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秋本就生得容颜绝色,今日大婚盛装打扮之下更是美得惊人,尤其眉眼那一抹淡淡娇羞妩媚的神色,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魅惑风情,身边伺候的奴仆喜娘眼睛都直了,齐齐傻愣愣的,即使已是再熟悉不过的韩擎苍,此刻一时间竟也有些痴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眨都舍不得眨一下,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终于娶到她了。
秦晚秋也直视着他,韩擎苍并不只独爱黑色,只平日多爱穿深色,浅色与亮眼的颜色几乎从未碰过,这红色更是破天荒第一次穿,却不想竟也别有一番风姿,往日冷硬严肃甚至透着些许煞气的面庞柔和了很多,虽不是很明显的傻乎乎咧着嘴喜气洋洋的模样,但眼角眉梢都透着浓浓的满足喜悦,叫人一看就知他今日心情非常好,那双冷漠的眼中更是柔情似水,望着秦晚秋的眼神满满都是温柔爱恋,即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新婚妻子究竟有多看重多疼爱。
大抵是韩擎苍的目光太过灼热,又或者是这良辰美景太美好,对于两人的相处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秦晚秋也不禁微微醺红了脸颊,心脏怦怦乱跳起来,竟也有了种新嫁娘的娇羞紧张。
见她不自在的微垂下头,隐约还能看到那醺红的俏脸,韩擎苍不禁弯起了嘴角,心中溢满爱怜,只看到她因为垂着头而露出的那一小截弧度优美雪白细腻的脖颈时,眼神却立即便得幽深起来。
“下去。”
周围的奴仆忙躬身退下,喜娘道了几句祝福恭喜后便也赶忙退了出去,这个时候还没点眼力可是会遭人嫌的,识趣点外面自然会有人给她赏银。
诺达的寝室一时只剩下了这对新婚夫妇二人,满屋子都是一片大红色喜气洋洋的海洋,桌子上一对粗大的龙凤烛微微摇曳着烛光,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秦晚秋感觉愈发紧张了,“你,你不出去喝两杯吗?”
外面可是还有一大群宾客呢,作为新郎官合该去陪着喝几杯。
韩擎苍轻笑了笑,神情似是有些调侃暧昧的意味,“春宵苦短,花费在那些人身上岂不太浪费太可惜。”
秦晚秋的脸登时烧了起来,一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的事,就不禁更紧张羞涩了,不过更多的却还是期待。
她爱他,渴望与他完全融为一体,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四目相接,丝丝缠绵情丝紧紧缠绕着二人,腻腻歪歪的喝着交杯酒,距离太近连呼吸都交错融合在了一块,灼热的,暧昧的,令人蠢蠢欲动。
韩擎苍抑制不住吻上了她的唇,有些急切的吸吮着那娇嫩的花瓣,秦晚秋修长纤细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给予了同样热情的回应,气氛正好,猛然一阵“咕噜”声响起,韩擎苍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低沉的暗含着浓浓情欲沙哑磁性的嗓音,令秦晚秋不由羞红了脸。
为了避免某些尴尬的事情,这一天她不过只在早上起床梳妆前吃了几块糕点,连水都没喝几口,折腾到现在早就又饿又渴了,没想到竟在这档口反应这么大,真是……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红润水灵的脸颊,“先去沐浴,我去给你准备些吃食。”
秦晚秋点点头,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衣裳,往屏风后面走去。
出去吩咐要了些吃食,韩擎苍也赶忙回到过去自己的房间去洗漱了一下,倒不是他不想跟自己的新婚小娇妻来一个缠缠绵绵的鸳鸯浴,不过他怕控制不住自己,饿坏了自己已经惨兮兮造反的小娇妻,所以只得作罢,不过来日方长,却是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等到俩人分别洗漱完一起吃了点东西,刚刚才扔下筷子,早就已经憋得浑身火烧火燎的男人就立即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小娇妻打横抱起直奔宽大的床榻而去。
见一向冷静淡然的男人竟这般急色的模样,秦晚秋不觉有些好笑,竟坏心的开始撩拨起他来,亲亲小嘴儿,摸一把结实的胸膛……看到他失控的表情颇为有趣又得意,只是很快,她就尝到了自己作来的“恶果”。
有人说,女人第一次之所以会疼,是为了让她记住这个男人,将他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秦晚秋不知道别的女人在这一刻是何感受,她只知道,疼,很疼,但是胸腔中却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动,明明疼得哆嗦,却又不由想笑。
活了二十二年,韩擎苍从未碰过别的任何一个女人,更从不知男女之事的妙处,直到真正彼此相融合的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这件事竟是如此的美妙,不止是身体上满足亢奋,心理上更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与感动,仿佛缺失的那一部分骨血终于回来了,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圆满幸福……
