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靈動的瞳眸,就這麼被他仔仔細細審視著。
「聰明的女孩。答案呢?」他贊許地說道,發現她的眉頭開始一點一點地蹙了起來。
「答案——答案啊——」一小排雪白的牙齒陷入了唇瓣里,很無辜地對他眨著眼。
她想低頭絞絞手指頭,順道也想想理由。
「不許說謊。」白奇勾起她的下顎,鎖住她明顯在想理由的骨碌大眼。
「凌希顏應該是你的第一選擇。」他質問。
「希顏……希顏很好,什麼都好,可是——可是希顏不會——我也不想——」謝綺結結巴巴地就是想不出一個完美的理由。
他的雙眼跟探照燈一樣,她哪扯得出什麼謊!
「可是什麼?不會什麼?不想什麼?」他眼底新生的火焰焚灼著她,她的答案在此時竟成了一種她對他的感情表白。
她對他?
謝綺蠕動了嘴巴兩下,小手卷著他墨黑的發,垮成一團的小臉,埋到他的肩頭。
「我想不出理由。」眼巴巴地吐出實話。
「我要听的是真實的聲音。」他的手攻佔她狂亂的心跳秩序。
「告訴我,為何在我和凌希顏之間選擇了我。」男聲其實篤定,篤定自己己對她而言必然是個特別的人。
「有時候,人會沖動嘛——」早知道就不要在還沒想出月兌身的理由時,就和白奇發生關系。
她懊惱地皺起小鼻子。
「為什麼你沖動的對象是我,而不是凌希顏?」他直截了當地切入主題,臉上的得意卻已昭然若揭。
「你以為我對你……」她猛抬起臉,恍然大悟地用手指著他。
他以為?白奇的眉頭擰鎖了起來,交插起雙臂就是一副冷然姿態。
謝綺縮了下肩膀,干笑兩聲以拉開彼此的距離。話,不知不覺地滔滔不絕了出來︰「我不怪你會這樣想,真的,我完全可以理解。通常女人都會想把自己最珍蟲貝的第一次留給最親愛的人。所以,處女膜象征的是就是女人摯誠的心。」她不以為然地又皺了皺鼻子︰「大家不覺得這點很怪嗎?要是日後不能相守,那夜回憶豈不成了一輩子的不自在——誰能在這種年代里保證天長地久?我以為最好的第一次經驗,是給予那些能引導我享受歡愉的人,沒什麼情感也比較容易揮手拜拜。呃——我的意思是處女膜是塊很重要的薄膜……不是很重要……」
隨著白奇的表情愈來愈荏厲,她說話的章法也就愈來愈混亂。
她——不喜歡他這樣漠然的表情,猛打住了話,怔愣地望著他。
「說完了嗎?」白奇說話時沒有牽動臉上的任何肌肉,俊逸的臉像座雕像,完美、毫無情感。
「我想你不是很想听。」唉,早知道嘴閉緊一點,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用力地呼吸,胸口上有股淡淡的痛正擴散開來。
「那就是你選擇我而非凌希顏的理由——沒什麼感情,所以比較容易擺月兌?」
他的臉龐朝她逼近一寸。
「我是真的有點受你吸引……」她多補充一些,能不能換回他原來的親切表情?
「你不介意凌希顏會因此而離棄你?」白奇攫起她的下顎,心中的憤怒已然間燒成滔天的烈焰。
她把他當成游戲!她竟敢!
「希顏不會在意的——希顏——希顏不行啦!」滿腦混亂的她悶著聲,只想解釋。
天地良心,她可沒說謊!
「你說什麼?!」白奇一拳打向床頭櫃,所有的暴戾全都傾巢而出。
雷嗚般的怒吼,嚇得她只敢猛點頭。
她順手抱了顆枕頭,扯著床單,便急忙從床上跳到床下。
「你說凌希顏。不行。是指哪方面不行?!」他跨步下床,結實的體格未著寸縷。
「你听得很清楚嘛——」女聲若蚊。
她踮著腳尖退到牆角,頭只敢往上仰,不敢低頭看——孔夫子有雲︰非禮勿視。
「你們試過多少次?」一想到她跟凌希顏曾經嘗試過同等的親密行為,即使從未成功,他也感到極端、極端地「不悅」!
