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弦乐星天外 烽烟常伴月华眠（3）
小狼应声道：“我也一样，真不敢相信天际第一美女会成为我的同伴。”
“这是你的真心话？”阿尔瓦微笑着问道，小狼点头道：“当然了，而且你还能青春永驻，永远美得叫人心醉。”
阿尔瓦愣住了，小狼接着说道：“而我却会一天天地老去，这是自然规律，就算我满心不愿意，总有一天我会满头白发，老得连路也走不了，你却还是倾城倾国呢，哈哈。”
“你……”阿尔瓦欲言又止，小狼笑道：“咱们去见见新任领主松瓦.银血吧，希望他还记得我。”
前任领主伊格蒙德不知去向，就连他的侍卫法琳也不见了，松瓦.银血傲然坐在宝座上，而侍卫已经换成了英瓦，他笑嘻嘻地看着小狼走来，低声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狼向他点点头，向松瓦.银血说道：“我很高兴见到大人成为领主。”
松瓦大笑道：“我早跟你说过，银血家族总有一天会扬名天际的，这一天总算来了；而你也已经成名了。龙裔，我很高兴地听说你打倒了奥杜因，这对于我们家族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如今没有了龙的威胁，两军交战在即，只要战争一结束，我们就会更加强大。”
小狼困惑地问道：“大人似乎很期待战争爆发，不知风暴斗篷能给遥驰带来什么好处呢？”
“应该说是能为银血家族带来什么好处，”松瓦推心置腹地说道：“帝国军队眼下陷入困境，乌弗瑞克承诺，平定天际之后，会派军队来帮助我对付弃誓者，将他们都抓起来，关进矿山里，为我们挖掘银矿。不，应该说是挖掘财富。”
“原来如此，只怕很难啊，弃誓者不会那样好对付的，”小狼提醒道，松瓦微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话你一定听过吧。对了，我不会忘记你帮助我们解决了迈德纳奇的事情，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所以你那个遥驰领地男爵的衔头嘛，还是保留下来吧，我非常乐意城里有你这样勇猛的好汉。”
“谢谢大人，我曾经说过，只对遥驰的领主效忠，不管是谁坐在这个位置上，”小狼客气地答道。
松瓦点点头，说道：“你有睿智的头脑，祝福你，我的朋友。”
小狼微笑道：“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是知道应当审时度势罢了。”说完向松瓦行个礼，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宫殿，望着沉沉暮色想了很久，说道：“阿尔瓦，走吧，到我家里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哦，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阿尔瓦问道，小狼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去当兵了。”
虽然林德尔会堂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阿尔瓦却没有多少食欲，她清澈的眸子一直盯着对坐的小狼，终于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你不是说笑，但是你确定自己真的要参军吗？”
小狼举着酒杯微笑道：“是时候让天际恢复平静了，曾有人对我说过，内战一天不停止，不知道还有多少父母要失去儿女。”
“我不赞成，逍遥自在的日子不是很好吗？”阿尔瓦反感地说道。
小狼叹息道：“阿尔瓦，天际是我的故乡，你也是诺德人，你能理解我为何要去面对奥杜因，就不能理解我为何不能坐视脚下这片土地流血不止吗？”
阿尔瓦凝视着烛光，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饮酒闲聊的时光很难得。”
她的语声中带着哀怨，小狼心中一动，也分不清自己的此刻的感觉是甜蜜还是心酸，却微笑道：“内战一旦结束，这样的日子不是天天都有了吗？”
“不一定，你这人没事也要找事，”阿尔瓦嫣然一笑，说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现在去参军呢？”
