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里奧才跨進房間,高橋秀治卻立刻飛快地沖進浴室——
好惡心!自己以前怎麼能夠若無其事地擁抱那些和他沒有感情的女人!
在浴室門尚未合緊前,達里奧快步沖進浴室,扣住了她的雙肩。
一股屬于藤原優子的濃郁香水味飄進高橋秀治的呼吸,一股作嘔的感覺從胃部直撲而上。
「對不起……」高橋秀治狼狽地退到洗手台邊,打開水龍頭,用大量冰水沖洗著臉龐,只希望那股不舒服的感覺趕快過去.
「開口讓我去找藤原優子的是你,結果我才吻她一下,你就難過成這樣。你究竟要我怎麼做?」達里奧緊盯著她映在鏡中的臉蛋。她在吃醋——這個體認讓他篤定了她不會離開,然則她說出口的話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讓我離開,所有事情就會順利解決的。」高橋秀治倚著洗手台,無力地低語著。
「你還想離開!」震怒之下,達里奧用力地捉住她的肩,卻被她慘白的臉色所震驚。「你怎麼了?」
「我只是有些頭暈——沒事的。」高橋秀治撫著自己的胃。頻冒冷汗的前額抵在達里奧的胸口。「我現在不走,總有一天。你也會趕我離開的."
——有位高橋廣先生來訪,現在在起居室內。瑪麗亞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
斑橋秀治身子一軟,雙腳依賴著達里奧的扶持而站立著。
爸爸來了!
斑橋秀治仰頭望著達里奧一眼,以一種絕望的態度緊緊地抱住了他。
「你會記得我嗎?"高橋秀治軟弱地問道。
「我不會有機會思念你。」達里奧摟著她的腰,以干毛巾拭干她的冷汗,取來了衣服替她換上。「我叫醫生來替你檢查一下,你的臉色太差了。」
「喝點熱開水就好了,我得先下去看爸爸。」高橋秀冶走了兩步,又再度回頭用力地摟住達里奧。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達里奧對著她的眼楮道出自己的決心。」我換好衣服就下去陪你。」
斑橋秀治只是搖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下樓梯,走進了起居室。
「爸爸。」看到父親一臉擔心地踱著步,高橋秀治忍不住激動地出聲喊著。
「小姐,你認錯人了。」高橋廣禮貌地將女孩擋在一臂之外,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她長得好像……
「是我啊!」高橋秀治將自己的頭發向後束成馬尾,露出他清淨的臉龐。
「你怎麼扮成女人的樣子?」高橋廣臉色大變地瞪著兒子的奇裝異服,不能苟同地看著那高聳的胸部。
「我就說這小表到東京後淨學些有的沒的。」一個生硬的年長女聲插入其中,嚴肅的眼中盡是譏嘲。
「祖母,你怎麼也來了!」高橋秀治訝異地叫出聲,捏著自己的雙手以面對祖母眼中的輕蔑。
「怎麼?不高興見到我嗎?"高橋實華子唇角抿直著,緊皺的眉頭顯示隨時有發怒的可能。
斑橋秀治看著她,卻沒有力氣和她斗嘴——反正她也只會以輕視的眼神看他。
「快把衣服換掉,穿這樣實在不像話!你不是到北歐旅行嗎?怎麼會又待在這里?」高橋廣看著這一屋子價值不菲的古董家具,臉上寫滿了疑問。
「二位好,我是達里奧。」達里奧的出現適時地轉移了焦點,他朝兩位長輩微領了下首,順手就摟住了高橋秀治的腰。
「你——你們……」高橋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先離開,等我和他們談完後再會找你。」高橋秀治著急地咬著唇,拼命地推著達里奧走向門口。
「我在書房等你。」達里奧溫柔地吻了下高橋秀治的唇。
「你這個變態."高橋廣在氣憤之下,掄起拳頭便沖向達里奧。
達里奧皺著眉,閃身躲過高橋廣的攻擊。在高橋廣還沒來得及再次出手前.馬利歐已經從門外現身,敏捷地反手將高橋廣的手押在身後。
「放開他。」達里奧對馬利歐點點頭。他能夠體會高橋廣的心情——如果他的女兒有一天也被一個陌生男人親吻,他回應的就不只是一頓飽拳!
