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彷徨不可问 心伤那堪长相思（4）
阿斯垂德也呆住了，目光尖锐如刀锋，紧紧地盯着小狼，一字字地说道：“你想说你是聆听者？”
“我不知道，”惊魂未定的小狼没有听明白阿斯垂德的话，困惑地答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阿斯垂德看在眼里，缓缓说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西塞罗是对夜母说话，而夜母却对你说话？”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夜母的干尸，不禁打了个冷颤，忽然冷笑道：“你再说一次，她要你做什么？”
小狼伸手拭去脸上的汗珠，萎靡不振地说道：“去一个叫沃伦鲁德的古墓，见一个叫阿蒙德.莫提雷的委托人。我该现在就去吗？”
“哈哈哈，你急什么，”阿斯垂德放声大笑，说道：“我还没有给你这个命令哪，”她的目光轮流停留在西塞罗和小狼的身上，说道：“我还不能肯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才是这个家族的家长，我不会因为这种小把戏而交出位置，你们要知道这一点。”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小狼低头沉思着，不得其解，抬头一看，阿斯垂德已经走开了。
西塞罗抚掌大笑道：“聆听者小狼，哈哈，我真羡慕你，让西塞罗为你欢呼吧。”
他虽然在笑，表情却像在哭，小狼叹了口气，说道：“西塞罗，你很想当聆听者吗？”
西塞罗双手叉腰，淡淡地说道：“当然，聆听者是夜母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小狼呆住了，自己只知道聆听者是兄弟会的最高职务，承担着夜母与各分会之间的沟通交流，却未曾从西塞罗那样的视角出发来看待这个位置，忽然觉得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触动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而这种感受令小狼首次触摸到西塞罗疯狂外表下的某些情感。
西塞罗瞪着小狼，喃喃地说道：“好吧好吧，西塞罗尝试过，确实尝试过，尝试去倾听母亲的话，非常努力地去尝试，但是我们的母亲却从未对可怜的西塞罗说过一句话。”
小狼愣愣地看着他，西塞罗继续说道：“现在，她成为你的一部分了，她的声音会直接在你脑子里出现，你太幸运了，西塞罗羡慕你！”他的声音有点颤抖，“而我，只是个保管她的人。保管，我说的是保管，让母亲清洁、让她开心……”
他忽然在干尸面前跳起怪异的舞蹈来，一边做出种种动作，一边看着小狼，怪叫道：“你居然是聆听者，而西塞罗不是！西塞罗一直都有很好地侍奉母亲啊，你有吗？”
西塞罗凄厉的叫声回荡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头脑渐渐发胀的小狼再也呆不住了，快步走开，要找一瓶酒来灌醉自己。
走到大厅，小狼本能地感觉到气氛不对，阿斯垂德不见踪影，其他人有意无意地或站或坐，似乎都在等着自己。
巴贝特带着顽童的笑容，对小狼勾着指头，小狼向她弯下腰来，巴贝特凑到小狼的耳边，低声道：“如果是在两百年前，我会为了夜母而死，但是现在阿斯垂德是我唯一的主人。”
小狼愣住了，巴贝特迅速走开，维萨拉走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别忘记阿斯垂德对圣所、对家族的贡献，你是家族的一份子，阿斯垂德比其他人更值得尊敬。”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狼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冷汗，只感到一场危机在自己头顶上凝聚，菲斯图斯嘿嘿地笑着，大声嚷嚷道：“你就是聆听者？太不公平了，你才来不久啊，傻子都知道夜母应该先和我谈一谈。”
他说完就走了，小狼想笑，但是实在笑不出来。
艾恩伯约恩铁青着脸埋头打铁，小狼没有胆量去跟狼人说话，独自往餐厅走去，忽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人，猛地转过身来，只见加布里艾拉不声不响地跟着自己，她似乎被自己吓了一跳，然而立即镇定下来，低声问道：“夜母真的跟你说话了？”
小狼点点头，她叹道：“如此说来，你的确是聆听者，虽然这一点令某人不愉快，但是我替你高兴，”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作为注定要在西蒂斯黑暗领地留下名字的人，你已经教阿斯垂德感到畏惧了。”
“你的意思是？”小狼吃惊地问道。
