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友春提醒着在場的人,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房間裡的氣氛瞬間繃緊。
門外……到底有什麼,能讓他這麼緊張?
“門外是什麼?鬼嗎?”
衆人全都將鬼器緊緊拿捏在手,死死盯着門口。
“外面的走廊那頭……是一個,一個沒有皮的女人!”
唐友春的聲音顫抖。
他已經見過好多次鬼了,可是每一次見到,都還是會覺得緊張,覺得恐懼。
噠——
噠——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是踩在了衆人的心臟上,讓他們喘不過氣。
他們手裡的鬼器……真的擋得住這扇血門中的厲鬼麼?
就在他們忐忑的時候,那個沒有皮的女人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暴露在外的鮮紅肌肉組織,看得房間內的人心驚肉跳,它臉上兩排雪白的牙齒更是森然,垂落在外的兩顆眼珠帶着濃郁的怨毒。
“跑!”
離它最近的唐友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眼見着面前的女鬼盯上了自己,他直接第一時間甩出了手中的懷錶,女鬼被懷錶擊中之後,身體先是一頓,隨後緩緩後退,回到了幾秒前的位置。
寧秋水等人見狀,直接跟在了唐友春的身後一路朝着樓下衝去!
既然唐友春已經使用了鬼器,那他們就可以省下這一次的寶貴機會,衆人一路狂奔,頭也不回,即便已經跑出了幾十米開外,也能感受到身後那瘮人的目光打量。
可惜,他們沒有回頭,所以並沒有看見女鬼臉上露出的殘忍笑容……
一路跑下樓到了休息廳,衆人氣喘吁吁,面色蒼白。
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文雪掃了一眼衆人,開口道:
“我要去上個廁所。”
她說完,也沒有理會衆人,自顧自地朝着公共廁所的方向去了。
這裡距離他們宿舍的確有些遠。
沒過多久,休息廳的另一個入口傳來了譚池香那戲謔的聲音:
“喲,你們倒是有閒情逸致啊,都進入血門了,還有心情鍛鍊身體,果然,心態好就是不一樣。”
衆人哪裡聽不出她言語之中的陰陽怪氣,但壓根兒就沒人搭理她。
眼見自己被無視,譚池香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慍怒,但很快就被另一個聲音打破了:
“你們在上面撞到鬼了?”
說話的,是才睡醒的錢可兒。
她手中拿着梳子,還在梳理着自己雜亂的頭髮。
唐友春看着錢可兒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冷笑道:
“沒撞到鬼,鍛鍊身體呢。”
他一副『擺明了老子就是不想跟你交流信息』的模樣,錢可兒倒也沒有動怒,只是嗤笑了一聲,便沒有再做它說。
沒過一會兒,文雪也回來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臉色沒有先前那麼差了。
“好了,人到齊了,咱們繼續去幹活吧。”
“任務給的時限是五天,我們少人了,剩下的人就多做一些,趕工一些,爭取三天內搞完……”
錢可兒說着,兀自拿起了磚頭,糊上水泥,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衆人都有些沉默。
期間,寧秋水的目光偶爾會掃過嶽鬆,某一個時候,他發現了唐友春也在看嶽鬆,目光中似乎帶着一抹忌憚,二人視線交會的那一刻,唐友春一邊將手伸到後背抓癢,一邊露出了一個尬笑。
下午幹活的時間很快過去,眼見着外面天光漸暗,衆人拖着臭汗淋漓的疲憊軀體去到了食堂。
食堂燈光明亮,食物的香味早已經瀰漫在了整個大廳之中。
衆人幹了一下午的體力活,早就餓了。
這次,他們沒有分成三個小團體,而是打了飯坐在了一起猛吃。
吃着吃着,嶽鬆忽然用陰柔的聲音問道:
“我們幹了一下午活,也沒有看見大廈裡進來人,你們說……這飯菜是誰做的呢?”
文雪嗤笑一聲:
“吃都吃了,還管他誰做的?”
“就算是鬼做的,你吃不吃吧?”
嶽鬆聞言一怔,隨後笑道:
“也是。”
他們每天都要幹大量的體力活,總不能不吃不喝這樣硬扛五天,如果這扇血門真要在飯菜裡動手腳,那他們只能等死。
但以血門的尿性,通常不會弄出這種無聊的事。
正如同當初他們瞭解到的那樣,血門存在的意義是『篩選』,而不是『屠殺』。
吃完了晚飯,衆人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休息。
由於之前101出了事,唐友春和嶽鬆不想住在101了,於是將臥室調到了104。
回到臥室之後,文雪便進廁所洗澡去了,由於廁所夠大,也有專門存放衣物的小區域,所以寧秋水也不必避嫌。
文雪進入廁所洗澡之後,白瀟瀟拿出一張紙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也給寧秋水扯了幾張,輕聲問道:
“秋水,有看出什麼嗎?”
白天的時候,吃完飯嶽鬆要去廁所,那時候她發現了一個比較奇怪的細節,和寧秋水講了,後者也便留了個心眼子。
寧秋水接過白瀟瀟遞來的紙,回道:
“確實有問題。”
“人不會莫名奇妙長高的,嶽鬆比之前高了一截,走路姿勢也不大對勁,說話,神態,行爲都開始逐漸偏女性……”
“我總覺得……他走路踮着腳,可他穿的板鞋,踮着腳一眼就看出來了。”
“很怪。”
“下午砌牆的時候,我發現唐友春也一直在關注嶽鬆,表情有些忌憚,或許他也發現了問題……”
白瀟瀟眼神輕動,又問道:
“你下午摳牆是怎麼回事?”
提到了用指甲摳牆,寧秋水呼出了一口氣,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瀟瀟,你還記得,我之前在丁字走廊盡頭的右側迴廊摳牆的事嗎?”
白瀟瀟點頭。
“嗯。”
寧秋水的神色嚴肅:
“我當時就覺得那個的聲音很怪,不像是摳牆發出的聲音,可是,我摳那面牆卻又確實發出了這種聲音。”
“後來我還是覺得不對,於是試了試外面的牆,外面的牆壁雖然是同樣的塗層,可被摳動卻發出了完全不同的聲音。”
白瀟瀟還是有點沒聽明白,看着她臉上的疑惑,寧秋水來到了房間的衣櫃旁,伸出手,在木製的衣櫃上抓撓了起來。
咯吱——
咯吱——
聽着這個聲音,白瀟瀟的瞳孔驟然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