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舞会惊魂(1)
舞会惊魂
下午我在书房看书,管家来说:“少爷吩咐一会儿来接您,请您打扮好了等他。”
我还在疑惑,已经有几个穿西服的很酷的女人提着精致的小匣子来到我面前。管家吩咐:“这些人是造型师,会负责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请放心。”
我还未来得及问为什么要打扮,管家已经抽身离去,造型师们纷纷打开精致的匣子,什么五颜六色的粉扑唇彩、吹风机、各式梳子全部呈现出来。接着她们把我按在椅子上就开始摆弄,天呢!原来做个名门淑女要受这么多罪?
华灯初上的时候明阳回来了,我正穿了一身素白锦缎的小旗袍站在院子里看着落下的枫叶发呆,猜想着大森林到河口究竟是干什么去。明阳就是这个时候按响车喇叭的,刺眼的白光打在我身上,他像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坏笑:“上车吧小妞!”
我很不情愿地跑到车子旁边揉揉眼睛:“我干吗要听你的?”
他从敞篷车里跳起来坐上高处:“因为我喜欢。”
“我不喜欢。”才不要听这搞怪的笨孩子胡闹,我转身就走,“我要回去睡觉了,你自己玩好。”
他开了车门跳下来追我:“别闹了,我今晚要带你参加聚会。”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参加聚会?”我讨厌莫名其妙地被当做洋娃娃一样调遣。
“是刘易斯的父亲邀请的,狄家和附近的商户一直有生意往来,如今爸爸的腿瘫了,只能我去,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没笑,十分诚恳。
“那正好,你可以邀请刘易斯做你的舞伴。”我赌气,竟然有点无理取闹。
他很用力地钳我的手腕,痛得我咬紧嘴唇,就是不哭。
“算你狠。”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拽进怀里,“我去参加社交活动当然要带我老婆,天经地义。”
“谁是你老婆?刘易斯?”我感到在劫难逃,手臂痛得快要断掉。
“你在故意气我?”他脸涨红,我想起大森林说过,他只为我情绪起伏,可是……
“痛呢!松手!”我急得要踢他。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变聪明了,把我转过来扳在车上,身体贴近夹得根本动不了:“求我,我就放手。”
我倔强地咬住下嘴唇,就是不张口。
他笑:“你真不知死活。”
就是不知死活!我心里一字一顿地说,忽然非常想念大森林,他才不会这样没来由的胡闹。
明阳终于松开手,偃旗息鼓,却打开车门示意我上去。我嘟着嘴揉自己那只劫后余生的手臂,还是不想服输。他却笑得惬意:“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肯定在说,这小子是个爪哇岛的大棒槌,总是蛮横无理,哪像狄珞那么彬彬有礼呀!”
“你知道就好!”我不肯上车。
他又耍赖:“再不上去,我把你像扔皮球一样扔上来。”他拿眼睛瞄我大腿侧面的旗袍开叉,贼贼地说,“穿成这样要是被掀起来可不好看呀!”
我有些惊恐地捂住旗袍两侧,乖乖地钻进车子里去。他从另一边上车,自鸣得意地开动车子。我冲他撇撇嘴:“臭屁什么?”他却俯到我耳边用细碎的语言扎得我脸红:“小丫头真漂亮,迷死人不偿命啦!”
我赶紧扭过头去装作没听见,迎着风大声地问:“你知道大森林去河口干什么吗?”
他说他也不知道,狄珞决定要做的事没有人能拦得住的,从小就是这样,要是他不想说的事,你就算拿钳子撬也无法得知,只能随他去。他朝我挤挤眼睛:“都说我是少爷,其实他才是,酷得一塌糊涂。”
车子在风中跑得像火箭,他问我:“你的头发吹乱了怎么办?”
我趴在车门上眯缝着眼睛看世界:“吹风多舒服啊!我喜欢室外的风,清爽得很。”
“我是问你的发型。”
“没关系。”我从小手提袋里拿出一支纯银的发簪在他面前晃一晃,“我有这个。”这是那几个造型师留下的,我的发质柔软,根本不用定型,只要一根簪子挽个髻就可以。
“女人的事还真是挺神奇的。”他不明白,但是对我打了一个比方,“一朵幽兰,暗香四溢。我素来就认为东方女人的美是最典雅尊贵的。”
哦!这话要是被心高气傲的刘易斯听见,不气晕过去才怪。
刘易斯家也是不凡,高大的门庭可以放得下并驾的马车。看见明阳的车子过来,已经有侍者出来迎接。侍者开门,我的长发飘起,像条绸布,发丝撩到侍者的脸上,惊得我赶紧道歉。明阳过来拉我:“快进去吧!你道歉他也听不懂。”他只冲那黑人侍者笑笑,对方便友好地点头还礼,直接钻进明阳的车子,开走了。
我问他:“我只是头发飘到他了,你不用拿车子赔他吧?”
他哈哈大笑:“当然不是,他只是泊车的门童。”他用手指拢过我的头发,我马上拿出簪子挽一下,三秒钟搞定。明阳惊讶地盯着我的新发型看:“神奇!真神奇!”
换我说走吧!你也有土老帽的时候。小时候经常见奶奶挽髻,但凡是中国传统教育熏陶下的女孩几乎都会这一手。新发型让我精神焕发,略显成熟,且端庄雅致,一身素白的锦缎也给明阳脸上增了光。一进大厅,他便压低嗓门对我说:“小乌鸦,你的裙脚上粘的都是眼球,男人们肯定都嫉妒死我了。”
我回敬他:“不止哦!还有个妖冶的美人一直盯着我,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估计我已经被杀几百回了。”
他当然知道我说的是刘易斯,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仿佛想把我的小脖子拧成麻花。
我也回瞪他:“你的追随者来了,我要去下洗手间。”说完转身就跑。
刘易斯已经翩然而至,不屑地看我离开。我在洗手间门口回头望,这女人很像某个电影里的军火头目的女儿,一袭红裙,皮肤白皙,强悍又娇媚。她好像也在看向我这边,我心惶惶地钻进了洗手间。再看看镜子,里面已经没有小芫的身影,我低头抚摩腕子上的佛珠,感谢大森林。可是,他究竟去河口做什么呢?
出了洗手间我便偷偷溜出门去了庭院,人多的地方好闷呀!我情愿待在草地茵茵之上,看着枫叶林的一片深红发呆,不喜欢吵吵嚷嚷,繁复应酬。
“小姑娘一个人在这里畅想什么呢?”
我回头,见是明阳,他故意挺起胸脯装作拽拽的样子:“你在想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