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天仙局盘一棋险
斩草为马,纵在自横,千里渡尘,万里无忧;阴曹鬼马,凡人借用,切记返祸,急呼急应,马到成时,速速焚还;蒿草四根,系于马腿,催借马咒,焚香拜请,无需粮草,烧灰水饮,百日不饥,千里不倦;此名曰:借鬼马。——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破罐不存水,破扇不兜风!
有些东西一旦破了损了,就再无法补救……“驱魔龙族”是马氏一族的先祖,几代搏出来的名号,更是传给后代“安身立命”的绝技,好比一份家产,是给后人留的一口混饭门路。如今落在马魁元的身上,不仅没有用心打理,反将“保家堂口”弄得四分五裂,硬拆了半扇“房梁”,单让马昭雪支撑这个“家”。
“雪儿……”
此时,马魁元被马昭雪呛了一通,眼珠子愣的像是死鱼,不会眨眼了。低头丧气,满脸悲伤,心里暗暗叹道:“我马魁元白活一世,临事时,竟然不如女儿开悟!”想罢后,慢慢抬起头来,低声向马昭雪说道:“这么多年,爹有过错,从未照顾过你……”
马魁元何时低过头,到过错?
话一出口就让马昭雪心头一震,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不要说了!”
马魁元追问道:“你能不记恨爹吗?”
马昭雪顿了顿后,抬头说道:“不一定!我得再看看,看你能长点出息不!”
“雪儿……”这话说的马魁元心里炸开了花,满脸喜色,紧接着转头朝麻祖尴尬地笑道:“你瞧,我女儿这怪脾气,像我……”
嘶!
麻祖猛吸了一口烟,嘴里泛苦,不是味儿,随后张口慢慢说道:“义弟!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不瞒你,如今在场的各家道派,无论是‘主议派’还是‘驳议派’都要在这里消失……从今往后,道派一清,只剩一家,就是我们蛊家!”
“什么?众派消失?”
“仅剩蛊家?”
“他麻祖拿我们当成什么?”
众位道长听后纷纷愕然,万万没想到麻祖打着这样的算盘,竟然要灭杀世间所有的道派,仅让毒蛊一家独生,独尊!
“等等!”
庞狗子听后也是为之惊诧!
庞狗子可谓是用尽心了机来布的这个“天仙局”,眼看着就要“收网”的时候,偏偏在这时,麻祖一棋动了他的旗局!而且,麻祖这么做也是完全违背了袁世凯的旨意。庞狗子不由得失声叫道:“大师!你怎么临阵变了卦?……你这么突然一改,反而叫我看不懂了,你这是走的那一招?”
麻祖没理会庞狗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马魁元说道:“义弟!凭借你‘驱魔龙族’堂口在北方的势力,再加上我‘毒蛊’在苗疆的影响,若是我们联起手来,可是坚不可破……”
“义兄!”
马魁元打断道:“你是何时变得跟那边魁一个模样了?”
麻祖一愣,转面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跟我了?”
马魁元扭头瞧了马昭雪一眼,呲牙笑道:“这事儿,义弟还真不敢应承!”
“好!”
麻祖把烟锅在轿子门上磕了磕,又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你!”
马魁元回道:“给你道个过儿!”
话音一落!
马魁元身子猛地一缩,全身骨头“咯咯”作响,捆在身上的麻绳劲一松,顿时从他身上滑落下来。众人见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步,眼瞧着马魁元和麻祖二人,好像相互叼着冠子的斗鸡,周围杀气腾空,好似激起一阵黄土飞烟……
局面大有局面大的讲究,局面小也有局面小的安排。
一切都在于计!
论计谋,在场人中要数庞狗子最够机智,可如今,他竟然也被麻祖摆了一道!
此时,庞狗子眉头紧皱,心中暗暗叫道:“都说:小石翻大车,浅水困巨船!瓜坏先坏瓤儿,没成想伤人是算盘!麻祖你真是好大个胆子,边魁这才刚死,你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敢违抗主子的旨意……”
想到这时,庞狗子突然心生一计,心中暗暗笑道:“不过,主子性子我摸的最清楚!主子家向来不养闲人,狗老了都得往外撵,更不要说不听话的狗……麻祖,你等着,我定叫你和边魁一个下场!”
说话间,马昭雪从身后走上前来,默不作声地站在马魁元的身旁!马魁元瞥眼一瞧,顿时一惊,激动地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而另一旁,灵瑶身形一闪,面目表情地站在轿子左侧,护在麻祖身旁!
二人战二人!