“你要当心，”加布里艾拉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纳兹尔在餐厅喝酒，小狼低垂着头走到他身边，正要坐下，纳兹尔沉声说道：“也许你真的是聆听者，也许你只是个幻想自己能听到声音的疯子，但是无论如何，阿斯垂德才是你的主人，而不是夜母，你要记住这一点。”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狼不满地问道，纳兹尔冷笑道：“没有别的意思，阿斯垂德让我告诉你，立即去莫萨尔城，有一份契约等着你去处理。”
小狼顿时怒气勃发，自己从马卡斯城一路奔波回来，还没有好好歇息，就被人呼来唤去，然而心念一转，立即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说道：“老大的命令我完全服从，我马上就出发，但你至少要告诉我那人是谁。”
纳兹尔显然很满意小狼如此卖力，他说道：“是一个叫卢布克的兽人，据说他是个诗人，有人说他是天际最烂的诗人，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小狼说道，纳兹尔点点头，说道：“说实话，这人不好下手，否则阿斯垂德也不会派你去。”
小狼诧异地问道：“莫非这人非常厉害，他会什么武艺？”
“我说的难以下手，是指那厮从不离开莫萨尔的客栈，他在那儿卖唱，”纳兹尔说道，“你该知道客栈里总是有人在场，除非愿意被通缉，否则哪个笨蛋会下手去杀他呢，我们总是不留痕迹地解决目标的，对吧？”
小狼明白了，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纳兹尔在后面喊道：“放机灵点，不要失手，我很想看看夜母选定的聆听者到底有多厉害。”
“聆听者？”小狼骑着独角兽前往莫萨尔城，一路上苦笑不已，按照自己看过的书籍的记载，这可是黑暗兄弟会最荣耀的名称，它意味着权势与威望，可以决定很多人的生死。而自己是什么呢，一个被同党冷嘲热讽、被家长使唤的跑腿。
“像我这样的聆听者，也算是骇人听闻了吧？”小狼叹息道。
莫萨尔城在雪漫城的西北方向，隔着险峻的山脉与雪漫城遥遥相对，小狼花了大半天时间沿着道路穿山越岭，又穿过茂密的森林，眼前出现一个被群山环绕的盆地，一个连城墙都没有的城市就建在盆地中心，小狼吃惊地发现，这个盆地四周乌黑的淤泥冒着气泡，是一个广阔的沼泽地带。
雪花从阴沉的天空中飘下，小狼感到寒意侵人，跳下独角兽，在莫萨尔城中闲逛。没有谁告诉过小狼该如何做一个优秀的杀手，完全是本能，小狼认为必须看清楚环境，为自己寻找退路。这一次行动不同于以往，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谋杀目标，无论是否得手，都得立即逃亡。
这城市有一半的区域建于沼泽地上，居民在厚厚的木板上走得很轻松，小狼却是提心吊胆，生怕木板破裂，自己会掉进沼泽。
一群怒气冲冲的人围在城市最高大最豪华的房子前争吵，这房子面前有守卫站岗，显然是领主的住所，小狼漫不经心地走过，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正在试图平息众人的怒气，他喊道：“居民们，领主已经知道你们的意见，但是不可能按照你们要求的去做；那样也许会冤枉好人，但是她向你们保证，如果找到证据说明此事果真是他所为，绝不会放纵这种丧尽天良的罪行……”
他后面的话淹没在众人的怒喊中：“那么，去调查啊，领主有这样做吗，还是在等证据来找她呢？”
小狼无心理会，因为有个帝国军团的军官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小狼停下脚步，毫不畏惧地用眼神回敬他。
“我是帝国军团派驻莫萨尔城的总督陶李纳斯.达利斯，我的朋友，你看起来很强悍，愿意加入我们军团吗？”军官忽然微笑着问道。
小狼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帝国军团在招募诺德人？”
“正是，军团需要每一个愿意为天际尽忠的勇士，我们的人手实在太少，而天际实在太大了，” 陶李纳斯苦笑道，“托伊格国王遇害、风暴斗篷叛乱，现在又到处都有龙的威胁，我们纵有三头六臂也照看不过来。你愿意的话就去独孤城的军团总部报名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小狼发出一连串的冷笑，笑声越来越大，而且充满愤怒，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小狼喘息说道：“帝国出卖了落锤又出卖天际，居然还有脸一边跟诺德人作战，一边招募诺德人参军？你们当诺德人是没有信仰没有感情的牲畜吗？！”
即便是在昏黑的暮色之中，依然可以看见陶李纳斯总督的脸红得像快要下山的太阳，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小狼冷笑着走开了，心中猛省道：“糟了，我怎会如此沉不住气呢？只图一时之快，引来旁人的注意，怕是会影响杀卢布克的行动啊。”
