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乡 第五十七章
几天后,卫书记就调整了计生办,柳大茂当任主任,江清泉任副主任,张文谨接替老江成为政府的计生专干。
老柳先是大喜,可老柳这柳油子的外号不是让人白叫的,他脑子几转几转再听别人说道说道,多少也就明白了领导意图,何况本也就只是升了个虚职,真正的权力还牢牢捏在杨陆顺手里的,就算没实权,可他在计生办老贺手里多年了也没提拔,别人虽然主任主任地叫,只是习惯性把副字省略了,可终究还是个副的,这次提了正,屋里的婆娘高兴得不得了,别人也恭维他,倒也让他涨足了面子,屋里婆娘更是人前人后夸杨陆顺,女人就是这样,得了点蝇头小利就恨不得把杨陆顺当恩人供奉起来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老柳对杨陆顺的胸襟还是蛮佩服的,明明晓得自己阳奉阴违也不计较,还提拔了自己,心里感激外还得打起精神来操心计生工作,总不能自己当了计生办主任就出问题吧?他对老江当副主任非常忌讳,万一不留神被老江取而代之就没脸在新平呆了。
可卫书记在个别找他谈话时居然要求尽快把欠款还清,这就大伤了老柳的脑筋,不还是怕卫书记撤了他,欠款一时哪里凑得齐呢?好在卫书记却把他们几个人的帐从财政所提了出来转到了计生办,让杨陆顺来督促,这又给了老柳希望,就找到杨陆顺诉苦,杨陆顺就汤下锅,答应他们几个不急着一次还清楚,就从每月的工资里扣五元,还清为止。
老江自然是最高兴的,虽然只是个副主任,可他在政府工作了十几年头一回担任领导职务,怎么着手下也有了两个兵不是?何况杨乡长在找他谈话时隐晦地叫他严加注意老柳,虽然杨乡长没把话挑明,可他也知道意思,要当主任只有两条,一是老柳出了问题自己取代,二是老柳再进步后腾出位置。对于老柳老江是不服的,总认为老柳是“三百斤的野猪—一张寡嘴”,真本事没有。
张文谨也劲头十足,让他看到了前景和希望,老江才跟了杨乡长几个月就提了不是。只是尹芳和张大庆就颇有点不解:计生办总共才四个人就有了两个领导,当真是一个领导带个兵呀?
在办公室的安排上,杨陆顺的意思是把主任室让给他们两位主任和副主任,可老柳死活不肯,说杨陆顺虽然不是主任了,可还是专职的计生副乡长,怎么着也得在计生办有张办公桌。其实杨陆顺明白老柳的心思,无非是不愿意跟老江共一个办公室,这样就体现不了主任副主任的区别了。最后老柳搬了自己的办公桌进了主任室,老江在坐老柳原来的地方。
调整结束后,杨陆顺只以专职计生副乡长的名义在计生办开了个会,把近期具体工作安排下去就不再管其他,其实他也是心里暗暗不安,毕竟这次调整中藏有私心,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老柳他们,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可在计生办又受到了老柳阔别以久的恭维,老江更是一副虔诚的样子,又使杨陆顺心里有种胜利的感觉。
老丘也来凑热闹,计生办的人事调整基本是按照他的设想搞的,自然也有种成就感,可他最关心的是小何的事,杨陆顺也不隐瞒,把卫书记的原话告诉了他,老丘高兴之余,撮着牙花子说:“啧啧,杨老弟,我还真佩服你的胸襟啊,就这么轻松地让柳油子提了,要换了我,不整他一回他不晓得天高地厚!你看我没说错吧,卫书记对你是言听计从啊。”
杨陆顺却是有苦说不出,看着老丘一脸笑得诡秘,只怕把自己也当成了私心颇重利用领导信任搞名堂的角色了,也不愿意过多解释什么,呵呵一笑把话题岔开了去:“丘主任,你简直把卫书记摸透了,你看问题这么独到精准,怎么也没跟自己盘算盘算啊?”这话是杨陆顺真心想知道的,他觉得老丘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跟自己好好设计设计?