兩發巨掌鉗入她臉頰兩側的牆壁,臉色鐵青的他看來像個發狂的撒旦。
「沒試過!沒試過!我們沒試過!」看他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她什麼話都順著他的意思說︰「但是如果你這麼希望我和希顏……」
「你再說一句話試試看,我會讓你三天都走不出這扇門!」白奇臉上掃過狂風暴雨,那眼神恁是嚇人。
謝綺緊捉著棉被,儼然一副身心受創的模樣。這種樣子夠有信服力了吧?
乍然打了個冷顫,感覺白奇凌厲的視線仍然直射在她頭頂上。
謝綺蠕動了子,扯動了下被子,從棉被角露出一雙眼,偷偷地觀看他。
他還要生氣多久?
他,目不轉楮地看著她,鐵青的臉色證明了他的心情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改善。
「現在開始決定扮演無辜的受害者,不覺得太遲了嗎?」他心情已經跌岩到谷底!
「我總不是主動的那一方吧?」
「方才也不見你有什麼反抗的舉動。」
「我該回去了,離開太久,希顏會懷疑的。」謝綺吞吞吐吐地說道,軟綿綿的聲音說起話來像是枕邊細語。
「你怎麼會以為你可以輕松地從我身邊月兌身到他那里?」白奇的日氣並未加重,那瞿鑠的眼神卻足以讓人坐立難安。
不妙,大大的不妙!
「我——眉毛痛——不是不是!我肚子痛,膀胱發炎,我要上廁所!」她開始把身子彎成一團——苦肉計行得通嗎?
「這里是套房,浴室在里頭。」她的謊言說得還真是超級差勁!
「我認馬桶,我喜歡希顏房間的那一個!」
「你可以試著和我房間的培養感情。」沒讓她有逃出手掌心的機會,他緊盯她。
她現在堅信這男人根本沒什麼道德感,可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法子逃出這張床!
「好!」謝綺將棉被在身子上繞了個圈,一副從容赴義的樣子——
「最好在眾人面前把我從你房里抱出去,這樣希顏才會徹底對女人死心,然後傷心之余,希顏自然會投向雷杰的懷抱——你是打算要當個樂心助人的媒人吧?」
呵,她聰明吧?
白奇眯起眼,一個揚手便挑起了她的下顎……
「該說你聰明還是糊涂?」
「你可以稱贊我反應敏捷。」她干笑兩聲,其實緊張得要命。她可沒和人春宵一度的經驗。
「我可以走了吧?」他再這麼不言不語地看著她,她就要窒息了。
「穿好衣服再出門。」
白奇將一地凌亂的衣服丟到她身上,欣長的身子倚著牆看著她的手忙腳亂。
「呃——我走了——呃——謝謝!」她七手八腳地套上衣裙,手上拎著一件外套就打開了門。
「你下錯了一步棋——你不該讓我對你太感興趣的。」他的聲音冷幽地傳入她的耳中。
謝綺倒抽了一口氣,用力甩上門的同時,她的外套里掉出了他的黑色內褲。
第六章
謝綺踮起腳尖,才推開房間的門,就听見希顏的嘆息聲。
謝綺內疚地停下了腳步,就著月光看著床鋪上那個顯然尚未成眠的縴弱人兒。
有些事,她不想瞞著希顏——她天性不擅說謊,瞞不了一時半刻,她就會忍不住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全都翔實告之。
「誰?」凌希顏防備地坐起身,手掌已迅然伸到枕下握住武器。
「我啦!」謝綺扯了個笑容,知道她的希顏此時一定無心聆听她的一堆爛帳。
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人居然連她走進了門都後知後覺——希顏因為雷杰而紊亂的情形,果真是有增無減啊,「你跑哪去了?」凌希顏擠出一個笑容,拉開身邊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