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花纷纷付流水 残月岁岁照荒城（3）
小狼凝视着阿尔瓦，微笑道：“你知道吗，我在伊格罗德领主面前说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这人其实很粗心，要是能经常得到你的提醒，我会很高兴的。”
阿尔瓦避开了小狼的注视，说道：“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小狼走在前面，心中有几分感慨，以她的聪明，为何会被莫瓦斯蒙骗呢？
在遗迹里走了一段路之后，小狼指着随处散落的金属残片，低声道：“看到了吗，那些原本是锻莫人制造的机械蜘蛛和机械守卫，这里曾经发生激烈的战斗，想必是希诺法师们曾经到过这里。”
阿尔瓦平静地说道：“前面有尸体，那边的角落里有一具，远处的高台上也有一具，。”
小狼愕然，正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阿尔瓦已经说道：“我闻得到血的味道，而且，在前面的草丛里有个我不认得的东西在动，那东西非常腥臭，而且满嘴都是血。”
吸血鬼被称为血族，对血液的敏感程度不是人类能够相比的。“我相信你的话，”小狼毫不犹豫地拿出弓箭，拉开潜行的架势，“从现在开始，咱们做好战斗准备吧，我开路，你断后。”
阿尔瓦拔出长剑，跟着小狼往遗迹深处进发，走在前面的小狼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尴尬，既要警惕前面跳出机械蜘蛛，也要防备阿尔瓦偷偷咬自己一口，不得不经常回头装作看她是否跟上，其实是想要察看她的动静，然而每次回过头，都只见到她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神情很平静，看不出有丝毫歹意。
一只巨大的虫子自草丛里爬出来，它身长接近成年人，长着拳头大的眼睛，粗如儿臂的步足，匕首长短的牙齿，身体上披着厚厚的鳞片，像是噩梦里出现的怪物。
这东西摇头摆尾地爬过来，小狼屏住呼吸，拉满了手里的弓，一箭射出，虫子一阵抽搐之后就不再动弹了。
“那是什么？”阿尔瓦问道，小狼低声说道：“雪精灵喂养的宠物，叫查鲁斯，不但会喷出剧毒，还能将人一口咬成两段。有它在，说明前面有雪精灵，再往前走，咱们得低声说话了，雪精灵是瞎子，但是听觉非常灵敏。”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阿尔瓦问道，小狼微笑道：“我已经探索过很多锻莫遗址了啊。”
阿尔瓦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小狼，问道：“听起来不是普通人会做的事，我只知道你是冬堡学院的学生，还是亚尔边境领地的男爵，但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狼犹豫了一下，说道：“普通人，但是除了风盔城所在的东境，其他领地的卫兵都得管我叫男爵。”
阿尔瓦微笑道：“也就是说你得到八位领主的赏识，还能算是普通人吗？”
小狼认真地说道：“确实是，我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好些而已，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许多雪精灵在遗迹里游荡，手里还拿着造型奇特的剑和弓箭，失去视力的它们通常一动不动，在凝神细听，然后警觉地跑向认为可疑的地方，尽管跑得飞快，但却不会撞上墙壁或者柱子，可见它们彻底熟悉了遗址的情形。
恩希尔曾对小狼说过，作为天际最早的居民之一，生活在地面上的雪精灵族曾盛极一时；卡赛默也曾在著作中他的描述过古代雪精灵的模样：身材高大，容貌高贵，举止文雅，但是现在的它们，变得身形矮小，面孔狰狞，动作诡异，头部没有毛发，雪白的脸上密布着蛛网般的血管，镶嵌着一双不会眨动的眼睛，两只耳朵却变得又尖又长。
现在小狼再顾不上留心阿尔瓦，自从雪精灵出现之后，便将全部心神放到它们身上，阿尔瓦眼见小狼以精准的箭术射杀一只又一只雪精灵，以灵巧的手艺撬开一道又一道锁，她也默不做声，只顾惊讶地看着造型独特、发出幽幽光芒的锻莫吊灯，以及长着四条腿到处跑的机械蜘蛛，会在地面上滑行的机械人，甚至还有比一幢房子还要高大的巨型机械人，它浑身喷出蒸汽，举起巨大的手臂，将找得到的雪精灵砸成肉酱。
这东西向着两人冲过来，阿尔瓦已经惊得呆住了，小狼已经一箭射中了它，随着它沉重的金属身躯倒下，遗迹的地面也发生震动，小狼对阿尔瓦微笑道：“它叫矮人百夫长，你不用怕，我的强弓连龙都射得下来。”