“菲儿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丫头到底上哪儿去了也不说一声,可急死爹娘了!”杨氏一脸焦急的上前抓住自己女儿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是想看看她是否有什么不妥。
毕竟这都消失一整天了,他们差点没找疯了,要不是怕传出去会影响闺誉,她都差点要去报案了,这半夜的才独自一人回来,怎么想怎么不妥,尤其这还双眼通红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在这衣裳倒是没乱没破,想来没出什么大事。
严芳菲也没搭理自己焦心担忧的爹娘,自顾自的往自己房间走,整个人呆呆的失了魂儿般。
“菲儿……”杨氏愣了愣,扭头不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老爷,菲儿她好像不太对劲,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严诺拧着眉,半晌,叹了口气,“今日是贤亲王的好日子。”
杨氏这才反应过来,她女儿对贤亲王情根深种,只怕是忍不住去观礼了,所以才这般失魂落魄的。
想到这儿,杨氏的心里就满不是滋味,又是心疼又是怨恨,心疼的是自己苦命的女儿,怨恨的是韩擎苍和秦晚秋,怨韩擎苍眼瞎冷血,她女儿这般优秀且对他一往情深他却弃若敝履,恨秦晚秋横刀夺爱抢了她女儿的姻缘,害她女儿这般凄苦可怜。
显然,杨氏忘了,人家是正正经经自幼就定下了婚约的,名正言顺,真要说横刀夺爱,那也是她女儿妄图横刀夺爱却未夺成罢了,她又哪里来的资格和立场怨恨别人?这心理着实可笑。
严芳菲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间中,脑海中满是那十里红妆的盛况,还有那个男人冷峻却出奇意外温柔喜悦的脸庞,甚至耳边还在一直回荡着那些百姓热烈的谈论与祝福声。
他终于成亲了,今日便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一想到他此刻或许正在和那个女人百般亲密缠绵,她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眼泪不禁滑落。
她爹娘都以为她放弃了,可是她怎么能放弃?怎么能放得下?那是她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啊!那样优秀完美的男人,她怎么能不爱?
之所以这段日子安静了下来,只是因为她知道,想要挤掉那个贱人做正妻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忍了下来,让他们成亲,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之前他是满心满眼只有那贱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她一点点,但是她相信,等他得到了那贱人,时日一长,自会淡下来,届时她就有可趁之机了,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即使是妾,她也甘之若饴!
所以她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静静的等待着他们成亲,等着他圆满然后变淡,只是想明白了是一回事,但是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迎娶另一个女人,她还是痛难自已,天知道她当时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像一个疯子一样冲过去搅合他们的婚礼,天知道她是有多希望,坐在花轿中的人是她自己。
严芳菲不禁捏紧了拳头,任泪水在自己娇俏的小脸上肆意,贝齿无意识咬着唇瓣,甚至咬破渗出了血来,但她仍旧毫无知觉的样子,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分担一下她心中蚀骨的疼痛与疯狂的嫉恨。
与此同时,巍峨肃穆的乾清宫中却响彻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声,男人的、女人的,肆意放荡不堪入耳,却不知韩家的老祖宗若是知道自己的子孙竟在乾清宫中做着这等事,是否会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掐死这个不孝子孙。
韩擎风的大手流连的摩挲着女子的脸蛋,这是一张极美的脸,此时因动情而愈发娇柔妩媚魅惑人心,叫男人看一眼就恨不得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
“皇上?皇上快点啊……”
女子柔媚的声音透着丝急切,像根羽毛似的挠得人抓心挠肝,然而韩擎风的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一扫先前的痴迷,将自己的手从那张脸上挪开,俊脸瞬间扭曲了一下。
假的终究是假的,即使有几分相似的美貌,仍旧是云泥之别!
