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光笑道:“多谢帝子了,此去恐要些时日才能回返,帝子不必等候,一些事宜我已与两位同门交代过,若遇难处,可问他们。”
昊能重重点头。
移光打个稽首,道:“贫道走了,帝子请回吧。”他一纵身,已是脚踏祥云,往天外纵去。
昊能往上一观,只片刻间就消失不见。
乘光这时忽然言道:“治泉已然到了。”众人不由看去,看什么都未望到,过有一会儿,他又言:“师兄已是与此人动上手了。”
昊能看着天中,见风和丽日,一派晴朗,讶道:“怎看去无有任何动静?”
乘光言道:“师兄与那治泉都是道行高深,若在此地相争,天宇亦是翻覆,故而此回是去到了天地之外,”
昊能点头道:“但愿移光道长能平安归来。”
乘光道:“帝子放心就是,师兄纵不能胜,亦不会败。”
昊能身后这时有一个侍官上来,道:“殿下可要等移光道长分出胜负之后再行进兵?“
昊能一摆手,道:“不必,既然移光道长说过了,不碍大局,那就不必去管,按照此前定计行事便好。”
由于二帝子麾下妖卒机会都被他打散了,剩下兵卒虽还有一些,可不过只堪守持,根本无力出来与他交战,所以这个时候正当挥军直进。
不过侯原郡乃是需得牢牢占住,要是没有一处稳固驻地,想要从容腾云而去是无法做到的,所以这是他们退路所在,不能有失,他将两名亲信放在这里看守,另还请得秀光一并留此护持。
安排好一切后,他率四万余士卒和百余名炼气士,往杏泰洲要地陈台郡杀去。
他麾下有不少龙种水族,所以此回是借渡水川,沿河而进,一路之上,可见水下蛟龙盘旋,浪头托起全军,顺流疾驰,顶上云雾翻腾,两岸之人只见大片浓雾自上游而来,里间传出阵阵金戈铁马、洪潮奔涌之声,但只须臾之间,就又去到数十里外了。
这条都河由西而来,向东蜿蜒行进,并陈台郡治水城门中穿过,若是一切顺利,他们便可借水遁之力一气杀入城中,但是军阵到此之后,却是停了下来。
那是因为有炼气士发现此城门之外设有九曲盘蛇大阵,若一头撞上去,不是被困在其内,就是会被导引去了别处。
这里有几个选择,要么就由此突破,或者自别处城门攻打,不过那里肯定也有相似禁阵守御,要么就是绕城别走,直趋杏泰洲真正要害之地,二帝子居处羽华宫。
昊能站在潮头之上观望一阵,又请了众人过来商议片刻,觉得破阵并不困难,而且水中能够发挥自身优势,于是决定就从此处打开缺口。
大周朝西伤道境内,长和听到杏泰洲正被十一帝子率军攻打之后,此刻势处不利,马上来找赢匡,急道:“十一帝子正攻打杏泰洲,现下宴律国内定然空虚,左御中正可搅扰后方,迫其回兵!”
赢匡道:“道长莫非不想我往杏泰洲助帝子一臂之力么?”
长和急道:“攻其必救方是上策。”
赢匡道:“也好,那赢某便听从道长之言,这便前往宴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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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欲表露太多实力,故此安排下面之人后,只带了数十炼气士,就遁空而去。
到了天穹上方,有人问道:“左御中,可是去往宴律国么?”
赢匡冷笑一声,道:“去什么宴律国,我等朝杏泰洲去。”
二帝子乃是德道及天帝天母最为属意之人,最有可能承继天帝之位,所以他无论怎么也要将其除去,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至于要瞒过长和,却是简单,只要拿天符稍作遮掩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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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张衍在离忘山中也是心有所觉,顿时知悉了赢匡目的。他笑了一笑,心意一转,却也是作法遮蔽天机,虽这般做德道迟早也会察觉,但却可以稍作迟缓,等到其反应过来时,赢匡应该已是到得杏泰洲了多时了。
长和看着赢匡遁去,心头一松,本来他是跟着一同前往,但是考虑此举有监视之嫌,怕引起后者不满,往常倒是无碍,现在倒是不宜如此,故是坐留此间未动。
只是不久之后,他又是收到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
“什么,三帝子率众攻打杏泰洲?”
