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浮云连日斜 决胜天际第一峰（1）
万里浮云连日斜 决胜天际第一峰
“当然是我，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们，我目睹了我的同类统治这片土地，也目睹了人类反抗奥杜因，”帕图纳克斯说道，“都瓦克因，你的体内流淌着我们的血，你也属于我们，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同类了，很高兴和你交谈。”
它说得很对，小狼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奔腾，感到眼前这条巨龙非常亲切，感到它的大眼睛里流露的是友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灰胡子们根本不愿意我来见你。”
“他们是想要保护我，”帕图纳克斯说道：“可是，你费尽力气来到这里不只是想要跟我交谈吧，你是来找寻对抗奥杜因的武器。”
“是啊，我是为了学习龙破而来，”小狼坦率地说道，“你能教我吗？”
帕图纳克斯甩动长脖子，说道：“不能，因为我不会，我甚至无法理解它，但也许我能告诉你该怎么办。可是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学它？”
小狼微笑着答道：“我爱这个世界，不愿意它被毁灭。”
“理由很充分，相信大多数人有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是一切总是会终结的吗，这样才会有未来，” 帕图纳克斯说道，“世界迟早是会毁灭的，你能阻止下一次的毁灭吗？”
“那是后来的人们的事情，应该由他们去把握，”小狼毫不迟疑地答道，“我相信，取代我们的人，会比我们更勇敢，也更优秀。”
帕图纳克斯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它说道：“你的回答很有道理，我愿意帮助你。”
“谢谢你，”小狼高兴地说道，帕图纳克斯说道：“不过，你可知道我为何住在这里吗？”
小狼答道：“龙总是喜欢住在高山之上，不是吗？”帕图纳克斯说道：“不完全是，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古代的发声者们，第一次操纵吼声的人们，就是在这里与奥杜因决斗，并击败了它。”小狼吃了一惊，帕图纳克斯接着说道：“但是奥杜因并没有真正被击败，否则你就不会来找寻击败它的办法了。”
小狼屏息静气地等着它继续说，帕图纳克斯缓缓地说道:“那时候，我和为数不多的龙站到反抗者一边，教会了他们各种各样的龙吼，但是人类发出的龙吼是无法对龙造成伤害的，所以他们创造了龙破，用龙破削弱了奥杜因，使得它能够被伤害，但他们依然无法战胜奥杜因，于是他们使用了上古卷轴，将它放逐到现在。”
“上古卷轴，那是什么？”小狼愣住了，帕图纳克斯说道：“它是时间以外的东西，它并不存在，但又总是存在，它是造物时留下的余料，它被你们称为上古卷轴，它总是被用来书写预言。古人正是用它来放逐了奥杜因，但这只是它力量的一部分，我该怎么说呢？啊，上古卷轴就是知识。”
小狼似懂非懂，心中暗忖是否也能找到上古卷轴，仿效古人的办法来对付奥杜因，帕图纳克斯又说道：“这就是我住在这里的目的，人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千年，我一直在这里等待，我知道它会回来，但不知道何时会回来。”
“等一下，这些事情跟学习龙破有什么联系呢？”小狼忍不住发问，帕图纳克斯说道：“奥杜因垮台那天我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也能感受到天崩地裂。我曾警告过他们不要使用上古卷轴，但是他们不听，结果由于他们的鲁莽举动，这里的时间一直是破碎的。如果你能找到一个上古卷轴，将它带回这里，在时间的碎裂处阅读它，也许能劈开时空，令你回到过去，你将会见到龙破的创造者是如何使用它的。”
小狼恍然大悟，心中一阵狂跳，问道：“他们是谁？”
“我的朋友，哈孔、葛拉斯、费迪尔、”帕图纳克斯说道，“他们是诺德人的英雄，敢于去挑战奥杜因；龙的生命极其漫长，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但他们创造了龙破，强迫龙去体验死亡的感觉，可惜我没法跟你说得很详细，我从未见过有人使用它。”