老丘本来笑得欢畅的脸慢慢尴尬起来,咳了一声说:“咳,这事怎么说呢,旁观着者清嘛,真落到自己头上说不定还没你处理得好呢。其实我也就这几下子,当个参谋策划还凑合,其他就不行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子,感慨地说:“不瞒你老弟说,我就是心胸没你宽广啊,阶级斗争落下的毛病,其实当领导的还得目光长远,老是斤斤计较眼前的东西,又怎么能搞出番成绩来呢?我就是一点心思都算计别人去了,满以为世界上只我一个聪明人,其实聪明的人多了,算计别人不也遭别人算计?象你这样就好,虽然有人说你在为自己打基础拉人马,那是别人不清楚,我就是最清楚的,要换了其他人,只怕这时候已经跟柳油子斗得不可开交了,那会想现在一样哟。”
按老丘得罪老柳一世的搞法,老柳不是还欠了一千多补助没还财政所么,给他定个归还期,到时候没还清就撤了他的副主任让老江来当。但杨陆顺不想把矛盾太激化,撤他老柳容易,虽然可以达到整人的目的,可要再让老柳把心思用到工作上只怕就不可能了,老柳这人用好了还是个有工作能力的人,为了以后计生工作不至于落后,他便毅然放弃了这个办法,何况他也觉得整人不是正道。从目前情况来看,采取扬江抑柳的办法效果还不错,老柳的工作积极性提上去了,似乎还恢复了两人亲密的关系,而且有老江这个潜在的威胁,也平衡了计生办的格局,使得老柳不敢为所欲为,而老江又只能从杨陆顺处得到支持才能在计生办站稳脚。这种又拉又打的办法固然也不光明正大,却实在是比只打不拉要好得多。现在杨陆顺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计生办具体工作有主任副主任去做,他只要发号施令、严格督促就行了。
杨陆顺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带着张文谨一起下村组,重点关注是那些身患疾病补做了结扎手术的妇女,如果真因为结扎闹出了人命,只怕谁也担当不起责任。他也一天一个电话去县计生委找侯副主任问情况,可每次都被告之问题尚在研究之中,再隔得几天居然连侯副主任人都找不到,办公室接电话的人更是毫不知情,让杨陆顺心里的负担加重了不少,上级没处理意见,新平的结扎工作也没因此事而停顿,在老柳、老江的严密组织下似乎进度越来越快,杨陆顺出于职责找卫书记反映过几次也没得到重视,无奈之下只得密切关注那些妇女的恢复状况,天天就是各村各户跑,倒让朴实的农民群众们感激不已,能得到乡上领导的嘘寒问暖莫不是普通老百姓的一种荣幸呢。也是在杨陆顺的严格督促下,结扎了的妇女注意了术后的卫生和休养,竟然极少出现术后感染的情况,不少妇女很快恢复了健康,又重新投入到农业生产中去,这不能不说是个侥幸,可这侥幸之事着实让杨陆顺捏了把冷汗,对县计生委的做法也是深深不理解。
杨陆顺又再次恳请卫书记,把李柱全放回了家,免了所有的责任追究,使李柱全感激涕零。而且杨陆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关心群众疾苦的形象已经深入了农民们的心里,走到哪都会受到群众的欢迎,农民是淳朴真挚的,谁真心对他们好,他们则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感激之情,农民们已能留杨乡长吃顿便饭为荣,会在各种场合用最朴素地语言夸赞杨乡长。