韩擎风心中嫉恨难挡,想到今日她就要被他最恨的男人染指,心里的嫉妒痛恨就要将他给湮灭了,隐约觉得就好像有一顶如山般巨大的绿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让他恨不得将韩擎苍给千刀万剐,恨不得将那女人禁锢凌虐!
一股暴虐的情绪在胸腔涌动翻滚,逼得他几欲发狂,于是身下的女人便成了他泄恨的工具,一声声凄惨叫声远远传出,取代了方才的靡靡之音,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洛家某处的屋顶上,一抹白色身影默默望着天上的皎月,接连不断的往自己的嘴里灌着酒……京城某处角落,一个红色身影亦已烂醉如泥……
寒风萧瑟,雪花纷飞,却依旧不及心中那彻骨阴寒。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陌生的环境令秦晚秋一时有些呆呆愣愣的,待感觉到自己腰间横着的一只手臂,猛地红了脸,瞬间回过神来。
她已经嫁人了。
“醒了?”韩擎苍声音中难以掩饰愉悦,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眼神柔和得仿佛能溺死人。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每日清晨能同她一起醒来。
秦晚秋嘴角噙着笑,温顺的窝在他的怀里,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如同一只跟主人撒娇的小奶猫般娇俏可人。
“我饿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甜蜜得叫人心肝儿颤,韩擎苍揉揉她的头,轻笑,“娇气。”声音中满满的宠溺却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秦晚秋却是一点也不脸红,她就爱当他娇气的小女人,就爱跟他撒娇,爱被他捧在手心呵护宠爱的感觉。
两人起身穿戴好,便传了下人进来收拾床铺伺候洗漱。
一群婢女中除了秦晚秋带来的黄衣和绿衣,其他都是原本贤亲王府的人,秦晚秋注意到,这几个婢女姿色都是挺出众的,有两个格外惹眼的竟还非常积极的往韩擎苍跟前凑,拿着帕子恨不得凑上去亲自给他洗脸,秦晚秋不觉挑了挑眉,勾起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是当她这个新婚妻子、正紧王妃是死人呢?第一天当着她的面就敢勾引她男人给她下马威,胆子倒是真不小。
绿衣恨恨的瞪着那两个胆儿肥的婢女,暗自磨着压,若非知道不能给自己的主子丢人,她都恨不得要将那两个贱人给踹出去了。
黄衣虽没有绿衣那样冲动,眼睛却也是嗖嗖的扔着冰刀子。
韩擎苍皱起了眉头,躲开了那两具恨不得贴到他身上来的香气刺鼻的身子,冷喝一声,“滚出去!”