“你说他们是你的朋友？”小狼诧异地看着它，帕图纳克斯说道：“是的，其实不单是我，还有别的龙也在帮助诺德人推翻奥杜因。但是他们后来并不信任我们，无论是做什么事，都将我们排除在外，我们唯有躲开他们。”
小狼满怀敬意地注视着这条帮助人类获得自由的巨龙，它望着夜空，缓缓说道：“都瓦克因，相信你的本能，你的热血会指引你的道路。”
“是，”小狼恭敬地行礼，对阿尔瓦说道：“咱们走吧，去问一下灰胡子们，该去哪儿找上古卷轴。”
艾恩盖尔坐在高高的观星台上冥想，偶尔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吼叫，小狼走到他身后，轻轻地咳嗽着，他立即站起，说道：“你已经见过帕图纳克斯了，它教你龙破了吗？”
小狼摇摇头，说道：“没有，就连它也不会，但是它告诉我该如何学习龙破。”
艾恩盖尔沉默良久，才说道：“好吧，既然这是它的意思，认为你有必要学习这个，我们就服从了。”
“为了学习龙破，我需要一个上古卷轴，能告诉我在哪里找得到吗？”小狼问道。
艾恩盖尔十分吃惊，他连连摇头，说道：“我们可从来不曾接触过上古卷轴，就连众神也害怕使用它，”他紧锁双眉说道：“你可知道，据说当你阅读它的时候，它能揭示你想要获得的知识，但是过后众神很可能会剥夺你的视力，作为阅读上古卷轴的代价？”
小狼顿时脸色发白，艾恩盖尔缓缓说道：“上古卷轴可不止一卷，本来帝都的皇家图书馆里就有一卷，一直是由先祖圣蛾教派看护，他们全部是盲人，可是在两百多年前，被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盗走了，不知所踪，据说那人就是盗贼公会的首领灰狐。”
“大师，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对抗奥杜因呢？”小狼忽然问道，艾恩盖尔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对抗它，依我说，世界要毁灭，就让它涅槃吧。”
小狼摇摇头，问道：“灰胡子和刀锋战士之间是否有仇恨呢？”
“刀锋战士源于最早的屠龙者，他们早已忘记了龙族曾帮助过人类，只记得仇恨，”艾恩盖尔冷冷地说道，“他们想要做的就是对龙族进行大屠杀，在古代他们就那样做了，而现在他们打算在你的帮助下再来一次。”
“不至于这样吧，”小狼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也是人，不过是想要阻止奥杜因而已。而且，龙族使得天际乃至整个世界都感到恐惧，你不认为应当阻止它们吗？”
艾恩盖尔摇摇头，说道：“阻止奥杜因和消灭龙族不是一回事，无论是诺德人还是龙族都是自然秩序的一部分，刀锋战士只想消灭龙来改变秩序，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他凝视着小狼说道：“为什么就不能将龙族当成盟友来对抗奥杜因呢，这个问题他们从不考虑，你呢？”
小狼避开了这个问题，说道：“大师，我无力改变人与龙之间的仇恨，你还是跟我说说上古卷轴的事情吧。”
“龙裔，我确实不知道上古卷轴在什么地方，”艾恩盖尔苦笑道，“或许你可以去冬堡法师学院问一问，我知道他们有个非常庞大的图书馆，也许能够找到些线索。”
“很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狼眼前一亮，说道，“大师，谢谢你，我走了。”
艾恩盖尔庄重地说道：“去吧，龙裔，我只希望你能多想想我的话。”
小狼与阿尔瓦匆匆赶回冬堡学院，脚步不停地来到图书馆，在一大堆书籍中东看看，西瞧瞧，乌拉葛紧皱眉头盯着小狼的一举一动，终于忍不住问道：“大法师，你到底想要找什么，还不如来问我呢。”
“对啊，我真是糊涂，”小狼确实感到自己最近有点迟钝了，“我需要一个上古卷轴，所以想要找到记载它下落的书籍，你能帮忙吗？”
“上古卷轴！”乌拉葛惊呼道，“大法师，你要找它做什么用？”
小狼答道：“阅读，据说它能帮助我学到知识。”
乌拉葛沉声道：“但是你知道它是什么吗？知道怎么用吗？知道后果吗？”
小狼不做声，乌拉葛叹道：“上古卷轴是蕴含了无穷知识和力量的工具，人们想要阅读它，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否则可能陷入疯狂。即便如此，众神也会剥夺他的视力作为惩罚，你真的要阅读它吗？”
“莫非这里就有？”小狼兴奋地问道，乌拉葛连连摇头，说道：“没有，即使有，大概也不会拿出来给你看，即使你是大法师。”