「爸,別動手。達里奧,你快出去吧!」高橋秀治拉住爸爸的手,沒讓他有機會再打人。
「你把話說清楚,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系?"達里奧才一離開,高橋廣馬上指著高橋秀冶問道。
「我絕不容許這種亂七八糟的關系存在。」高橋實華子嚴厲地瞪著高橋秀治。
斑橋秀治苦笑著,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解開了自己的襯衫。
「請你們仔細地看我。」
襯衫之下是完完全全的女人身軀。
斑橋廣震驚地一再搖頭。他不能置信兒子居然在幾個月的時間內,從一個清秀「男人」變成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
「你居然去變性!不肖子!你把高橋家的臉置于何處?"高橋實華子拿起拐杖往高橋秀治的頭、臉狠狠地打下。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變回男人啊!」高橋秀治伸手想阻擋拐杖的攻擊,卻無法擋住祖母的怒氣,細白手臂挨了好幾杖悶棍。
「不是故意的?誰相信!」高橋實華子大怒之下,打得更用力了。
身體仍然不適的高橋秀治奪不走那拐杖,只得把自己縮成一團任由她打——
死了也好,免得他在達里奧與家人之間煎熬、痛苦。」
「母親,夠了。我想秀治是有苦衷的,他很可能是被強迫的!」高橋廣拉住母親的拐杖,不忍心看到孩子被打成這樣。
「高橋家沒有這種子孫,早知道一個藝妓生不出好血統的孩子。」高橋實華子口不擇言地辱罵著高橋秀治。
「母親已經過世了,不許你侮辱她!」高橋秀治恨恨地抬頭瞪著她。
「我哪里說錯了?你變成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難道不是血液里的不良基因作祟?」高橋實華子不齒地脾看了他一眼。
「也許我這副德性與壞脾氣全是遺傳自你!」高橋秀治忍無可忍地大叫出聲,啞著嗓子嘶吼道︰「你給我听好,我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在哥本哈根時遇見了一個老巫婆……」他快速地將當日情景詳述了一次。
「你編故事也編些會讓人相信的!」高橋實華子從鼻間冷哼了一聲。
「你的姐姐是神社的巫女,你不可能不相信這種鬼神之說!"高橋秀治撫揉著自己被打得又紅又腫的雙臂,極力辯駁著︰「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生活向來不齒,但是我一直很喜歡女人,這點你該是清楚的,我沒必要把自己變成一個女人!」
「是啊,你還和我的看護在儲藏室里亂來!"高橋實華子看著高橋秀治臉上被拐杖刮出的血口,她轉頭向高橋廣說道︰「拿張面紙給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兒子。誰叫他一雙眼楮長在頭頂上,亂瞄女孩子,遭到報應了吧!」
「你相信我了?"對于高橋實華子這麼輕易地接受這個消息,高橋秀治的表情顯得非常訝異。
"能不相信你嗎?相信你的差勁故事,至少你還有希望恢復男兒身。」她說。
「你能不能不要再冷言冷語了?」高橋秀治難受地回嘴道。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高橋廣問道,阻止他們再度起爭執。
「我要回丹麥把事情作一個解決,該負的家族責任我不會逃避——這是母親在臨死前的交代。她一直沒怨過你一句,還要我學著維持高橋家的家風。這樣你滿意嗎?"高橋秀治認真地對祖母說道。
斑橋廣紅著眼眶看著自己的「兒子」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男子氣概。
「你喜歡上那個男人了?和他發生關系了,私生活不檢點,當男人或是女人都一樣!」高橋實華子嘲諷他說道。即使接受了事實,卻仍然對這件事無法釋懷。