“刚才你也听到松瓦领主的话了，战争已经迫在眉睫，奥杜因的消失，竟然会触发新一轮的内战，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小狼苦笑着，忽然装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沉声道：“阿尔瓦，好男儿建功立业，就在今日了。”
阿尔瓦忍住笑，说道：“乌弗瑞克见到你加入，一定会很高兴吧？”
小狼摇摇头，“不，是帝国军团。”
“小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尔瓦惊愕地睁大眼睛，“别忘了你杀了皇帝！我还记得你提过，初到天际时，险些被帝国军团杀了，但是现在你却要加入他们？！”
“很滑稽吧，”小狼非常无奈地说道，“诺德人古老传说中的龙裔，竟然要站到出卖了天际的帝国一边去，帮助他们对付诺德人。”
阿尔瓦茫然地问道：“既然你认为帝国出卖了天际，为何还要……”
小狼说道：“帝国是天际的敌人，但是阿尔瓦，卑鄙的敌人，远不及卑鄙的自己人危害更大啊。”
“你有想过诺德人会怎样说你吗？”阿尔瓦问道，小狼笑了，说道：“无非是被半个天际的人咒骂为叛徒罢了，我不在乎，至少还会有半个天际的人会认为我做得对。”
阿尔瓦脸上露出笑容，叹息道：“好好的逍遥日子不过，却去当兵，你疯了，我也疯了。”
“你为何也疯了？”小狼忍不住问道，阿尔瓦微笑道：“我是你的同伴，你去当兵我自然也跟着，岂不是也疯了吗？”
第二天清晨，在独孤城杜尔城堡帝国军团总部，图留斯将军正在一筹莫展地注视着行军地图，小狼与阿尔瓦进来了，图留斯抬起头，问道：“龙裔，是你啊，有事吗？”
小狼点头，平静地说道：“听说帝国军团正在招募诺德人，我特意来报名入伍。”
图留斯和瑞姬面面相觑，图留斯首先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说道：“龙裔，你跟瑞姬总督谈谈吧，她负责征兵。”
他若无其事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却死死地盯住小狼，瑞姬已经呆住了，显得难以置信。“瑞姬总督，我是佛克瑞斯男爵、雪漫男爵、遥驰男爵、裂谷男爵、哈芬加尔男爵、白地男爵、冬堡男爵、亚尔边境男爵，”小狼一口气将自己的衔头全部说出来，十分认真地道：“可有资格加入帝国军队吗？”
“当然了，不过……”瑞姬茫然地望向图留斯，他咳嗽一声，说道：“乌弗瑞克不会用人。”
瑞姬立即说道：“龙裔，我就不兜圈子了，对于想要加入的人，通常我们要求身强力壮就好了，但是对于你，我倒是要试一试才能决定。”
“理由是什么？”小狼感到难堪，问道，“我看起来很差劲吗？”
“不，正因为你很强，所以才会对你要求高些，以便确定你适合干什么事，”瑞姬答道，“你可以放心，不会比打倒奥杜因更难。”
“你打算要我做什么？”小狼问道，渐渐地有点不耐烦了，瑞姬答道：“天际省有很多古代遗留下来的城堡，大多已经崩坏了，只有少数是完好的，哈格斯塔德城堡就是其中之一，可是它被一伙强盗占据了，而我们正打算在那儿驻军，要是你能够帮军团清理掉那些强盗，我会很乐意允许你加入。”
瑞姬的神情很严肃，不像是在说笑，小狼看看图留斯，他不动声色，再看看阿尔瓦，她一脸的无奈，小狼郁闷地笑了，对瑞姬说道：“乌弗瑞克歧视诺德人之外的种族，你却歧视龙裔。”
“龙裔，我们不能将你当成普通士兵来使用，所以需要你先立下军功。”瑞姬正色答道，小狼苦笑道：“在你看来杀掉一群强盗的意义远比击败奥杜因更大……阿尔瓦，咱们走吧。”
在独孤城外的山坡上，小狼凝望着远处的森林，忽然沮丧地对阿尔瓦说道：“一伙强盗而已，难不倒我们，但你知道吗，在霍斯加高峰修道院，我自从见到乌弗瑞克那副贪婪的嘴脸，就非常厌恶他居然利用停战来获得好处。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如果整个天际都落入他的掌控之中，那将是所有人的悲剧，所以就下了决心要阻止他。但我怎么也想不到，图留斯他们会这样对我。”
阿尔瓦柔声道：“其实是你心高气傲，放不下龙裔的架子。”
小狼愣住了，“你连这也能看出来吗？”
阿尔瓦微笑道：“你并不难了解，又或者是你没有打算在我面前掩藏自己吧。其实瑞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军队是只看重军功的；图留斯也说过，他来天际不是为了屠龙的，所以你击败奥杜因对于军队来说不能成为立功的本钱，但你帮忙收复城堡之后再加入帝国军队，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重用你。”