“你知道在哪里找得到吗？”小狼隐约感到他知道一些消息，乌拉葛犹豫了很久，说道：“一些人虔诚地研究它们，结果都疯掉了……”
小狼打断了他的话，“乌拉葛，你总该知道如今天际正面临龙族的威胁，一旦奥杜因将远古时代的龙都复活过来，你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吗？而我是龙裔，我需要找到上古卷轴来与它抗衡，你就别为我担心了，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
“你是龙裔？就是灰胡子召唤的那个人？”乌拉葛失声喊道，他沉吟片刻，说道：“好吧，大法师，既然如此，我应当告诉你，就在萨塔尔古墓附近，有个锻莫古城遗迹叫艾尔夫坦德，我相信那儿保存着一卷上古卷轴。”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狼问道，乌拉葛微笑道：“古籍上有这样的文字：‘在锻莫之城的长眠处，隐秘知识藏于思考的漩涡之中’。大法师，你可曾听说过黑降呢？”
小狼摇摇头，乌拉葛说道：“黑降是锻莫人最了不起的成就，深藏于艾尔夫坦德古城的地下最深处，据说那儿是个非常奇异的地方，我也不曾见过，但是我深信这句话说的是上古卷轴就藏在那儿。”
“好吧，我们这就去找找看，”小狼说完就要走，乌拉葛喊道：“等一下，大法师，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最好是带着卷轴回来，用完之后就卖给我吧，想想看，它将是多么了不起的藏品啊。”
“等我找到再说吧，”小狼打起精神，对阿尔瓦说道：“出发吧，我们去找寻上古卷轴。”
阿尔瓦沉默地跟随小狼走到学院的小广场，忽然问道：“变成瞎子你也不在意吗？”
小狼一下子愣住了，苦笑道：“我怎会不在意呢？”
“那么，走吧，我跟随你，”阿尔瓦的眼神很复杂，语气很无奈，小狼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冰封的海面上，天水线上残存一抹淡淡的红，天穹上星光闪烁，小狼与阿尔瓦站在雪山上，背后就是艾尔夫坦德遗迹的大门，小狼凝望着大海，面带微笑，轻声说道：“阿尔瓦，你看，不下雪的天际有多美，真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
阿尔瓦不做声，小狼接着说道：“你看到山下那条大路吗，那儿有个灯塔，是指引晨星城海船的霜流灯塔，天黑之后再看它，会觉得它很美；而在海中的那个小岛上，有一座古墓，是古代诺德英雄斯格拉默的长眠之处，你看它是不是很宏伟呢？”
“小狼，你……”阿尔瓦恳求地说道。“还有，这里的雪是不是很纯洁呢，一尘不染，晶莹剔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踩踏过了，”小狼的语声很平静，但是目光有点悲伤。
阿尔瓦轻轻摇头，问道：“我知道你已下定决心，但是你确信真的要这样做吗？或者我们可以离开天际，到别的地方去。”
“有些事情是不能不做的，尽管我并不情愿，”小狼惆怅地说道，“你不知道，几年前，我来到天际的时候，被帝国军队逮捕了，他们以为我是风暴斗篷的间谍，刽子手的斧头已经举起来了，幸好奥杜因及时出现才救了我，可是现在我却要去打倒它。阿尔瓦，我很想一辈子看着美丽的家乡，但是现在却要冒着变成瞎子的风险去找到并阅读上古卷轴……也许今后再不能见到美丽的雪山和大海，自然也不能再见到独角兽和你了。”
阿尔瓦笑了，但笑容很凄婉，她幽幽地说道：“小狼，你天生就不会讨好女人，就不能将我放在独角兽前面吗？”
小狼也笑了，说道：“如果我不是龙裔，现在也许已经离开天际了。但我是，所以我不能逃避，我甚至不知道能否找到上古卷轴，能不能学到龙破，能不能打败奥杜因，但我必须去面对它。一千多年前，有位诗人斯瓦卡尼亚用他的诗挑战独眼奥拉夫，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比较起来，视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果真如此的话，我就是你的眼睛，”阿尔瓦看着大海，忽然冲口而出。小狼心中一动，微笑着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道：“很好，咱们进遗迹去。”
在死寂的遗迹里摸索了很久，小狼终于忍不住说道：“这里的雪精灵并不算太多，它们都躲在哪里呢？”
“你还记得老兽人提到的黑降吗，”阿尔瓦说道，“我猜准会在那里遇上它们。”
小狼说道：“马卡斯城的卡赛默法师是研究锻莫人的权威，他的著作中从不曾提起有那样一个地方，看来就连他也不知道黑降，就让我们来见识一下吧。”