这件意外的小事几乎令小狼想要放弃计划，考虑着是否应该立即离开，过几天再来，但是又觉得至少应当认识卢布克再走，心中七上八下，一个不留神，一只脚已踏入淤泥中，虽然小狼反应敏捷，立即拔起脚，但是乌木长靴上已经沾满了污泥。
小狼皱着眉头，打算去河边清洗靴子，便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到一个女子正含笑注视着自己，她说道：“哎呀，当心脚下，你不知道这里到处是烂泥地吗？”
由于距离尚远，小狼看不清这女子的相貌，然而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小狼非常期待她是个美女，眼珠一转，微笑道：“是啊，天快黑了，看不清道路。”说着向她走去，仔细审视着眼前的女子，立即就感到自己的脸火烧一般地发烫。
这女子年华不过双十，乌黑的长发梳成优雅的发髻，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弯弯的柳眉下闪烁，笔挺的鼻梁下方是红润的嘴唇，优美的脖子上悬挂着一只精致的护身符，脚上穿一双白色长靴，小狼立即被她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吸引住，这女子竟然是个绝色美人。
但最令小狼瞧得眼睛发直的是她未免过于暴露的衣着，一袭纯白的连衣长裙掩不住她丰满的胸部曲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两条白皙的手臂上佩戴着金环，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得破。一阵微风吹过，带起长裙的下摆，露出她修长而优美的双腿。
在寒冷的天际，诺德女性通常是生得高大魁梧、膀阔腰圆、皮肤粗糙，例如莉迪亚和穆月尔，但是这女子却生得肤如凝脂，体态婀娜，血气方刚的小狼整个人呆住了，心脏突突乱跳，半天说不出话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美女对小狼颇为无礼的目光并不在意，柔声说道：“我没见过你，你是刚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小狼几乎已神魂颠倒，呐呐地说道：“我叫小狼，你呢？”
“阿尔瓦，”她嫣然一笑，小狼心中立即想起一句话：剪水秋眸，肌肤胜雪。
小狼在搜刮枯肠，想要无话找话地跟她搭讪，还没有想出词来，阿尔瓦忽然微笑着低声说道：“小狼帅哥，我知道有个地方很不错，浪漫而幽静，不如我们去寻欢作乐一番吧？”
美好的影像忽然变成丑陋的幻影，阿尔瓦充满诱惑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将小狼对她的倾慕彻底熄灭，心中一阵难过，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说道：“很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办，失陪了。”说完之后立即走开，像是生怕自己改变主意，阿尔瓦惊讶地瞪着小狼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小狼匆匆地来到旅馆，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又停下脚步，注视着旅馆不远处的一间几乎化作废墟的屋子，看起来是不久前遭过火灾，疑惑地想道：“怎么搞的，沼泽地边上也有火灾，不会是被龙烧毁的吧？”
走进旅馆，小狼要了一瓶酒，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想要看一看卢布克的模样，但是几个房间都关着门。小狼没有办法，与乔娜掌柜闲聊起来，“这里的生意还好吧？”
乔娜苦笑道：“很不好，眼下根本赚不到多少钱，可是我丈夫法利昂选择来这里生活，我只能跟随他过来，虽然他当上领主的宫廷法师，但是这里的居民对他疑心很重，我们的处境很不好。”
小狼东张西望，笑道：“我看店里的客人不少，为什么你会说赚不到钱呢？”
“一天里面就这个时候生意好一点，你要知道莫萨尔城是独孤城的屏障，也是帝国军团与风暴斗篷的冲突前线，有多少旅客会到这里来呢，来喝酒的大多是本地居民，”乔娜紧张地说道，“而且时间快到了，他们准会都跑光的，真该死！”
小狼纳闷得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换个话题说道：“旁边那间失火的房子是不是被龙烧毁的？”
乔娜哑然失笑道：“当然不是，那儿本来是赫鲁加的家，”小狼松了口气，放心了，乔娜接着说道：“大家都在议论，八成是赫鲁加放的火。”
小狼举起酒杯，怀疑地笑了，“你不是说那是他的家么，大家为什么还要怀疑是他放的火？”
乔娜摇摇头，说道：“可能是为了能够跟阿尔瓦在一起吧，因为失火的第二天，他就和阿尔瓦同居了。”