杨陆顺他爹娘感触很深刻,他爹不止一次对杨陆顺说:“六子啊,你这领导当得好,走到哪里都会听到对你的表扬,毛主席他老人家常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都看到了你的好哇!我们当爹娘的也骄傲啊,都说我杨爹生养了个好娃子。我原本以为你搞计划生育是断人香火的损事,生怕遭人骂,没想到没人骂,还尽听好话,爹在外面比支书什么的还有脸面,我人老眼不花,人家不是看在我是什么副乡长的爹去恭维我,而是受了你的好才恭敬我的,爹沾了你的光啊!晓得你结婚打家具什么的,前村的老许家硬是送来两方好杂木,李木匠是咱新平有名气的师傅吧,他不要工钱给你做木工,说是要感谢你我可不糊涂,他们我看得出是真心,可我不能给你抹黑,当干部就是要替人民群众做好事嘛。哪能占人家便宜不是?当官不给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六子,你以后还得继续这样做,不是我爱听奉承话,人一世图什么,不就图个名声,图个脸面么。”
杨陆顺听了心里多少有点飘飘然,天天走村进户的,盯着看着都是人家妇女的肚子,虽然是职责所在,可总还是希望工作得到认可,人不爱奉承好话还是喜欢听的。
暂不说杨陆顺一天到晚忙工作,汪溪沙也没真正闲着,定好十月一日国庆结婚,得筹办不是。汪溪沙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父母亲人不在身边,夫家人尽是些乡下人,六子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她也乐得自己的家自己做主了。六子家下的礼金在她父母手里转了一圈又给了她,不仅如此,她父母还许诺了一大堆陪嫁物品,什么床上用品、厨房用品、日常用品几乎包括了一个小家庭的全部内容,两个哥哥答应凑台18寸彩电,姐姐家条件差也要打发点什么,沙沙是有良心的人,私下不让姐姐破费,可对外说姐姐打发了什么什么,既保全了面子也节省了开支。但对杨家要求就多了,什么三转一响、家具要三十六条腿,而且要新式家具等等诸如此类一概俱全,杨家自然是没口子应允,谁叫六子是独苗、谁叫媳妇是城里妹子呢?只可惜先前打那套老式家具派不上了用场。
可沙沙心里有计较,不是有三间房子么,前面的就做客厅设计:18寸在大彩电得用个电视机柜子乘着放在东面墙角,南面窗户下是书桌,北边墙下要摆一排人造革沙发,沙发前是木制大茶几,进门墙下摆两个单人人造革沙发,中间摆一小茶几,为了应付夫家众多的亲戚,还得准备些镀铬的折叠软皮椅子做备用。中间的房子就是两人的卧室了,今年流行嵌夹板的组合家具,她早打听好了,这种光洁如镜的装饰夹板得到地区长平才有,而且县里只有有数的老字号木匠师傅才打得出新式样,所以她提前就联系好了,一但新房子竣工后就请木匠师傅下来打家具,等家具打好了,新房子也就可以住人了。后面一间就用六子家那套老式家具,原本沙沙是不准备要的,可那么好的东西放在下面糟践了,能省就省点。过了天井就是厨房,听鹏子讲会统一打好煤灶,厨房面积比自己家的要大了近一倍,沙沙不觉有点犯难,这么大的厨房要多少东西才摆得满呢?按原计划厨房只准备了一个大的碗柜子和一个四方饭桌,木凳子倒准备了十几把,就是防来了客没地坐,还做了个大的圆桌面子,平时四方饭桌最多容六个人吃饭,人超过了就把圆桌面子搁上去,那就十三、四个也挤得下了。
汪溪沙有了这些东西操心,白天上班也思量,晚上也在琢磨,她那些闺中女友也不时给她出点子拿主意,一但有了休息日就回南平县里,不辞辛苦到朋友家或在朋友的介绍下到别人家去借鉴房子的布置摆设,满门心思就是要把自己的新家打扮得漂漂亮亮,至少要配得起她这漂亮新姑娘了。
