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霎時全面面相覷,心中同時納悶著,什麼時候開始,「國語」已成了世界共同的語言了!?莫非「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世界大同」的日子亦不遠矣!?
什麼跟什麼嘛!
「……對不起,冒昧入侵,請問……」江海音首先由震驚中回復過來,冷靜鎮定,溫婉有禮,謙和恭敬的開口,期望緩和一下對方的怒意,博得他們的好印象;沒想到她才一出聲,那群土著……在不知道他們是啥碗糕之前,也只能如是稱呼……立即發出高高低低的「喔嗚」聲,弄得羽生凱十分惱火。
「這里是……」
「阿法利斯!」那名長者伸出長長的木杖,筆直地指向剛剛被羽生凱打壞的木頭,如頌經一般沒有起伏,但卻低沈有力,似乎還會產生共鳴的平板語調重復說著︰「阿法利斯!」
「阿法利斯!」一群土著……不!現在該改口稱他們為阿法利斯人才是……也隨之發出如浪潮一般回響,綿延不絕于耳地呼喚「阿法利斯」的聲調,反覆頌著。
「阿法利斯……」羽生凱沉吟了一下,旋即便道︰「是不是紀伯倫的\先知\中的那個「阿法利斯」?」
「沒想到你還有點常識。」文若書的嘴角彎成譏嘲的弧度,輕蔑地睨著他。這個男子沖動的行為,完全是不經大腦型的「彼得?潘」,實在很難讓人把他當成對手般的敬重或平等視之。
「但是,你不覺得我們的情形比較像電影中「失落的地平線」嗎?」羽生凱喃喃低語道。
「失落……」見他一本正經,用商討似的語氣對他喃喃說著時,文若書發現自己徹徹底底的敗給這名素有「怪盜」之稱的美少年了。他有些不可思議,這等白痴怎麼能擔任I.J.O「警探」那等高難度的工作呢?
江海音在看到那被損壞的木頭竟是一尊木像時,不禁有些錯愕。撇去那個被凱憤怒之下打壞的臉之外,那個挺拔卓越的身材、行頭、整顆頭形,好像……
「……那個就是「阿法利斯」!?」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著。這實在太像……
「是的!你們破壞了它。」一瞬間,沙的一聲,所有的長茅全指向了他們,每個人的眼神都是極具侵略性的望住他們。
那名長者繼續說︰「所以,我們要用你們的血來澆熄他的憤怒。」用血來澆熄祂的憤怒!?若真有這等神明,恐怕也是魔神吧!
江海音輕鄙地嗤了一聲,但不好直接表達,轉而哀求︰「但,我們是外地人,並不知道會在無意之中侵犯你們的神像,你們能不能……」
「只有死!」剎時之間,周圍的人又響起血祭的回聲。
看來,這里並不是「失落的地平線」中,那個名稱為「香格里拉」的世外桃源,而是一座瘋狂的、嗜血的島嶼!
「……柱像是我打壞的。」羽生凱極突然的將葵拉到身後。從剛才開始,這群阿法利斯人就用極度饑渴的眼光看著她,使得他非常的想殺人,把他們的眼珠子挖下來,不許他們再用視覺強暴他的葵!
「有事沖著我來就好了,別找她的麻煩!」喔!好可怕的獅吼,嚇得對方屁滾尿流了嗎?才不!他們全掄起茅頭,筆直地對準他們,如架在弦上的弓箭,隨時會發射出來般地令人驚心動魄;但,他們三個人倒也不曾露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害怕,反倒老神在在,安適自得的從容,像是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即將置人于死地的場景,而是……一場戲!
是的!一場戲,而他們則是毫不相干的外人一般!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第5章(2)
「我們自是會處置你,只是……」長老突然把木杖對準葵,沉穩的命令像是鼓嗚,如雷轟,鏗然有力且不容反抗,一字一字,用力且清晰地說︰「「阿法利斯」要她!」一群土人……是阿法利斯人又開始齊唱「阿法利斯」歌,重復旋繞,
呼聲不斷。
「你們敢!」羽生凱雙眸噴火,不比維蘇埃火山遜色。誰敢動他的葵,他就先送誰下地獄!
「凱!」江海音扯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冷靜下來。這只瘦蠻牛,一踫上有關她的事,就理智全失了。看文若書那興味盎然的研究目光,想是也發現她對他的特別性了,只有他本人還渾然無所覺……不,還得加上遲鈍這一項。
「對不起!」羽生凱吶吶地說。
她聲音清澈,不卑不亢,無畏無懼,理智冷靜地問著︰「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阿法利斯」若是你們的守護神,為什麼祂不會保護自己,反而讓我們這些外地人打壞了,還得動勞你們來處決我們?若是這樣的守護神,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她撇了撇嘴角,有絲輕鄙譏嘲︰「那又如何能保護你們?」她是故意的!
文若書的唇角別有涵意的輕彎,笑了笑,故意激怒他們,不使自己成為特別處置者,而要求同等對待者!看樣子,這女人……有趣!
「你激怒了「阿法利斯」!」長老生氣了,似是無法忍受自己的神明被別人做如此貶值。
「哼!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說,你怎麼知道「阿法利斯」生氣了?搞不好他點頭拍手叫好,直贊同我們的話!」羽生凱也和她一搭一唱。
他想必是活膩了,要和她一起搞「殉情」。
他們倆個感情到底好是不好!?文若書納悶著。
「若不是「阿法利斯」需要女人來繁殖後代,又豈會需要你們這些無禮的外地人!?」長老氣抖抖地說著,大有心髒病發作的趨勢。
羽生凱正斗在興頭上,了無誠意地安撫︰「老先生!冷靜一點,別氣壞身子了,要是氣得一命嗚呼,下去報到了,可就不能欺負我們了啊!」
「欺……欺負?」到底誰欺負誰呀!
這種情形要是傳了出去,別人大概也認為他們太不懂得敬老尊賢了。
江海音略感頭疼地單手撫額,很是苦惱,自己怎麼會這般不知進退!?
「獸……獸斗!」長老氣結地宣布「死刑」。手杖一收,篤地敲響在泥土上。
「明天正午時分,我們競技場相見!若是你們斗得贏「基博羅哈他瓦」,就容許你們活下去;不然,就讓你們成為它的午餐!」接著手杖一揮,示意人民逮捕他們回到阿法利斯的城堡去,以防他們半途「落跑」!
「他說的那個基……什麼鳥東東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羽生凱氣定神閑地問著,只有緊握著葵的手微微地顯露他的不安,仿佛是稍稍一個不注意,她就會離他而去一般似的。
「不知道,不過,依照漫畫或卡通上的公式,又加上那位老先生的描述,它大概不是食人鬼,就是野獸那一類的東西吧!」江海音漫不經心,從容優雅地從路旁的樹上扯下一片樹葉,放在口里吹著。她知道事情絕不會那麼單純,必定還另有蹊蹺;但到目前為止,除了看情形之外,大概也是別無他法了。
如果……撇去這個奇怪的族群的話,這里會是很討人喜歡的地方;尤其,這里種了成千上萬株的……向日葵!
一大片的向日葵花海,看是很難在尋常地方看見了。
文若書回頭朝那尊被打壞的柱像看了看,倏地開心的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一行人也未發現到,在花海的深處,有人正以目光追隨著他們。
羽生凱頸背的汗毛倒是全數站立了起來,他側過頭去,搜尋著可能的來源;那不是具有殺氣的視線,但是,和這些奇怪的野蠻人在一起,使他不得不謹慎。誰知道他們下一步又有什麼花招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