长和顿时变色,三帝子的威胁可比十一帝子大的多,后者不过是一时之患而已,而前者才是帝位真正有力竞逐者。
他现在不由有些后悔,假设方才不是劝说赢匡前往十一帝子所在,而是令其袭扰三帝子封地,那或许就能解此危局了。
想到两家围攻杏泰洲,恐怕仅二帝子手中这些力量还不一定抵挡的住,他也无心思再留在此地,当即起得遁法,往来处回返。
两日之后,陈台城破,十一帝子占了此地,不但是有了一稳固落脚之处,而且再不虞后方有失,下来他可以选择任意一地攻袭。
二帝子昊崛闻讯,还来得及发怒,却又听闻三帝子昊昌正往杏泰洲杀了,不由又惊又惧,他不知这两家到底是早就商量好的,还是临时起意,可他也感觉此刻大事不妙,而且现在手边能够运用的妖卒都是派遣至前方,准备夺回陈台,手边几乎已是无人可用,哪还有余力再去应付另一家?
现在治泉与移光斗战还未有回来,他赶忙把剩下所有还在宫中德道炼气士请来,道:“我那三弟引众来犯,很快要到孤家封地之上了,到时将成两家合攻之局,道长可否去书紫阙山,请得更多真仙前来助战?”
底下有一名道人站了出来,道:“殿下,山门已知此间情状,这几日间,当有不少同门到来。”
昊崛一喜,可还未等他高兴起来,那道人又言:“可抵挡兵卒之流,不该我道门之人出面,否则天帝必不见容,殿下若以此而胜,也未必再能登临帝位。”
事实三帝子既来,那肯定做好了完全准备,随行肯定有不少全道门人,他们就算真是出手,也不可能奈何其等,反而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对方所针对,唯有等到同门到来,那才方有胜算。
昊崛一听,顿时有些不满,道:“那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那道人道:“守好宫城便可。”
昊崛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回到宫中之后,一名亲信过来献策道:“殿下,其实洲中还有充裕兵力,足可应付两家合攻。”
昊崛一怔,道:“哪里来的兵力?”
那亲信言道:“殿下莫非忘了洲中还有不少族人不成?天母当日说定帝上把殿下分封到此,便有这么一层用意在内,殿下实已立在不败之地!”
昊崛想了一想,顿时反应了过来,他那些族人实际上就是封地中那些神人,其等虽是不居神位,可为卫护自身,都是蓄养有不小数目的私卒的,甚至还有早已养熟的妖卒,若是此刻召集起来,顷刻间就聚集成一支大军,那么抵挡两家围攻也就容易许多了。
可他随即又有些犹豫,虽他对于大势没什么明确认知,但是对本族之事却是知之甚详,他之所以可能坐稳这里位置,就是因为靠了神人供奉,可他同时也要庇佑此辈。
现在非但未曾做到,反而要征调其等私产,此辈肯定也是有所抵触的,甚至可能会状告到天帝天母那处,这不利于他将来统御此地。
亲信也是懂这个道理,低声道:“殿下,先把眼前难关应付过去再说,可先承诺其等,一应损失可事后再补还其等。”
昊崛烦躁道:“可我哪来财货补偿?”
亲信道:“等殿下登上了天帝之位,莫非还怕还不出来么?眼下危急时刻,可问天母借用一些,相信不会不给。”
昊崛听了,精神一振,的确,若能击败两家,那他就差不多是下任天帝了,区区小利又何须在意?
有了对策后,他立刻照此施为。
因他言诺所有亏欠,事后都会倍数偿还,所以众多神人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就算这位二帝子到时还不出,他们也可去向嫪天母讨要。所以宫台之下很快又汇聚起了一支大军。
他立刻命人兵分两路,一路负责抵御三帝子昊昌,一路则是挡住昊能咄咄逼人的攻势。
这时那亲信又是献策,道:“此战在殿下封地之上,若久拖下去,于殿下不利,不过三帝子和十一帝子都是远道而来,一应耗用,乃我十倍,且国内空虚,只要稍加搅扰,就可逼其回去。“
昊崛道:“现下孤家只堪守御,又如何做得此事?”
那亲信道:“殿下可派一使者出外游说封地之外的族人,只要许诺下足够好处,令其做得此事便好。”
昊崛一听,觉得十分有理。虽然非是自己封地之上的族人不能调用,可若其主动愿意为他效命,那谁也说不得什么了。他忖道:“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这些德道修士,毕竟与我非是同心,不可太过指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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