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我听你在說鬼話!」髒話出口,宣告著杜凡的耐心已完全用罄,「殺了他!」
一聲令下,不僅是方才的兩個隨扈.連靜靜站在一旁的阿康和阿為也同步拔槍,一下子,四把槍指向山猴,嚇得他當場冷汗涔涔,還差點尿濕褲子。
「杜爺,不要呀!不要呀……」他哭號著爬過來,跪在杜凡腳前,雙手抓住杜凡的褲管求饒。
「開槍。」杜凡一腳踹開他,轉身走開。
「杜爺!」山猴號叫。
躲在雜物間的佟寶兒似讓人給掐緊了咽喉,心跳怦怦加速。砰砰!倏地,兩聲槍響竄起,空氣似在剎那間繃緊。
「啊……」山猴哀叫。
「啊!」佟寶兒尖叫。
杜凡和手下們這才發現,原來經過清場的俱樂部里,還有不怕死的人存在。
「把人給抓過來!」
「是。」阿康沖去逮人。「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很快地,雜物間的門被人撞開,堆疊成山的紙箱被人向旁推倒,佟寶兒邊尖叫,邊被人拽著走。
不用懷疑,阿康根本沒認出她,或許是因為造型改變的關系,也或許是在杜家,除了管家季叔,根本沒人認真地注意過她。
當初改變造型,完全是為了跟那個怯懦的佟寶兒有所區分,希望杜凡和他身邊的人認不出她來,但,這一刻她好後悔。
怕保不住小命,她矛盾的希望,真的希望他們認得她!
被抓到杜凡面前,阿康一抽回手,佟寶兒便摔倒在地。
她從地上爬起,雙手一恢復自由,馬上搗住雙眼道︰「我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你是誰?在這里干什麼?」杜凡以眼示意阿為先將山猴給帶下去。
其實那兩槍嚇人的意味重于實質,一槍擊向天花板,另一槍打中山猴的右小腿,為的是讓他說實話,到底把從富山岐唆家中盜取的Z5-33研發物藏在哪里,或是賣給了誰。
沒想到,山猴竟嚇得暈了過去,而且還尿褲子。
「我……」佟寶兒看著阿為和另一個隨扈一同將山猴給拖下,全身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寒毛直豎.「我是服……」
她本想假說自己是俱樂部的服務生,但杜凡卻早一步拆穿了她的話。
「別告訴我你是這兒的服務生,一來我不會信,二來這里的每個人,沒有我不認識的,更沒有不認識我的!」
因為他是這俱樂部的老板,這腎私人俱樂部是他眾多的投資之一。
杜凡眯起了眼看她,很奇怪的,對于她,他有股說不出的熟悉感。
「我……」佟寶兒嚇得咽下一大口唾沫,喉嚨卻干燥得擠不出半點聲音來。
見她不說話,杜凡突然伸過一手來,有點粗暴地掐住她的尖瘦下顎,挑起。
「我見過你?」熟識感更濃,他困惑地眯起兩眼來。
明明不認得這個女人,但她縴細的骨架、娟秀的瓜子臉、細白而滑膩的膚觸,和水藍色角膜鏡片下顯得烏溜靈動的眼波,為何又讓他覺得有點熟悉?
他的話問得佟寶兒不自覺又咽下一口唾沫。
「不、不……我很肯定,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杜爺你……」
如果被他發覺她就是佟寶兒,他會不會揍她?
驀的,佟寶兒的腦中閃過他輕而易舉揪起山猴,一拳將人給打飛的情景。若那一拳是打在她的身上,別說撞牆了,光承受他拳頭的力道,她身體的骨頭最少會碎裂一半。
「你知道我是誰?」杜凡听出了她的語病。
這女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混黑道的人,卻知道他的名號?
「我……」佟寶兒在心中臭罵自己一百遍。沒事多嘴干嘛?