“它们为什么能跑能跳呢？”阿尔瓦好奇地问道。
小狼惋惜地说道：“我不知道，马卡斯城的宫廷法师卡赛默是研究锻莫文明的权威，但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然而我知道，如果你会用冰冻法术，你就有机会打倒一个矮人百夫长。”
阿尔瓦忍不住笑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它怕冷？”
小狼却是很认真地说道：“我在学院的图书馆里读过一本游记，作者在探索一个锻莫遗迹的时候，遇上了这东西，几乎丧命，幸好随行的人里面有位毁灭系法术的高手，只用了一记冰矛法术就将它打倒，似乎这东西是用水作为动力，所以当水结冰之后，它就动不了啦。”
阿尔瓦又笑了，柔声道：“我还以为诺德男人都是不爱读书的呢。”
小狼心中不由得生起异样的感觉，有美女当同伴的感觉真是很不错，有秀色可饱餐，还可以说话解闷，阴森的废墟也似乎变得阳光明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马卡斯城跟爱欧拉一起钻古墓的往事来，想起自己最终一剑将她杀死，而身边的阿尔瓦，也曾经只差一点就被自己射杀，不由得感慨不已，精神恍惚地往前走。
“她是吸血鬼，我真的能信任她吗？”小狼一边走一边问自己，忽然听得一声弓弦响，一支乌木箭从自己身边擦过，接着对面响起一声惨叫，声音极其难听，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四只雪精灵正向自己冲来，其中一只举着弓箭正在对自己瞄准，自己背后却传来阿尔瓦的大声叫骂。
“她是想要引开雪精灵的注意力！”小狼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得脸上发烫，拔出剑就冲了上去。当最后一个雪精灵尖叫着倒下的时候，一件闪闪发光的东西掉到地上，小狼捡起它，仔细地看着，那是一块经过打磨的水晶，心中一动，将它放进怀里。
阿尔瓦收起弓箭走了过来，说道：“我能感觉到，好像再没有活着的雪精灵的气味了。”
小狼站起来，指着一道紧闭的金属大门说道：“我们去那儿看看吧。阿尔瓦，谢谢你。”
“似乎同伴之间没有必要道谢，”阿尔瓦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只奇怪你刚才为何会走神。”
小狼尴尬地笑着，走近那道门，但怎么也推不动它，惊奇地观察一番之后，失望地对阿尔瓦说道：“这门似乎是得从另一边打开的，我们过不去啦。”
“不一定，门后面有人，难道你不会叫门吗？”阿尔瓦的俏脸上带着隐隐的嘲笑，小狼愣住了，忽然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道：“有人吗？”
出乎小狼意料的是，果真有人兴奋地喊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可把我急死了，我这就开门。”
这道门徐徐地打开了，一名帝国法师激动地站在门口，一见到小狼就呆住了：“你，你不是加福罗斯，那你们是谁？”他立即警惕地抬起双手，随时准备施展法术。
“很抱歉，你的朋友加福罗斯已经死了，我们是冬堡学院的人，是来找希诺法师团的，”小狼尽量友好地说道。
男子愤愤地说道：“准是雪精灵干的吧，可是天啊，他们将我扔在这里好长时间了，说是回去取水晶过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呢，我们的研究又怎么办呢？”他忽然似有所悟，问道：“你说你是冬堡学院的人，为什么来找我们，我可是还记得萨沃斯连面都没让我们见到啊。”
小狼避开这个问题，从怀里取出水晶，递了过去，男子接过它只瞧了一眼，立即喜不自胜地说道：“啊，正是它，多谢你找到了它，事情有希望了，你们跟我来吧，我是帕拉图斯。”
他转身向里面走去，小狼和阿尔瓦跟在他身后，远远地就见到一个巨大的物体，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帕拉图斯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对你们学院没什么好感，但是你帮了我大忙，我就告诉你吧，这儿其实是个远古时代的天文台。我们在研究一个……我不知道锻莫人怎么称呼这东西，我们管它叫欧库洛瑞，它是一台星象仪，帝都魔法大学那台小型的天象仪据说就是参照了它的设计。”