一群婢女惊慌失措的赶忙下跪,那两个自负美貌的婢女还不死心的抛着媚眼想说些什么,却被韩擎苍冷厉的眼神给骇住了,不敢再放肆,连忙狼狈的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秦晚秋挥了挥手,“黄衣绿衣你们也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黄衣绿衣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外,相互对视一眼,接看到了对方眼中同样森冷的光芒。
敢这般欺辱她们家主子,不好好教训一下却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秦晚秋斜眼瞅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原先我还不知道,夫君的艳福真真是不浅呢,身边伺候的净是些花骨朵儿般的美人儿。”
韩擎苍搂着她的腰亲了一口,道:“别生气,那些不是伺候我的,我身边伺候梳洗的端茶倒水的都是小厮,那些婢女原先不过是做一些洒扫浆洗的活儿,只是如今你我成亲了,便不能再叫小厮进屋来伺候了,再者你身边也只有两个伺候的,所以我才叫管家调了些婢女来,主要是给你使唤的,谁想却是这样的货色。”
事实上那些美貌的婢女大多是韩擎风塞进来的,他知道这其中除了有让勾引他的意思,还有是想作钉子传递消息,因着考虑到偶尔也需要传递出一些假消息给韩擎风,或许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他暂时也就没处理掉那些人,只打发到了外院或是偏僻些的地方去干些洒扫浆洗的活儿,这次大婚很赶,他成天忙得团团转,所以挑选婢女的事就交给了信任的管家,没想却被人给钻了空子,再者他毕竟是个男人,让他打仗治国他都能游刃有余,但这些内院的繁琐事宜却是让他有些手忙脚乱。
“眼下你嫁了进来,我也能轻松些了。”韩擎苍忍不住叹息,在外他要应付韩擎风,要收拢人才发展势力为日后做打算,对内却还要处理那些个繁琐的家事,却是叫他有些头晕脑胀,恨不得一个人劈开几个用,难免会有疏忽的地方。
如今他娶回了娇妻确是能轻松很多了,起码内院的事完全都能放心交给她处理,再者,他的小娇妻可不止这点能耐,别的很多事都可以替他分担一二,绝对是他的贤内助。
秦晚秋本就没生气,对于他,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眼下听他这么说,不禁调侃道:“都交给我处理,你就不怕我把那些小美人儿全都给弄死了?”
“弄死一个算一个,弄死两个算一双。”韩擎苍不以为意道,搂着她纤细柔软的小蛮腰,想着昨夜的火热,不禁又是一阵蠢蠢欲动,亲了亲那诱人的小嘴,带着丝诱哄意味道:“再叫一声夫君。”
秦晚秋俏脸儿一红,挑起眉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美得你。”
韩擎苍简直爱死了她这勾人又傲娇的俏模样,忍不住对着她嫩生生的小脸啃了一口,搂着她的腰的手对着她腰间的痒痒肉挠了下去,直将她给弄得花枝乱颤笑得浑身无力瘫软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好了,夫君,夫君你就饶了我吧!”
韩擎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亲了她一口,“娘子乖。”
秦晚秋无力的伏在他的怀中,一边还喘着粗气,泄愤似的拧了下他的耳朵,“没看出来你竟这般蔫儿坏,贯会假正经,如今却是暴露出真面目了。”
“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过段时间我得去一趟东女国。”
韩擎苍眉头一拧,去一趟东女国一来一回得好几个月,他定是不能随意消失几个月的,所以这是刚刚苦尽甘来结为了夫妻就又要面临分离?
“不许。”搂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头搁在她的颈窝蹭蹭,此刻的韩擎苍就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大狗狗一样,可怜兮兮的叫人心疼又好笑。
秦晚秋心里软软的,摸摸他的头,“就这一次,处理完了我就立即回来,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不许。”话音刚落,韩擎苍猛地一下子又将她打横抱起,直奔床榻。
秦晚秋有些傻眼,难道他这是想将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然后瘫在床上不能走?
