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阴谋与背叛(5)
“梅斯菲尔德还说爱情是耗尽锐气的激情,爱情是置意志于一炬的火焰,爱情是把人骗入泥潭的诱饵,爱情将剧毒抹在命运之神的箭上。那你说爱情究竟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呢?任何事都由正反两面来看,欧阳有他不对的地方,但也不是全错。”
“男人总是帮着男人说话。”我把头扭向一边,想起小芫的此刻,剧毒在她体内发作的扭曲模样令我阵阵发寒,她太可怜了,死亡说不定还是现状的解脱。
“他毕竟也为他的这段感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已死之人,还恨他做什么呢?”明阳把我的脑袋扳过来,命令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小乌鸦长大了,你已经比一年前成熟了很多。我只希望你不要畏惧爱情。特拉赫恩也说过,爱是人生的本性,就像太阳要放射光芒;它是人类灵魂最惬意、最自然的受用;没有它,人就蒙昧而可悲。没有享受过之欢乐的人,无异于白活一辈子,空受煎熬。我把娇宠和荣耀都给你,只希望你这一生是彩色的,有无尽的快乐和欢颜。”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想强忍泪水,却发现是徒劳。
“因为我爱你。”他大胆而放肆地说出那几个字,任凭我内心翻滚惊涛骇浪,“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我对你用情的时候是从七岁就开始了,那时候懵懂得不能再懵懂,却是一颗没被污染的童心,它真挚而热烈,毫不吝啬向你敞开心扉,你怎么忍心拒绝?”
是啊!我怎么忍心拒绝。
我总是漠视他对我的好,一点好歹不识。
我一度以为我把大森林塞进我的青春,从此所有的梦想与甜蜜交相辉映,却在一次次的回望与碰撞之间土崩瓦解。我迷恋大森林的柔软耳语,迷恋他的温文尔雅,却忽视了一直生龙活虎的热情注视。我是前世欠他们兄弟什么吗?
我不知道。可是耳畔似乎传来奶奶的声音,遥远而空灵:孩子,这就是宿命……
抬一下腕表来看,已是晚上十点。院子里的灯光浅淡昏暗,任何一点声响都听得真切。
“有人走过去了!”他警觉地注视着走廊转折口,“走,快跟上,那条鱼要上钩了。”我还没弄明白,已被他拽进了长廊。
一个女人。
一袭黑衣。
长廊上响起脚步声,是高跟鞋磕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听起来和前面那女人的背影一样阴沉。女人似乎有所警觉地回头。
明阳早先一步拉起我躲到廊柱后面。
她在做什么?
开门?
她打开了小芫的病房。
她怎么会有钥匙?
明阳冲我眨眨眼睛。
哦,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把关乎生死的钥匙。
女人一闪身,像个幽灵一样进了房间。
“她去干什么?”我小声问明阳。
“欧阳已经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最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寝食难安?”
“她要再次投毒?”我的眼皮跳个不停,太阳穴好似猛挨一锥。
跟上去。像猫一样无声地潜进屋,靠近那黑衣女人。
她正在拿一管透明的液体准备注射进点滴液的瓶子。
“啊——”一声尖叫。
明阳的手比眼快,一把钳子一样的大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你已经做过一次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了,还想再做一次吗?”
他两人的动作停在半空,就像电影中的胶片定格一样,一动不动。
“哼!”女人没有回头,从牙缝里蹦出一丝冷笑,“那又怎样?我可以说你是我的同伙。”她狞笑着、挣扎着扭动手腕,突然左手中的针管抛向右手,那右手反扣,狠狠地向明阳刺去。
“不要啊!”我惊得喉咙快要喊破。
可是这一招破釜沉舟迅速得来不及眨眼,明阳的手臂上已经挨了一针,透明的液体射进他体内大半。
我扑过去一掌掴在那黑衣女人脸上,将她扇出一米远。
她惊讶地栽倒在地,回望着我。
我的右手用力过猛,已经麻了。
可是明阳……
我抓起他的手就哭了:“你怎么样?”
“没事。”他还在对我笑,“我可是第一次看见老婆打人,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