在古城的尽头，小狼看着眼前的一个开关，犹豫了，说道：“我们已经找遍了艾尔夫坦德古城，并没看见什么黑降，咱们来试试触动这东西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阿尔瓦点点头，神情紧张地看着小狼启动开关，地面徐徐地打开，露出一道弯弯的阶梯来，小狼张望了一下，它通向漆黑的地下深处，“黑暗总是能给人带来恐惧感，”小狼叹了口气，走下阶梯。
“这里是……黑降？”小狼声音嘶哑地低声喊道，阿尔瓦喃喃地说道：“真美，我不是在做梦吧？”
在艾尔夫坦德古城的下方，竟然有着一个奇异的世界，地面生长着无数的菌类植物，它们长得比松树还高，巨大的菌盖在空中微微摇曳，垂下一条条菌丝，发出幽幽的绿光，为漆黑的地下世界带来微弱的光亮。
“这些是微光蘑菇，许多洞穴里都有分布，可以用来配制隐身药水，但是通常只有碟子那么大，没想到在这里能长到像树木一样高，”小狼低声对阿尔瓦说道，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试图看得更远些，隐约见到远处有用巨石建成的屋子，耳边听到水流的声音，抬起头往上看，像是有无数的宝石镶嵌在黑漆漆的岩石上，闪闪发光，小狼几乎要怀疑自己见到了星空。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既神秘又恐怖。
不远处有一条用碎石铺成的道路，小狼想了一下，走上了这条路，阿尔瓦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该往哪里走吗？”
“我怎会知道呢？但是我想它总会通往某个地方吧，”小狼哑然失笑，说道：“这里太奇怪了，你看，前面居然还有山坡，长着草，还有河流，河上还有桥梁，还有高大的房子，这里难道也是一座城市吗？”
“你少说了一样，还有雪精灵呢，它们就躲在前面的建筑物里，”阿尔瓦的大眼睛闪闪发亮，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我能看见它们。”
她拿起弓箭来，小狼说道：“我们还是偷偷溜过去，能够不杀它们就不杀吧。”
阿尔瓦愕然地看着小狼，“它们不是瞎子么，见不到这里的景象就已经很可怜了，要是连生命都被剥夺，未免太……”小狼说道。
“我明白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阿尔瓦做了个理解的手势。
两人默不做声地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里转悠，小心地躲开雪精灵，一脚高一脚低地爬坡涉水，在经过一座庞大的宫殿时立即被它华美的装饰、恢弘的气势所吸引住，宫殿附近似乎是这地下城里最明亮的地方，笼罩着柔和的黄光。
小狼在奇怪这光线从何而来，偶尔一抬头，立即惊讶地说道：“阿尔瓦，快往上看，那是什么呢？”
“太阳，它就像个太阳，”阿尔瓦答道。
的确，在高高的穹顶上，悬挂着一个圆球，正是它发出淡淡的黄光，照亮了一片黑暗的区域，使宫殿显得神秘而朦胧，两人看得心旷神怡。
“我不明白它为何能发光，既然雪精灵都是瞎子，用不着这东西，我想那一定是锻莫人的作品吧，”阿尔瓦低声说道。
小狼微笑道：“很有可能，又或者是雪精灵们虽然憎恨能够活在阳光下的生物，但是心里未尝不渴望阳光，所以就制造了这东西？不管了，我们进去吧找找吧。”
阿尔瓦一把拉住了小狼，低声道：“等一下，有生物过来了。”
果然，几个雪精灵迈着怪异的步子从宫殿的转角处走出来，小狼突然吃惊地看着它们的身后，低声道：“你看，跟在雪精灵后面的是什么？”
“是人，”阿尔瓦说道，小狼目光闪动，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类和雪精灵生活在一起，我猜想他们一定是被雪精灵捕获之后带来这里的，我们要不要搭救他们呢？”
“小狼，通常你很细心，但是这一次你可要看仔细了，”阿尔瓦不赞同地说道：“你看他们走路的姿势，是不是很恭敬？而且他们都佩有武器，俘虏或者囚犯会这样么？这说明他们不是俘虏，而是奴仆，他们在侍奉雪精灵。”
小狼睁大眼睛看去，不得不承认阿尔瓦说的是实话，苦笑道：“你比我细心得多。”
“并非是你粗心，而是在这种地方你的眼睛看得不远，但我不一样，”阿尔瓦微笑道，小狼叹着气说道：“我接受你的安慰，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心甘情愿侍奉雪精灵呢？”
