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不覺得霍小姐很漂亮嗎?」
「漂亮不是進演藝圈的基本條件嗎?」趙擎之睨著身為助理的鄭綿真,她是想探問什麼嗎?
「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百花入各眼,評價皆不同,但是對霍小姐,誰都無法說她不漂亮,而且她還有股很特別的氣質。」她說得很真誠,可惜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
「絕美清冷。」
啊!這形容詞真好。鄭綿真欽佩的看著趙擎之,明明他是ABC,怎麼對中文的理解能力這麼強?咦?所以他也喜歡霍潔玫?
「為什麼不?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不是嗎?」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恍然間說出心里的問題。
俊男配美女,英雄搭美人,天經地義的組合,她光是想象就覺得畫面很美,不像自己……咦?她干嘛想到自己?白痴!鄭綿真,你在犯什麼傻啊?!
「許芯怡,你到底有沒有在听?」鄭綿真搶走她手中的黑莓機,橫眉豎目的瞪著她,可惜圓滾滾的眼楮完全不具威脅性,只會讓人想拍著她的腦袋說可愛。
「听是用耳朵,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在听?終歸一句話,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討論你的偶像老板是不是煞到霍潔玫,然後呢?就算他煞到霍潔玫,那又怎樣?一位是多金的制片大老板,一位是絕美清冷的女明星,不論怎麼看,他們都很速配。」許芯怡搶回黑莓機,「你想再辯駁什麼?」
「他是老板,如果真的煞到霍潔玫,現在又點選她參加復試,那麼這場女主角的試鏡不就變成內定?」鄭綿真知道這部耗費巨資的電影已經引起兩岸三地的狗仔注意,尤其大導演李崇在獲得小金人的加持後,經過數年再次執導華人電影,還是他擅長的古裝片,這些引來的注目成功的打響電影的第一炮。
「內定又怎樣?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你不會監守自盜,不代表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鄭綿真雖然迷戀偶像,但是就像她說的,如果自己都不迷戀自己帶的人,怎麼要別人迷戀?所以她是旗下新人的頭號粉絲,當之無愧,不過她恪守界線,偶像就是供人膜拜,具有超乎常人的特質,所以不可褻玩焉,這是她的座右銘。
「可是他明明不是這種人,哪種美女他沒有見過?好萊塢多的是環肥燕瘦,合作的對象都是巨星,我相信他有絕佳的自制力。」鄭綿真激昂的說。
「對,你的老板是現代柳下惠,那麼你找我出來一直討論他,又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希望他煞到霍潔玫,還是不希望?或者你比較希望的是他煞到你?最好上演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戲碼。」許芯怡邊說邊仔細觀察鄭綿真的細微表情。
糟糕!這含羞帶臊是怎麼回事?居然還回避她探索的眼神?鄭綿真眨巴著美麗的雙眼,不小心泄漏了秘密。
奇怪!她在羞澀什麼勁?
她瞪著許芯怡,「哪個粉絲會希望自己的偶像有女朋友?每個女孩都幻想自己是偶像的太太啊!」
「這位小姐,你離那種自稱某太太的國中生活已經很遠了,不曉得是誰曾經大聲的宣告自己的迷戀是屬于成熟的那種?」
「好……好吧!我還是有點幼稚。其實我找你出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一棒打醒我自己,離偶像這麼近,近到常常可以模到他喝過的杯子,使用過的筆……」
許芯怡睨著好友,「鄭綿真,你該不會把這些東西全都模回家珍藏吧?」
「我沒有拿筆,因為他的筆都是貴得要死的萬寶龍,我不敢,不過有拿他隨手拈來簽名的藍筆,夢幻逸品是他的手帕,但是還沒有入手,他很注意自己的物品,上次還將他喝一半的礦泉水要回去。」鄭綿真扼腕的說,當時要她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比殺了她還痛苦。
「所以他已經知道你對他有非常人的迷戀?」
鄭綿真側著腦袋,「略知一二吧!」
「天哪!那他還把你當成專業的助理嗎?」
「為什麼不?我又不是花瓶。」鄭綿真抗議,在公事上,她十分盡責,沒有出錯,連羅杰特都稱贊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是花痴啊!」
鄭綿真懷疑好友跟本就是烏鴉,趴在桌面,有氣無力的說︰「我的心在淌血,別人這樣認為,沒想到居然連我的好朋友都這樣講。」
「出其不意的批評才能讓你听進耳里,而且我講的是公眾人物,別人不會把你的行為當成青少女在崇拜偶像,你也不是青少女,所以大家只會根據你的這些行為解讀成你是花痴。」
鄭綿真的臉蛋埋進手掌里,不想面對現實。她知道許芯怡說得沒錯,也發現自己的思緒已經開始月兌軌,尤其在霍潔玫出現後,更是引爆一連串的異常,莫名的,她開始敵視霍潔玫,這種反應把她嚇壞了。
許芯怡看著好友的反應,知道她已經在反省自己。鄭綿真的優點就是會檢討自己的行為,剛愎自用從來不會出現在她身上。只是看著死黨的反應與之前截然不同,她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情是忐忑的,愛情是開始就是建立在崇拜上,男女必然有一方崇拜著對方擁有自己所沒有的特質,愛情才會孕育而生,漸漸滋長,偏偏偶像也是。
鄭綿真在過去一直可以分辨得很清楚,這次卻開始混淆。
「綿真,我可以提出諫言,不過你听不听得進去,還得問你自己。我認為趙擎之不適合你!」許芯怡語重心長的說。不曉得現在說會不會太慢?
鄭綿真抬起頭,一如往常的笑彎了眼,「芯芯,你說錯了,應該是我配不上趙擎之。」
又來了許芯怡看著她,「我知道先貶低自己,比別人揭穿要來得不會痛,但你不能老是這樣講自己。你沒有這麼差,好嗎?在我的心里,你是最棒的。」
「我就在等你這句話。」抱住好友,鄭綿真覺得全身充滿自信,幾乎要飛上天。哈哈……
唉,這就是鄭綿真,擁有好人緣,人見人愛,笑容燦爛得讓人覺得天下無難事,所有對生命展現無比熱情的特質,全都可以在她身上發掘到,但是天曉得,這一切都是保護色,真實的她是膽小表,只要別人一個否認,她就會開始質疑自己,所以她會先開口承認自己不好,先否定自己的能力,然後笑著說這樣未來才有進步的空間。
這次她已經全力以赴,不過不敢說,深怕被貼上「噢,原來你也不過爾爾」的標簽。
「在拍片嗎?好,我知道了。」趙擎之掛斷手機,揚起笑容。如果這是霍潔玫下的戰貼,那麼無疑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在青少年時期就對男女游戲生厭,得天獨厚的家世背景和自身擁有的絕佳外貌,讓他習慣女人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可愛寵物,他不懂什麼是愛情,但是擁有守獵追逐的天性,喜歡接受挑戰,偏好冒險,所以十七歲那年不顧家族的勸阻,硬是跟隨BBC攝像團隊走過艱困的北極圈,只為了拍攝北極熊的獵食鏡頭,在二十歲那年給自己的成年禮是深入亞馬遜森林,記錄原始群族的生活方式,他記得最後被迫退出是因為感染猩紅熱,高燒不退,當他被送到法國的醫院急救時,母親哭哭啼啼的抱著他,結果他來年再度回到亞馬遜森林,這次完成了交付的工作。
他就是這樣的人,喜歡挑戰極限,勇闖好萊塢也是,他對電影產業一開始只是好奇、有趣,真正一頭栽進去是因為白人對黃種人的歧視,最後證明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