“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好受些了，”小狼纳闷地说道。
阿尔瓦笑道：“不过，难道你打算在军队里呆一辈子吗？”
“不，将来，我想要回裂谷城，种种花草之类的，我一直很喜欢甜蜜湾的那块菜地，”小狼凝视着阿尔瓦，问道：“你呢……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们还是去找哈格斯塔德城堡吧，”阿尔瓦避开了小狼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两天之后，小狼回到了帝国军团总部的会议室，图留斯迎了上来，他含笑看了阿尔瓦一眼，说道：“龙裔，我很高兴你扫荡了哈格斯塔德城堡的强盗们，我更高兴的是你愿意加入我们。”
瑞姬总督原本紧绷绷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她说道：“那么，跟着我来宣誓吧。”小狼诧异地想道：“怎么，还要宣誓？”
图留斯说道：“不，瑞姬，让我来，”他一本正经地对小狼说道：“龙裔，这不过是个仪式，我本人并不看重这些，但是不得不顾及某些因素，你跟着我念几句话就好了。”
小狼吃了一惊，堂堂的大将军要亲自指导自己宣誓，这份礼遇不能说不隆重，图留斯双手按在桌子上，眼睛紧盯着地图，口中漫不经心地念道：“以我的名誉担保，我在此庄严起誓，效忠帝国皇帝，服从帝国军官……”
“以我的名誉担保，我在此庄严起誓，效忠帝国皇帝，服从帝国军官……”小狼一字不差地重复道，忍不住望向阿尔瓦，只见她满脸的嘲讽，心中不禁想道：“确实是讽刺啊，提图斯.迈德二世被我杀了，帝国还没有新的皇帝，要我效忠谁呢？”
图留斯轻声说道：“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小狼几乎是恶狠狠地重复道：“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图留斯直起身子，微笑道：“好了，欢迎你的加入，现在开始你就是帝国军队的士兵了，你可以去找独孤城的铁匠领取一套铠甲，但是我劝你别去，比起你的铠甲来，那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确实如此，”小狼不打算假惺惺地表示喜欢帝国军团的铠甲，想了一下，又说道：“我也不需要军饷，不用发给我。”
“当然了，你不可能是因为生计问题才来加入军队的，对吧？”图留斯平静地说道，“跟我来，咱们谈一谈。”
图留斯在会议室外的墙边找了张长凳子坐下，示意小狼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小狼，在军队里，你还是个新兵，但我愿意当你是个参谋，所以想要跟你讨论眼下的局势，有些事情也许只有你才能帮上我的忙。”
小狼点点头，全神贯注地听着，图留斯说道：“我什么都不隐瞒你，军团本身就兵力不足，那些嘴上说支持我们的领主其实心存观望，并不是真心与我们合作，而军费来源地遥驰一直有弃誓者在捣乱，牵制了我们不少兵力，所以我们一直未能对风暴斗篷发动有效的打击，如今失去了遥驰，我们的处境就更不乐观了。”
“将军，我很抱歉。”小狼脸上发红，喃喃地说道。
图留斯微笑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那件事是我决定的，怨不得别人。况且乌弗瑞克接管了遥驰，也就接管了弃誓者们的仇恨，我的烦恼也就成了他的烦恼。你知道吗？弃誓者最恨的可不是我们，而是二十多年前曾经在马卡斯城实施大屠杀的他，这就是凡事有得必有失。现在我们必须在他将矿石变成军备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击垮他，否则就要被赶出天际了。”
小狼点头称是，问道：“我能做些什么呢？”
图留斯沉吟道：“我的希望全寄托在雪漫领主巴尔古夫身上，只要他倒向我们，不但能够坚定那些支持我们的领主的信心，直接威胁风盔城的西部，我们还能抽调出兵力来用于其他方向，因此短时间内我们就能占上风。这些年我不断地给他写信，信使不是被风暴斗篷逮住就是被他拒绝，这人真是软硬不吃啊。可是现在我得到可靠的情报，乌弗瑞克已经准备进攻雪漫城了，但巴尔古夫至今都不允许军团驻扎在雪漫领地之内，因此我需要一个我和他都很信任的人去给他送一封信。”