又是一番胡闹,等到俩人真正起床踏出房门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面对绿衣那火辣辣暧昧的眼神,饶是秦晚秋也有些不淡定了,暗地里狠狠掐了把某个没节制的男人。
用完午膳后,韩擎苍便去处理自己的事了,秦晚秋则将底下伺候的人都召集了起来,算是让奴才们认认她这个新主母,昭告一下她的存在和地位,立立威。
底下的人见新婚第一天当家男主人就将中馈权利交给了她,自然都明白了这位新主母的地位,虽然服不服还不一定,但任谁也不敢小看她是一定的,即使是正妻王妃,若是不得男人的重视,也就别指望底下的人能够将她当一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收敛了轻浮小觑的心思,颇有些诚惶诚恐的意味,生怕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秦晚秋悠闲的喝着茶,一边有意无意的看着底下的人,府里的下人并不算很多,但也不少,毕竟这偌大的王府摆在这儿,下人太少了肯定转不过来,而这人一多,难免就会有了空子,这么些人里,却是有不少有问题的,至于谁能信谁不能信,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韩擎苍已经给了她一份名单,当然,这份名单也并不一定全部都准确,少不得有的人可能藏得比较深,所以她也并不完全依赖名单,到底如何,还得日后再观察。
不过眼下她却也不急着把火烧起来,府里最重要的两个地方无非就是韩擎苍的书房和他们这院子,书房他早已铸成了铁桶,至于他们这间院子,却无需防得太死了,有些人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比较好,只不让近身伺候随便搁外面扫扫地什么的就行了,这样一来既让这些钉子能适时打探到一些消息,又不至于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结果,想象中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并没有到来,却反而叫这些人更不安心了,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位王妃是个软弱好拿捏的,也就放下心来,并且很是不屑的轻视着,至于这些人以后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那就自求多福吧。
所有人都安然度过了这次的“危机”,只除了两个人,也就是早上明目张胆勾引韩擎苍的那两个美貌婢女,秦晚秋倒是没打也没骂,只是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把这两人打发去专门负责倒恭桶了。
那两个婢女一听这个顿时脸都绿了,倒恭桶刷恭桶的一般都是最最底层的粗实婆子,往常她们见到了都会远远躲开,虽然不见得人家身上真的会带着什么味儿,但是心理作用使然,就是觉得那些人又脏又臭,只恨不得对着啐两口。
这两个人一向自负美貌,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定能一飞冲天,合该是被男人捧着宠着享福的命,过去被打发到外院去负责洒扫,她们就已经觉得很委屈了,如今竟还叫她们去做那种低贱又恶心的活儿,她们哪儿能干?
当即,两个人就哭闹了起来。
“王妃娘娘,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想尽心尽力伺候好王爷,不是想勾引王爷,王妃您真的误会了啊!”
这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在说秦晚秋心胸狭隘嫉恨她们勾引韩擎苍所以才如此公报私仇。
旁边另一个婢女美目一瞪,道:“紫晴你浑说什么呢,王妃这么贤惠这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会小肚鸡肠的计较这点子根本没影儿的事,更加不可能因此而责罚我们了。”
闻言,秦晚秋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绿色衣裳的娇娇柔柔看起来非常柔弱无辜的婢女。
绿蔓被她那双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给瞅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般,令她羞愤恼恨至极。
“行了,实话跟你们说,本王妃就是这等小肚鸡肠之人,别跟本王妃扯什么贤惠大度,本王妃不吃你那一套,既然敢在本王妃眼皮子底下作怪,就别指望能全身而退。”秦晚秋讥诮的笑着,“不愿意服从本王妃的命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等不服管教的下人本王妃却是使唤不起了,便请你们离开王府另谋高就吧。”
说的好听离开王府另谋高就,然而事实上这些奴才婢女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卖身契在她手上捏着,她便能随意将人发卖,卖去别的谁家继续当奴婢,亦或是卖去那等勾栏之地,自此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什么的都全凭她高兴,她们连反抗都不能反抗一下。
一时间,两个人的脸都白了,那娇滴滴的小脸白刷刷的,瞧着还真是楚楚可怜。
“王妃娘娘饶命啊!奴婢愿意服从王妃娘娘的命令,奴婢愿意!求王妃娘娘不要卖了奴婢!”
秦晚秋扯起了嘴角,“早这样不就行了?乖乖的多好,瞧这小模样娇滴滴的,本王妃却也不忍心将你们卖去那等污秽之地呢,所以,别惹本王妃好吗?”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秦晚秋笑靥如花的样子很美,只是那笑却莫名让人感觉通体生寒寒毛倒竖,仿佛恶魔一般。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偌大的院子里只听得到两个婢女娇柔哽咽的声音,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三把火虽没烧起来,但是这位却是借着这两人给了所有人一记狠狠的敲打,明晃晃的告诉了他们,她是主母,是手中握有实权的主母,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她的手里捏着,惹了她不高兴,是打是骂是卖甚至是弄死,都没人能说一句不行,更重要的是,这位看着娇滴滴美得跟仙女儿似的,却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甚至并不心慈手软!