这天傍晚汪溪沙和平时一样去食堂提了桶热水准备洗头发,其实她的头发并不脏,成天坐在室内上班,又没体力活,可她是个爱干净的人,大冬天还三两天就洗一次头发,何况现在已经是七月,只差几天就是小暑时节,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加之今天一好友从县里回来,带来五角钱一支的“青春”洗发膏,做得象牙膏一样,打开盖子隔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比原来的洗发粉强了不知道多远!吃了晚饭就急不可耐地试用起来。
汪溪沙蹲在台阶上,把洗发膏揉均匀涂抹在齐肩的头发上,用手指抓挠着洗出了洁白细密的泡沫,感觉就是不一样,浓郁的香气也正对她的口味,不禁眯着眼睛快乐地哼起电影《少林寺》的插曲“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浑然不觉杨陆顺已经蹑手蹑脚站在了身后,满脸是笑地看着她雪白的脖颈,甚至还悄悄把头探过去,从她微敞的领口窥视那被乳罩包裹得鼓鼓腾腾的胸脯。
杨陆顺听着沙沙悦耳的歌声、闻着温香的气味、看着她妙曼的身段,一时间也陶醉了,见她的手摸索着到水桶里拿杯子舀水,不禁起了作弄之心,偷偷把杯子舀了水拿了出来,只苦了沙沙,眼睛被泡沫糊住了,在水桶里摸了一圈也摸不到杯子,心急之下也明白有人作弄就要发气。
杨陆顺也不过火,顺势把水慢慢淋到沙沙头上,笑着说:“爱人同志,我来伺候你洗头吧。”
沙沙这才笑了起来,嗔怪道:“你属猫的呀,来了也听不到脚步声,算你小子聪明,迟点说话看我不骂你个狗血淋头!”
杨陆顺呵呵笑着说:“哦,你喜欢狗血淋头啊,这一时半会上那里找只狗来放血呢?”
沙沙清洗着头发含糊地说:“咦,别说得这么恶心好不好,真不知道你在其他女的面前是不是也这样油腔滑调!”
杨陆顺连忙投降说:“我没有啊,只跟你油腔滑调,其他女的面前不得注意形象不是!”说着加快了淋水,试图阻止沙沙说话,果然奏效,沙沙赶紧用手梳理头发,顾不上吃飞醋了,只是喊:“慢点倒,慢点,别水用完了头发还冲不干净。”
杨陆顺说:“没关系,我再去提水。反正你还要洗澡。”
沙沙闷着头说:“无事献殷情,肯定没安好心眼!”
杨陆顺便不再罗嗦,只鼓劲淋水,心说这段时间陪她时间少了点,肯定心里怄气呢,我得小心着点,别自讨苦吃!眼见她得头发洗干净了,赶紧到寝室里把沙沙洗澡的盆拿出来用水冲了冲,放回去,拧着水桶就往食堂跑,提了满满一桶热水一溜小跑送到了房里,沙沙用毛巾揉着头发,抿嘴儿笑着说:“六子,今天怎么这么好?都不用吩咐就自己动起来。”杨陆顺哗地把水倒进洗澡盆里也不搭话,转身又去食堂提水。沙沙看着杨陆顺的背影轻轻笑道:“算你聪明,知道我心里有气呢。”
杨陆顺一鼓做气提了三桶水,估计够了,就笑着说:“沙沙,你先洗着,我等你啊。”便老实自觉地把门关上,不禁为自己的高尚情操而暗暗自豪。
沙沙也不禁婉尔,对六子有种说不出的爱恋:到底是有文化知识的大学生,多尊重自己。想着便脱了衣服开始洗澡,看着自己光洁如玉的身子,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这样的好身子就该献给会欣赏的人。不觉又替姐姐不值:那么漂亮的人怎么就会上了姐夫的当呢,真不知道跟那么委琐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是什么滋味!瞅着就心烦还要睡一起干那事。一想到那事沙沙的脸不由滚烫起来,心里扑通乱跳,在身上擦拭的手也慢慢加上了力道,她跟六子虽然还没做那事,可自己的身子上下到处都被六子看过、抚摩过,也知道六子想做那事,可自己就是怕丑放不开,你说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结婚证都扯了自己还矜持个什么劲?有时候见六子忍得难受也觉得蛮可怜的,死六子也是太那个了,说不让他就真当了真,不会拿话逼逼我或是蛮横点呀,也太太斯文了点。想着想着沙沙不禁噗嗤一笑,镜子里的脸已经红得象猴屁股了。
