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個心境後,老祭酒釋然了。
他像往常那樣與楊梅閒話。
跟馬叔明隨性的交流了下學問上的東西。
時不時給予一點真誠的建議和點撥,馬叔明激動不已,受益匪淺。
臨近中午了,老祭酒邀請他們母子四人留下來用午膳,被楊梅拒絕了。
“小婦人答應了堂舅,中午要去他那邊用飯,就不叨擾老先生了。”楊梅順勢起身。
老祭酒也沒有表現得過分熱情。
他含笑點了點頭,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馬叔明,對他道:“那馬娘子你們母子三人,老夫就不虛留了。
叔明若是不着急回書院,就留下來陪老夫一道用飯。”
馬叔明求之不得,壓抑着興奮到要尖叫的心情,拱手應下了。
楊梅對此更是樂見其成,笑着道好,給秀才兒子使了個眼色,就帶着馬仲興和馬季禮先行離開了。
回楊老漢家的路上,楊梅想起了自己與老先生商議好要‘坑’秀才兒子的計劃。
這會兒秀才兒子被老先生留下了,也不知道老先生會不會直接上啥美人計來考驗他。
楊梅真心替自家這個兩次栽在女人坑裡的秀才兒子捏了一把汗。
希望他能吸取教訓,別一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纔好啊!
楊梅還真沒有猜錯。
老祭酒眼瞧着九月初三就在眼前了,爲了不讓女兒爲這個外孫操心,他決定趁着這個機會,先試一試馬叔明的定力。
午飯就擺在花廳內。
從廚房提菜送過來的小丫鬟,叫小櫻,是老祭酒在京城收留的一名孤女,長得十分標誌。
小櫻原本是罪官之女,被抄家流放了,在發配前往寧古塔的路上,遭遇了流寇,全家都被殺了。
小櫻當時因爲生病,身體一直很虛弱,流寇來襲時,她在驚亂之中早早暈厥了過去,倒是意外躲過了一劫。
之後,小櫻遭遇了人牙子拐賣,原本是要被賣入那腌臢之地做皮肉生意的。
好在她命好,遇到了老祭酒。
老祭酒認出了她的身份,卻沒有道破,花了一筆銀子買下了她。
原本老祭酒要給她自由身,可小櫻卻說天下之大,沒有她的容身之所,求老祭酒留她在府中當個灑掃丫鬟。
就這樣,小櫻換了個名字,被老廖收爲孫女,成了老祭酒府上的家生子。
之前老祭酒跟楊梅說自己有人可用,小櫻就是他選中的人。
小櫻今年十六歲,身段已經抽條了,娉婷窈窕,姿色不俗。
老祭酒之前就問過了小櫻是否願意,如若她不肯,老祭酒也不會勉強。
可小櫻表示自己願意配合。
今日老祭酒留下馬叔明,小櫻得了吩咐,就過來了。
她穿着一襲丁香色的小襖裙,映襯得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瑩白如玉。
烏溜溜的大眼睛溼漉漉的,如同小鹿的瞳眸,乾淨又清透。
小櫻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抿脣微笑的時候,十分甜美可人。
馬叔明的視線不期然的對上了那雙眼睛,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頻率。
好漂亮好乾淨的眼睛!
馬叔明忍不住又多看了小櫻好幾眼。
小櫻上菜的時候,其實就在不動聲色的撩着馬叔明瞭。
不管是微微晃動的耳鐺子,還是靠近時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亦或者是遞上筷子的那雙纖纖蘭花指。
這些越是‘不經意’的細節,越是能夠悄無聲息的捕獲一個人的心。
老祭酒作爲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馬叔明此時此刻的心猿意馬。
他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這個馬叔明,也太經不起考驗了。
就這點‘勾引’都能把持不住的話,以後能指望他成啥氣候?
難怪閨女要如此操心,特特爲這麼個坑貨兒子印製啥《勾漢秘籍》。
這哪用得上上面的那些手段啊?小櫻還沒做什麼呢,這小子就找不到北了!
老祭酒不知道自己角色代入會這般絲滑,不知不覺間,他就將馬娘子無縫銜接的切換成自家閨女了。
閨女的事兒,他勢必要上心些。
所以,接下來還得繼續考驗,如果這一關馬叔明還是過不了,那就休怪他不給他留臉了。
午膳用罷,老祭酒含笑晏晏繼續與馬叔明聊起了一些時政觀點。
有一點老祭酒還是不得不承認的,在做學問上,馬叔明是用功的,他能引經據典與自己侃侃而談,自是一個腹有詩書,有真材實料的人才。
可千好萬好,遇到漂亮姑娘就‘暈頭轉向’腦子短路這一點,就是最大的弱點。
而這個弱點,將來入仕後,就極有可能成爲被對手拿捏的把柄,成爲他生命總最致命的打擊。
老祭酒說自己年紀大了,午後需要小憩一個時辰。
他對馬叔明說,若是不着急走,可以去他的書房自己找書看看。
馬叔明趨之若鶩,連聲道謝後,就被引去了老祭酒的書房。
開始的時候,馬叔明確實很認真的在看書,他如同一塊海綿,如飢似渴的汲取着書上的養分。
半個時辰過去後,小櫻過來送點心和茶水了。
身邊有了個‘紅袖添香’的可人兒,馬叔明的專注力大大下降,開始三心二意,時不時要與小櫻來波眼神交流。
小櫻主動湊上前,爲馬叔明添了茶湯,端着茶杯送到他嘴邊。
馬叔明竟也沒有拒絕投喂,低頭就着茶杯飲盡了一杯茶。
“好喝嗎?”小櫻眨着亮晶晶的眼眸望着馬叔明。
馬叔明想也不想便點了點頭。
小櫻甜甜一笑,又拿起一塊糕點投餵馬叔明。
馬叔明俊臉微微泛起一層紅暈,直勾勾的盯着小櫻,張口咬住糕點。
小櫻趁機也咬住糕點的另一端。
兩個人嘴巴只有一個指甲蓋的距離就能碰到一起。
彼此的呼吸和吐納,都能清晰無比的感受到。
馬叔明心跳如同擂鼓一般,腦子裡如同有花火炸開,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伸出手將小櫻的腰肢給摟住的。
正在他產出滿腦子的黃色廢料時,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老廖的聲音帶着慍怒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小櫻驚呼一聲,飛快的推開了面前的人。
小鹿般乾淨的眼眸裡蓄滿了淚水,手指着還沒從遐思中醒過神來的馬叔明道:“爺爺,是他輕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