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曉伸手,去解他的領帶,他的襯衣口子,撕扯他的襯衣,他的褲子……從來沒有過的主動和配合。
“我調教的很好,你進步了,曉曉。”他記得第一次的時候,她連解開他的扣子,手都在不斷地哆嗦,根本就解不開。
“可能吧。”
“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這樣,你是不是寂寞了?你是不是想我的味道了?”狄耀司現在只想到了這個理由,讓何曉曉態度突然改變。
女人和男人一樣,也是需要性愛的。
“……”
何曉曉無語,鬼才會喜歡跟他這樣,鬼才會想他了,真是自高自大的男人,你以爲人都跟你一樣,是性慾的禽獸啊,性慾那麼大。
“告訴我,曉曉,你是不是喜歡我這個。”
他急切地吻着她,呼吸氣促,氣息紊亂,眼神迷離,手腳並用。
何曉曉真想馬上推開他,然後狠狠地給他一巴掌,可是,爲了她已經成功了一多半的計劃忍下來,繼續不說話,裝啞巴。
“告訴我,曉曉,你喜歡跟我這麼親密地結合。”
狄耀司不肯放過她,繼續追問。
“可能吧。”何曉曉敷衍。
“曉曉,曉曉……”他不斷地喃呢着她的名字,眸中是升騰的赤裸裸的慾望,是專注深情,是快要接觸到愛的幸福。
“嗯……”
在狄耀司滾燙的脣,滾燙的肌膚之下,何曉曉也忍不住發沉呻吟聲。
“曉曉,你是喜歡的,是不是?喜歡這樣……緊密地貼合……”狄耀司在何曉曉的耳邊不斷地喃呢着,每一聲喃呢,都彷彿要證明什麼。
“……啊……嗯……”
何曉曉情不自禁地喃呢,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她的身子,狄耀司比她自己更加了解,他輕易地可以讓它其反應,甚至輕易地讓它沉淪。
但是,只是身子,那只是每個人正常的生理需要而已。
何曉曉這樣告訴自己。
“曉曉,你要記住,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狄耀司的臉色佈滿了汗水,從他寬闊的額頭滑倒臉頰,然後又滴落在何曉曉的身上,兩人身上的汗水融合在一起。
然而狄耀司只是吻着,並沒用進入。
何曉曉故意讓呻吟生聲音更大,此時女人這樣的聲音,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拒絕不了的。
狄耀司的吻落在她的耳垂,又滑倒脖頸,在到臉頰,有到白嫩凸起的柔軟,來來回回地遊走,他支起來的慾望堅硬無比,支的何曉曉的小腹都發疼。
他還是隱忍着,只是吻,沒有進入。
何曉曉說服自己,放下自己的羞恥心,放開嗓子大叫。
她就不信狄耀司這個獸慾強到不行的禽獸還能忍得住。
“曉曉,你是我的,永遠都只能是我的。”
“曉曉,給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們以後永遠在一起,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何曉曉的手一路向下,握住了他的那裡。
狄耀司全身一激,腦中有一道光閃過,孩子……他和她的孩子,她不喜歡要打掉的孩子……她今晚的熱情主動……
所有的詞彙聯繫到一起,狄耀司的身子立刻完全僵住在原地,瞳孔驟縮,連瞳孔的臉色好像都變了。
滾燙的身子,立刻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口好像被人猝不及防地插上一刀子。
痛意就那樣,在他毫無防備之時,已經充滿了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衝上了他的頭頂,他覺得他的頭很疼,每一個血管都很疼,好像要裂開一樣。
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沒有一點血色,身子冰冷,血液不能流淌,被凍住。
她想……讓他……用這樣的方法……流掉孩子……
“怎麼了?”
何曉曉感覺到狄耀司停住了動作,睜開眼睛問道。
他翻身,從何曉曉的身上下來,愣愣地坐在牀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怎麼了?爲什麼停下?”何曉曉起身,去拉狄耀司的手,嚇了一跳,他剛纔滾燙的手,現在涼的冰人,甚至都感覺不到溫度。
“你怎麼了,狄耀司,是不是生病了?”何曉曉急切地開口詢問,“你哪裡不舒服嗎?爲什麼手一下子變得這麼冷?”
狄耀司沒有反映,表情愣愣的,呆呆的,沒有沒有靈魂的瓷娃娃,好像只是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何曉曉急了,突然之間,他這是怎麼了?
現在她心裡只剩下着急和擔心,忘記了剛纔自己的目的。她從未見到過這樣的狄耀司,很脆弱,很無助,像是一個孩子。
“你到底是怎麼了嘛?要是哪裡不舒服,你就說話啊?”