杨陆顺在外面不时跟储蓄所路过的人打招呼,都问他:“杨乡长怎么站外面啊?”杨陆顺羞羞地说:“沙沙不在洗澡么?”人家就面带异笑地说:“咳,都是夫妻了还顾及什么啊。呵呵”杨陆顺慌忙摇着手说:“还没办酒没举行婚礼,得注意影响,注意影响!”人们心里暗暗笑他迂腐可仍旧啧啧赞道:“到底是党员干部,思想境界就是高!”摇着头离开,留下杨陆顺傻傻的笑。
杨陆顺在门口徘徊着,偶尔也能听到屋子里撩水的哗哗声,马上就会联想到沙沙光洁如玉的胴体,胸腹间就有股暖流上窜下涌的,可他深吸一口气就能把欲念强压下去,原来对沙沙猴急猴急的那是还没保障,先如今结婚证办了,他倒不急了,迟早的事,犯不着去违背沙沙的意愿,何况有时候把沙沙逗得眼波迷离神魂颠倒也不失一种乐趣!想到这里,杨陆顺咳嗽了一声说:“沙沙,洗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会儿。今天领导光临有何贵干呀?”沙沙在里面回道。杨陆顺凑近门口说:“后天不是舅母子(沙沙大哥的爱人)三十岁生日么,我是来跟你商量去祝寿事宜的。”
门哗地拉开了,一股温湿的香气扑鼻而来,杨陆顺歙动着鼻翼夸张地说:“好香呀。”象狗狗一样抽动鼻子遁着香气嗅到了沙沙身上,说:“还是你这里最香啊,我成天在村里,不是牛屎臭就是汗馊味,今天赶到好时候,到我的沙沙这里改善空气了。”
沙沙穿了件质地薄薄的玻璃纱短袖,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白色的乳罩,在仔细一看,居然只穿了条三角裤,唬得杨陆顺连忙关上了房门,说:“沙沙,怎么穿这么透明的衣服,这、这如何出得了门?”
沙沙随意地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笑盈盈地说:“我又没想要出门去,天这么热是得穿凉快点嘛。”说着径直坐到了床上。
杨陆顺赶紧把洗澡盆挪到外面,把脏水倒掉,用清水涮了涮盆拧了进来,又把屋子里的积水用笤帚划拉干净,又去提了桶水来,才算完成了任务。
沙沙见六子忙活完了,额头也冒出了汗水,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就给他拧了块毛巾,很温柔地替他擦汗,说:“六子,手脚越来越麻利了啊!唉,也不知道你还勤快地多久。”
杨陆顺任凭她在脸上摩挲,舒适地说:“沙沙,只要我有时间,我就会把家里的事全包了,看你笨手笨脚的,我还不放心给你做呢。”
沙沙听了自然满心欢喜,却轻轻拧了他鼻子一下说:“那我还巴不得呢,你以为我愿意做饭洗衣啊!”转身把换下的衣服泡在盆里,说:“那现在你就开始做家务事吧。”
杨陆顺面有难色地说:“沙沙,这这女人家的事还是夫人你做吧,我说的是体力活,呵呵,体力活,比如买藕煤呀什么的,做饭我都可以,只是洗衣服嘛就还得劳您夫人大驾了啊。先不说这些了,你嫂子生日我们得准备准备呀,你大哥对咱们好,我们可不能不好生对大舅哥舅母子啊。”
沙沙格格笑了起来,说:“看你那样,我怎么舍得让你做这些女人家做的小事?你是大男人,得干大事情,家里的事你就甭操心了。这些天你在村里跑,我就去周可家吃饭,顺带学习怎么煮饭做菜呢。去大哥家我都准备好了,假也请好了,你呢?”
杨陆顺大喜,把沙沙拉到怀里坐着,照着那雪白粉嫩的脖子狠狠地啃着说:“真的,这才是我的好爱人嘛,有你这么大力支持我,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做出点成绩报答你。”
沙沙耐不住痒痒在他怀里扭动着诱人的身子,腻声说:“六子,干什么嘛,才见你说正经的又开始不老实了。别抱那么紧嘛,等下又出汗了!”