小狼举起火把跟随他走上一条螺旋形的石坡道，困惑地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怎么说呢，它就是一台机械，锻莫人用它来收集星光，投影出整个大陆的全貌，我们相信锻莫人可能是试图了解神的本质，”帕拉图斯解释道，“这块水晶就是用来聚焦光线的，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不清楚这东西的工作原理呢。”
他停下脚步，笑道：“很壮观，不是吗？”
阿尔瓦喃喃地说道：“非常壮观，真的。”
小狼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处在一个庞大的半圆形建筑物内，异常幽暗，墙壁上从上至下镶嵌着三面巨大的铜镜，一道光线笔直地从屋顶射下来，脚下用透明的琉璃铺成地板，大块的锻莫金属在地面上砌成一个圆拱，两根柱子被竖立在两侧，中间是一个闪烁着柔和金属光泽的圆环状奇怪装置。
帕拉图斯走过去，将水晶放置在装置上，又走了回来，对小狼苦笑道：“现在，我得尝试调整它了，希望不会再次弄坏水晶。”
眼前见到的情景是如此的神秘，小狼把打听玛格努斯之杖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兴致勃勃地问道：“现在你要做什么呢？”
帕拉图斯解释道：“其实我并不很清楚，你可有见到那边石台上还有三个石柱么，那上面各有一个按钮，我认为它们应该是用于调整铜镜的位置，因为每按下一次，铜镜就会向前移动一段距离；而水晶有四个面，它的作用是将那一道光线分解，让其中的三个面各自折射一束光到铜镜上，就能将这块大陆的全貌呈现出来了。”
“但是水晶要怎样才能将光线折射到铜镜上呢？”小狼不解地问道，帕拉图斯说道：“很简单，用火系法术对它加热，水晶就会膨胀；用冰冻法术对它降温，水晶就会收缩，就能改变光线的走向了。”
小狼激动地说道：“原来如此，你快试试吧。”
帕拉图斯苦恼地说道：“原理是很简单，但是不知怎地，我们一直未能成功，总是不能让折射之后的光线折射到铜镜所在的轨道上。”
他说着就要往石台上走去，小狼心念一动，问道：“你是不是一直站在那儿施展法术呢？”
帕拉图斯点点头，小狼微笑道：“请让我来试试吧，也许我的运气好一些。”
“也好，我是心灰意冷得很了，”帕拉图斯苦笑着说道，“看你的了。”
小狼径直走到圆环下方，将双手举起，深吸一口气，左掌对着水晶发出一道火焰，右掌发出一道寒气，只听得一声响，那一道笔直的光线被分解成三道光束，圆环也打开了，里面弹出三面小小的铜镜来，将三道光束反射到墙壁上。
帕拉图斯大吃一惊，颤声道：“真不可思议，这三道光线都折射到轨道上啦，你快要成功了，去调整铜镜的位置吧。”
小狼跑到石台上，按下一个按钮，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过，一面铜镜缓缓移动，当它停下的时候，正好在一束光线面前停下，随即将光线反射到天花板上，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低沉的颤音，激动不已的小狼接连按下其余两个按钮，很快三道光线都在天花板上凝聚，又被另一面巨大的铜镜反射下来，幽暗的天文台立即变得明亮起来。
帕拉图斯兴奋地喊道：“你办到啦，虽然我还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到方法的，但我们几年的心血终于有成果了。”
小狼微笑道：“还能在哪儿对水晶加热或冷却呢，远处不行自然应该在近处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一次次地失败，嗯，快来看一看这幅地图吧，”帕拉图斯大笑着跑向一面墙壁，小狼从石台上走下来，发现阿尔瓦正用惊奇与赞叹兼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正想告诉她这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排除法，却听得帕拉图斯喊了起来：“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狼跑到他身边，看着投射到墙壁上的一幅地图，只感到眼花缭乱，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唯有保持沉默，帕拉图斯将他困惑的脸向小狼转过来，冷冷地问道：“法师，告诉我，你们学院里面有什么？”
“有些法师啊。”小狼吃了一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阿尔瓦扑哧一声笑了，她的笑声激怒了帕拉图斯，他高声道：“别装蒜了，你们骗不了我的，星象仪是不会出错的，整个大陆的轮廓都被显示出来了，所有的据点都一目了然，惟独少了冬堡城，它的上空似乎有一团迷雾，就连星光也穿不透，所以你必须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小狼猜测道：“也许冬堡城失火了？”