“这是怎么了?”韩擎苍皱着眉走了进来。
那两个哭哭啼啼的婢女已听他的声音,立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虽然她们早上没能勾引成功,但是男人即使再洁身自好,哪里真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们长得这般美又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哪个男人能忍心让她们去倒恭桶刷恭桶!
再者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两人都觉得他是不高兴王妃第一天就这般大动干戈,毕竟是新媳妇,才第一天就这样未免有些太迫不及待了,男人心里半点想法没有才怪呢。
这么一想,两人都觉得自己有救了,说不定还能叫王爷对这个女人心里犯膈应,却哪知还未待她们开始哭诉,就见韩擎苍直奔秦晚秋,毫不避讳的握起她的手。
“可是哪个不长眼的作怪了?”说着,锐利的目光直接扫向绿蔓和紫晴两个人,一下子将她们满腔的委屈哭诉都给憋了回去。
“若哪个不服管教,随意处置了便是,无需太心慈手软,你是本王的王妃,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该怎么处理便随意行使你的权利,不用顾忌什么,本王相信你。”
其实韩擎苍中途跑回来就是为了给她撑腰来的,怕底下那些人轻视她这个新主母,如今这番话不过是说给那些下人听的,为的就是帮她立威,只有他们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了他对她的看重和信任,才会真正正视尊敬她这个新主母,虽然以她的手段,即使没有他,过段日子她也照样能彻底镇压了这些人,但他却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他这么明显的心思,秦晚秋哪里能不懂,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甜甜蜜蜜的比吃了蜜还滋润。
那两个婢女一听这话心都凉了,彻底的蔫吧了。
其他人也是心跳得厉害,显然谁也没想到王爷会对这位新王妃如此信任看重,一时间不管有的没的,那点小心思也都熄火了,甚至有不少油滑机灵的已经在琢磨着要好好抱紧新王妃的大腿了。
“行了,都退下吧,绿衣黄衣留下。”秦晚秋懒懒的吩咐了一声,接着看向韩擎苍,笑道:“好了,你也去吧,赶紧忙你的去,晚上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听到这句“晚上早些回来”,韩擎苍不觉心头一暖,“嗯,我知道了。”
韩擎苍离开后,秦晚秋便带着绿衣和黄衣一起整理起了自己的嫁妆,她的嫁妆十分丰厚,整理起来也是一件极其庞大的工程,每一件都需要登记造册,日常需要用的得拿出来,其他贵重的摆设古玩字画等等平日用不上的东西则都得一件一件归拢好保存好锁进库房。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其实很繁琐,尤其这嫁妆的数量还极其巨大,其中囊括的东西更是千奇百怪,很多都是极珍贵的东西,需要好好保存,靠她们三个人,还有得忙活。不过这件事不比寻常,人多眼杂,秦晚秋并不愿意让别的人搀和进来。
之前抬进来时旁人只看到她的嫁妆数量很庞大,看到了一些太大件不能封箱的东西,大多数里头的东西是什么没人知道,是以根本无人知晓,她的这份嫁妆已堪称富可敌国,这是她的全部身家,是她和韩擎苍的一张底牌,若冒冒然让旁人看到了,定会惹来麻烦,是以也只能她们三个人累一些了。
“主子你歇着吧,昨天折腾得够累了,放着奴婢和黄衣姐姐来就好了。”
闻言,秦晚秋的脸诡异的红了红,虽然知道绿衣的意思是昨天成亲起早折腾太累人,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到了某个不和谐的地方去了,感受着自己酸疼的腰,以及站起来就发软的两条腿,不禁汗颜。
黄衣也是“过来人”了,见她家主子这般诡异的神情,以及那无力虚浮的下盘,忍不住悄悄勾起了嘴角。
秦晚秋身体的确不适,便也没再勉强,索性便在一旁坐了下来,“慢慢来,不用着急。”
“对了,今天忙的我倒是忘了安排一下紫衣和青衣了。”
黄衣和紫衣成了亲,自是不能让小两口长期分开,偏黄衣死活非要跟在她身边伺候,秦晚秋也无奈,只好想办法把紫衣也安排进来王府,至于青衣,那完全就是为了给他和绿衣俩人制造机会了,希望能撮合一对欢喜冤家来。
虽说以她和韩擎苍的关系,别说是想弄两个人进来王府,就算是弄进来二十个二百个都没问题,但关键是这两个人是男人,显然不能安排进来她这里,韩擎苍信任她,但她却不能不顾旁人的目光,毕竟如今到了王府不比从前在家中,这里人多是非多,流言蜚语害死人啊,而充当暗卫的话又太辛苦,长期只能隐藏在暗处见不得光,实在不是个好差事,是以一时间她却是有些犯难了。
黄衣道:“不着急,不行的话就让他们在外面替主子办事吧。”
秦晚秋笑道:“昨天让紫衣独守空房了一晚上,只怕他心里已经在偷偷念叨我这个主子太残酷无道了,若还叫你们长期分离,他不是得怨死我啊?”