他看着小狼，轻松地笑了，说道：“正好你是雪漫男爵，巴尔古夫对你可以说是非常信赖，就连龙霄宫也能拿来帮你诱捕龙。”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小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能将信带给他吗？”
小狼接过来，将它放入怀中，心里暗暗好笑，连信都早已写好，可见图留斯十分心焦，也低声地说道：“将军放心，我一定说服巴尔古夫。”
图留斯会意地点点头，小狼又说道：“将军，虽然风暴斗篷在雪漫领地内设有营地，但是巴尔古夫并未与他们合作，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计较能否在雪漫领地驻军，只要能够达成共同对付风暴斗篷的协议，对我们就变得有利。”
“很好，由你来掌握吧，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令我失望，”图留斯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狼微笑道：“我这就前往雪漫城，请将军也做好集结部队的准备吧，决不能将雪漫城拱手让给乌弗瑞克。”
“龙裔，你说你加入了帝国军团？”巴尔古夫不动声色地问道，他身边的普罗万图斯和伊瑞莱斯也诧异地看着小狼。
“是的，今天特意来当一回图留斯将军的说客。”小狼取出图留斯的书信，递了过去。
巴尔古夫厌倦地说道：“准又是要我投靠他的。这家伙啊，我还得拒绝他几次呢？”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普罗万图斯将它接过，说道：“信我就不看了，现在你来说服我吧。”
小狼毫不迟疑地说道：“我认为，跟整个天际的和平比较起来，个人荣辱显得微不足道。作为诺德人，我们都应当尽自己的力量，令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不再流血。我是龙裔，也是诺德人，说我是叛徒也好、说我是无耻也罢，我并不在乎，我坚信我选的路是正确的。”
巴尔古夫沉吟不语，小狼接着说道：“大人曾鼓励我去各地游历，增长见识，我照办了，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现在轮到大人来决断了。”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跟随帝国更有前途？”巴尔古夫问道，神情很严肃。
小狼微笑道：“不然，帝国就像一棵连根都烂掉的大树，绝无前途可言；而乌弗瑞克却像一股寒流，只知道为自己谋取好处。就连图留斯都知道龙的威胁是头等大事，因此做出对自己非常不利的妥协；他却要索取遥驰作为停战的代价，为此不惜抛弃了裂谷城的莱拉领主，这样的人值得大人支持吗？所以我认为，支持帝国人，不过是恢复旧有的秩序，而支持乌弗瑞克，却只能成为他实现个人野心的垫脚石。”
巴尔古夫摇头叹息，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都是诺德人啊……”
“不错，想必这就是大人的心结所在了，所以不欲与同是诺德人的他决裂，”小狼微笑道，“但是大人还需要考虑一件事，乌佛瑞克也知道我们都是诺德人，但他还是想要用武力来征服雪漫，除非您准备屈服，否则就该做出决断了。”
巴尔古夫冷笑道：“不错，我知道乌弗瑞克已经聚集了一支数量可观的部队，准备攻击雪漫城了。”
小狼立即道：“大人，图留斯将军让我转告您，他乐意帮助大人，只要您愿意与帝国军团合作。”
普罗万图斯忍不住说道：“大人，如果你不打算顺从乌弗瑞克，能不能考虑与图留斯结盟呢？”
“普罗万图斯说得对，”伊瑞莱斯沉声道，“乌弗瑞克打算向整个天际展示他的军队的威力，我们的力量不足以阻止他。”
巴尔古夫没有做声，脸色犹豫不定，小狼认真地说道：“大人是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吧，我代表图留斯将军承诺：第一、除非大人主动提出，否则帝国军队不会进入雪漫城；第二、除非有与风暴斗篷军队作战的必要，否则帝国军团不会长时间停留在雪漫领地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