帕拉图斯冷笑道：“别胡扯，那分明是被强大的魔力笼罩的结果，强大到令人无法想象，远比藏在拉布林西安古城的法杖强大，让我想想，”他的神情变得很严肃，一字字地说道：“玛格努斯之眼就在冬堡学院，对不对？”
小狼松了口气，说道：“而玛格努斯之杖就在拉布林西安，对不对？”
“我明白了，你是为它而来的，”帕拉图斯苦笑道，“我真是太傻了，竟然相信你。”
小狼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找它有什么用，但我找它是为了拯救学院，所以志在必得，请见谅。”
帕拉图斯冷冷地说道：“不用打算再骗我，你只管去取法杖吧，我要向帝国议会写一份报告，一定会提到你们无礼的行径，等着瞧吧。”
小狼摇摇头，感到多说无益，对阿尔瓦使个眼色，两人跑出遗迹，赶回冬堡城。
回到学院之后，听说萨沃斯去研究玛格努斯之眼，小狼赶紧跑进元素大殿，立即愣住了，只见大殿里萦绕着幽幽的绿光，一大团气流在急剧旋转，不由得想起在萨塔尔遗迹见到的情景，不禁大吃一惊，而萨沃斯正与米拉贝勒正在焦急地商议着。
“大法师，我知道玛格努斯之杖在哪里了。”小狼喘着气说道，萨沃斯连半点喜悦之情都没有，沉声道：“先别管它了，现在我们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他指着气流说道：“你看，这是个结界，有人用它来阻止我们接近那眼睛，我们必须打破它。”
米拉贝勒焦急地说道：“那里面有个人，我敢说正是安卡诺。”
萨沃斯点点头，说道：“来吧，我们合力打破这个结界。”
他抬手发出一道闪电，米拉贝勒也发出一道寒霜，击向结界，小狼迟疑着并没有出手，回头看看阿尔瓦，她正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小狼正想说点什么，已经听到萨沃斯喊道：“成了，我们快去。”
结界果真消失了，他与米拉贝勒往大殿里跑去，小狼拔出长剑，举起盾牌，示意阿尔瓦停留在原地，自己快步走到萨沃斯身旁。
只见安卡诺双手高举，正对着玛格努斯之眼发出一道闪电，奇怪的是，闪电法术本来不可能持久，但是看他的姿势，已经坚持很长时间了，他甚至还微笑道：“大法师，你们来啦。”
“快住手，安卡诺，不要攻击它，这是命令，”萨沃斯的神态依然很温和，语气也并不严厉，小狼诧异地看着他，安卡诺微笑道：“萨沃斯，你真以为能够指使我吗，实话告诉你，你们刚才能够打破我的结界，是我故意让你们进来的。”
“我说了，立即住手，”萨沃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向安卡诺走去，安卡诺微笑道：“就凭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敌手！”
小狼忽然看明白了，安卡诺并非在攻击玛格努斯之眼，而是在汲取它的魔法力量，不由得心中一寒，立即举起盾牌遮住自己的身体，只听得大殿里一声响雷炸开，剧烈的光亮得什么也看不见了，一道闪电劈在龙鳞盾牌上，小狼踉跄后退，摔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视线渐渐清晰，只见刚才被打破的结界已经恢复了，米拉贝勒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而萨沃斯却不见了。
“阿尔瓦，你在哪儿？”小狼惊慌地喊道。
“我就在这里，”阿尔瓦的声音在小狼身后回答道，她面色苍白，但看起来没有受伤，小狼这才顾得上检查自己的身体，感觉并无大碍，不禁松了口气。
“米拉贝勒，你怎样了？”小狼向她伸出手，想要将她拉起来，米拉贝勒摇摇头，低声道：“不用管我，去找大法师吧，他距离安卡诺最近，怕是受伤最重。”
小狼答应一声，奔出了大殿，只见一个人仰面朝天倒在尤里安诺斯的雕像前，正是萨沃斯，他面白如纸，嘴角带血，双目紧闭，小狼蹲下身子一探他的鼻息，顿时大吃一惊，萨沃斯竟然已经气绝身亡了。
托夫迪尔带着几位教授赶来了，见到这情形，不禁惊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法师竟然死了吗？”
小狼惊慌地说道：“里面出事了，安卡诺正在汲取玛格努斯之眼的力量，他还布下结界阻止我们接近。”
托夫迪尔立即面色铁青，问道：“刚才那一声雷响是怎么回事？”