阿尔瓦说道：“大概是被迷惑了吧，就跟有些人侍奉吸血鬼是一样的。”小狼浑身一震，纳闷地向她看去，只见阿尔瓦神色如常，拔出了长剑，浅笑道：“我们进去吧，早点找到卷轴，就能早点出去。”
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地下城似乎没有边界，小狼不知时间已经过了多久，脚步越来越沉重，又饥又渴，这个阴森而漆黑的地方令自己头脑渐渐发胀，心烦意乱，很想大闹一场以发泄闷气，然而心中很清楚那绝不是个好主意。
好不容易见到前面有亮光，小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见到光明，激动地跑了过去，抬头一看，不禁极度失望地对阿尔瓦说道：“咱们迷路啦，又回到老地方了，那太阳就在咱们头上呢。”
阿尔瓦苦笑道：“我很累，很饿，也很渴，再不想个法子，咱们怕是再也走不出去了。”
小狼其实也快到崩溃的边缘了，只有舔着干涸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怀着内疚之情说道：“很抱歉，本该让你在外面等我的。”
阿尔瓦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听这种话，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小狼低下头，默默地想着，忽然心中一动，说道：“试试看这个办法行不行吧。”随即集中心神，将左手举起，地面上立即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紫色烟雾，蜿蜒向前方伸去，小狼精神大震，循着烟雾一直往前走，阿尔瓦满脸惊讶地跟着小狼。
跑了很长的一段路，烟雾越过河面与山坡，在一幢破败不堪的建筑物前消失了，小狼谨慎地推开门，提着剑冲进满是灰尘与蛛网的室内，沿着一道台阶跑上高处，看着眼前的一台奇特的机械微笑道：“我有预感，上古卷轴准是在这里了。”
阿尔瓦跟了过来，诧异地说道：“它有点像是上次在祖伏特遗迹见到的星象仪，你打算怎么做呢？”
小狼指着眼前的四根石柱说道：“瞧这里，上面也各有一个按钮，我猜应该就是打开这东西的关键了。试着从右到左逐个按下石柱上的按钮，但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然后从左到右又按了一轮，依然毫无动静，不由得愣住了，阿尔瓦提醒道：“也许是次序不对吧？试试先按第一个，再按第三个，回头按第二个，最后按第四个？”
“好的，我试一试，”小狼依照她的话做了，失望地说道：“也不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随即信手胡乱地按了一通，终于还是泄了气，对阿尔瓦苦笑道：“不行啊，我被难倒了。”
“唉……”阿尔瓦失望地叹着气，小狼却已经陷入沉思之中，凝神看着四根石柱，喃喃地说道：“一定有方法，只是我们想不到。这几个按钮，当我按下的时候，它们都会亮起，但为何全无用处呢……”
阿尔瓦不敢做声，生怕打搅小狼的思索，过了一会儿，小狼忽然笑出声来，喊道：“也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吗，顺序是怎样的？”阿尔瓦也很激动，小狼含笑道：“你来看看，现在我只按下第一根石柱的按钮。”伸出手指，不停地按下去，按钮不停地闪着光，忽然就黯淡下去，再也不亮了。
小狼说道：“来看看第二根石柱吧。”手指一次次地按下按钮，当它不再发亮的时候，便开始按下第三个按钮，接着是第四个，当它最后一次亮起时，两人都听到房子里响起一阵清越的音乐声，机械开始转动，不知从何处发出的闪光照得两人睁不开眼，当光线暗淡下去之后，小狼看见从屋顶伸下四根金属长管，托着一块橄榄状的巨大绿宝石，接着一声微响，宝石打开了，一道光从里面射出，直射在穹顶上。
两人对望了一眼，快步走到宝石前面，只见里面盛放着一个卷轴，小狼两眼发亮，轻轻地将它拿起，感觉非常沉重，就像拿着一块铁。
“这是……上古卷轴？”小狼喃喃地说道，“不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不像是纸，也不像绢，更不是布，却很重呢。”
阿尔瓦微笑道：“还是带回去给帕图纳克斯看看吧，它也许知道。”
小狼连连点头，阿尔瓦微笑道：“祝贺你，拿到它了。而且，我无论如何是想不出正确方法的，你真聪明。”
拿到了上古卷轴，还得到美女的恭维，小狼心花怒放，却故作谦虚地说道：“我不过是走运罢了，多试几次，你也能想到的。”