“麻祖!”
就在这时,林九也迎上前来插话道:“我问你,齐连山是不是你杀的?”
咳咳!
麻祖咳嗽了一声,嘴上浮出一丝邪笑!
林九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宁肯信其有,不肯听其无!你不应口,看来此事是真的,你果然是幕后暗下黑手的人,既然如此……”说罢,林九迈步走上前来,站在马魁元身旁,口中叫道:“众位道兄,是时候摆明立场了吧?”
众位道长见后,相互对视,心中暗暗敲定了主意,随后相互背身,解开捆绑在对方身上的绳子,挺身上前,纷纷站在林九的身旁!
形势突变,瞧着架势……麻祖师徒二人要战各家道派的掌门!
凡事两头翘。
一头压的重,那头便翘得更高!
再说另一旁,尤麻子手肿的端不起枪来,心里急的火躁躁的。此时,正瞧着麻祖被众位道长分了神,便朝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一瞬间,上千名土匪纷纷翻身跳下马来,手虽胀的生痛,脚却能跑,犹如开闸泄洪一般,朝着麻祖扑拥过来,势必要将麻祖踩在脚下,逼他交出解药来!
麻祖没紧张,没慌神,稳坐在轿子里,身子突然一抖!
嗖嗖……
像是打身上抖落沙土似的,密密麻麻掉落出一群黑小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黑压压的,蹦蹦哒哒的四处乱跳!
这一跳,见人便扑!
一直扑到人身上,往脖子里怀里胳膊里直钻!
一人大喝声道:“不好!是虫子!”
眨眼间,众土匪身上顿时暴起一层鸡皮疙瘩,猛撸开袖子,赫然看见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疹子。浑身奇痒难忍,痒比痛难受,痒的众土匪顾不得手上的黑肿,用手猛抓,或者在地上乱滚!
破破破破!
这一抓一滚,浑身到处鼓起泡来,泡皮一破开,便见有三五成群的虱子从里面爬了出来……众人吓的声音都喊劈了,抖着颤音惨叫道:“虱子!”
“是虱子蛊!”
麻祖表情淡淡地一笑,口中说道:“金蚕怕刺,虱子怕抓,中了这个‘虱子蛊’的人,全身奇痒,不抓不破,不破不毒,不毒不死!”
痛能忍,痒怎么忍?
尤麻子在远处看的头皮发炸,眼瞧着众弟兄们哀声惨叫,惨不忍睹。有的倒地乱滚,有的靠着大树上磨着身子,更有的忍受不了,扎头向身旁的石头上猛撞去,只求一死!
“奇了!”
白世宝打周围一看,发现中了“虱子蛊”的人竟然都是土匪,不由得暗道奇怪,猛回头一瞧,庞狗子正在身后吓得缩成了一团。白世宝心中便暗忖道:“他这蛊竟然能辨人?”看到这里,白世宝又似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扭头向林九问道:“林道长!他作法时为何不用画符不念咒,也不掐法诀?”
林九咬牙道:“符是小术在作蛊,大法不需去画符!”
“大法?”
白世宝又追问道:“眼下我们要如何才能破解他的蛊法?”
林九摇头叹道:“破解不了,蛊术防不胜防,稍有不慎便会中蛊,若要破解,恐怕只有一个法门,就是:先发制敌!”
白世宝低头重复道:“先发制敌……”
这时,林九又悄声说道:“白兄弟!你先瞧好退路,必要之时你快逃走,我们不能全都丧在这里!”
“逃走?”
白世宝想也没想过,急忙摇头回道:“咱先不说逃,我先前在《无字天书》看到一佛家的法门,施展后竟然开了眼,万事都瞧着清楚,看的通透!我刚才见他施法,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或许能够破解他的蛊术!”
林九一愣,急问道:“怎么破?”
白世宝说道:“他的蛊术一施展出来,的确叫人防不胜防!不过,蛊术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活人有事,死人没事’!”
“死人没事?”
“没错!”
白世宝说道:“死人大不了尸毁腐烂,尸骨无存,却是杀不死鬼魂!这蛊术能毁的只有肉身而已!”
林九顿惊道:“正是这个道理……”
白世宝笑道:“如今我们被陷入一个怪圈子里了,生怕身上被中了蛊,反而想尽办法去避蛊,只道是舍不得这百来斤的身子!若是肯舍得肉身,三魂出窍也能跟他斗上一抖!”
林九听得目瞪口呆,这奇招,还是头一回听说!
只是……
麻祖施蛊之快,能给白世宝“掐诀作法”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