“是安卡诺用闪电术攻击我们，他将来自玛格努斯之眼的力量转换为闪电，米勒贝勒被击成重伤，大法师由于距离最近所以受伤最重，跑到这里就断了气，”小狼冷静下来，心有余悸地说道，“只有我和同伴阿尔瓦由于穿着铠甲，而且我曾亲手为它们附上抵抗魔法伤害的属性，才勉强抵挡住那一击。”
菲尼斯.盖斯特喃喃地说道：“大法师竟然就这样死了，我们受到了袭击，现在该怎么办呢？”
小狼站了起来，果断地说道：“米拉贝勒还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将她救出来。”
众教授面面相觑，竟无人响应，小狼勃然大怒，转身跑回大殿去。
米拉贝勒依然坐在地上，背靠圆柱，痛苦地呻吟着，小狼来到她面前，说道：“老师，跟我来，我带你离开这儿。”
“我怕是再也走不动了，”米拉贝勒苦笑道，小狼蹲下来，说道：“那么，我背你出去吧。”
“不用管我了，你找到大法师了吗？”米拉贝勒轻声问道，小狼难过地点头：“他已经死了。”
米拉贝勒默然，望向那一团急剧旋转的结界，说道：“现在也许只有传说中的玛格努斯之杖才能打破这个结界了，我能感觉到它正不断变强，无论是谁都过不去了，只怕还会被它撕成粉末。”
“我已经知道法杖的下落，它就在拉布林西安，刚才我就是想要说这件事，可惜你们都不让我说，”小狼恨恨地说道。
米拉贝勒愣住了，说道：“这难道是巧合吗，大法师今天曾交给我一把钥匙，说是打开拉布林西安古墓大门用的，他还说要是我见到你，就将它交给你，但是刚才事出突然，我们都忘记了这件事，现在你拿去吧。”
小狼也愣住了，接过钥匙，说道：“如此说来，大法师早就知道法杖就在拉布林西安，他为何不早说，却要我去祖伏特遗迹辛辛苦苦地找寻线索呢。”
米拉贝勒越来越急地喘息着，说道：“也许是他想要考验你，无论如何，你赶快去拉布林西安吧，将法杖带回来，在安卡诺将一切都毁灭之前阻止他。”
“但是你呢……”小狼不忍地看着米拉贝勒苍白的脸，她微微一笑，说道，“我怕是要去追随大法师了，你去吧。小狼啊，我曾反感你加入我们，但是现在我为学院有你这样的学生而骄傲。”
小狼忍不住说道：“老师大概是忘记了，这祸端是由我而起的，理应由我来解决。”
“世界的运行是有规律的，即使没有你，也可能是阿内尔找到那只护身符，或者是托夫迪尔将它戴到脖子上，与其说是我们找到了它，不如说是它找到我们。”米拉贝勒微笑道：“正因为如此，我们谁都没有责怪过你，所以你不用自责，快点去吧。 ”
小狼点点头，迅速跑出大殿，想了一下，回身对阿尔瓦说道：“阿尔瓦，我很抱歉将你卷入这件事情里来，你去冬堡的旅馆等我回来吧。”
“你竟然要将我丢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吗？”阿尔瓦微笑着问道，小狼尴尬地摇头，说道：“我是怕你太疲惫，而且这两天我们不停地来回奔波，担心你承受不住。”
阿尔瓦淡淡地说道：“你不必担心我，而且我听说是要去一个叫拉布林西安的地方，对吗？”
小狼点头，说道：“嗯，我还不知道它在哪儿呢。”
“跟着我走就行了，”阿尔瓦说道，举步往冬堡城走去，小狼颇感意外地问道：“你知道？它在哪儿？”
阿尔瓦头也不回地说道：“虽然我没去过，但我听说过，它在莫萨尔城的南方，圣血山峰之下，是一座庞大的古城。”
两人跑到小广场上，这里连一个人也没有了，教授和学员都不知去向，只有萨沃斯的尸体还躺在地上。
小狼又惊又怒，阿尔瓦轻声道：“别管他们了，我们还是走吧。”
两人匆匆地跳上坐骑，此时正值夜幕降临，阿尔瓦拨转马头，微笑道：“这一回，可是我开路，你断后了。”
阿尔瓦纵马飞奔，小狼骑着独角兽跟在后面，整整跑了一夜，黎明时分来到一座黑漆漆的庞大建筑群前，阿尔瓦跳下马，说道：“这里就是拉布林西安了。”
小狼跳到地上，活动着僵硬的四肢，问道：“你可知道这地方的事情吗？”
“知道得不多，曾有人对我说过，这里本是一座古城，几百年前有个叫沙利多的著名法师曾隐居在这里写下不少著作，”阿尔瓦目光迷惘，像是想起很多事情，“后来它成了废墟，那人还告诉我，最近几十年来这里面活跃着远古时代的邪恶力量，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
小狼忽然明白过来，安慰道：“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我们上去吧。”
阿尔瓦点点头，跟着小狼往大门走去，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长啸，她吓了一跳，立即拔出弓来，小狼指着天空低声道：“阿尔瓦，你快看，一条龙。”
确实，一条龙正在远处的天空中滑翔而过，在渐渐亮起的晨曦中，它的身形很清晰，“天啊，我从未想过会见到传说中的龙，”阿尔瓦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