黄衣被打趣得不禁红了脸,事实上成亲这段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和他一起相拥入睡,昨夜没有他的体温,她却是真的没有睡好,只是这话她又哪里能好意思说出来。
“再者你们的年龄都不小了,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这夫妻俩长期分居算个什么事儿?”秦晚秋微蹙着眉,道:“不如就叫紫衣和青衣充作王爷的侍卫如何?届时我再给你们单独在王府拨出一间小院子,关上门来你们便过自己的小日子。”
王府很大,各处大大小小的院落很多,毕竟正常人家都是三妻四妾这个通房那个通房的再加上一大堆嫡出庶出子女,院子太少了明显不够住,但韩擎苍显然是不可能会有侍妾和庶出子女的了,眼下这偌大的王府不过只有他们两个主子,日后即使有了孩子顶多也不过几个,那一堆的院子也就只能放着长草,拨给黄衣他们倒是也不错。
孩子啊……黄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也渴望呢。
“但凭主子做主。”
“行,那就这样吧。”
绿衣故作醋意满满的撅起了小嘴,“主子就只对黄衣姐姐好。”
秦晚秋笑着戳了下她的脑门儿,“你这丫头人小气性倒是不小,主子我可早说了,你要是吃醋了,那也赶紧找个人去嫁了,回头主子我给你陪嫁一份丰厚的嫁妆,也在王府里给你拨个小院子。”
绿衣小脸儿通红,头一扭,“不跟你说了,主子老拿这句话来堵人家,净会欺负人!”
秦晚秋忍不住捏了捏她白白嫩嫩的小脸,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你们俩给我说说,对那两个女人动什么手脚了?”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主子。”绿衣嘿嘿一笑,蔫儿坏蔫儿坏的,“也没什么啦,只是给她们下了一点痒痒粉而已。”
听起来这“痒痒粉”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似乎只是小孩子恶作剧的东西,但事实上这东西确实绿衣自己捣鼓出来的,可不是什么恶作剧的小玩意儿,一旦衣服上粘到一点点,一个时辰后便会全身都搔痒难耐,且越挠越痒,痒起来直恨不得把皮肤都给抓破把肉都给挠出来,最关键的是,这挠破的伤口都跟抹了蜂蜜似的,泛甜,招蚂蚁!
被一片一片的蚂蚁爬到伤口上啃噬,甚至会因此而被钻进血肉,疼不疼的就先不说了,单恶心都能恶心死个人,而且这留下一点疤是少不了的了,严重点甚至会生生被蚂蚁给咬死也不是笑话。
“不要太过火了,稍微教训一下就行了,留着她们还有用。”
“主子放心吧,奴婢知道分寸的。”
这时,一只雪白的鸽子突然降落在窗台冲着里头的人咕咕叫,腿上赫然帮着一只小巧的竹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