「說,你到底是誰?」杜凡掐緊她下顎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佟寶兒被掐疼了,差點哭出來,「我是、我是、我是……」靈機一閃,她隨便謊報了個名字。「我叫溫琯琯。」
琯琯呀,你要原諒我,我完全是為了保命,不得已才假報你的名字。
「說,你躲在雜物間里做什麼?」暴君果然是暴君,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佟寶兒的下巴被他捏到痛得想狠狠踹他一腳,「我、我……」再度地,她面臨了說不出話來的窘迫。
難道要告訴他,我是為了跟拍你嗎?肯定會被他一拳給揍死!「不說?」杜凡板著臉孔,略眯起了眼,「對付不肯說實話的人,我們自有一套非常有用的方法。」
「你會砰地一槍,打穿我的腦袋?」沒辦法,佟寶兒只能這麼想,因為事件方才剛發生過。
「一槍殺了你?」杜凡露出難得的笑容,不是因為她臉上的恐懼,而是她眼里一閃而逝的憤怒。「你這個提議不錯。」
「你不能殺我!」
「為何不能?」杜凡突然有點欣賞起她。
一般女人听到自己將被槍殺,應該會先尖叫,然後昏倒吧?而她卻不一樣,不斷沒尖叫,還企圖說服他。
這點,似乎挺有趣的。
「因為、因為、因為,唉……」佟寶兒長長一嘆。
我是你老婆這句話,絕對絕對不能說!
「不用再想要我不殺你的理由了。」因為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法整她,「因為,我沒打算要殺你!」
「啊?」佟寶兒驚訝地睜大眼,「你是說……你沒想要我死?」怎麼可能?明明她看見了他們殺人,而且還用手機偷偷地拍下了幾個鏡頭,也錄下了一小段對話錄音。
杜凡突然抽回掐緊她下巴的手,「對付你這種小人物,還不需要動刀槍。」
佟寶兒頓失重心,身子一踉距,差點跌倒。「你是說要放過我,讓我走嗎?」穩住腳步,她喜出望外地看著他。
「放你走?」她臉上流露出的淺淺笑容,似抹陽光,不經意的射入他的心房,讓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幾眼。
「謝謝。」佟寶兒誤解了他的意思,還開口道謝。
道謝的話也說過了,接下來當然是趕快離開這個可怕的現場。
腳跟一旋,佟寶兒就要朝外走,但杜凡身後的隨扈和阿康,卻張開手攔下她。
「你向我道謝?」杜凡在她身後開口,看著她的背影,頓覺好笑。
「你……」走不了,佟寶兒只好轉回身來面對他,「我向你道謝,是因為你說要放我走。」
「我何時說過要放你走了?」一步、兩步,杜凡緩步走近。
佟寶兒嚇得好想轉身就跑,無奈阿康和隨扈在身後擋住她。「你、你、你剛剛不是說……」
「我什麼都沒允諾。」他已來到她面前,壯挺身軀遮去她的光線,結實粗壯的身材明顯帶來壓迫感,「現在告訴我,你到底躲在雜物間里做什麼?」
「我……」誰來告訴她,為何她有頭皮發麻,全身顫栗的感覺?明明,他已經承諾了不殺她,不是嗎?
「對于不肯說真話的女人,我們自有一套對付的辦法。」杜凡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略掀,這笑容,讓人心驚膽跳。
「什麼……什麼對付的辦法?」咽下一大口唾沫,佟寶兒心頭浮起了很不好的念頭。
「我們通常會扒光她全身的衣服,然後……」不知是不是有意嚇她,杜凡還故意傾身貼近她。
佟寶兒嚇得跳起來。「你們要扒掉我的衣服,而且還有然後?」看她驚嚇的模樣,杜凡覺得好笑,「當然有然後,如果衣服都已經扒光了,你還不說,我們就會……」
「你們就會強暴我!」這是她僅能想出的答案,而這個答案,讓她嚇白了臉。
「你的這個提議不錯。」嘴里這麼說,但杜凡心中想著,這樣的事,他才不屑為之。
「哇!啊啊啊……」不用他再出言恫嚇,佟寶兒已被嚇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