難的看向了孔有德。

孔有德掃了一眼千總,千總頓時沒了半點的跋扈,賠着笑臉說道:“總爺,不就是一個書生嘛,哪裡有這麼麻煩,我晚上潛到張燾家裡,把他綁走就是了。”

孔有德放下茶杯,右手慢慢撥動琉璃佛珠:“搶走張燾容易,但是收心難。”

“如果不能收心,即便是把他帶到了女真那裡,也不會幫女真人研製火器,這麼好的一個籌碼可就白白浪費了。”

“還有劉武元,以後到了女真那裡記得收斂一些,不然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劉武元哪裡敢不收斂,早就被女真人打怕了他,也就敢欺負大明的老百姓:“總爺放心,當時候肯定把那些貝勒爺當爺爺給供起來。”

孔有德知道他不敢在女真人面前放肆,提醒劉武元一句,只是免得因爲他影響了孔有德的前途。

劉武元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在偷聽,又問了一句:“總爺,幹嘛要去請新寧伯公子和興安伯公子?我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孔有德不想解釋,平淡的說了一句:“這兩人是朝廷的勳貴,又和朱舜關係不錯,只要他們倆其中的一個打壓了張燾。”

“張燾對朝廷失望的同時,也會對朱舜失望,咱們就好進行下一步了。”

對朱舜失望?劉武元不明白一個小小的九品小官,說捏死就能捏死的小人物,怎麼值得總爺順手的打壓。

孔有德沒有解釋,劉武元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良鄉縣的孔有桂,這個人是總爺的同宗兄弟,每次來京城孔有桂都會熱情招待,據說後來被崇禎給抄家了。

似乎抄家這件事,朱舜也是有份。

孔有德放下茶杯,一名探子走了進來,低聲說了幾句話。

孔有德站了起來,離開了這裡,帶着劉武元去了通州臺湖鄉。

是時候積累政治資本了。

百忍堂張家在臺湖鄉,只是一家小鄉紳,北直隸的土地遭到女真人的洗劫後,家裡的良田被破壞殆盡,幾乎處在了破落的邊緣。

宗族族長年紀已經大了,半截身子入土,就想着趁自己還有幾年活頭,抓緊把宗族族長的位子傳給兒子。

可惜自古長幼有序,自己是撿了大哥早死的便宜,才把宗族族長的位置接了過來,等到自己死了以後,宗族族長的位子只能給長房長子張燾。

不過好在兒子張節安福大命大,竟然無意中救了一位名叫劉武元的千總,這位千總還和京城的勳貴子弟有關係。

爲了報答張節安的救命之恩,劉武元這個忠義漢子當場就說了,請那位勳貴子弟出馬,幫助張節安繼承族長的位置。

要想讓張節安繼承族長的位置,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得到臺湖鄉所有鄉紳的一致贊同,二是張燾死亡。

殺人的事情可不敢幹,再說了如果以後查出來了,容易出亂子,還是第一個辦法穩妥。

明天正好是太爺的甲子祭奠,到時候全族人都會到齊,就是一個最好的發難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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