杨陆顺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说:“大不了再洗呗。我也请好假了,明天就可以去县里,到时候除了给你嫂子祝寿外,我们还有其他事,得去找家好点的照相馆照张像,我一同学要。”
沙沙奇怪地说:“你哪个同学呀啊?什么来头,竟然还要特意给他一张?”
杨陆顺说:“那同学现在在深圳,原来毕业时说好谁结婚都要到来参加婚礼的,前年她结婚我就去参加了,可她实在工作忙,抽不出时间来,加之又离得远,所以想见见你这美丽漂亮的新娘子,她在信里还说,要照你的身材替咱们俩选结婚礼服呢!”
沙沙不禁欢呼雀跃起来:“六子,那好啊,听说深圳那边全是高档时装呢!我正发愁没好衣服呢!这下全解决了,要不要把身高、腰围什么的也告诉他,那样就买得更合身了。你那同学想得真周全啊!”
杨陆顺涩涩地说:“是啊,只可惜好人不幸福哟。”
沙沙奇怪地看着他问:“怎么了你这同学?”猛地想起什么,立即问:“六子。你这同学是女同学吧?”
杨陆顺黯然地点点头说:“是啊,她爱人因为作风问题进了监狱,她离婚后受不了别人的白眼议论,一个人背井离乡去了深圳,真是可怜啊。”
汪溪沙先是好生同情了一把,忽然盯着杨陆顺说:“不对啊六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你们这么好的关系,不应该不跟我提起吧?”
杨陆顺这才猛的记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居然一直没跟沙沙提及过袁奇志,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人家不是结婚了的嘛,我我就没说起过她,也也失去联系很久,这不前一个月才取得联系,我才知道她去了深圳,就告诉她我们要结婚了我也是忙得忘记她了。”
沙沙心生疑惑,看六子的表情这么不自然,肯定其中有原因,就笑着撒娇道:“六子,人家这热心帮我们选结婚礼服,我怎么也得认识认识她吧?你肯定有她的照片,现在你去拿来我看看,好不好?”
杨陆顺心里一阵犹豫,居然一时高兴忘了这挡子事,如果再推脱只怕沙沙要起怀疑了,忙站起来说:“那好,你等会,我马上去取照片。”
沙沙见杨陆顺一溜烟去拿照片,心下也就释然了,一会儿杨陆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里捏着张照片,沙沙嗔怪说:“你不会慢点走啊,才帮你擦了汗的。”
杨陆顺指着一人说:“沙沙,这就在深圳的同学,叫袁奇志。”
沙沙凑近一看,居然是个美丽非凡的女子,心情一下子就糟了起来,撅着嘴巴说:“原来她那么漂亮啊,难怪藏着掖着不让我晓得!”
杨陆顺慌忙说:“沙沙,我跟她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没有什么的。”
沙沙瞪着杨陆顺说:“没有什么,我哪里知道你们又没有什么呢?这么漂亮的妹子又是大学生,你只怕想跟她什么,人家不见得会跟你什么!”
这话正戳了杨陆顺的软肋,他心里一痛,神情黯淡了下来,说:“既然你也知道人家不会理我,那你还计较什么呢?我晓得我是农村出来的,还没脱农,自然会让你们这些街上妹子看不起的了。承蒙你垂青攀上了你,都已经扯了结婚证了,你还怀疑我什么呢。”
沙沙见六子说得可怜,也是心里一软,正要好生劝慰,可听到最后一句不乐意了,感情是别人看不上的我还当宝贝啊,把我说成什么人了,不由气愤地说:“好啊你杨陆顺,说漏嘴了吧,原来你是攀不上大学生妹子,才来找我的呀?算我瞎了眼,被你哄了!”说着泪珠溢出了眼眶,滴滴洒落在白嫩的大腿上。
杨陆顺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爱人,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