“阿尔瓦？”小狼又喝了口酒，回想起刚才遇见阿尔瓦的情景，叹息道：“那真是个美人，但他究竟为什么要烧自己的房子呢？”
乔娜的回答令小狼浑身冰凉：“因为他已婚，只有烧死妻子和女儿，阿尔瓦才会跟他同居，可惜了海尔吉，那个聪明乖巧、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最奇怪的还是阿尔瓦，那么多男人追求她，却偏偏选了赫鲁加，竟然不顾旁人的议论接受了他，你要知道，赫鲁加的妻子和女儿都还尸骨未寒哪。”
小狼不知不觉地捏起拳头，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油然而生：“世上竟有这样的男人？！你们怀疑是他纵火，可有证据么？”
乔娜苦笑道：“没有，但失火的那天晚上，他妻子和女儿的惨叫声惊醒了城里所有人，他就在屋外呆呆地站着，没有去救火更没有救人，等到大家赶来时火场已经无法进入了；然后第二天赫鲁加就搬进阿尔瓦的家。”
小狼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惨事？”
“嗯，是前天的夜里发生的，我们坚决要求领主查个水落石出，治赫鲁加应得之罪，”乔娜气冲冲地说道。
“按你说的，我只能说他是个孤情寡义之徒，他很可疑，但并不能就此认定是他放的火，”小狼缓缓地说道，松开了拳头；乔娜冷笑道：“可不是，但最可恨的是，虽然妻子和女儿都没了，他的心情却好得不得了……可是，可是，我的苦难什么时候才终结呢？”
一个粗犷沙哑的声音在小狼身后响起：“乔娜美人儿，来一瓶蜜酒吧。”
乔娜苦笑道：“要是你今晚没有吓跑我的客人，我愿意送你两瓶。”
小狼回过头，见到一个又高又瘦的兽人正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咧开大嘴微笑着，尴尬地说道：“你不该这样说，会有人喜欢听我唱歌的。”
乔娜瞪起眼睛道：“会有吗？你倒是瞧一瞧啊，还有谁在喝酒？天杀的卢布克！”
小狼心中一动，原来这人就是卢布克，而且店里除了自己，果真一个客人也没有了，不知何时走得干干净净。
卢布克强笑道：“不是还有一个帅哥在这里嘛。”
乔娜怒吼道：“那是因为他是外来的旅客，还没有领教过你杀猪一样的嚎叫。我说杀猪，是因为我暂时想不到更恰当的比喻！”
“哎呀，凡事都有个过程，我一直在努力练习啊，”卢布克赔笑道。
乔娜一下子泄了气，喃喃地对小狼说道：“我一直在等待这混蛋付不出房租的那一天，就可以将他踢出去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真不应该租给他房间。”
小狼微笑着，上下打量卢布克，“哎哎，现在是演出时间，这位兄弟你很幸运，我刚刚写了一首新曲，而你就是第一个听众，来听未来的大诗人卢布克为你高歌一曲吧，”卢布克红着脸对小狼说道。
对目标的同情无疑是自杀，但是小狼却认为每个人都有权追逐梦想，自己应当尊重卢布克的心血，于是很认真地说道：“你唱吧，我愿意听。”
“嗯嗯，咳咳，”卢布克清清嗓子，张开大嘴，顿时一阵忽高忽低的嚎叫在客栈里响起，他唱道：“阴影蠕变，幽灵飞跃……”
就像是得到命令，小狼浑身上下的毛孔一齐关闭，虽然已喝不少的酒，但也抵御不住寒意的入侵，惊悚地看着双目紧闭引吭高歌的卢布克。
“啊，我本来以为尸鬼的吼声最可怕，后来才知道西塞罗的哀叫更吓人，而莫拉格.巴尔的笑声能把我从梦里吓醒，”小狼拿着酒杯的手抖得很厉害，心中评价道：“但是跟他的歌声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这曲子长得很，卢布克唱得非常投入，小狼孤苦无助地看着乔娜，她面如死灰，两人同病相怜地对视。“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有人要举行黑暗仪式取他的性命了，”小狼心中哀叹道。
卢布克高声唱道：“……一人独行，胆战心惊；恶魔岂敢……”
小狼的心砰砰乱跳，只想立即逃出旅馆，避开这可怕的歌声，但是猛地想起自己的任务，不由得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坐在椅上。
“……遍访苍生，何故忧心……”卢布克最后一句的颤音拖得极悠长，乔娜一步步退到墙角，小狼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强忍着想捂住耳朵的冲动，幸而歌声终于停止了，卢布克笑道：“谢谢两位的欣赏了啊。”
小狼如获大赦，嘎声问道：“完了？完了啊。”
“你可是还要再听，难得遇上知音，我很乐意为你唱到天亮，”卢布克激动不已，小狼大吃一惊，急忙说道：“不是，现在我只想安静地喝酒，来日再听你美妙的歌声吧。”
“太感谢了，我的朋友，”卢布克高高兴兴地说道，“从来不曾有人这样评价我的歌喉，我很相信，莫萨尔城，不对，是天际的人们总有一天会承认我的才华，为我鼓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