“还有，刚才你使用什么方法找到这里来，本来我以为再也出不去了的，”阿尔瓦心有余悸地说道。
小狼将卷轴放进背包，指着一扇锻莫金属铸造的大门说道：“那儿准是一条通往出口的路，我们走吧。嗯，那时候我忽然想起自己掌握的幻术魔法中有一种最简单的法术，名叫‘洞察术’，它能够为施法者指路，所以就施展了这法术，结果它将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阿尔瓦叹息道：“你不是那种传说中的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但是你似乎也没有失败过，总能凭借智慧解决危机，你使用的也大多是最基本的技能，所以我喜欢跟你去探险，这种感觉很真实。”
小狼推开了出口处的大门，与阿尔瓦走到雪山顶上来，深深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凝望着天地间白茫茫的飘雪，微笑道：“阿尔瓦，我也喜欢跟你去探险，有你在，我不必担心被敌人从背后袭击；有你在，还能经常提醒我的失误；有你在，我也不再孤单。”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呢，回霍斯加高峰吗？”阿尔瓦清澈的双眸落落大方地与小狼对视，小狼倒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说道：“当然不，我快饿死了，咱们一定是在那不见天日的黑降里面呆了至少三天吧？”
阿尔瓦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感到再呆在那里我会发疯的。”
小狼指着远处的冬堡学院说道：“咱们先回学院，美美地吃一顿，好好地休息，就算世界明天就要毁灭，我也顾不得了。”
第三天，小狼与阿尔瓦返回世界之喉，帕图纳克斯盘踞在巨石上，看着小狼走近，它忽然高声吼道：“你拿到上古卷轴了，我能感觉得到，它是那样的强大，就连时间也会在它面前发抖。”
“我很高兴听到这话，一番心血总算是值得的，”小狼从背包里取出上古卷轴，说道：“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打开它，阅读它，看你能否重返远古时代，”帕图纳克斯说道。
小狼双手各自握住卷轴的一端，深深地吸气，望向阿尔瓦，她微微一笑，小狼点点头，鼓起勇气打开了上古卷轴。
“我看到了什么呢，星辰、山脉、河流、或者都只是些明亮的线条和黑点？” 小狼诧异地问自己，吃惊地抬起头来，阿尔瓦不见了，帕图纳克斯也不见了，眼前的世界之喉竟然全是一片红色，红的天空，红的山脉，红的鲜血，红的积雪，几具龙的尸体就倒在周围，有三个人正在急切地交谈。
小狼用力摇头，暗想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忽然一条巨龙从天上落下，小狼大吃一惊，那三人已经向它冲去，一个中年男子手握大铁锤，怒吼着：“为了天际！”他举起铁锤奋力向巨龙击去，但是有人比他更快，一个年轻的女子已经飞身跃上龙的颈部，一手抓住它的角，一手倒提长剑，不停地戳进它头颅，口中呼喊着：“记住，是我葛拉斯送你下地狱！”
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哈孔、葛拉斯，快闪开，”只听得蓬蓬两声，两枚火球击中了巨龙的身躯，它倒了下去，那女子跳下来，不满地说道：“费迪尔老头，不用你出手，我也能杀了它！”
小狼喃喃地说道：“哈孔、葛拉斯、费迪尔，帕图纳克斯的好朋友……这可能吗，我回到古代了！”
只听得哈孔焦急地问道：“老头，你说奥杜因会来接受我们的挑战吗？”
费迪尔转过身去，小狼吃惊地看见他背上负着一个卷轴，他银须飘动，说道：“它当然会来，它是那样的自负，我们杀了它那么多的同类，世界吞咽者是不会避而不战的。”
葛拉斯冷笑道：“我们就等着它来，给它致命一击。”
费迪尔连连摇头，说道：“你们错了，奥杜因根本不是龙，它只是具有龙的形态而已，我们是不可能杀死它的。”
哈孔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你是对的，我们为何还要反抗它呢？”
葛拉斯接口道：“而且，我们不是拥有上古卷轴吗，为何不用呢？”
费迪尔沉吟道：“帕图纳克斯一再叮嘱，不可贸然使用它的力量……”
就在这时，又一条巨龙从空中落下，就停在龙语墙上，这三个人立即一齐举起兵器，喊道：“奥杜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