“我去叫德爾。”
何曉曉就要起身下牀,被狄耀司拉住,他微微擡起頭,指着自己的心口,目光沒有焦距地看着何曉曉,聲音飄渺地開口,“這裡……很疼。”
“這裡疼?”何曉曉摸摸狄耀司指着的地方,左邊心臟的位置,“是心絞痛嗎?你以前有沒有這樣痛過?”
狄耀司搖頭,她是第一次讓他這麼痛的女人。
“沒有……”何曉曉蹙眉,“怎麼會突然心絞痛呢?我還是去讓德爾請醫生吧。。”
“不用,醫生治不好的。”
他淡淡開口,聲音依舊飄渺,擡頭,目光空洞,望望窗外漆黑的夜,在搖頭。
醫生怎麼可能治得好呢?
心那麼痛。
怎麼才能不痛呢?
把心挖出來嗎?
他起身,下牀,身子踉蹌了一下,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
留給何曉曉沉重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孤絕清冷的背影,何曉曉呆呆地望着他離開的門口,揉揉鼻子。
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他怪怪的。
難道?!!
他發現了自己的意圖?
接下來的幾天,狄耀司都是早出晚歸,回來之後,也幾乎不和何曉曉說話,簡直是把她當成了一個透明人。
從他的表情,何曉曉覺得,狄耀司那天晚上應該是測出了她主動熱情的意圖。
只是,他的反映讓她迷茫,她覺得他應該是馬上就狠狠地給她一巴掌,然後大聲對她吼叫賤人,死女人之類的。
然而,他沒有。
不過,既然他不跟她說話,她也懶得去理會他。
他最好一輩子不和她說話纔好呢,最好,因爲這件事,放她走。
何曉曉坐在露臺上發呆,想着心事。
一個白瓷碗放在她面前,裡面是黑糊糊的安胎藥。
狄耀司雖然不肯她說話,安胎藥卻是一直每次都看着她喝完,她一次也逃不了。
“何小姐,這是今晚的安胎藥,您快趁熱喝了吧。”
傭人站在她身邊,說話的語氣依舊恭敬無比,沒有因爲狄耀司不跟她說話,而變得疏遠勢力,其實這主要是她們都看到出來,狄耀司對何曉曉的在乎。
整個別墅裡,看不出來的知道何曉曉一個人。
何曉曉不用回頭,就知道狄耀司一定站在門口,監視着她喝藥。
前幾次,她每次一把傭人打發走,想把藥倒掉,狄耀司就會像是影子一樣,馬上出現,然後什麼話也不說,就是冷冷地看着她,直到她自知自覺地把藥喝掉,他才肯離開,就是不肯說一句話。
有一次,她也跟他大眼瞪小眼,就是不喝藥。
他竟然自己喝了,然後用嘴巴灌她喝藥。
所以,從那次之後,何曉曉開始乖乖喝藥,不就是一碗黑糊糊的安胎藥嗎,喝下去還能難死一個大活人啊。
她是明白了,在喝藥這件事上,狄耀司是如來佛祖,她是孫悟空,怎麼折騰,都翻不過喝藥這座五指山。
何曉曉端起白瓷碗,屏住呼吸,放到嘴邊,頭一仰,一口氣就把大半碗藥喝光。
狄耀司斜倚在門口,目光陰暗,看着坐在露臺上喝藥的何曉曉,其實他更希望她反抗一下,那樣他就可以找一個理由,站在離她進一點的地方,用監視她喝藥的藉口。
前幾次,她會反抗,直到那一次,他實在忍不住,吻了她,用嘴巴爲她喝藥之後,她開始乖乖地喝藥。
應該是很討厭他的吻吧。
纔會開始乖乖喝藥。
他明明沒有喝藥,嘴裡卻有一股苦澀的味道。
知道她想用那樣的方式打掉他們的孩子之後,他無妨放下自己的尊嚴,像以前一樣。
那太卑微可憐。
他會看不起那樣的自己。
他恨,爲什麼她就不能愛上他呢?
這幾天,他甚至試着說服自己,放棄她,讓她離開,也放過自己,不要在用這份無望的得不到的愛情來折磨自己。
世界上那麼多的女人,只要他狄耀司招招手,就有數不清的女人願意呆在他的身邊,就算是以最卑微的姿態,她們都會願意。
可是,他說服不了自己放棄,只要想到她離開他,從此之後再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然後投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爲另一個男人洗手作羹湯,生孩子,接吻擁抱,住在一起,他就會嫉妒的發狂。
除了更加恨她,也開始恨自己。
德爾站在一邊,這個這樣矛盾着折磨着自己的狄耀司,無奈地嘆息搖頭。
之後不免感嘆一句,愛情啊,這不是個東西。
誰碰上誰倒黴。
他以前爲狄耀司愛上了一個女兒而高興,以爲何曉曉會帶給他幸福,現在看來,他到希望他沒有遇到她。
因爲,他看到的,何曉曉帶給狄耀司的多數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